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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金蝉道:“要道歉么?我面壁思过便是啦!”
说完,他掠向悬崖旁,一处凹洞,盘坐面壁,不敢再吭声。
孙南没想到齐金蝉这次倒是听话得很,一时愣在那里,想好一大堆规劝言语都无用武之地,暗自想笑,自已竟然如此失态,赶忙拿起剑谱,再次背诵,却再也不敢出声,以免引起误会。
齐金蝉也定下心来。
毕竟自己武功未至最佳境界。
尤其他得想办法抗冲齐家武学,以免日后处处受制。
遂开始痛下功夫,研究苦行头陀之太乙神掌,希望将来有所效用。
当然,如果能学得苦行头陀独门内功心法,或而更能登峰造极吧!
他把目标计向苦行头陀的笨徒弟笑和尚。
他心想着:对付这家伙,要比对付他师父亲得容易多多。
心事—通,不禁心神大好,就连坐在冷岩上,都传来飘飘欲仙感觉。
齐金蝉面壁思过之际,亦趁机修悟某些武学,一天一夜倒是相安无事。
及至次日夜晚,他忽而闻及北山峰老是传来谈谈似如孤女欲哭泣声。
孙南已有所觉,转问过来:“师弟你听,那是女人哭声,还是猿夜泣?”
声音况悲,他根本无法仔细分得清清楚楚。
齐金蝉心念一闪:“糟了!莫非是那家伙要出来作怪不成?”
孙南道:“什么家伙?”
“难缠的家伙!”齐金蝉有所决定,脑袋探出小洞说道:“你过来替我面壁,我去收拾他!”
他招着手。
孙南道:“行吗?要是被你姐姐发现……”
齐金蝉道:“你不说,她怎知道?快过来,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当下不顾孙南是否答应,掠身出洞,落于孙南面前,推抓一把。
孙南心绪一种作乱,直觉不该让内洞齐灵云发现,遂低声道:“快去快回,别再惹麻烦!”
齐金蝉直道不会不会。孙南始掠向山洞,代替面壁。
齐金蝉暗露满意笑睿,探瞧出洞—眼,姐姐似乎一无所觉,他始游向山林,抓取天雷轰,准备前去收拾那所谓的难缠家伙。
半个更次未过,突闻北峰雷声大作,电光闪闪,威势轰得地动山摇,软弱石块已往簌簌落滚而下,那似乎激烈无比战况轰得孙南惊心动迫,敢情这不要命小子又去惹事生非。
心念未定,齐灵云已惊惶追出洞口,急叫:“弟,发生何事?”
她哪知道,弟弟早就开溜,一连问了三声,迫得孙南面红耳赤,想回答又怕泄底,不回答又怕齐金蝉出状况,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齐灵云越听越紧张,往北瞧去,电光更闪,且闻哭声沉嚎,心神更诧:“莫非妖物已现?弟!”
想及弟弟可能开溜,赶忙转向山洞喝吼:“齐金蝉你给我出来?你到底还在不在?孙南呢?”
孙南吓得头皮抽硬,急叫一声:“我在!”
他本是回答自己仍在,齐灵云却误会弟弟回话,稍稍嘘气,又问:“孙师兄呢?”
孙南穷于回答,又不得不回话,逼出一句:“他到北峰……”
话未说完,齐灵云脸色顿变:“他怎可去惹那妖物?”
但觉危急,登时掠身追冲过去。
孙南暗自嘘气,然而一口气嘘完,紧张又起,要是齐灵云赶去,发现齐金蝉在那,自己岂非自打嘴巴?若真如此,将来如何面对灵云?
他不禁暗叹,齐金蝉果然是惹事精,沾上他,麻烦似乎永远不断。
他正待冷静思考,待会儿如何向灵云解释之时,雷电声忽而中断,四周沉静,有若重铅,压得胸口郁闷不安,那感觉,好像妖魂裹在四周,随时都会抽走自己灵魂般。
他深抽一口气,直觉邪气入侵略战争,开始运起真气,并念出伏魔咒以驱邪。才念几句,忽闻山林传来破空声,他急急探脑瞧去。
怎见齐金蝉已是满身泥灰,满头竖发,一脸苦瘪模样地溜回来。
孙南见及,赶忙招手:“快!你姐姐就快发现!”
急着要和齐金蝉互换位置。
齐金蝉瞄他一眼,苦叹笑起:“急什么?她还在醉仙崖逛她的醉八步呢!”
孙南干笑地直招手,不敢多言,眼前的齐金蝉不也晃着软力的醉八步?
想来他似乎经过一番苦战,使落得如此地步。
齐金蝉勉强掠回山洞,和孙南换了位置。
孙南使嘘喘大气道:“到底是什么妖物?你得先告诉我,因为你姐姐以为去的是我,不是你。”
齐金蝉道:“你难道一定要承认去过么?那请你先把衣衫弄烂、弄赃,再把头发电直,她可能会相信。”
孙南当然不愿意,道:“我该怎么向你姐姐解释?”
齐金蝉东:“真是‘情人见面,分外乱心’,告诉她,你是听到声音才赶去,后来觉得不妥又折返,不就什么都没了?”
“呃……说的也是!”孙南顿悟,不禁开朗笑起。
齐金蝉则压着那被电直头发,苦笑不已:“倒是我,被天雷轰电得全身发麻,毛发生直,却不知如何掩饰才好?”
孙南瞧他那像刷子般头发,不禁窃笑起来:“你又用那天雷轰?怎么?没把妖怪轰死?”
齐金蝉摆摆手,坐于洞口:“别说了!我以为天雷轰所向无敌,才敢去收拾那妖怪,岂知它威力倒是够猛,就是准头抓不好,每次劈去,都差那么几寸,伤不了它的筋骨,反倒是把自己电得乱七八糟,我看情势不妙,只好开溜,待哪天把天雷轰那两道闪光练准了,再去轰它便是。”
孙南道:“到底是什么妖?它不会逃走么?”
齐金蝉道:“暂时是不会,不过,再过些时日就不晓得了。”
孙南道:“能不能……说给我听?”
齐金蝉想想,点头道:“好吧!不过,我说了之后。你一定要帮我除去它!”
孙南道:“它要是危害人间的妖物,我自是帮到底。”
“有你这句话,我放心多了!”齐金蝉笑得眼眯眯。
孙南但觉已落入圈套,可是就是想不出毛病出在那里,只好找个好理由——妖物本就该除,何必在乎小师弟耍花招呢?
遂道:“你说便是。”
齐金蝉这才说道:“它是一条万年美人蟒!可毒得很!”
“美人蟒?”孙南想笑:“敢位用美人鱼一样,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孔?”
齐金蝉道:“算啦,什么漂亮的脸孔?充其量也只是长了长发的蛇精!不过,比起其他蛇类,它倒有资格以美蛇自居。”
孙南道:“你怎会惹上它?”
“说来话长!”齐金蝉想及往昔糗事,不禁笑声连连:“该是去年秋天之事了。当时我听说后山醉仙峰很好玩,姐又不带我去,我只好逮着机会就溜去了,那时正在秋末冬初之际。深山红叶连天。景色美极了。
“我则对那一大片红柿子最感兴越。东采一颗,西采一粒,射过来,打上去,说是练轻功,飞丸、其实也是闹着玩。追追射射中,一个不小心,采断树枝。滚落地面,哪知地面是一斜坡。一滚就是三百丈,掉入山谷。本是一身疼痛,岂知背后突然传出尖叫声,啊地一声,像压到小猴子的惨叫声。
“我惊觉地住后瞧,竟然发现一匹白色小马,大约一尺多长,滚在地上,它身前还站着一尊七八寸小人,惨叫大概发自那匹马。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母亲曾说过的艺人芝马,不就是这玩意儿,当下大喜,伸手就摸,岂知这对小鬼灵精,逃得比什么都快,害我追得惨兮兮!”
孙南皱眉道:“你是说那天生灵异,吃尽万年灵芝,日后可幻化成人形的灵物?常人吃了它,足可脱胎换骨的稀世珍兽?”
齐金蝉道:“不是它,我哪还神经兮兮乱追一通?”
孙南窈笑不已,要是被他遇上。他照样会追得没头没脸。他问:“后来呢?追着没有?”
“追着了,哪还有后半段文可唱?”齐金蝉道:“这两个小家伙天生都有那么一身东钻西躲本领,我明明就快逮着它,它偏偏往山崖那边跳去,一个闪身,溜进一个小洞,便不见了。那洞太小,我钻不进去,越想越急,只好抓起宝剑削那山石,打算把洞弄大些。再过去捉它……”
“我当时带的那口剑,原是母亲当年入道时的一口防身利器,别说是石头,就是钢铁,照样能一刀两断,谁想砍了半天竟自不能砍动分毫,后来才发现石头上面,有几个像蚯蚓般的字,我想砍不动的原意,必定在此。一时兴起,便拿金丸,照着那山石打去,这一打,差点惹下杀身之祸。
“金丸才打三粒,那块石头便掉了下来,接着一阵黄风过处,腥气扑鼻,从山石缝中,露出一个像载了丑女人面具的脑袋,披散着一头黄发,只是看不见它的身子。
“我当的觉得很奇怪,可是我心中并不怎么害怕,它的身子好似夹在山石缝中,不留转动,它不住地朝我点头,意思大约是叫我把山石再炸碎一块,它便可脱身出来。
“我正待照它的恳求去做时,它见我在那寻思,没有表示,好似等得有些不耐烦,脸上渐渐现出怒容,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发出一种暗蓝冷光,又朝我呱呱叫了两声,又尖又厉,非常怕人。同时一阵腥臭之气涌来,令人欲呕!”
孙南急道:“到那时,你还没瞧出它是妖物?”
齐金蝉道:“谁说的?我一眼看去,这家伙脸上挂的根本不是面具,分明是妖怪一只,哪敢怠慢,登时一丈轰去,打得妖物鼻头发肿,血流如柱,它似乎被我打得发狂,一声怪啸,猛往前蹿冲过来。足足吐了七八尺,我才看见它原是蛇妖,半截身子是扁的,不像普通蛇那么圆,周身俱是蓝鳞,太阳光下,晶光耀目。
“我自是不肯放手,一招又砍向蛇头七寸,岂知这蛇练了什么辫子功似的,猛甩又甩,黄发缠住我右手,害得我无法脱身,只好冲向它背部,双手猛扣猛打。
“那蛇已经疯狂,不断扭甩,可惜我力道不够,制不住它,硬被它像绑在鞭尾上的蛤蟆般东甩西撞,痛得我头昏脑涨,直觉好像天崩地裂般轰轰乱响,再甩几次,竟也昏死过去,不醒人事。”
齐金蝉哧哧干笑几声,继续道:“糗吧!那恶仗差点把我干掉!等我清醒过来时,已回到此地,我娘正把我抱在怀中不停叫唤,看我醒了,才含着泪把我置于床中,我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妇只叫我静养,不许说话。我一躺下,觉得浑身酸疼,足足躺了五天才痊愈。后来我又问姐姐,才得知那蛇身人首的妖怪叫美人蟒。其毒无此,我要不是早先一拳打得它流鼻血,它早喷出毒烟毒死我,也算是不幸中的的大幸啦!”
孙南道:“它为何困在石洞不走?到现在仍在那里?”
齐金蝉道:“它是想走,可惜坏事做多了,被一位仙人以硬石及两道仙符给镇住,当时我为找芝马,无意中轰下那道仙符,几乎把妖蛇放出来,惹了大祸。
幸好当时擒蛇之人早有料到此着,又用怪法把它下半身禁锢,所以只能蹿山半身子,它若想脱困,还得解去那道禁制不可!”
孙南有所悟,又问:“芝马呢?它们干嘛往妖蛇躲?”
齐金蝉道:“灵物栖身处,必定找有猛兽毒虫护身,以免被人侵害,芝马当时被我追得急,只好往妖蛇同中钻去,可惜听我娘说,这芝马本是一雌一雄,雄的年代较久,快幻化成人形,雌的仍为马形。
“那日雄马骑在雌马背上出来游玩,被追得慌张钻入蛇洞,那蛇妖早对它俩垂涎已久,只是苦无机会,如今灵物送上门。岂肯放过?
“可怜那雌肉芝一时逃闪不及,被蛇一口吞了下去,总算雄的跑的快。未遭毒手。那妖蛇吃得灵物,越发厉害。
“原来两道攀锢又被我破了一道,渐渐禁它不住,还好,当时我骑在它背部,惊慌中,咬正它背上一个凸瘤,听说那是它要害,迫得它元气大伤,再加上我娘几掌打得它退缩洞中,不敢出来,足足过了一年有余,才又闻得妖蛇蠢动,我看它在灵要调养之下,恐怕元气已复,大约不久便要出来危害人间了。”
齐金蝉摸着竖直头发,苦笑道:“刚才我去劈它,又劈不准,顶多只能下它一阵,看它一张脸变得红润多多,就知道更难对付,得想个法子才行。”
孙南道:“那妖蛇既然厉害,难道你爹、你娘那样神通广大,不会去收拾它,为世人除害吗?”
齐金蝉笑道:“我老娘是要除它,不过,她老是说,祸是我惹出来的,得让我自己去解决,她还说时辰未到,若是到了,自然有一个混蛋会来相助,可是我左等右等,都快等上一年,把这事给等忘了,那混蛋却也见不得鬼影一面,实在头痛!”
孙南道:“照这样说来,那混蛋能力一定很大的了?”
齐金蝉道:“这倒不一定,据我娘说,此人本事倒是不大,只不过生辰八字形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时生,以这厮至阳之气克那妖蛇至阴之体,才能顺顺利利迫它冰消瓦解,连妖气都打得散碎,让它无法投胎转世,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