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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道:“那就感谢不尽了!”
于梵拱手道:“那么!后会有期!”
他跨步出了湖心亭,略一迟疑,回身又道:“如今!你们四位算是投入东海门下了!”
陈东忙道:“非也!”
黄西道:“我们感激东海双仙救命之思,暂时寄人篱下,一旦找到故主的下落,还是落叶归根。”
陈东又道:“不但如此,我们此次保护岳少公子进人中原,也有逢于不斗的约言!”
于梵道:“为什么?”
陈东道:“一来是怀念故主,二来生恐发生误会,因为小主人现在……”他略一沉吟又道:“现在天宝小主人也应该有二十岁了!唉!”
一声叹息,包含了多少辛酸,无限的怀念。
于梵的眼睛有些湿滚滚的。
他本来还想问些什么。
但是,生怕自己露出了马脚,一拱手,囫囵的道:“再会!”
他点地飞身,一式飘叶入泥,人已穿出两丈,沿着苏堤疾驰而去。
陈东目送于梵送去,嗟叹一声道:“唉!真是大出意料之外。”
黄西道:“他矢口不认却是为何?”
周南道:“最糟是我们本来的面目已被他瞧了个清楚,对今后我们的行动,多少有些不便!”
赵北道:“看他不像有心术的人,这却不必顾及!”
陈东幽然道:“除了他,再到哪去找这么一个姓于的呢?何况他的年龄……再加上赵丹心……”周南道:“大哥还是疑心他?”
陈东道:“不错!虽然他一口咬定不是小主人,我能从他神态与行动上,看出来我们主人的影子!”
黄西道:“既然如此,我们慢慢的明察暗访!”
赵北道:“可惜找不到老五!”
陈东也失悔的道:“错在我们在蓝家之时,没听到他叫陈翠绫到哪里去,不然,也就好了!”
黄西皱起眉头道:“我们追踪着他!”
周南道:“对!他不是去泰山观日峰吗?”
陈东沉吟了一下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四个人的心清同样沉闷,八只眼睛,瞪着水面上,一眨不眨,沉重的心情,失望的痛苦,使这四个耿介的奇人陷于沉思之境。
水面,泛起涟畸,一圈圈的水纹,涌到湖心亭的栏杆之前。
唯呀声中,一艘如叶扁舟,驶了近来。
小船上,哪牙咧嘴,站着个头札金冠的头陀。
那头陀不用橹,不用桨,好似站在船尾,其实,他脚根微微用力,那小船已如离弦之箭,转眼到了湖心亭的石级之前。
阵阵浪花,翻起一阵抛珠曳玉的水珠。
那头陀不等小船停稳,已处飘飘地腾身而起,劲风不起的上了湖心亭的石阶,高宣佛号道:“阿弥陀佛!”
陈东一见,不禁冷冷一笑道:“大法师!你还没死!”
头陀淡淡一笑道:“君山后面你那一掌,不但没送我上西天,而且还便宜了我!”
陈东心情恶劣,不由微怒道:“你来找场?”
说时,横跨一步,作势欲起!那头陀忙道:“不要误会,我说的是事实!”
陈东不解的道:“事实?”
头陀道:“因为我被你一掌震伤,却有人喂了我一颗‘大还丹’!”
陈东冷冷一笑道:“大还丹乃武林至宝奇药,服后可增功益气,生精长力,算你有福气!”
不料,那头陀却道:“福气!镇威使!这福气我……”陈东不由身子一震,弹身晃肩,鬼赋似的已到了头陀的身前。
就在他初到之际,右手并指如前,也已处点在头陀的肩井穴上,沉声道:“镇威使?”
头陀并不惊慌,虽然大穴落在陈东指下,仿佛毫不为意的道:“你!你就是八十万禁军的东路镇威使!”
他一语道出了陈东的来历,不但陈东大吃一惊,连其余三老也同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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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卧底秘辛
三条人影也已射落亭阶,把那头陀围在核心。
陈东喝道:“你是什么人?”
头陀含笑如故,仰脸向黄西道:“大人忘却属下彭定岳了吗?”
黄西的独眼一瞪,又惊又喜的道:“你!彭定岳!铁陀行者?”
头陀微笑道:“正是属下,大人万安!”
陈东的脸上一红,撒手退出一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一代高手,老夫失礼了!”
铁陀行者忙道:“大人折煞小人了!我这点微末之技,在各位大人之前,不过是荧火之光!”
黄西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十几年不见,你不但闯出了万儿,也列入顶尖高手之中,难得!”
铁陀行者却道:“浪迹江湖,无意之中遇上了枯木尊者彭海,传了我几手……”他的话未说完……黄西的丑脸突变,大喝道:“嗅!你跟九大凶人混在一起?”
铁陀行者忙道:“属下是在不得已之下,才……”黄西勃然大怒,双掌齐施,陡然之间,振臂齐扬,认定铁陀行者拍去。
含怒出手,力道之雄无可比拟。
“啊!”
铁陀行者惊呼一声,欲待问躲不但无及,而且湖心亭前三面环水。
“咕咚!”
水花四溅,铁陀行者被掌风振起,跌在三丈之外的湖里,载沉载浮!
黄西的怒气未息,兀自喝道:“好小子!你还有脸来见我!”
铁陀行者这一掌挨得不轻。
因为他既不敢还手卸力,又在不防之下未能运功护体。
幸而是跌在湖水之中,又幸而他吃了一粒大还丹,否则恐怕此时已五脏离位喷血而死。
饶是如此,他浮在水面,喘息着道:“大人!你听小的把话说完,再发怒也不迟!”
黄西恨恨的道:“丢人现眼!还有话说!”
却是周南道:“二哥!就是怎的也得让他说一句话呀!”
黄西怒火未熄,沉声道:“有什么好说的!”
周南招手道:“彭定岳,游过来,有什么话上岸来说!”
铁陀行者游回岸来,脸色苍白伤势不轻,脸上犹有惧色的道:“大人,若是属下真的已进了九大凶人的门槛,还有胆子来见你吗!”
黄西道:“你既是枯木尊者彭海的门下,还说没进他的门槛!谁会相信!”
陈东看他那副奄奄一息的神色,不由道:“我为你止住内脏的震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说着,右手托在铁陀行者的“玉枕”之上。
铁陀行者喘了口气道:“我所以进了彭海的门下,乃是奉命行事!”
黄西不由一怔道:“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铁陀行者道:“般若神僧!”
此言一出,四老全是出乎意外的一惊。
铁陀行者又道:“般若神僧要探听大学士的下落,还有夜袭于府的主使之人,所以才命属下设法接近九大凶人,也就是命我卧底!”
如同一声春雷。
黄西身子一震,不由倒退了半步,满是刀疤的脸上,抽动不已。
其余三人,也大惊失色。
陈东抢着道:“于大人他尚活在人间?现在……”咕咚!
只因陈东的手掌一撤,乃是突如其来,铁陀行者的五脏翻腾,仰天倒下,直僵僵的,如同死人一般,只剩一丝鼻息,维护着未断的一缕吸气。
赵北不由道:“糟!二哥!你错打了好人了!”
黄西讪讪的道:“这小子说话不明不白,活该倒霉!”
陈东道:“他伤势不轻,我们大家动手,叫他四心归一!”
三人闻言全都跌坐下来。
陈东、黄西抓过他的双手。
周南、赵北抓起他的双脚。
四人闭目垂首,力聚掌心,分别压上铁陀行者的手心脚脉,代他引功疗伤,输气养神。
足有盏茶时分。
铁陀行者出了一口长气,紧闭的双目微微睁开。
陈东忙道:“不要动,试引三昧真气!”
铁陀行者也算内功的行家,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连忙凝神聚气,引精归原。
片刻……
他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呼吸也慢慢的正常起来,终于,吐纳自如,五脏归位!
陈东四人,却个个额头见汗,头顶热气如同白烟袅袅绕绕。
铁陀行者感激的道:“多谢四位大人再生之德!”
黄西才松了一口气,搭讪着道:“你卧底的事有没有些儿眉目!”
铁陀行者坐了起来,面有喜色道:“大部已经成功……”黄西喝道:“说明白不成吗?什么大部小部!”
铁陀行者忙道:“是!是!属下该死!”
陈东笑道:“慢慢说吧!”
铁陀行者道:“大学士已有下落……”
黄西大喜道:“真的?大学士没死?”
铁陀行者忙道:“不但没死,连般若神僧也没死,此时正在陪着大学土苦练一门功力,名叫‘浩然正气’!”
陈东大喜过望,一揖到地,诚正的道:“谢天谢地!”
黄西又道:“般若大师在何处找到大学士的?”
铁陀行者道:“小的在彭海口中探听出夜袭学士府的元凶乃是九大凶人名列第一的红灯老祖李庸!”
周南自言自语的道:“果然是这个老魔惠子!”
铁陀行者又道:“根据这点,神僧就判定李庸一定把大学士掳到他的老巢……”陈东道:“你说的是挥旗山金狮寨?”
铁陀行者点头道:“呢!是!所以般若神僧便到嘉兴诈死,好则李庸无后顾之忧,于是神僧潜到挥旗山!”
黄西喜孜孜的道:“大学土他此刻无恙吗?”
铁陀行者道:“浩然正气功参造化,连般若神僧也参不透其中的玄秘,全靠大学士解说,因此,他老人家此时已返老还童,有半仙之体!”
四老全都喜形于色道:“吉人天相!有道是天佑善人!”
铁陀行者又道:“唯一美中不足之处,是小主人的下落不明!因此,般若神僧交给我一粒大还丹,要我四下访寻小主人,访得之后,献上大还丹,以便作将来习练浩然正气的张本,想不到……”黄西皱眉道:“我们也为了此事,也是日夜不安!”
不料,铁陀行者道:“据我数年来的寻访,只有新难露(奇*书*网。整*理*提*供)面的于梵……”陈东忙道:“于少侠刚刚离开……”铁陀行者焦急的道:“哦!糟啦!我是探听出他到了杭州,所以才连夜赶了来的呀!”
黄西沮丧的道:“他矢口否认,仿佛对过去之事漠然不知,见到了也是枉然!”
铁陀行者微笑道:“不!不!这一次要是能见到了他,我可以作一个决定!是不是小主人,不容他分辩!”
陈东问道:“为什么?”
铁陀行者有把握的道:“属下为了此事,又跑了一趟挥旗山,面谒大学士,他老人家告诉了小主人身上的特征。”
黄西道:“真的?”
铁陀行者郑重的道:“属下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麻大人!”
陈东等尚未答话……
苏堤上一道白影,风驰电掣而来。
赵北首先道:“银衣公子来了!”
话未落音,“银衣金童”岳立已一阵风似的进了湖心亭!
“公子!你也来……”
岳立十分紧张的道:“我再三思索,那姓于的所用的剑法,分明是武库中的绝学……追云搏电剑法,我们只要看看持征,就不怕他矢口不认了!”
陈东肃身道:“错不了!”
四老互望了一眼,无从回答。
岳立又道:“你们四老随我进人中原,若是一事无成,有何胜日转回东海!”
说到这里,他一指铁陀行者道:“这位大师是谁?”
黄西忙道:“此乃老奴旧部……”
岳立忽然想起道:“好像在哪儿……见过……”陈东道:“君山后寨!”
岳立大悟道:“对!难怪那时不认识?”
黄西道:“他这身穿柬打扮,怎会认识,适才若不说明,几乎又是一场误会!”
岳立微微一笑道:“行者敢莫是由湖广水道而来!”
铁陀行者知道岳立是由亭畔那只船上看出来的,因此他点头应道:“正是!”
不料岳立微微一笑道:“天下武林集中紫金山,大师反而过路不停,千里迢迢到杭州来,必有所为?”
铁陀行者不由一时答不上话。
他不能把寻找于梵之事说出来,因为般若神僧的“浩然正气”尚未练好。
同时,于梵是不是于天宝,目前尚在未定之数。
万一把寻找于天宝之事流人江湖,便很容易会传到红灯老祖李庸耳里去。
那对于天宝、于梵,甚至所有的姓于的,都是十分危险的事。
岳立也是工于心计的。
他见铁陀行者久久不答,又见四老也仿佛面有难色,不由微晒道:“大师有为难之处?”
铁陀行者苦苦一笑,忙道:“惭愧!”
岳立紧接着道:“从何说起?”
铁陀行者道:“贫僧路过江宁,也知道传言太阳真解落在紫金山,大批武林同道都趋之若骛!”
岳立道:“为何大师独无意于武林瑰宝的太阳真解呢?”
铁陀行者故作一阵脸红,嚅嚅讷讷的道:“武林精英齐集紫金山,贫僧自知功力道行不足以争长短,纵然得到太阳真解,也不过是徒惹杀身之祸,故而自惭形秽远离是非!”
岳立微笑道:“大师真乃四大皆空,洞逵‘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