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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俊道:“你那母亲自己告诉我的。”
容哥儿心中暗道:“她肯把内情但坦然然他说给容俊听,这其间,只怕是别有内情了。”心中念转,口中说道:“老前辈可以不要一个不忠的妻子,但晚辈不能不要生身之母……”长长吁一口气,道:“子不嫌母丑,纵然她做有什么不为人恭之事,我这身为其子的,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容俊冷冷说道:“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从我口中套出救她的办法。”
容哥儿道:“救她,倒用不着前辈相助,我知道那地方,我自己会去救她。”
双目中神光一闪,道:“不管邓玉龙武功上有何成就,他做了多少件为民除害的事,积了多少善功,但对他的为人,我却不耻。”
容俊接道:“别忘了,他才是你的父亲啊!”
容哥儿道:“就算日后证明他确是我父亲,我一样不耻他的为人,不过……”
容俊道:“不过什么?”
容哥儿道:“对母亲,我却有着一份深深同情,邓玉龙一代情魔,母亲非有大智慧,绝无法和他抗拒,我又凭什么能要求母亲,是一位身具大智大慧的人呢。”
容俊突然吁一口气,道:“还有一件事,老夫一直未曾想到。”
容哥儿道:“什么事?”
容俊道:“你母亲太美了。”
容哥儿怔了一怔,道:“看来爹爹似是有些回心了。”
容俊道:“这些年中,我对她折磨得很惨,但她却是逆来顺受;从未反抗,有几次,她本有机会对邓玉龙说出身份,但她却避开不言。”
容哥儿道:“为什么呢?”
容俊摇摇头,道:“那邓玉龙对一个女人的喜爱,全凭她的美貌为主,你那位母亲,大约自知我已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无法再讨那邓玉龙的欢心,所以,她不敢再见那邓玉龙了。”
容哥儿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前辈,你怎么老是往坏处想呢?为什么不想她是为忏悔,故愿忍受痛苦折磨呢?”
容俊冷冷说道:“世人多狡诈,女人尤甚,老夫一生之中,受过两个女人的骗,如何还能相信女人?”
容哥儿望了望天色,道:“老前辈,四大将军有三位受毒物控制,为人所用,唯独你没有中毒,你认为这是自己的才智也好,运气也好;但晚辈却有不同的感觉。”
容俊道:“有什么感觉?”
容哥儿道:“我觉得这不是一种偶然的事,它中间,该有着一份情义。”
容俊摇摇头,道:“老夫不相信!”
容哥儿淡淡一笑,道:“老前辈坚持不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语声一顿,抱拳接道:“这君山之中,即将有一场从未有过的古怪大会,会中定然会有很多古怪的事情传出,希望老前辈届时也能出席大会。”
容俊道:“那大会在在哪里?”
容哥儿道:“在君山。”
容俊道:“什么地方?”
容哥儿道:“你自己留心些,不难找到,晚辈告辞了。”
容俊一皱眉头,道:“你要到哪里去?”
容哥儿道:“找我那位可怜的母亲。”
容俊道:“哼!那样的坏女人,你还找她作甚?”
容哥儿道:“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她有生我之恩,晚辈怎能不报?”
容俊沉吟了一阵,道:“这条石道,十分危险,很多布置的机关,都已经失了控制,你要小心一些。”
容哥儿喜道:“多谢老前辈的指教。”
容俊似是已和容哥儿谈得投缘,轻轻叹息一声,道:“你母亲生机很少,她整个的人,都被扣在石棺之中。”
容哥儿摇摇头,道:“不要说了。”转身向洞中行去。
但闻容俊叫道:“站住!”
容哥儿回过头来,道:“老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容俊道:“老夫赠你一物!”
容俊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柄铁钥匙道:“这是她身上枷锁的钥匙,你带着吧。”
容哥儿心中暗道:“看来,他似是已对母亲有了谅解。”
但见容俊转身行了两步,又回过身来,说道:“你要多多小心,这石洞很多地方,都已为巨石封挡,而且布置的机关,也无法再加控制,你稍有差错,就有性命的危险。”
容哥儿叹息一声,道:“多谢你三番两次的提醒,但我心意已决,虽有危险,那也是顾不得了。唉!就算死于石道之中,也算尽了一点孝心。”
容俊略一沉吟,道:“老夫倒有一个法子,可以使你减少一些危险。”
容哥儿喜道:“晚辈请教高见。”
容俊道:“找一个熟悉石道中路径埋伏的人,为你带路。”
容哥儿苦笑一下道:“这个我也知道,可是又到哪里寻找这一个人呢?”
容俊道:“那人远在渺不可期,近在你的身前。”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老前辈愿助我吗?”
容俊冷冷地说道:“是的,老夫为你带路,但你要和老夫保持五尺以上的距离。”
一侧身,越过容哥儿,向前行去。
容哥儿道:“老前辈?”
容俊回过脸来,道:“你可是怕老夫加害你吗?”
容哥儿道:“老前辈误会了……”
容俊道:“你如相信老夫,那就请随在老夫身后就是。”
也不待容哥儿回答,举步向前行去。
容哥儿心中暗道:“她脾气古古怪怪,看来非要遵照他的吩咐才成。”
心念一转,也不多言,保持和那容俊五尺的距离,向前行去。
容俊对这地道,似是比那邓玉龙更为熟悉,每行到险恶之处,就停下来告诉容哥儿闪避之法。在容俊的指引下,两人很快地进入了地下石府。
这地下石府,虽然遭过大劫,但除了那石道损毁较大之外,石府中大部完整。
容俊对地下石府道路极熟,带着容哥儿,避开险径,直奔石棺停放之处。
两人行速极快,容哥儿正觉折转得晕头转向时,容俊突然停了下来,道:“出了这前面的门,就可见到那石棺了……”容哥儿指头看去,果见一扇门横在面前。
激动的心情,使得容哥儿失去了镇静,大步向门外闯去。
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容哥儿的右腕,道:“哼!你如这样迷迷糊糊地接近石棺,很可能被人杀死。”
容哥儿怔了一怔,神智顿然一清,道:“多谢容老前辈指教。”
容俊松开了容哥儿的右腕,道:“小心吧!那里有两具右棺。”
容哥儿道:“晚辈知道。”缓步向室外行去。
出了石门,转眼望去,只见两具石棺,并列一处。
容哥儿感觉中,景物上似乎是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容哥儿又无法说出是哪里改变。
原来,他匆匆行过,对石棺附近的景物,只是有一个大略的印象,只能感觉和过去不同,但却又无法说出和过去有何不同。
那石棺并未加盖,远远望去,也不见棺中有人。
这时,四周一片冷寂,使人有一种凄凉的恐怖。容哥儿步履沉重缓步向前行去。
接近石棺时,容哥儿心情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道:“有人在吗?”容哥儿一连问了数声,不闻有人回应,只好举步向前行去。
他记得这石棺中各有一人,左面一具石棺中,似是装着自己生身的母亲。容哥儿缓步行近石棺,低头看去,只见棺中空无一人。
容哥儿凝注着石棺,长长吁一口气,道:“老前辈,晚辈容哥儿,特来拜见。”
一面运目力搜寻石棺中可疑之处。
他心中已然明白,其中另有存身的地方,在棺中,必有着控制的机关。他希望能找到开启石棺的机关。但见棺中一片平整,竟是无法找出可疑之处。
突然间,一双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容哥儿的右腕。
变出突然,容哥儿毫无防备被人一把扣任了脉穴。
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一股寒意由背脊上升,直冲脑际,几滴冷汗落了下来。
容哥儿暗暗吸一口气,正待转过身子,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人耳中,道:“你是什么人?”
容哥儿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姓容。”一转目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长发被垂的人,上半身探出石棺,看情形,似是坐在棺中,但见那长发人口齿启动,冷冷说道:“你姓容?”
容哥儿穴脉被他扣拿,无能反抗,只有以冷静应变,点点头,道:“不错,在下姓容。”
长发人道:“你也是这地下石府中人?”
容哥儿略一沉吟,摇摇头,道:“在下不是。”
长发人苍白的股上,闪掠一丝讶异之色,道:“你到此作甚?”
容可儿心中暗道:“那日我到此之时,这具石棺也曾有人出现,只不知是否是他,我已全无印象。”心中念转,口中说道:“晚辈到此,想求见一位老前辈。”
长发人道:“什么人?”
容哥儿道:“就是那座石棺中一位夫人。”
长发人苍白恐怖、充满着悲苦的脸上,突然挤出笑容,道:“你找容夫人?”
容哥儿道:“不错,我找容夫人,老前辈认识她吗?”
长发人道:“本来不认识,但同在这两石棺中住了很久,自然认识了。”
容哥儿心中一喜,道:“老前辈贵姓啊?”
长发人道:“在下么……唉!不提姓名也罢,提起来,实是羞于见人。”
容哥儿道:“老前辈既是不愿以姓名见告,在下也不勉强,但想请教老前辈一事,还望能够指示一二。”
长发人道:“好!你说吧!”
容哥儿望望左棺,道:“这具石棺中住的容夫人现在何处?”
长发人道:“你要见她?”
容哥儿道:“是的,晚辈冒险行入地下石室,就是希望能一见容夫人。”
长发人缓缓说道:“你是她的什么人?”
容哥儿道:“那位容夫人是在下的母亲。”
长发人道:“你是容俊的儿子?”
容哥儿暗道:“此中情形复杂,实是难以启齿。”只好点头应道:“不错。”
长发人道:“那容夫人,就是被容俊锁在这石室中啊!”
容哥儿道:“这个在下知道了,晚辈请教的是,那容夫人现在何处?”
长发人道:“这地方发生了巨大的变动。”
容哥儿道:“是的,这石室,所有的机关,都受了很大的损害,老前辈却安然无恙,但不知那容夫人……”
长发人接道:“那次大变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容夫人。”
容哥儿似是陡然被人在前胸打了一拳般,心头突然一震。
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老前辈,可以放开晚辈的脉穴吗?”
长发人道:“自然可以。”松开了容哥儿的手腕。
容哥儿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道:“这石棺之中,可有门户?”
这时,容哥儿停身之地,已在那长发人手臂可及之外。
如若那长发人再想抓到容哥儿,势必要站起身子不可。
只见长发人两道森冷的目光,盯注容哥儿身上望了一阵,道:“小娃儿,你想冒险吗?”
容哥儿道:“不错,如若前辈肯见告这石棺门户开启之法,晚辈自会对老前辈有以回报。”长发人道:“你要如何报答我?”
容哥儿道:“我替老前辈开启枷锁,放你离此。”
长发人道:“你有钥匙?”
容哥儿道:“有。”缓缓从怀中取出钥匙,接道:“可是此物。”
长发人目光盯在容哥儿手中钥匙之上,神情微现激动。
片刻之后,才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很聪明。你想用怀中的钥匙,诱使老夫助你。”
容哥儿道:“江湖上太险诈了,晚辈不得不稍作准备。”
长发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刚才应该搜搜你才对。”
容哥儿道:“现在,已经晚了,老前辈只有诚心诚意地助我,才有离开这囚居石棺之望。”
长发人黯然说道:“小娃儿,容夫人已久未出现,老夫也曾呼叫于她,一直未闻她相应,只怕是凶多吉少的了。”
容哥儿道:“就算她已遭不幸,晚辈也要看到她的尸体。”
长发人道:“好,你用手按石棺右角,这石棺就可现出门户了。”
容哥儿道:“咱们全心合作,晚辈希望老前辈不要心生贪念,抢我钥匙。”
长发人淡淡一笑,道:“好!但你答允开启老夫的枷锁,想来也不会是欺骗老夫?
不论容夫人的死活,你都要力行承诺?”
容哥儿道:“不错。”
探出手去,遵照那长发人之言,伸手按在石棺右角之上。
果然,那石有之底,迅快地向一方收缩大半,露出一扇门户。
容哥儿目光到处,只见那棺底缩开的门户,一片漆黑,而且四壁光滑,不见有深入的梯阶,不禁一皱眉头,道:“这下面很深吗?”
长发人道:“一丈三四,只要是轻功稍有造诣之人,就不难上下。”
容哥儿心中忖道:“纵然这石棺之下充满着凶险,我也该下去瞧瞧。”
心念意决,暗中一提气,飞身跳入了石棺之中。那长发人说的并非谎言,那石洞只不过一丈多深,容哥儿脚落实地,那开启的棺底,突然又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