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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出点儿有多少了哇,不解决问题。”兔子肉说。
“每人出八百,剩下的归你们自己。”
“你剥了我们卖肉得了。”
“卖肉也值不了多少钱。明天开始你们几个去公司培训。”
“真的?”
“荣哥要求我们尽快招人,标准我已经跟说过了。这回你们是以公司的名义招。弟兄们,好好干,没准谁干的好,也弄个队长什么的干干。”
借着公司这块金字招牌,“天堂”的弟兄们经最快的速度拉起了自己二百多人的队伍。
有近三十人进了公司,阿健成了堂堂的林中队,阿七、大马猴、兔子肉、胖哥都找回了自己的姓氏,摇身一变成了张小队、王小队、李小队、和刘小队。
蚊子不但是“天堂”的总管家,在公司也有了同样正式的位置,一个和小队长相同待遇的位置,林中队的第一助手,说话算数的“朱助理”。
“天堂”的其他弟兄们被安排负责两个大纺织厂和一个大面粉厂的保安工作。
一想这些,阿七就不禁要吹两声口哨来排解一下这压抑不住的痛快。
没有人能为这么眼花缭乱的变化不心花怒放的,就象他们在霍四一周年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四哥,我们终于混出个人样来了。”
如果霍四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这不只是他们在他一周年的时候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地来拜祭他,还因为他们一句就有人杀了大狗和二狗给他报了仇。
“天堂”也再不是原来那副破败的景象,有好几幢房子已经翻盖,院墙更是重新砌好,加高加固。
这个时候,谁都不会看不到,给那些大人物工作,为自己带来了比乞讨,捡破烂,小偷小摸要丰厚得多的回报。他们可以买得起那些曾各往不已的东西。穿着干净立整的衣服,戴着时髦的手表,口袋里揣着大把的钞票,再挎着打扮入时的小女生,大街上一站,真让人羡慕死。
要知道这个城市里的大多数人一个月只有十几二十几块的薪水,可他们却一下子掏出上百块来,这个时候,感觉不知有多兴奋。
人们对他们的目光中流露着羡慕、尊敬和畏惧。
然而在阿健的心里却有种莫妙其妙的东西在滋生,这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感觉,他不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因此他也越来越谨慎,一种被阿七视为太过分的谨小慎微。
“你到底怎么了?”蚊子私下里问。
“我”
“阿七说的有道理,你是不是太过分小心了。”
“我总感觉在有事。”
“能有啥事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让二诸葛给看看?”
“过一段吧。”
当蒋管家告诉他一个老五爷的人要来见他,泽叔也觉得有些意思了,这个时候。
“他有什么事?”
“求您救他的儿子。”
“求我,真新鲜了,他也会来求我?”
“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儿子杀了人,眼看着就吃枪子去了,真急了,老着脸来求老太太,老太太答应的。”
“既然老太太答应了,就让他来吧。跟个合适的人来,别让人家说咱慢待他。
“是。”
“中午您得见两个重要的客人。”一听安排午饭接待家里人,阿微提醒了一句。
“往后推一推,我下午见他们。”
“好吧,我去通知他们。午饭什么标准啊?”
“我一个远房的叔公,差不多就行了。”
“那我先去安排。”阿微刚想往外走,门开了,萧亚琪推门而入,秘书惊恐地跟在后面。
萧亚琪理都没理阿微,径直到泽叔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下。
阿微看了一眼老板,和秘书小姐一同退了出去。
“你有什么要求不妨都说出来。”
“我说出来你能答应吗?”
“那要看你的要求过不过分。”
“我要跟她一样。”
“她是谁?”
“刚出去的那个。”
“你就是你,她就是她,你怎么能和她一样呢?”
“我是要和她的位置一样。”
“那你得等,现在公司没有这样的空缺。”
“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有了的时候。”
“我等不了了。”
“那你想怎么样?”
“让她干别的去。”
“她的工作呢?”
“我干。”
“不行。”
“为什么?”
“她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
“你总是偏向她。”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本来就是。”
“本来就是什么?”
“我哪点不如她?”
“至少对这个位置来说,你不如她合适。”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她在你面前比我好使。”
“你要是知道这一点,就不应该来这里,好好演你的戏才是。”
“我还知道。”
“什么?”
“我在这里碍你们的事。”
“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呢,我来告诉你。一,这里是公司,不是你的家;二,你面前的是总裁,不是你的男人;三,你是个清洁工,不是我的女人……”
“够了,我知道……”
“我希望你从现在起听我说话。最重要的,你还不知道在这个地方要绝对服从领导,这里绝不允许一个下绝冒犯上级,而阿微是你的顶头上司,就凭这一点你就必须受惩罚。”
“我……”
“你听着就行了,我最后原谅你一次这么不礼貌地闯进我的办公室;我也最后一次原谅你冒犯你的上司。如果再有一次这种情况,你会后悔的。”
“我……”
“出去,做你应该做的工作去。”
必须承认,越来越没有人敢违背泽叔的意志,连他最宠爱的女人都不敢。
第三卷 第五章
老五爷是怀着一种怂恿不安来见自己这个远房的侄孙的,为了自己的儿子,他已经顾不得那张老脸了。
这是个有骨气的读书人,虽然生活已经穷困到难以为计的程度,但这些年还是拒绝远房侄孙救济和老年补贴。理由是他不能接受赃钱,他知道何泽健这些年发的是不义之财。
早些年自己儿子,就是这个杀了人的儿子想求助泽叔的时候,差点被他逐出家门。
他知道这些何泽健不会不记得。
这次之所以能见他,不过是给他母亲面子。至于事能不能管,他心里没一点儿底。一直到吃完饭,他终于有了一点底。
“五爷,说说,三叔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我能能不帮上忙。”
“他不摆个小摊卖菜呢嘛,一个警察说他的摊子非法占道,把车子跟秤啥的都没收了,你也知道他就靠那个摊子挣两个钱,一看车子跟秤都没收了,就急了,跟警察吵吵起来了,后来又动起手了,也不知道哪下子不对,把警察给打死了。”跟来的人见老人罗里罗嗦地也说不清就帮着介绍了情况。
“这样吧,您老就呆我这儿,我去问问,等我问了以后,咱们再商量,你看好不好?”
“谢谢你呀。”
“五爷,都是一家人,还谢什么。你放心,这事我管了。”
“嗳,嗳,我听你的。”
“四哥,你就陪五爷呆在这儿,等有消息你们再回去。”泽叔对同来的家人说。
“行。”
老五爷子怎么也没想到没出十天,自己儿子的事就办得妥妥贴贴,有期徒刑十年,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听到这个消息,他恨不得跪在这个曾“掐半个眼珠都瞧不起”的远房侄孙面前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五爷,您老当我是外人。”
“墨林啊,我错了,这些年来,我都错了。”
“五爷,这回他孝敬你,你领不领啊。”跟来的人问。
“老四啊,快别说,再说我都没脸见墨林了。”
“五爷,让四哥陪您在上海多呆几天。”
“不了,我就回去,好让他们也放心。”
“那我就不留您了,以后有什么事,觉得我能办到的,您尽管吩咐就是。”
泽叔在松江的家,原来是太平天国一个王的府邸,虽几经战火,却幸运地保存下来,基本保持了原有的模样。
几年前泽叔花大价钱买了进来,整饰一新,老太太看后欢喜得不得了。
其实泽叔买这个宅子为的就是讨母亲的欢心,他知道母亲喜读《红楼梦》,因此析建的许多建筑都以贾府和大观园为蓝本,尤其是母亲的居处更是尽量尊重了贾母居处的风格。
老五爷子一回到家,便忙不叠地跑来跟侄媳妇谢恩。
“五叔,那都是他应当办的,您就别搁到心上了。”
“我老糊涂,这些年办了不少糊涂事,还望千万谅次我呀。”
“都是自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往后哇,让他们多到泽健那儿走动走动,要不显得生份啊。”
“您说的是,这回我算明白了,还是一家人啊。”
“大兄弟那几个孩子都做啥啊?”
“混饭吃呗,有个给人家搓澡呢,一个给人家修车呢,没出息。”
“不能那么说,这个世道能混上饭吃就不错了。”
“墨林还答应我照顾他们,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娘俩儿啊。”
“五叔,一家人就该相互照顾,要不咋叫一家人啊。”
高利贷事件之后,方有德名正言顺地成了街头流浪汉,什么也不做,吃口饭往街上一扎,听些街头巷尾的新闻而已。
对于老婆劝告也是不理不睬。
“找个活干吧。”
方嫂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方有德看着生气。
“连点脾气都没有,哪儿像个人啊?”
“要不这日子咋过呀?”
“干啥去,你说我能干啥去?”
看着方有德横眉立目的样子,方嫂什么也不说了,只有愁眉苦脸地自己掉泪儿。
“他妈的,成天苦个脸,活活个丧门星,哪辈子没干好事,这辈子倒霉碰上你啦。”方有德就是骂。
可不管怎么骂,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终于过不下去了。
“总不能真上工地干力工吧?”
可人活着,饭总是要吃的。
“咋办啊?”
一边往回走,方有德一边发愁。
四马路上的野鸡天刚擦黑就出来了,向过路的老少爷们儿抛洒着媚眼,一分钱都不收,可就是这免费的东西也没有方有德的份了。
“这些只认大洋不认人的婊子,狗眼可真他妈的尖,知道大爷没钱,连正眼都不瞧。想当年,大爷……”方有德真是气不过,想想更是气,“他妈的,老爷们儿累死累活挣不着钱,她们紧紧裤带就行了,这年头上哪儿说理去!”再想想不禁又羡慕起来,“下辈子,再也不脱成成男人了,受累不讨好,白受罪。”这么一想,心里便敞亮多了。“对呀,捧着金碗要饭,图的是啥呀!人活着不就为的吃喝吗?吃上喝上,兜里有子儿,别的还管它干啥呀!”
从四马路走到家,他已经想好了怎么说,想好了怎么。
方嫂见男人垂头丧气地进来,问吃了没有,他不作声,一个劲地抽烟,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去找个活吧。”方嫂小心地说。
“哪儿那么容易找哇!”方有德带着哭腔说:“年轻的都找不到,我这岁数,谁还用啊,动力气吧没力气,论技术吧没技术,看来只有等着饿死啦。”
“总不至于吧?”
“能怎么样啊。”
“总不至于一条道都没有吧?”
“六七口子张着嘴,等找着道,怕都已经完了。”
“我多揽些活来,先凑乎着。”
“一担水就一毛五,那管啥用啊。”
“可咋办啊?”
转了好半天,方有德终于把打算好的话说了出来,方嫂怎么也没相到他会让自己的女人去干那种事。
望着他的眼睛,想看看那是不是真的,那对镜片后透出来的不容置疑的日光,让她一阵阵寒心。看着那张快脱了相的脸,又一阵阵恶心。
她知道这是无法更改的,丈夫决定的事,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在这个家里,他就是皇帝,别看他在外面温顺得像只绵羊,在这个家里却是绝对的权威,意志不容任何违背。
既然话已经说破,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方有德便恢复了往常的形态,见女人耷拉着脑袋掉泪儿,知道她这是默认了,明天早晨她将会去干自己安排的工作,去挣钱,象四马路上那些野鸡一样从男人口袋里掏钱。
“或许她没有经验?”他还有些担心,“没关系,三婆会教她的。”
第三卷 第六章
思量着自己也是读过书的,也曾是邮政职员,弄得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落到让女人去作“鸡”的地步,方有德也有点委屈。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出此下策“真真是被逼无奈”,他叹口气看着女人出去做饭。
好在是大上海,笑贫不笑娼,这要是在个乡下小地方,传扬出去不得给唾沫星子淹死。
好在是大上海,还有些下策可出,这要是在个小地方,当“鸡”也养不起这六七口之家呀。
好在老婆有些姿色,打扮打扮还像二十多岁的,干这个的资格没问题。
“这世道,男人竟不如女人,再不济也有个活命法呢。”
“认命吧!”看着围在身边的四五张要吃要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