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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蜀山剑侠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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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未传授予她,希望将来找个读书人嫁了,落个有人替我送终,于愿足矣!”

白衣人自能体会他心境,不愿再提此事,只说道:“话虽如此,我看贤侄女相貌的确不见。决非池中物,将来或有际通吧!”

李英琼听了白衣人之言,不觉秀眉轩起,喜于形色,然而望及父亲,不觉又露出几分幽怨。

白衣人很快转开话题:“大哥此番入川,有何目的?”

老头道:“我还有啥目的?落得安身立命足矣!”

白衣人问言喜道:“就到小弟那儿去吧!我来此已三年,在西村郊买了一间占宅,平时教几个徒弟过日子,最近刚到峨嵋后山寻了一个山洞,十分幽静,风景奇秀,准备在那里隐居。时下大哥前来,正可一同隐居于此,你觉得如何?”

老头但闻有地方落脚,自是高兴:“如此甚好,但不知此地离那山洞多远?”

白衣人道:“走山路去,大约百里,大哥你不妨先到我家住上几天,再收拾一些必用东西上山?”

老头颔首:“一切随你安排便是。倒是你我全是避难之人,可曾易名改姓?”

白衣人道:“我虽易名,却未易姓。把“琅’换了‘淳’字,唬了三年倒也相安无事。

至于大哥你准备上山隐居,山上人亦罕见,自可省了改名麻烦。”

齐金蝉瞄着两位老头。呵呵笑起:“你们原来是过难者?在我面前东拉西扯不妥吧?该不会准备杀入灭口吧?”

那白衣人周淳闻言神情不由一抽,目光瞄向老头李宁,似想追问这人可靠得住?

李宁只觉齐金蝉是个落难小孩,其他并未想太多。

此时亦不知如何回答。

齐金蝉则瞄其眼睛,呵呵笑起:“怕什么,你们要隐居峨嵋山,可得先拜我这个码头,因为那山是我管的!”

周淳道:“奇山异谷皆大地所有,小兄弟怎可据为己有?纵使有人把守,峨嵋山也该属于峨嵋派,怎会轮到你?”

多半把齐金蟀所言当成儿戏。

齐金蝉故作神秘:“将来你就会明白,天下大山都属我所掌管,早点拜码头准错不了,不过,看在这顿饭分上,我会对你们客气些,留个洞给你们隐居,也算是功德一件。”

李英琼瞪眼过来:“你未免太狂,敢对我爹如此说话!”

她想出手教训,却被父亲拉住。

齐金蝉笑的更逗人:“事实如此。多说无益,你们爱听便听,不听也得听,反正酒足饭饱,我该走人啦!”

抢过桌上一壶酒,咕嘟长饮而尽,抓起身边铁箱子,大步扬长而去。

李英琼急道:“爹就让他这样走人不成?”

李宁轻轻一叹:“他跟咱无冤无仇.怎可为难他?”

周淳道:“大哥不知道他来路?”

李宁摇头:“萍水相逢。不过我看他本性不恶……”

“他似乎受伤在身?”周淳道。

“嗯。”李宁道:“可能遭受敌击,落难入水。”

“待我跟踪一阵看看。”

周淳为了安全起见,不敢再畅饮,在得到大哥默许之后,已匆匆出街道跟踪去了。

李宁父女则仍坐于客栈等候消息。

尚未喘三口气,忽又见及周淳匆匆赶回,问及状况之下,方知齐金蝉走的是西郊方向,自蹑周淳武馆同路。

一方面便于跟踪,一方面又怕齐金蝉揭向武馆,周淳自是转回招人,一同回馆,若有了差错,也好有个帮手。

李宁义不容辞,立即领着女儿连眼过去。

那齐金蝉似早盘算周家古宅,一径晃了五里路,撞往古宅。

眼看就快抵宅前,周淳不得不截身过去。

齐金蝉则注视斑驳红门前那双大铜狮,喃喃念着:“该有百年了吧?锈都蚀了表面!”

一副认真评估它值多少钱。

“小兄弟!”周淳从后头追来:“你找周家有事?”

齐金蝉一愣,忽见周淳以及背后李氏父女,自是呵呵笑起:“这么有缘,又拉上了?”

周淳自有防备:“你找周家有事?”

“有啊!想睡觉!”齐金蝉若有所悟:“这是你家?”

“正是!”周淳回答。

“呃呃……”齐金蝉笑的更促狭:“敢情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借不惜人住一宿?”

周淳道:“住宿没问题,只是在下仍不知公于尊姓大名,师承何人。”

“说的也是,你们在避难,自该小心翼翼。”

齐金蝉轻笑道:“我叫阿呆,属于峨嵋派,这样该无问题了吧!”

“阿呆?”周浮任愕。

齐金蝉暗自好笑:“怎么样,相不相信?其实我说什么,你都无法证明,何苦追问?将就一下不就得了!我不是你的仇人,我只是受伤在身,问了乌鸦嘴的人。说这里有武馆,至少没有治伤药丸,特来买个几颗,顺便借住一夜。现在可好,既然是你家,就好人做到底,多赏点人情,将来有你好处。”

周淳不禁犹豫了,瞧他模样,的确不像坏人,但江湖甚险,不得不防。

齐金蝉已着穿他心里,道:“反正你的底都泄了,除了杀我灭口,你还能防什么若不忍心下手,只有答应的份,顺便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看你印堂带黑云,十天之内必有麻烦,小心啊!”

周淳更是眼跳:“小兄弟懂得相术?”

“不但憧,而且很准!”齐金蝉莫名笑起:“我也搞不清楚道家那套名堂,说我是九天神童转世,修行久了,能知过去未来。你试试便知准不准了。”

周淳还在疑惑,李宁已行前,并说道:“贤弟若方便,让他住一宿便是,身处江湖,难免有不方便时候,咱能帮则帮,至于是祸是福,全凭天命了。”

齐金蝉连连点头:“当然是福,试过便知。”

李英琼瞄眼:“早试过了,一碰面就撞船,害我们赔了十两银子,哪来的福?”

齐金蝉霎时干笑:“呃……呃……应该这么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呵呵,后福很快就来了。”

大哥既然开口,周淳不便拒绝,遂同意齐金蝉借住。

敲开大门,来了几位小童,恭敬拜礼后,周淳已吩咐小童引领齐金蝉住宿客房,并暗中派人监视。他则亲自为大哥接风,畅饮长谈至三更,始各自入睡。

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英琼父女刚起身,门外已有一位小童司立门口。

只见得他年约十一二岁,生得面加冠玉,头梳两团发球,灵中带秀。

此时只不过七八月,蜀中天气本热,他只穿了一身青布短衫裤,更见轻巧。

见英琼父女迎门而出,她立即恭敬行礼并引路道:“师父习惯于晨间练剑。不克前来,特命小的前来招呼,两位师伯及师姐请先行激洗、用餐、待会儿师父自会返回。”

李宁见这小童仪表非凡,口齿伶俐,十分喜爱,陪他聊了几句,已被引后院雅屋。

漱洗后,小童早将青竹搭建之雅屋收拾干净,并端来一大盘腊肉,以及一壶芳香四溢上等玉冰烧,置于桌上,请两父女上座。

自己则在侧身相陪,含笑说道:“师伯请用一点早酒吧!”

李宁含笑点头倒酒吸饮一口,频频赞许,正要问小童话时,他又到厨房端出三碗醋汤面,一盘泡菜来。

李宁见他小小年纪,招待人却非常殷勤,愈加喜欢。

一面用些酒菜,便问他:“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几时随你师父练武的?”

小童道:“我叫赵燕儿,我父本是明朝翰林学上。死于李闯之手,我和母亲及男男逃到此处,不想舅父又复死去,从此生活难挨。好不容易得到师父收容,才能安定下来,算算日子,也该有三年了吧?”

李守道:“那该是你师父一开堂,你就来了?”

“大概吧!”

赵燕儿道:“师父是去我家把我找来,否则我是靠替人牧牛养我娘啊!”

李宁啼啼念着:“你师父的确称得上侠义风范……却不知这几年他是否有了后代?”

“有啊!”赵燕儿道:“师父也有一个女儿,叫轻云,去年村外来了一个老道姑,也要收我做徒弟。我因为有娘在家,不能远离。那道姑忽然看见师妹,便来会我师父,谈了半天,便将师妹带去,说是到什么黄山学道去。

我可舍不得。几次要师父去将师妹寻回。师父总说时候还早,我想自己去,师父又不肯对我说到黄山之路。我想只有多长大些再说了。我那师妹,长得跟这位师妹一样漂亮,不过她眉心上没有师姐这粒红痣罢了。”

瞧着李英琼,赵燕儿倒觉得她像观音似的,那红痣正中眉心,十分特殊。

李英琼淡淡一笑,对这颗痣,她多少有点陶醉。

李宁知道周淳有后,心头宽慰不少。复又询问他会什么武功。

燕儿道:“我天资不佳,只会一套六合剑法,会打镖接镖。听师父说,师伯本事很大,过些日子,还得请师伯传授几招啊!”

正说话间,周淳已从外面走进来。

燕儿连忙垂手特立,英琼便过来拜见世叔。

李宁道:“恭喜贤弟,收得这样一个好徒弟。”

周淳淡笑:“她倒也聪明,天赋也不差,就是一张嘴爱说话,见人兀自说个不停。这半天功夫,他想必已把三代祖宗背得滚瓜烂熟了吧。”

李宁轻笑:“他已经对我说过身世。只是贤弟已快五十之人,你为何轻易把侄女送人抚育,是何道理?”

周淳眠了燕儿一眼:“我看你准要改叫赵雀儿好了。”

赵燕儿伸去干窘一笑,哪敢再开口。

周淳始转向师兄道:“其实,这也是轻云的造化。去年燕儿领了一个老道姑来见我。谈了谈,才知道就是黄山餐霞大师,有名的剑仙,见及轻云,说是生有仙骨。她同我商量要把轻云带走,做她末代弟子。

本想连燕儿一起带去,因为他有母亲在堂,需人服侍,只把轻云先带了去。如此良机,正是求之不得,你说我焉有不肯之理?”

李宁听了此话,不禁点头。

英琼正因为她父亲不教她武功,小心眼许多不痛快,一听周淳之言,不禁眉飞色舞,心头暗自盘算。

周浮自有察觉,便向她说道:“贤侄女,你大概是见猎心容易略论你天资也自不凡,无庸我客气地说,比起轻云,你骨格品貌好得太多。餐露大师见了。必定垂青。你不要心急,早晚自有机缘到来,那时也就由不得你父亲了。”

李宁道:“还是别说的好,莫要让阿琼心神浮动,将来又惹出一大堆江湖恩怨。”

“对极了!”话声未落,门口钻出齐金蝉。

他仍是铁箱不离身,夹在腰际,大摇大摆走来:“不够意思!有人有早餐,有人却喝西北风,你说是不是有很大的不公平?”

向桌前,径自抓来了一壶醋汤面,就要吞食。

周淳这才想到有这么一号人物住在家里。当时派人监视,一直未传来不利消息,到了清辰,竟然把他给忘了。

虽然他小不溜丢,但来者总是客,已然失礼。

幸好桌上备有三碗醋汤面,两碗本是给大哥食用,他却只吃一碗,留下一碗可充场面。

他始说道:“本该叫小童去请少侠,却因聊些事耽搁了,还请见谅。”

齐金蝉黠笑着:“有面吃,一切好说话!”

吞得面条噜噜叫,又道:“哪些什么?听说你把女儿送给餐霞大师当徒弟?”

显然已听及他们方才所言。

“呃……”周淳心念一闪,既然已被听去,也没什么好隐瞒。

“大师说她具慧根,和仙佛有缘。”

齐金蝉道:“那就是修道成姑,以后不能嫁人了!”

周淳道:“若能得道,有何不可!何况她真的跟仙佛有缘?”

齐金蝉呵呵黠笑起来:“如果有一天来了个和尚,再假设你有个儿子,他随便说个几句有缘,你会把儿子送给他当小和尚,断你周家香火么?”

“呃……”周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齐金蝉以鞭着人家,话声更黠:“怎么女儿就差别那么大,三言两语就送给道姑,比‘卖’女儿还慷慨,完全免费,还道谢连连呢!”

周淳明明知道把女儿送给餐霞大师是明确抉择,岂知被齐金蝉一说,竞然全不是这么回事。

在不知如何反驳之下,不禁恼羞成怒斥道:“周家之事,不必你来管,去去去!”

伸手一挥,就要逐客。

齐金蝉肩头被推着,霎有所悟,敢情话说的太多,惹来对方反感。

为了这碗面,不得不打圆场,急急说道:“不过,其实,当道姑也不错,可以除魔去妖,将来你死了,还可以帮你超度上天……”

他哪知这话又犯了忌,周淳更是恼怒十右手猛地再迫来。

“让人厌恶的嘴!”

掌劲过处,扫得齐金蝉差点摔倒。

齐金蝉但见汤面欲翻溅,哪还坐得稳。急急跳开掌劲范围。

“有话好说嘛!要起人,也得让我吃饱嘛!”

“去去去!”

周淳不理他,一径驱赶过来,迫得齐金蝉节节败退,还想挽回局面:“其实我说的虽然不怎么好听,却是句句实言,你不觉得受用无穷么?”

周淳自是不理,一掌打向那碗面,迫得齐金蝉为护早餐而急忙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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