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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掠身而起,直射北峰。连纵三数里,已抵醉仙崖,借着星月之光,往一处谷瞧去,只见愁云四布,彩雾弥漫,时有红光像烟、火般从一个所在喷将出来,崖底并不时传出嘶嘶蛇行声。
齐灵云知道事已重大,急忙飞掠返回锁云洞,齐金蝉和孙南已退出三百丈,被她唤回来。
到了洞中,齐灵云还把方才所见,述说一遍。
齐金蝉急得跳起来:“妖蛇准是已经开溜,咱们还好在这里干啥?快去收拾它啊!”
对于姐姐老是把人拉回洞中做法,颇难接受。
齐灵云也着了慌,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持商量怎样去收拾妖物之际,忽然外面飞进—
人。
齐金蝉但见长发—晃,直觉反应惊喝:“快放剑,妖蛇来了!”
孙南更神经过敏,手中一翻,利剑就要刺出。
齐灵云道行较高,早看出来人在谁,急忙喝道;“别乱来,她是自己人!”
来人但见剑光来得猛,便也把手一扬,一道青光闪出,已将孙南利剑拨开。
齐金蝉火候足够,手方扬起,已然在那人面前,但见这人高挑身躯,凹凸有致,一张脸蛋皎白带甜,不是自己梦中美人是谁?
舍不得劈掌,一手拉过那女子柔夷,转向满脸通红的孙南说道:“误会,都是误会,她就是朱梅姐,这是我师兄白侠孙南。”
朱梅嫣然一笑,露出迷人酒窝,拱手为礼,拜见了孙南及齐灵云。
各人见礼已毕,齐灵云白了弟弟一眼,说道:“你这小鬼,最爱大惊小怪,我们这洞府,岂是妖物所敢走进的?也不看清楚就乱喊,若非朱师妹武功高强,手急眼快,岂不受了误伤?到时候你拿什么赔人家?”
朱梅急忙替齐金蝉解释道:“这也难怪蝉弟,本来我来得鲁莽,况且我从未在晚间来过,师姐不要怪他罢!”
齐金蝉呵呵笑道:“对嘛!三更半夜,谁还能认得谁?不过,若是朱姐儿先把手臂送来,我看的那么白,必定马上认出是你,哪还会大惊小怪鬼叫鬼叫呢?”
忍不住亲了那嫩白手背一记。
任朱梅落落大方,此时亦窘红脸容,赶忙技巧地甩掉齐金蝉,以免再生尴尬情景。
任是如此,心头涌来几许甜蜜,齐金蝉自也笑个不停。
虽然朱梅要比金蝉多两年四个月,长得已是亭亭玉立,然而往昔那段青梅竹马情景,总让她回味无穷。
纵使此时自己看来成熟不少,但对金蝉种种,却又叫她难以忘情,尤其金蝉他那股满不在乎,几天不怕地不怕的特有格调,着实有股天生让人无法抗拒魅力,正是紧紧扣住朱梅心绪的最大枷锁。
齐灵云看在眼里,暗暗好笑,不便说什么,便问朱梅来意,让她有活好答,窘境自解。
朱梅迫不及待过道:“是师父要我来的,他说醉仙崖妖蛇明日午时便要出洞,要我帮忙收拾妖蛇性命!”
齐灵云自是喜悦,忙请朱梅就座叙谈,齐金蝉、孙南二人亦围向桌前,共商大计。
齐金蝉一脸急切道:“快教我殊邪刃怎么用,我立刻去收拾那毒蛇!”
朱梅嫣然一笑道:“不急啊!急了,可能会打草惊蛇,三更半夜,更增加它逃走机会,我师父已交待,明日午时乃最佳时机。”
齐金蝉道:“还要再等一晚,它现在已叫得凶……”
听声音,呜鸣呜咻不断,颇为刺耳。
朱梅道:“妖蛇自以为修行成功,总想耀武扬成一番,它这么叫,乃是招集百里之内毒蛇大蟒齐聚于此,它好风风光光脱困,咱们就在它得意忘形之际收拾它,自能万无一失。”
齐灵云怕弟弟又自罗嗦,遂道:“既然大师有指示,我们照计行事便是,就请师妹吩咐罢!”
朱梅含笑点头,转向齐金蝉道:“家师的法宝呢?”
齐金蝉急忙抓来百宝囊,递与朱梅,干窘道;“你师父没对你怎么样吧?”
朱梅自知盗宝一事,窘甜心灵说道:“还好,只说了我两句,多谢你关心。”
齐灵公见他二人说话亲密样儿,不由望着孙南一笑。
朱梅尚不觉怪,齐金蝉已明白,怕姐姐调侃,急忙说道:“大师的事,我以后去摆平便是,现在请你说那法宝如何使用吧!”
朱梅道:“除妖之事,应该让云姐当首,我大约只能算是个军师……”
齐金蝉道:“当军师也不能尽说闲活,如何使用法宝要紧,还是先说。”
朱梅扑哧一笑道:“你就是急性子,现在只不过三更,离明日午时还长着呢!你急什么?听我慢慢说罢!”
便把那颗天黄珠拿起,交与齐灵云:“此珠乃千年雄黄炼成,令克蛇妖,放将出去,光芒方道,自能裹罩百丈方圆,毒蛇闻其味道,自是畏惧,若它散落开来,必能克死无数毒蛇。师姐明儿将此球带在身边,找一个高处藏身,等到妖蛇破洞逃出,和其它毒蛇向我们攻来时,你用此珠对付毒蛇,自有妙用。”
齐灵云颔首,立刻将雄黄光珠妥切藏于胸口,以备不时之需。
朱梅又取出三枝药草,长约三四寸许,一茎九穗,通体鲜红,奇香扑鼻,递了一枝与齐金蝉,说道;“此名朱草,又名红辟邪,含在口中,能解蛇毒,那蛇妖明日午时,用它奇异鸣声。召集同类,我们必须将这一百零八把诛邪刃,在妖蛇洞口外,每隔三步插一把,在午时以前,一定要将刀插完。插时离蛇洞甚近,须含朱草以避毒侵,这是件最危险又劳苦之事,你敢同我前去吗?”
齐金蝉哪还怕这小玩意,闻言大喜,忙道:“我去我去,这么多把,我看现在就去,以免插它不完。”
朱梅噗哧笑起:“你总是这般性急,找现在若跟你去,剩下工作怎么交代?”
齐金蝉道:“边走边交代,不就得了?”
“你聪明,我笨呐!”朱梅笑得甚甜,转向齐灵云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时生的人么?”
齐灵云指向孙南道:“这位孙师弟便是。”
孙南道:“小弟正是那时生的人,不知有何差遣?”
朱梅道:“此蛇修炼数千年,厉害非常,自从副了肉芝之后,如同百炼金刚一般,决非普通宝剑能伤它分毫。它致命伤只有两处,一处就在蛇头七寸处,那该有个瘤,金蝉曾咬过它,一处就是它肚腹正中那一道分鳞白线,但是它已有脱骨卸身之能。就等能伤它两处致命的地方,也不过减其大半威势,末了还得仗师姐的珠和剑,才能收得了全功。”
说时递予孙南一根朱草,又从身旁取出金光灿烂的一文短矛,拿来交予孙南。
又说道:“孙师兄在那时同我等几人到了那里,你口含着朱草,手执这支如意神矛,跑到醉仙蛇洞上面,目不转睛望着下面蛇洞。
“那妖蛇非常狡猾,它出洞之先,戏而先叫别的蛇类先行出沿试探一番,也说不定,一个沉不住气。误用此矛,便要误事。它出来时。又是其疾如风,所以要特别注意。”
“好在妖蛇头上长了长发,容易辨认,师兄看清它要害,用力射击,自然大功告成。”
孙南接过朱草及神矛,连声答应小心应战。
朱梅交代完毕,站起身来,对灵云,孙南说道:“如今天色还长,你二位正可稍微养神,我同金蝉弟弟先去埋刀布置一切吧!”
齐灵云总觉男女有别,不愿与孙南同在洞中,便道:“我们大家一同去吧!”
朱梅道:“也好。”
齐灵云忽然想起一事,忙向朱梅道:“那妖蛇脑袋已能伸出洞外,你们在它洞前布置,岂不被它察觉了吗?”
朱梅道:“话是不错,但妖蛇正等待明日午时出困,大概不会急得整夜探头扑面,我们见机行事便是。”
转向齐金蝉:“你是爱说话的,到了那里,可别再大声大嚷,倘若惊动妖蛇,让它先行开溜,那可就无法善后了。”
齐金蝉白眼:“我像个多话的人么?”
那长舌男指责长舌好的表情,倒惹得齐灵云、朱梅暗笑在心,不便答话,以免又纠缠不清。
四人稍做收拾之后,出了洞府,经过八阵图区,又摆了方位,将阵眼封闭,以防万一。
这才相偕住醉仙崖方向掠去。
及近醉仙崖,乌沉一片,不易瞧清地形,四人等到破晓时分,始自行动。
但见他崖谷处,有若坟墓,处处挡若坚劈。延伸而出,是道弯曲凹谷,本无分岔,却被齐金蝉天雷轰轰得锯块处处,幸好不算太宽,那妖蛇大概不会自失身分往那头钻去才对。
孙南当下选了目标,游往秘洞上头,那本是嵌着秘密符纹石块处,却被齐金蝉不小心劈落而落个凹陷,足可藏身。
齐灵云则找向凹谷旁角处之尖凸处,藏在那里,自可监视左右两侧任何动静,用来突袭,自是最佳地点。
至于朱梅和齐金蝉则小心翼翼潜向洞口,只闻得妖洞传出浓浊呼吸声,一股骚味熏得两人欲呕,两人只好闭气,暗将株邪刃埋在土内,刀尖朝上,再拨罩软泥,以免泄踪。
两人一左一右,两步一支,由里往外,足足埋插百余丈,耗去半时辰光景,始完成工作。
两人俱都弄得两手泥灰,齐金蝉便要朱梅同到山涧下洗手。朱梅点头应允,两人同往山涧中行去。
此时尬日如火,已从山峰升起,照着醉仙崖前一片枯枝寒林,枝上白冰泛出亮晶光华,沉沉静静,真可算得上外仙境。
那朱梅、齐金蝉双双到了涧旁,正待用寒泉洗手当儿,忽听“吱吱”两声,朱梅忙把金蝉一拉,躲于一石山之后,往外瞧来,却原是鉴溪对面有只寒鸦,从一枯树上飞向东方。
齐金蝉道:“梅姐,一只乌鸦,你也大惊小怪?”
朱梅忙叫齐金蝉噤声,便又纵在高处,往四面探瞧,只见寂寂寥山非常清静,四外并无一丝迹兆,才放心落回涧边。
齐金蝉问她,为何面带惊疑?
朱梅道:“你哪知道,这数九寒天,如无别的异乎发生,乌鸦哪会无故飞鸣?我们与它相距甚远,怎会惊动?我看今日杀这个妖蛇倒不成问题,唯独这只肉艺,我们倒要小心,不要让外人混水捞鱼,轻易得去。”
齐金蝉梅头一皱:“你是说,有人想来暗的?”
甚是不服,竟然有人敢太岁头上动土?
朱梅道:“只是猜想,你还是以斩妖蛇为重,抓肉芝之事就由我来办,以免落入邪魔歪道之手,更长气焰。
“我看师弟功行还浅,我把师父给我的虹霓剑借你斩妖蛇,待我把肉芝擒到手中,送给你,你也无须同姐姐我们客气,就能它生吃下去,将来自可大功告成。”
齐金蝉听了,笑道:“我起先原打算捉回去玩的,谁要想吃它?偏偏它又长得和小人一样,好像有点同类相残似的,如何忍心吃它?还是梅姐你吃吧!”
朱梅道:“弟弟你哪里知道,这种仙缘,百世难逢,岂可失之交臂?况且此物无非是小小兽物,有若狸、貂之类,秉天地灵气修行,始幻化成人形,并非其人。吃了它可以脱胎换骨,抵上百年修炼之功,你又何必妇人之仁呢?”
齐金蝉道:“我还是不忍心,毕竟肉芝又没害人,吃了它,好让自己得道升天,实在说不过去,这是你们道家修行的规矩吗?我还是靠自家本领来得实在。”
朱梅莫名被训了一顿,不觉娇嗔满面:“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处处向着你,你反倒讲了许多歪理来驳我?我不理你了!”
说完,转身要走。
齐金蝉见她动怒,不由慌了手脚,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梅姐不要生气,你辛苦半天,再来的好东西,我怎好意思享用?不如等捉到以后,我们禀明大师和娘,凭他二位老人家发落如何?”
朱梅见他道歉,心中一甜,斥声已软:“反正还未捉到,捉到时,不怕你不吃!”
第九章醉吻
蹲回涧边,开始洗手。
齐金蝉凑了过来,四目相视而笑。竟然打起水仗,打得笑声不断。
两人正玩群起兴之际,忽见灵云飞来,说道:“你们二人在做啥?是什么时候了还在打水仗?崖内妖蛇都快唱山歌出来游玩啦!”
朱梅、齐金蝉窘伸舌头,侧耳听去,果获闻及崖洞那头传来阵阵凌厉啸声,和昨夜完全一样,便都焦切往回奔。
边走,朱梅边把虹霓剑递予齐金蝉:“擒妖之事,你们三人足矣!我去捉那肉芝。”
说完,飞往崖后那头而去。
齐灵云不敢叫弟弟单人涉隆,便道:“我同你站在一齐吧!”
齐金蝉道:“你爱站哪儿就站哪儿,不过蛇头由我来斩便是!”
齐灵云心想:到时已难预料,答应也不算数,遂点头。
齐金蝉抬高高兴兴随地过去。找到理想藏身地点之后,齐灵云又怕孙南有所失误,打算前去问对一番,便叫金蝉不要离了方位,她去去就来,金蝉自是答应。
这时妖蛇则了几声,又不见动静。
日光照花大地,树枝和枯草上所结霜体,经阳光一蒸发,变成一团团淡霞轻烟,冉冉上升,煞是好看。
齐金蝉藏了一会儿,但觉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