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小轻去晃了一圈立刻就回来了,却没有对陌月说什么,只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瞪着眼睛示意她自己去看。陌月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顾不得越来越重的血腥味,策马赶奔了过去。
她看到的居然是——
血!
前方是沿途洒下了满地的血迹!
当真是触目惊心!
这样一幕,即使想忘也忘不掉……
“这件事和我们现在做的事有什么关系?”江小轻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很是不解。
陌月淡淡道:“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至少让我确认了一些事。”
江小轻挑了挑眉。
“还记得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吗?”陌月问道。
那样的情形哪里能够忘记,那日现场虽然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沿途近半里地俱是满地的鲜血却是清不掉的,血迹东一小块、西一小块,既没有血流成河也没有喷洒如雾,就好像有人很细心地拿着喷水壶均匀地喷洒,那情形十分诡异。那时,天锦城的官兵已经赶到现场,逐一盘查来往的行人。陌月和江小轻都有罗老呆为他们准备好的身份文牒,所以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江小轻疑惑道:“我记得那日我想打听发生了什么事,是陌陌姐你把我给拉走了,事后我因为好奇又去打探了一番,听说不过是九宝斋运送拍卖品的车队被强盗袭击了,算不得什么大事。原以为陌陌姐对这事根本就不关心,难道那天的事竟然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陌月神秘地一笑,一双纤长素手便不知从什么地方伸了出来,突然间,就像变魔术一样,手中多了几件东西。江小轻仔细一瞧,是几屡细长的布帛,有青灰的、宝蓝的、纯黑的。陌月轻轻的摩挲着几屡布帛,似在似乎在感觉它的质感,待吊足了江小轻的胃口,才悠然道:“那日我不做停留,并非因为不好奇,只是大致的情形我已经能推测出。虽说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但地上像这种细小的布料却是没办法全部清理干净的。”将手中的布丝在桌上摊开,“……雪纺细绸的料子,算不得上品,天锦城中便是平民也都穿得起这种料子,但平民通常穿青色,这种蓝色是城中有些地位但没有身份的人才会穿的,通常是商人、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等等。”
点了点黑色的布条,又道:“黑色是只有贵族才能穿着的颜色,这黑色又是什么人穿的呢?还有,为什么血迹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分布模式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天锦城中只传出商队被袭击这么简单的传闻?若是其他人看到那样的情形,必定只会感觉好奇,再探查到商队被袭这一结论上便查不下去了。可若是让我来看,所看到的就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了。”
在江小轻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陌月突然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解释,过了片刻,她才眉头舒展开,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是养蚕女,也学过纺织刺绣等女工,对衣料花样说不上非常了解,但也略知一二,从地上的布帛碎片中看出两方人大致的身份还不算难。袭击商队的强盗姑且不论,至少他们不会笨到穿着黑衣服来抢劫。那么剩下的就是商队里会有什么人?押货的商人、商队的护卫、车夫等,这些人都不会穿黑衣。那这么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商队中有一名贵族……九宝斋的九家商会的老板有一半是贵族出身,所以倒也不稀奇。但这么一来就又有一个问题了,究竟是什么货,居然重要到要商会的老板亲自押运?车队遇袭的地点离天锦城的城门已经十分接近,又是什么人拼着被抓的危险在那种地方的官道上打劫商队?这么一来,若说那批货没什么问题,我可说什么也不相信了。”
陌月抬头看了看江小轻,见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似在等她继续说下去,于是无奈地一笑,继续说道:“再说现场,你认为这世上有什么武器会造成现场那样一种状态?”
江小轻略略一怔,立即想到现场均匀的血迹和细小碎布,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样的武器会让伤口伤得如此细小均匀,且大范围中招,只好摇头表示不知。
陌月又为自己重新泡了一壶茶,为自己和江小轻分别倒了一杯,端起自己的茶杯,细细地吹散表面一层浮沫,抿了一口,悠闲地又略有些好笑地说道:“别说你不知道,便是号称天下消息最灵通的那两个人来了,也未必知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当今世上会使用这种武器的不超过五人,而这五人又是绝不可能出手袭击商人的货车,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十分疑惑。其实这件武器你也该是听说过的,就是本门独有的武功悬丝术所必须的道具——天罗丝!”
一根纤细透亮的丝线从陌月左手腕上的银环中抽了出来,那丝线细不可见,寒光摄人,观之心惊,丝线的一端连着一个小小的银钩,不用的时候丝线就会自己缩回银环中,那个小小的银钩就会扣在银环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异样。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武器会造成这样的伤口!那年,我和……他能在碧罗江以寡敌众,凭的便是这件兵器,天罗丝若是练得好,普通百十人根本近不了身。”陌月让他瞧了瞧,便立刻将天罗丝收了回去。
江小轻顿时恍然大悟。
陌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悬丝术极难练,练成了也极难控制,就是本门除了师傅之外也只有四人练成。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四人有谁会做这种事?”
第十八章 若香晶
洞仙客栈的每一间客房向南的窗台上都摆放着一尺来高的一只沙漏;沙漏中盛满半透明的黑色细沙,每翻转一次,便刚好是6个时辰。此刻,霜字院的沙漏中的沙刚好漏完。上一次翻转大约是今日的巳时时分,这样算来,此时已是接近午夜,霜字院主房中的二人似是不知疲倦一般,依旧坐在桌旁说个没完,时而还会争论个不休,只是争论的似乎都是些很没营养的话题。
房中两个主人虽然看来精神不错,但客人却有些撑不住了。孟蝶勉勉强强算是个客人——不请自来的客人,他趴在房顶上已经超过两个时辰,除了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关于拍卖会的传闻,就是听这两人在吵一些有的没有的无聊话题。虽然也有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消息,却还没听到他想听的东西。比如,下面这两个人的来历。
孟蝶向来都是个喜欢享受的人,半夜不窝在被窝里,却跑到屋顶上吹风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因此当孟蝶的额头第二十次险些撞到屋顶上的时候,他已经郁闷得快要抓狂了。若是他现在监视的是其他人,他绝对不会对自己隐蔽能力有任何怀疑。但是现在他甚至怀疑下面的两个人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他,所以故意耍着他玩!
另外,他现在已经被自己身上怪异的味道熏得头晕眼花。他怀疑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翻黄历,大清早被一个假美女迷晕在人来人往的客栈,然后又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如今他浑身散出怪异的味道,任凭他想尽了办法也没法消除。也幸亏这味道似乎传不太远就会消失,才不至于让他连门都不敢出。当然,如果告诉别人他一天之内着了同一个人三次道,任谁也不会相信,他自己也不相信,所以他还是决定坚持到底。事实证明,他的坚持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成效。
“皓雪斋的夜主事你总该知道吧!”那个丑八怪女人,突然话题一转,表情严肃了起来。孟蝶预感她可能会说出一些重要的东西,不由竖起了耳朵。
那个轻功比他还要厉害几分的小子回答道:“天锦和泰县只有一天的路程,我们两家间的往来最是频繁,自然是知道。”
想到夜霜华,陌月忍不住捏住着垂至肩头的发带,长叹了一口气,才慢慢道:“其实在与你们汇合之前,我曾和夜主事有过一次长谈。那一天,在她那,我知道了这些年发生的很多事,也得知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消息。”陌月语气一顿,眼神蓦然变得冷漠,她双手紧紧握拳,冷冷地说道,“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恐怕这场拍卖会后,整个江湖就要变天了。”
“额……那个消息是什么消息?”
“那个消息……”陌月话音未落,突然听见门外“哗啦”一声巨响。二人一惊,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大门一看,顿时眼睛都直了。
只见孟蝶孟公子正四脚朝天地倒在院中,一动不动。江小轻和陌月互望了一眼后,江小轻捂着鼻子一步一步挪到孟蝶的身边,轻轻地试探了一下,然后长舒一口气,面色古怪地说道:“好像是睡着了!”
陌月“扑哧”一声笑道:“我看他是被自己身上的味道给熏晕的吧!”
江小轻嫌恶地躲得远远的,才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陌陌姐,他该不会是用了你的……”
陌月“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我的若香晶,表面看是凝结的香露,其实只要与水融合一段时间后,便会化做令人难忍的怪味,沾身便难以去除,比西域的隐雾含香还要顽固。我的梳妆台上连半点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都没有,他居然也丝毫不觉奇怪拿来便用,与其说他是性格古怪,还不如说是个笨蛋!”
“要怪也只怪若香晶未沾水前的气味实在太特别,孟蝶喜欢各种熏香是出了名的,怎么能抵受这种诱惑。”江小轻摇头叹息,忍不住可怜起孟蝶来了。
陌月咯咯笑道:“而且我还忘了告诉他,若香晶的气味到了午夜,便会更加浓郁,熏久了,那气味比迷药还厉害!”她毫不同情地摆了摆手道,“若是他像沈绿衣那样安分,我也懒得对付他。真没想到这位孟公子还有做贼的爱好,多亏你发现得早,若是让他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东西,那我就只好……”
只好杀了他……
陌月一怔,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残忍想法吓住了,她呆立了片刻,才对还在为难怎么处理这具“尸体”的江小轻说道:“把他随便丢哪个房里吧!明早还有一场大对决,早点休息罢。”说罢,她顾不上江小轻诧异的眼神,慌张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关上房门,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惊恐的心情,慢慢沿着门滑坐到地上。
以为自己早已不在意,以为自己经历了那许多之后,早已淡忘……原来,还是恨的!
恨意潜藏在心中,慢慢地生根、发芽,不知不觉间竟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烧毁山庄的人、背叛自己的人,恨意偷偷地滋生,终于,她也变了。为了达到目的她已经可以毫不在意地取走无辜者的命!从她离开汐莲庄起,从她听到那个消息起,她的敌人就出现了,在她的想象中出现了。
那一天,夜霜华依旧挂这淡然的微笑,对她说道:“这次拍卖会似乎有几件有趣的商品哦!听说其中还有一幅已经失踪多年的名画,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叫栎山披霞图什么的。有兴趣了?那就去看看吧!说不定其他几件你会更有兴趣!”
恨。
好恨。
§§§
第十九章 绝望的朝阳
已是次日清晨,秋色旖旎,晨风不疾不徐旋绕在假山顶端,旋落数片惨白的、昏黄的花瓣。秋意已浓,浓得看不见多余的颜色,能在秋季盛开的花必定有其非凡之处,不求与深冬的寒梅相媲美,但求在压抑的秋色中占有一席之地,压倒一地枯黄。
陌月漫无目的地缓步行走在假山群中,目光并没有固定在任何一个方向。她只是在散步而已,或者说是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客栈后院共分四个板块,分别坐落着寂、月、澜、霜四院,后院虽不算大,但在错综复杂的假山群中,若是不走近四院周围三丈范围内,是看不见四院的全貌的。所以虽然同样住在后院中,但四院的客人往往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也未必能见上自己的邻居一面。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除了昨晚无意中走错了路而看见了寂院的客人之外,从没见过其他人。
随意掐下一串后院中随处可见的白花,这种白花像野草一样开得遍地都是,就连假山上都爬满了一片片青葱雪白。她一直以为除了腊梅,带香味的花都是很脆弱的,经不得寒风侵蚀,没想这种不知名的小花居然如此顽强。
一串白花捏在手中转了几转,习惯性地就送进了口中。
齿间传来熟悉的青涩味。
似乎很久以前,这种味道总是充斥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突然间,耳边又响起微弱的铃声,陌月一惊,猛然便清醒了。
昨天似乎是一夜未眠,半梦半醒中,眼前总有一些记忆的片段在摇晃。好像有人拼命地在告诉她什么,可无论怎么努力却总是听不清晰。
等到突然间清醒的时候,人已经站在这个地方……
陌月茫然地看着周围的假山和错综复杂的小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此处。耳边总是不停地回响着有节奏的铃声,微弱却清晰,铃声似乎正一步一步地把她拉回现实。
突然间,身旁响起一个仿佛穿透什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