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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梵一听,心头大震,刹那间,他一切都明白了……那张碎纸片上的,“解实予伪”四字,原来竞是“太阳真解实予伪造”之意。怪不得枯木尊者当时会坦然交换。还有眼前这姓李的,一定就是那老秀才李拙夫。果然,这老家伙不是常人。
这时候,他突觉那一团碎纸片在脑海中盘旋飞舞,终于,慢慢地,慢慢地,停了下来:太阳真解实予伪造……彼辈正派……自相残杀……坐收渔利……虽然仍旧是残缺不全的几十个字,可是把前后的顺序一颠倒,意义立即浮现了出来……利用一本伪造的太阳真解,挑动各大门派间相互残杀,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手段果然阴险、毒辣,令人发指。
秋风正急,夜深如水,然而,置身静夜冷风中的于梵,额头上竟然汗水涔涔下滴。
就在他惊凛失神之际,摹闻一声狂笑起自耳畔:“哈哈,朋友,你听了这许多秘密,现在死也瞑目了吧!”
未容他有所抬举,惨号已经应声而起,就在这刺耳的惨号声中,陡见人影一闪,四外复趋静寂。
良久,良久,于梵方始由惊骇中回复了过来,他知道被发觉的定然是另外一个人,起立察视,果然,距离自己三丈之处,倒卧着一具死尸,再向前行,则是君山水寨那位蓝二寨主的毕命之处。这两人死状如一,全都是宁静安详,仿佛熟睡一般。当然,于梵知道,他们是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了。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初升的朝阳又带来一片光明。
麻塘镇东的三元观前,此时来了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年,他行色匆匆直趋观门,看样子决不是一般进香的人。
穿过了夹道的行树,踏上观前的石阶……适时,观门内闪出两名小道士,将他的去路拦住道:“施主一大早赶来,请问有何贵干?”
少年脚下一顿道:“请问武当派的铜冠道长,是否住在此地?”
两名小道士一怔,靠右一名答道:“不错,请问你……?”
少年急急接口道:“在下有要事面告铜冠道长,烦请两位代为转达一声!”
小道士闻言又是一怔,半晌,仍由刚刚发话的一个答道:“铜冠师叔祖虽在这里,但他老人家却并不是谁都能见的,施主有事最好明言,假如真有必要,小道再为施主转达如何?”
少年犹疑道:“事关重大,小可若是见不着铜冠道长本人,恕难奉告!”
另外一名小道士道:“这就不好办了,施主究竟有什么要事,可否将其内容稍稍透露一二?”
少年思索一阵之后,终道:“好吧,就请二位转告铜冠道长,说我此番见他,乃是专为太阳真解的事!”
话音方落,未等那两名小道士答言,观门内突然传出一声冷笑:“哼哼,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于梵于大侠客!”
不错,这衣衫不整的少年果真是于梵,不消说,他一大早跑来,乃是想将昨夜获悉的秘密透,露给铜冠道长的。
他抱着满怀热忱而来,没想到事情刚刚开始,便受到如此讥嘲,当下微带怒意地猛一抬头……目光所及,只见一名青衫背剑的少年,由观门内傲然跨了出来。
这人长眉虎目,英武俊逸,赫然竟是蒋吟白。
这叫冤家路狭,于梵眉头一皱,只好勉强笑道:“蒋兄不必见笑,在下何敢当大侠二字,此来乃是想向贵派铜冠道长面告太阳真解之事,尚请蒋兄烦神传达一声!”
为了武林大局,他是够委屈的了,可是,蒋吟白听罢又是一声冷笑道:“嘿嘿,于大侠,君山陈家太阳真解失而复得,中秋之会照常举行,武林各派均已接获通知,我看你就不必进去献宝了!”
于梵一肚子怒火,但是为了武林大局,却强忍着解释道:“蒋兄,你误会了,小弟……”话尚未毕,蒋吟白墓地脸色一沉道:“姓于的,谁和你称兄道弟,以前有人给你撑腰,我姓蒋的让你三分,现在撑腰的人死了,我看你也就不用神气了!”
他说撑腰的人,无疑的是指般若神僧,于梵一听,心中大为气愤,虽还强忍着一腔怒火。但脸色也已变得铁青道:“蒋吟白,在下时间无多,你究竟肯不肯通报铜冠道长,请即明言。”
蒋吟白听后猛把脸色一寒,反手拔下了背上的宝剑,双目怒瞪着于梵道:“姓于的,要见铜冠师叔不难,可是你得先闯过我这一关。”
话音落处,人已缓缓地逼了过来。
于梵虽然功力不高,但却不是怕事之徒,可是他此番乃是为了中原各大门派的安危荣辱而来,要是现在与蒋吟白起了冲突,那岂不大选初衷。
他如此一想,复又忍下将要爆发的怒火道:“蒋少侠……”蒋吟白对于梵,似有解不开的仇恨一般,不待话落,立即厉声喝止道:“姓于的,要打要走,任你自择,其余的全是废话,不必多说了!”
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何况是一身傲骨的于梵,待得对方把话说完,顿时报以一声冷笑道:“蒋吟白,君山中秋之会,贵派最好不要参加,肯不肯转告铜冠道长那是你的事,在下言尽于此,告辞了!”
话毕掉转身形,不顾而去。
于梵离开了三元观,毫不迟疑地转向镇南大官庙,因为他已由黄西口中巧获中原各大门派的两处落足之地。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于梵刚刚赶到镇南,距离天官庙还有数里,突闻背后传来一阵急骤的蹄声,猛回头,只见一骑快马绝尘而来。
他本能地靠向路边。
转眼之间,马临切近。
干脆,于梵在路边站下了,他想让人家过去再走,反正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马临切近之后,那骑士突然大喝一声,缰辔一带,马头侧转,对准他撞了过来。
事出意外,于梵骇然倒退。
可是,距离太近了,实在有点措手不及,一个立足不稳,当场栽倒在路旁水沟里。
又惊又恐,于梵大叫一声:“喂,你这人……”话刚两口,马上人已经扭脸狂笑道:“哈哈,小辈,这就是你多管闻事的报应,招打!”
五指扬处,寒星电闪,直奔咽喉射来。
落井下石,雪上加霜,别说于梵这种毫无阅历的小伙子了,就算换上一个老江湖,恐怕也一样难以躲过。
危急之际,于梵猛把上体一挺,只听哎哟一声,躲得了咽喉,却没有躲得了肩头。
那是一支袖箭,箭不长,但力道奇猛,箭镞深陷肉内,差一点没有透肩而过。
于梵又气、又恨、又痛,正想挣扎着站起身形,突见斜刺里奔来一名大汉,这大汉人在五六步外,就一叠连声地叫道:“喂,老弟台,你是怎么了,来来来,我扶你一把!”
一面说,一面已经把手伸了过来。
危难之际,遇上了有人援手,于梵不禁大为感激道:“多谢兄台,这点皮肉之伤不要紧,我还能够……”怎料他言尚未尽,大汉突然狞笑一声:“嘿嘿,小辈,这以后你该不再多管闲事了吧!”
掌心一登,内力泉涌,直向胸头压来。
于梵警觉不妙,已经太迟,刚喝得一声:“狗贼……你……”双眼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浑浑噩噩地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闻耳畔有人叫道:“你瞧,他四肢能动了,快醒了!”
于梵微微地睁开眼睛,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两张陌生的面孔,那是一双中年男女,自己虽不认识他们,但竟然感觉到,这一双浑厚朴实的面孔上,流露出一股热忱。
这是怎么回事,于梵心中一怔,陡然翻身坐了起来。
现在,他看清楚了……
自己置身在一间简陋的茅舍里,茅舍里只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具、床、柜、桌、椅,自己坐在靠墙的木榻上,在这木榻的前面,并肩站着一双中年夫妇。
那一双中年夫妇一见于梵坐了起来,显得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道:“小哥儿,好了,你醒了,我看你还是躺着吧,肩头上的伤别再碰着了!”
不错,肩头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却已包扎好了,对这一双陌生的夫妇,于梵不禁大为感激道:“多谢两位救命之恩,请受小可一拜。”
那一双中年夫妇,见状忙道:“喂,小哥儿你弄错了,我张老实种田之人,哪有本领救你?”
于梵一怔道:“那么……”
张老实笑道:“小哥儿,实对你说,救你的另有其人!”
于梵道:“另有其人?谁?”
张老实道:“小哥儿身为武林中人,想必听人谈过雁荡山的铁陀行者吧!”
于梵骤然想起柳云山庄外的事,不禁大为感动道:“想不到又是他救了我!”
张老实道:“小哥儿,你也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想那铁陀行者既负侠名,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只要你将来行道江湖,能够多多体会这番心意也就够了!”
听张老实的话,似乎不像是种田人,于梵忙道:“多谢长者教诲,请问铁陀行者他……?”
张老实一笑接口道:“铁陀行者已经走了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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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高手之争
于梵心头一震道:“什么?老丈你说是两天了?”
张老实道:“是啊,前天黄昏时分他将你带来,现在业已入夜,算起来两天多了!”
于梵急道:“请问老文,今天是……”
张老实道:“八月十五,团圆佳节,小哥儿,你到窗口来看看,这中天明月,如同玉魄冰轮真是美极了!”
话未说完,于梵人已冲到窗口,可不是皓魄流辉,如同玉盏冰盘,他心中暗道一声:“糟了,自己昏睡两日不打紧,只怕君山今夜之会,中原各大门派的高手……”他一念及此,不禁大为焦急道:“请问老大,天官庙距此多远?”
张老实微微一愕道:“天官庙就在左邻半里之地,现在已经深夜,小哥儿有事等明天……”于梵心急如火,哪还能够等到明天,不待话落,立即接口道:“小可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老丈照顾之德,容后图报了!”
话毕一礼,来不及等候张老实夫妇答话,人已旋风般冲出门去。
果然,出了门就远远看见天官庙的大殿。
于梵一口气奔到天官庙,却见庙门已闭,正打算上前叫门问个清楚,突闻哎呀一声,庙门已经自行启开,就在这启开一线的庙门内,探出一颗光秃秃的小脑袋,老远就望着自己叫道:“喂,来的可是吴少侠么?唉,你怎现在才到,他们都走了,天山一剑诸老前辈交待,要你马上到湖边乘船赶去,你快走吧!”
这小和尚想必认错人了,于梵将错就错道:“少林寺的觉慧长老呢?”
小和尚道:“都去了!”
于梵道:“去了多久了?”
小和尚不耐烦道:“去了几个时辰了,讨厌,要我一直等你到现在,不然我早就睡了!”
话毕呼啦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于梵仁立在冷风里,仰望月色,已过初更,他知道,假如自己还要管这件事,现在就不能再迟延了。
然而,他能够不管么?他能够眼看着那些武林人物堕入李拙夫的阴谋诡计之中么?
这些日子里,他无形中变了,变得胸襟更为开阔,在以前,他只一心记挂着师仇,但此时摆在眼前的事,却关系着千万人的生死,竟使他无法不把师父的仇恨暂时撇开。
他略一思索,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湖边赶去。
洞庭风月,本极撩人,际此中秋之夜,更是寒月流辉,波光潋滟,烟波漂渺,恍如图画。
但是,除去正在赶路的于梵之外,又有几个人会知道,在这风光如画的中秋之夜,洞庭君山正进行着一项空前未有的阴谋。
三天前,君山水寨的聚义厅前,搭建起一座庄严肃穆的灵台,灵台正中,香烛纸花,供奉的是原君山水寨寨主追风侠陈屏的灵位。
黄昏刚过,灵台的四周已经围满了天下各路的武林高手,在表面上,这些人是为那死去的追风侠陈屏追悼来的,但骨子里又有几个不是为了那本传闻中的太阳真解。
半个时辰之后,一身缟素的陈翠绫在灵台上出现了,陪伴在她身边的,就是那老态龙钟的老秀才李拙夫。
李拙夫实在太老了,若不是腋下夹着一枝拐杖,恐怕根本就站立不祝不过,围聚在灵台下的那些武林高手,谁也不会关心李拙夫的老态,他们关心的是他挟在另一只腋下的银质小盒子。
古色斑斓的小盒子,发出诱人的色彩,大家相信,那里装的一定就是太阳真解。
陈翠绫缓缓步到台口,向那围聚着的人群深施一礼。
纷纷议论的人群,突然间静了下来。
面色略带苍白的陈翠绫,又向台下看了一眼,这才开口道:“先父之丧,辱承各位前辈远来吊祭,小女于铭感五内,不过小女子自遭父丧之后,实已万念俱灰,决计于安葬亡父之后,立即退出江湖,因此特将日前所获太阳真解献出,用酬各位千里奔波之厚意!”
话至此处,台下顿时传出一片嗡嗡议论。
陈翠绫话声稍稍一顿,又复言道:“不过粥少僧多,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