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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万昌和八个忙碌的仵工也听到了沈胜衣的急喝,本能地以第一反应伏在地上,身才倒地,厅外已传来一声地皮震动的巨响,碎石断枝也有不少激射进厅,好在他们伏在地上,没有被碎石残枝所射伤。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也惊动了熊家大院所有的人,人人虽然惊慌,但职责所在,不敢擅离,就连距离爆炸声最近,站在门外的十二名精悍汉子,也没有推门探看,仍然挺立在大门外,加强着戒备。
~奇~沈胜衣在信封脱手掷出后,也立时滚身倒地,巨响过后,他不顾那些碎石断枝的激射,身形一起,箭一般冲出厅外,冲向后进房子。
~书~他是关心熊大小姐和雷莽的安全,恐怕敌人乘这爆炸之际,突袭后院,那么留在后院的人就危险了。
~网~他刚冲出厅外,就和一条人影差点撞个满怀,幸好他闪避得快,身躯一侧闪开,和那人影擦身而过。
尘雾弥漫中,他也看不清那人影是谁,本能的用手一抓,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沉声喝问:“谁?”
“沈大哥!发生了什么事?”那人影原来是熊大小姐,她已听出抓着她手臂的人正是她的心上人沈胜衣。
原来,她在后院房中不耐烦,便前往二进厢房中探看雷莽伤势,见雷莽在炕上睡了,不便惊醒他,退出来,正往前厅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了一声巨响,尘烟碎石断枝冲天而起,脚下地面震了震。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心知绝不是好事,心念爹爹和沈胜衣的安危,足下一点,身形纵跳而起,如飞般奔跃向前厅,刚冲到前院,就被沈胜衣拉住了。
沈胜衣急声道:“后院没事吧?”
熊大小姐被飞扬起的尘雾呛得咳了声:“后院没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望一眼渐渐消散的尘雾,沈胜衣道:“是炸药爆炸!”
“爹没有事吧?”熊大小姐急切地问。
“没有,我们刚才差点被炸死!”沈胜衣想起刚才的情景,身子不觉颤了颤。熊大小姐从他抓着的手感觉到了,于是问道:“沈大哥,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进厅去看看你爹吧!”
“我没事,沈侄,你也没事吧?”熊大爷站在厅外阶上,听到了他们的话。万昌就站在他身旁,望着尘烟渐散的天空,一脸惊怖之色。
砂烟尘雾终于散尽,现出前院中爆炸过后的情景,众人都不禁张口瞠目地惊呆了。
前院中,地上被炸开了一个七八尺宽四五丈深的大坑,院中抱粗的榆树被炸得杆断枝残,连靠墙摆放的几十副棺木,有些也被炸破,露出棺中的一些断肢残体,有些棺木被炸翻的泥土掩埋,有的半掩。
碎石、残花、断枝与破棺木,被炸断的一些尸体的肢体,狼藉一地,人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就是那小小的信所造成的。
当机立断,熊大爷对身旁的万昌道:“万昌,立刻调派人手清理现场!”
万昌应了一声,快步去了,不一会儿,前院中有十多人在清理一切。
熊大爷对沈胜衣和熊大小姐道:“咱们进去再谈。”
八个仵工被那声巨响吓得仍然抱头伏在地上,不敢起来,他们以为刚才天塌了下来,吓破了胆。
沈胜衣对他们道:“各位,没事了,起来吧。”
八个人颤颤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互相对看了一眼,陈老大惊异地问道:“这位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天塌下了一角?”
沈胜衣没有怪他们无知,语声温和地说道:“各位,天没有塌下来,不要怕,快动手替二爷装殓吧!”
八个人茫然地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多问,颤着双手又忙起来。
熊大爷望了棺中一眼,担心地说:“大概不会再有花样了吧?”
沈胜衣镇静地道:“咱们去那边坐下来谈吧,不会再有花样了,他们认为这一炸,足可炸死世伯你和很多人,包括小侄等人,他们也相信我们肯定会中计,所以小侄敢肯定,不会再有花样了!”
熊大爷点头,三人踱到前厅的另一头坐下来。
熊大爷犹有余悸地道:“刚才要不是你手疾眼快,咱俩和万昌,及八个仵工一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熊大小姐焦急地问道:“爹、沈大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沈胜衣道:“不要急,告诉你吧,他们将一些极强烈、威力巨大的炸药放在信封中,药引就放在信封两头,然后放在二叔的衣服下。他们好毒的心计!料到咱们接回二叔的尸体后,一定会为二叔重新盛殓,换衣时一定会发现那封信,有了上一次在李锷尸体发现一封信的事,他们料到咱们决不会起疑心,怀疑信中作了手脚,并在信封背面写了那十五个字,目的是让世伯你看了发怒,一怒之下必定撕开封口,查看信中写些什么。”
语声微顿了顿,接着说道:“一切果如他们所料,世伯在看了那十五个字后,果然撕开封口,而藏在封口中的引线,根据情形推断,一定是用一种极易燃,稍有磨擦就会燃烧的炸药制成的,所以封口一被撕开,引线燃着,发生爆炸。”
熊大小姐第一回听到如此新奇的事,不觉目瞠口呆。
她如不是亲眼看见,杀了她也不会相信一个信封装的少许炸药,竟有如此巨大的威力,也如此神奇,封口一开就会发生爆炸。
熊大爷听得连连点头,由衷地佩服沈胜衣的观察入微和推想力,对他的猜想与推断,完全同意。
他点了点头,叹息地道:“他们能想出这样的毒计,制出这样巧妙、威力巨大的炸药,更加令人感到他们手段的毒辣可怕。”
语声一顿,目光转向沈胜衣,问道:“沈侄,你是怎样知道那封信中装的是炸药,而能及时从老夫手中抢去掷出厅外,令咱们逃过一次劫数?”
沈胜衣道:“当时小侄也不疑信封内有花样,只道又是和上次那封信一样,目的是扰乱咱们,实行其攻心计,好让他们在咱们慌乱之下乘机下手,所以小侄没有阻止您老人家将封口撕开。所幸封口刚撕开,引线燃着,会发出一股硫磺烟味,小侄就是闻到空气中有轻微的硫磺味,才蓦然惊觉,来不及说明,一把抢过就扔了出去。”
熊大爷不由称赞道:“沈侄,亏你机灵敏捷,不然咱们都成了死人。怪不得一澄大师会委托你办理追查勾九魂这件事,一澄大师和解兄没有看错人,君儿也没有看错人!”
沈胜衣谦谢道:“世伯,你太谬赞小侄了!”
熊大小姐心中感觉甜蜜无比,看了心上人一眼,撒娇地向熊大爷嗔道:“爹,您又怎么说到女儿身上来了!”
熊大爷笑道:“乖女儿,爹以后不说好了!”
语声一顿,转对沈胜衣道:“沈侄,依你看,他们一计不成,还会施第二计吗?”
“暂时不会,一时间他们弄不清楚咱们是否被炸死了,就算知道,他们也要几天工夫来计划准备下一步行动。”沈胜衣想了一会儿才说。
“咱们如何办?”熊大爷现在对沈胜衣十分倚重。
沈胜衣道:“照原来的计划去做,引他们出来,明天小侄和君妹马上行动!”
“好,舍不得香饵,钓不到金鳌,就这样办!”熊大爷被逼得了下决心。
第二十五章 作诱饵 少堡主凶相毕露
今天风停雪止,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洒射下万道金光,照射得地上的白雪更白,远处积雪的山峰闪幻起七彩眩目的强光,令人不能仰视。不远处的林中,枝叶树梢挂满了冰渣子,阳光射在上面,光闪闪的,闪射出珠翠的光芒,远看如琉璃一般好看至极。
沈胜衣和熊大小姐手拉着手,亲密地走在离镇八十里外,熊大小姐经常一个人骑马溜达的雪原上。
两人大概被这难得的好天气和眼前的白雪琉璃世界所感染,兴高采烈地时走时奔,大声欢笑,有时候两人相拥在一起,无顾无忌。
站在如琉璃珊瑚树般的林边,熊大小姐幸福地倚靠在沈胜衣身上,柔情万千地说:“沈大哥!从今后,不论你到哪里,小妹也跟到哪里,永不分离!”
沈胜衣被她的深情蜜意所感染,低声说道:“君妹,只要你愿意,愚兄无不遵从。”
熊大小姐扭头望着远处七彩闪幻的云山,不由又想起雪山上的一幕,微笑着问道:“沈大哥!你还记得那次雪崩,小妹救你的那回事吗?”
沈胜衣点头道:“当然记得,愚兄永生难忘,君妹!你为何忽然提起这件事?”
熊大小姐芳心不由“卟卟”直跳,娇羞地道:“你还记得你被救后,在客栈中问小妹的话吗?”
沈胜衣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哦!我曾问你,愚兄在被救后,仿佛感觉到有人将愚兄搂在怀中,后来忽然昏睡过去,愚兄曾问你,是否……你将愚兄……搂在怀中,用本身的体温为愚兄驱去所中寒气?……”
熊大小姐见他仍能记起,不觉心内甜甜的,悄声道:“你还记得?”
沈胜衣现在全部明白过来了,道:“君妹!当时愚兄问你,你怕羞不肯承认,现在想来,一定是你这样做了!”
沈胜衣激动得很,想到她一个清白少女,为了救他,不惜牺牲少女的清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而他就没有她这样的勇气,当初不敢接受她的爱!
他不觉对熊大小姐又爱又敬,激动地道:“君妹!你对愚兄太好了,愚兄真不知道怎样说才好。”
熊大小姐心弦震荡,迷离低语地说道:“小妹不要你说什么,只要你用行动来证明。”
沈胜衣这时再也忍不住了,血沸腾,情激荡,倏然低头吻在熊大小姐朱唇上,双臂一紧,两人紧贴在一起。
四唇相接,两人如触电般同时身体颤了颤,一种前所未有、令人迷醉、甜蜜的感觉迅速布满全身。两人紧紧吻着,紧紧贴着,熊大小姐像喝醉般脸颊嫣红,无力地软倒在沈胜衣的怀中。
良久,两人感到需要重新呼吸,才不舍地分开紧紧相吻的嘴唇,熊大小姐梦呓般喃喃道:“沈大哥!我爱你,我爱你!”
沈胜衣长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用吻来代替了回答,吻像雨点般落在她额上,眼上,脸颊上,鼻梁上。
两人忘了一切,如果此刻有人悄无声地暗袭他俩,两人绝对难逃厄运。
所幸并没有人乘机对他们暗袭。
两人终于从激情中清醒冷静下来,沈胜衣望着熊大小姐娇美的脸庞,真是又爱又怜。
他心中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现在终于问道:“君妹!记得咱们最初相见就在这里,你是否在那匆匆一见后,就跟踪着愚兄,于雪崩中救了愚兄,不是偶然路过,而是一直跟踪在愚兄身后,对不对?”
熊大小姐点头娇笑道:“对!你完全说得对!”
沈胜衣道:“你为什么要一直跟踪愚兄?”
熊大小姐道:“小妹也不知道,小妹自匆匆一面后,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不由自主的就跟踪你到驻马镇去了。现在想起来,这大概就是缘份,或一见钟情吧!”
沈胜衣快乐地道:“两样都是!”
两人正在卿卿我我,说着情话,突然冰林中激射出许多条人影,迅速地将他俩包围起来,两人丝毫不惊,紧靠一起,注意着包围他们的人。
沈胜衣在熊大小姐耳边低声道:“终于将他们引出来了!”
熊大小姐也低声说道:“果如沈大哥所料!”
两人低语未毕,冰林中慢慢走出一人,头上套着一顶只在双眼处开了两个眼洞的雪帽,身穿一件肥大的皮袍,佝偻着腰,在两人身前丈外之处站住,闷声闷气地道:“哼!死到临头,还这样亲热!昨天炸你们不死,今天仍然难逃!”
沈胜衣细一打量这人,可说什么也看不出,因为这人从头到脚皆掩蔽住了,只能从眼洞中看到他的双目,连身材高矮也看不出,因为此人穿的皮袍宽大,又佝偻着身体,沈胜衣看得不禁暗暗直皱眉头。
包围着他们两人的十多名白衣蒙面人自始至终一声不响,静静地监视着两人。
熊大小姐低声对沈胜衣说道:“沈大哥!这人的打扮和小妹在地窖中见到的人一样。”
“没有看错?”沈胜衣感到此行大有收获。
“没有,那打扮与佝偻的身形一模一样!”熊大小姐肯定地说。
雪帽人又闷声闷气说道:“可是害怕了?熊大小姐!不要怕,只要你肯离开他,保证你没有危险!”
沈胜衣冷笑道:“如在下没有估计错,你就是将熊大小姐关在地窑的人!”
雪帽人闷笑一声道:“你说得不错,那又如何?”
熊大小姐记起曾被他在脸上摸了一把,羞愤地道:“恶贼,我要杀了你!”
雪帽人闷声道:“大小姐!杀了在下,你会后悔一生。”
熊大小姐大声道:“我恨死了你,才不后悔呢!”
熊大小姐一直注视着雪帽人的双目,希望再从他双目中看到那一抹闪即逝、熟识的眼光。
雪帽人双目凶厉之光暴射,闷声道:“沈胜衣!你一再破坏我们的计划,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