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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夏苹不是已经跳崖而死了吗?
何况,夏苹乃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千金,眼前这具有绝世功力的紫衣丽人怎会是夏苹,想着,于梵拱手道:“还没请教姑娘上姓芳名!”
紫衣丽人冷漠如故的道:“你何必问?”
于梵一向都是用这等态度对付别人,想不到现在碰了这个软钉子。
他只好搭讪着道:“因为……因为姑娘的美丽,好像在下一个旧相识的小姐!”
照理,那紫衣丽人应该更加不悦。
谁知不然,紫衣丽人忽然双目电闪,神情一震的问道:“哦!你的旧识!”
于梵见她面色稍霓,不由微笑道:“是的,太像了!”
紫衣丽人闻言,一双黛眉深锁,嘴角动了一动,欲言又止的略一迟疑。
于梵接着道:“不错,那旧相识与姑娘容颜毫无二致!”
紫衣丽人反问道:“她叫什么?”
夏苹!”于梵解说道:“夏天的夏,苹果的苹!”
此言一出,紫衣丽人的面容不由一动。
然而,也仅仅是那么眨眼之际的一动,随着又恢复了她先前的冷漠,沉声道:“谁问你这些?”
于梵心想,这姑娘冷热无常,阴晴不定。
想着,不由也板起面孔道:“那么姑娘要问的是什么哩?”
紫衣丽人凝神看看远方道:“太阳真解的纠纷,是你一手引起来的,想不到你竟撒手一走!”
于梵不由奇怪的道:“这事与在下丝毫无关,姑娘的话未免……”他一时碍口,无法下定词。
紫衣丽人又冷冷一笑,指着于梵身后的三人道:“赵丹心、铁二娘、高鸿,应该与你有关吧!”
于梵不加思索的道:“他们都是我家的人!,”紫衣丽人一笑道:“你的家呢?”
于梵一愣,随即满怀悲愤的道:“被人毁了!”
紫衣丽人紧接大声道:“是谁毁的?”
于梵顿时张口结舌!只吐出一个字来:“这……”紫衣丽人冷冷一笑,踱了两步道:“毁家之仇未报,武林风雨正亟,你不惭愧?你不惭愧吗?”
几句话,说得于梵心头一震,冷汗满身。
紫衣丽人已开口道:“话已至此,行止由你,再见!”
她说完之后,忽然一拧柳腰,突然上射五丈,惊鸿一式,穿出竹阵,毫不着声的,落在那油碧香车之上,低喝了一声:“走!”
四个红衣汉子发一声喊,摇动银拂开路。
两个绿衣少女,弹身上了车辕。
“走!”
蹄声得得,四匹健马放开蹄子,飞一般的去了。
于梵一时呆在当地。
这紫衣而人的行动太也离奇,只如天际神龙,见首不见尾。
她的言语,真如当头棒喝。
等于梵会过意来,那碧香车,已转过山嘴,连影子也看不见了。
这时竹阵外的一些武林人物,早都走得一干二净。
于梵怅然若失的,回头对着赵丹心道:“二叔,这紫衣女子是什么来路?”
赵丹心摇头道:“从来没见过么?”
铁二娘也皱眉道:“何止没见过,也没听过!”
高鸿沉思道:“似曾相识也可真说不上来?……”他的话声一转道:“有了!看看她的功力,就知道她的来龙去脉!”
于梵大悟道:“对!”
这话音未起,人已弹身出了亭子,语落他已到了竹阵“绝”门那两个尸体之前。
说也不信。
那两个尸体如同睡熟了的一般,十分安详,一东一西的倒在地上。
于梵不由越发奇怪。
高鸿已到了切近。插口道:“公子!看看他们的胸膛!”
于梵探手撒开一个大汉的衣襟,不由惊呼了一声:“咦!”脚下也倒退了五步。
好熟的“粉红掌樱”
在那石家祠堂内,五个倒尸的胸前,不也是这样的掌印吗?
高鸿大惊叫道:“般若神掌!”
神剑温侯赵丹心与铁二娘这时也已到了。
他二人不约而同的道:“般若神掌?不会吧!”
于梵迷惘的道:“般若神僧的般若神掌,怎会……”高鸿忽有所悟的叫道:“对!错不了!”
于梵不由道:“这女子,她怎么会……”高鸿早已叫道:“我所说的遇见般若神僧,在满山荒谷之中,抱着的女子,就是她!”
于梵心头一凛道:“就是刚才的她?”
高鸿道:“绝对错不了,虽然离得很远,身材相貌,决逃不出我高半仙的这双乌眼珠子!”
铁二娘道:“这就有道理了,般若神僧既然与她有这么一段情,传她几招武功,乃是意料之中的事!”
于梵摇头道:“不!不!她满脸的正气,不是那种人!”
高鸿还待说什么,于梵早又道:“我得弄清楚,这是一个谜!”
他说完之后,对着赵丹心一拱手道:“二叔!你打算……”赵丹心忽然丑脸一阵抽动道:“我对我自己从来没打算过!只是!
大哥……”
他说到这里,非常的激动,两行清泪,从他那烂得疤痕满脸的腮上滴滴流下,泪珠粒粒可数。
高鸿也含悲道:“少爷!老爷的仇家……”于梵本是性情中人,焉能不悲从衷来。
他一摆手,止住了“高半仙”的话,朗声道:“这个你放心!”
他缓行几步,走近了赵丹心道:“二叔,毁家的仇人,我会找出来!”
赵丹心点头泣道:“大哥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早日找到仇家,报此血仇!”
英雄有泪不轻弹。
于梵强忍悲凄,问道:“依侄儿的愚见,二叔先到巫山,休养身子,报仇的事,由小侄一人担当!”
赵丹心道:“江湖的险恶,你……”
“小任理会得!”
于梵说着,又向铁二娘道:“二娘,赵二叔就交给你了!”回头,又对高鸿道:“高总管,你也暂时到巫山,等候我找到仇家,再回泰安!”
这时,远处一阵凄厉的吼叫,令人听来毛发倒立,心凉胆惊!
铁二娘不由眼圈一红道:“你呢?”
于梵道:“我要乘着江湖纷争不已之际,找出杀父的仇家来,怎能离开武林!”
没有再好的方法。
赵丹心自己成了残废,不能跟着于梵,生恐成了他的累赘。
他点头道:“就这样也好,贤侄一切珍重!”
于梵应了一声道:“小侄晓得!”
语落人起,认定适才啸声厉吼之处腾身而至。
一排细密的竹林。一弯清澈的溪。围着一个细草如茵的草坪。
一道红影,围着草坪奔走如飞。
那红影的身后,紧跟着一个黑衣瘦子,也是以无上的轻功,追着那红影不放,如同附骨之蛆,流星赶月。
那红影虽然身法快绝,黑瘦子更加不弱。
若不是那红影仗着弯曲的溪流,细密的竹林,曲折的闪躲,恐怕早给那黑瘦子追上了。
因此,红影始终不敢离开溪流竹林的范围,一味的东拐西转。
黑瘦子一面穷追不舍,一面厉声吼道:“累死你这小妞,老子放不了你!”
红影也叱喝道:“披发鬼!你小心我爹知道,剥你的皮!”
黑瘦子狂笑道:“哈哈!不要拿你爹来吓唬老子,等你爹知道,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啦!”
红影喘气叫道:“放屁!什么生米煮成熟饭?”
黑瘦子狂笑不已道:“哈哈哈!嘿嘿嘿!我已成了江南大侠的东床快婿!哪有老丈人杀女婿的!”
敢情那红影乃是“江南大侠”的掌上明珠,江南侠女蓝盈盈!
蓝盈盈更是既急又气,咬牙吼叫道:“披发鬼,你嚼舌根!”
披发鬼笑得更加起劲,追得也更加起劲。
他一个“野鹰登崖”陡然头前脚后,人成了水平,双臂一剪,像一只饿鹰,突的前射五丈,穿过了弯曲的溪流,快逾追风的扑飞五丈。
眼看相距蓝盈盈只有丈来远近,凌空狂叫道:“小宝贝,看你跑得了吗!”
蓝盈盈早已香汗淋淋,闻言抬头。
黑影已罩上顶空,苍鹰搏免般,披发鬼的十指箕张,凌空抓下!
就在此时,雷吼只听一声:“住手!”吼声中,于梵疾射而至,半空中,舒臂探掌,认定那眼看就要得手的披发鬼抓去。
披发鬼活命要紧,顾不得抓蓝盈盈,折腰悬空滚身,霍地翻出丈余。
蓝盈盈一见,大叫道:“于梵!不要放走了他!”
于梵势子不变,折身落在技发鬼身前丈余之处,沉声喝道:“狂徒!欺负一个女孩子!”
眼看一块到口的鲜肉,被于梵打破了砂锅!
披发鬼其怒可知。
他瘦而无血的马面一寒,双目冒火,厉声道:“你就是于梵?”
于梵微微一笑道:“不折不扣!”
披发鬼忽的一摇头,顶上的发誓立刻散开,三尺来长的头发,顿时散开来,披在项际,散于两肩。随着,他脸泛金黄,目射凶焰。
蓝盈盈这时也凑近了来,娇呼道:“披发魔功,你可不能让他的头发沾上!”
于梵闻言,心知这披发鬼的头发必然沾有烈毒。
因此,他探手腰际一按:“锌!”软剑早已在手,指着披发鬼道: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做鬼!”
披发鬼鼻孔里发出一阵牛喘,一双寒芒也似的凶焰,穿过乱发,直如夜叉鬼魁。他脚下连环上步,探身向前,颈上如车轮般摇动起来。
随着他的摇动,一头三尺余的长发,如同一个风火轮,发出呼呼的大响。
想不到武林中有人用头发来做武器的。
于梵一见不由大奇。
蓝盈盈早又叫道:“小心,不能挨上他头发!”
于梵一凛之下、振腕抖剑,朗声道:“把你的头削下来!”
说着,一晃身,斜跨三步,扬剑一划。
寒芒阵阵,耀日生辉,护住迎面。
不知死活的“披发鬼”咄咄逼人,肩头一转,又向于梵逼到。
于梵不由斜撒六尺,避过发阵。
连番的退让,越发使披发鬼得意,牛喘淋淋,头发舞成伞盖大小,一味抢攻。
于梵初时被他这奇异的打法蒙祝
又见蓝盈盈的高声呼警,这才节节后退。
以他勇往无前的性情,怎能再忍。
突见他剑眉上提,挥剑沉声道:“找死!”
“死”字出口,脚下突的前沿,软剑化成了千万朵剑花,迎着披发鬼削去。
蓝盈盈意外的又叫道:“不能杀……”
咻……一声波风厉啸,血光四溅。
披发鬼的一颗小头,带着雨伞大的一蓬乱发,已飞向半天空去。
双腿连弹,披发鬼变成了无头鬼,尸体倒地,颈子头血沫“扑扑”有声。
蓝盈盈跺脚道:“瞧!不听话!教你别杀他,你……”于梵对“江南大侠”有了“伪君子”的成见,因之对蓝盈盈也没有好感。
他没有好气的道:“姑娘!我这是为了你呀!”
蓝盈盈十分哀怨的道:“为了我,我为了谁?”
于梵冷冷一笑道:“这个,在下管不到!”
蓝盈盈不由双目一寒,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半晌才忍住悲凄道:“你好!我千里迢迢赶来,四下奔波找你,想不到来受你的冷眼,看你的颜色!”
于梵奇怪道:“找我?”
“不找你找谁?”
说时,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泪珠顺着粉腮,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洒满了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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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东海双仙
于梵摸不着头脑,茫然道:“姑娘找我则甚?”
蓝盈盈道:“给你送信呀!”
“送信?”于梵不解的道:“送什么信?”
蓝盈盈抹了一把眼泪道:“你知道吗?你现在处境危险万分,怎么不教人替你担心呢?”
此言一出,于梵越发莫名其妙的道:“区区有何危险?”
蓝盈盈郑重其事的道:“目前,正邪两派,全都要得你而甘心!
你知道不知道?”
于梵微笑道:“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在下何怕之有?”
蓝盈盈的一股热忱,想不到白费,不由悲从中来,含泪道:“如此,是我姓蓝的多事!”
于梵淡然道:“姑娘是随着令尊大人有所为而来,也不算多事!”
他想起自己在地穴之中,亲眼所见“江南大侠”推人下那滑梯的残酷,不由鼻孔中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
蓝盈盈忽的泪眼圆睁,道:“我爹!我爹现在在杭州,何曾前来!”
于梵冷冷的道:“只怕未必吧!”
蓝盈盈道:“我瞒你干吗?”
于梵道:“武库珍藏,谁都动心,这也难怪你父女!哈哈!哈哈他仰天长笑,包括了无尽的感慨,也说明了他对“江南大侠”的轻视。
蓝盈盈焉能听不出。
她的心如刀割,沉声道:“你对我发出这样的狂笑,是什么意思?”
于梵直接的道:“由你去体会,在下不忍说明!”
这像一把剑,直接刺伤了蓝盈盈的心!
她再也忍不住了,掩面,“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于梵不由皱起眉头道:“姑娘!你……你别哭呀!”
蓝盈盈饮泣道:“你……你原来是个无……无情无义的人!”
于梵微微一笑道:“好!就算你是为了我而来,现在,我也解了你的围,咱们一报还一报,谁也不欠谁,这不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