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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秀道:“什么事?”
水盈盈道:“一个月之内,你别到雨花台来。”
田文秀暗道:“此女不知是何出身,似是对万上门中一切,知;置、得十分详尽,那黄十峰说得不错,追查万上门中人,只有从这位姑娘身上着手了。”
心中念转,口里应道:“一个月之后……”
水盈盈道:“随你高兴了,因为那时,我已不在此地了。”
田文秀神志一清道:“姑娘要离开这里吗?”
水盈盈道:“有什么稀奇了,我从别处来此,再往别处去,来来去去,哪里不对吗?”
田文秀道:“姑娘说得不错。”
水盈盈右手一挥,道:“念咱们一番相识之情,泄露我身份之事,我也不再追究,但如你要妄自闯人雨花台来,那时,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田文秀心中暗道:“那黄十峰只要我带丐帮弟子,混来此地即可,既未辱命,那也不必横生枝节了。站起身子,道:“既是如此,在一下就此别过。”
抱拳一揖,转身而去,忽听身后传来水盈盈的声音,道:“站住!”
圆文秀缓缓回过身子,道:“姑娘有何见教?”
水盈盈道:“你识得王子方吗?”
田文秀暗自奇道:“这丫头怎的忽然提起了王子方来?”口中应道:“可是成都镇远镖局的总镖头,王子方吗?”
水盈盈点点头道:“正是王老镖头。”
田文秀道:“相交甚熟。”
水盈盈突的嫣然一笑,有如冰河解冻,春风回暖,只笑得一脸柳媚花娇,说道:
“田文秀你还想见见我吗?”
饶是池智谋过人,也被这水盈盈突如其来的变化,闹得不知如何措手,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之意呢?”
水盈盈娇声说道:“你若还想见我,今宵二更过后,约请那王子方同来此地,要身当备美酒佳看款待佳宾。”
田文秀道:“这个要在下见过那王总镖头之后,才能决定。”
水盈盈脸色一整,道:“那赵堡主现在何处?”
田文秀看她那娇媚动人的笑脸,突然间又恢复雪一般的冷肃,不禁一呆,暗道:
“此女的喜怒之情,当真是瞬息万变,实叫人莫测高深。”口中应道:“赵堡主身陷万上门,生死不明。”
水盈盈道:“你可想救他出险吗?”
田文秀沉吟一阵,道:“在下自知无此能耐。”
水盈盈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你如能在二更时分,约那王子方到此践约,我就助你救回那赵天霄来。”
田文秀目中神光一闪。道:“姑娘之言,可是当真吗?”
水盈盈道:“只要我说出口来,那就是一定能够办到。”
田文秀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在下告辞了。”
水盈盈欠身一笑,道:“恕我不送了。”
田文秀步出雅厅,红杏早已在厅外相候,轻步迎了上来,道:“你和我家姑娘谈得很好吗?”
田文秀道:“承她相邀,约我二更再来。”
红杏道:“嗯!可是要你带那王子方一同来吗?”
田文秀突然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红杏说道:“你答应她之后,再求她替你做一件事,或是要她传你两招武功,就够你终身受用不尽了。”
田文秀心中暗道:这丫头怎的突然对我客气起来?口中却道:“那水姑娘已答允为在下办一件事。”
红杏低声说道:“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田文秀笑道:“这个恕难奉告。”
红杏白了田文秀一眼,道:“你如开罪我,对你也不会有好处。”
田文秀笑而不答,大步向前行去。
两个写帮弟子早已等得焦急,眼看田文秀无恙出来,齐齐迎了上来,护拥而去。三个人离开了雨花台,行过两条大街,田文秀才低声问道:“两校可曾瞧出什么?”
那年老的丐帮弟子道:“多谢田少堡主相助,在下等还得早些赶回,向帮主报告经过,在未禀告敝帮帮主之前,歉难说明,还望少堡主多担待。”
田文秀微微一笑,道:“在下亦有要事待办,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两个丐帮弟子一抱拳,道:“敝帮主最重情义,少堡主这番相助之情,敝帮主日后定有一报。”
田文秀道:“区区微劳,如何当得报偿两字。”
二丐齐声说道:“少堡主多多珍重。”转身大步而去。
直待二丐背影消失不见,田文秀才转身放步,直奔赵家堡。
章宝元、石一山、谭家奇等,都在大厅之中等候。
田文秀进得大厅,群豪起身相迎,章宝元性子最急,不容田文秀坐下身子,已抢先说道:“你见过那丐帮帮主了?”
田文秀道:“见过了。”
章宝元道:“你可和他谈到了赵大哥的事情?”他心中念念不忘赵天霄的安危。
田文秀目光流转,答非所问地说;直:“那工总镖头哪里去了?”
章宝元不闻他回答自己之言,只找王总镖头,不禁大怒,冷冷说道:“以我章者二看来,眼一卜最为紧要的事,该是光设法救出赵堡主来。”
田文秀笑道:“不错啊?在下亦是这般看法。”
章宝元道:“田世兄一向智谋过人,不知有何高见?”
田文秀本想说明经过之情,但又恐泄露秘密之后张扬出去,有所影响,当下说道:
“章老前辈如是信任在下,但望安心,七日之内,在下定当设法救出那赵堡主。”
章宝元、石一山知他为人,向来不肯轻许诺言,见他许下重诺,也就安下心来。
田文秀突然站起身子,道:“谭冗可知那王总镖头现在何处?”
谭家奇道:“这个兄弟也不清楚。”
田文秀心中大为焦急,暗道:“如是找不到这王子方,错过了今夜的机会,再想找此援救赵天霄的机会,只怕不太容易了。”
谭家奇看他焦急之情,心知必定有事,突然站起身来,道:“在下奉陪少堡主去找找看。”
田文秀道:“事不宜迟,咱们立时动身。”
章宝元眼看田文秀这等焦急,也不便多问。
谭家奇道:“咱们先到连云客栈中去瞧瞧吧!”
第八回百年难忘再世恩
水盈盈淡淡一笑,道:“两位放下那赵堡主后,请来厅中小坐,贱妾已命她们备下水酒,和两位低酌小饮。”
王子方正待出言推辞,田文秀却抢先接道:“我等恭敬不如从命了。”抱起赵天霄直奔正东瓦舍,室中烛火高燃,暖帐锦被,早有人打扫干净。
田文秀放下赵天霄,低声问;直:“堡主此刻的感觉如何?”
赵天霄启动失去神采的双目,道:“困倦难支。”言罢,闭上双目倒头睡去。
田文秀低声说道:“看来他神志已经清醒了。”
王子方道:“唉!为老朽的事,害得赵堡主受此重伤,少堡主奔走不停,想起来实叫老朽难以安心。”
田文秀道:“事已至此,王兄也不用再客气了。”语声微顿,接道:“冷傲自负,不可一世的水姑娘,竟然对咱们这般照顾,原因何在,实在叫在下想不明白。”
王子方道:“老朽亦是想它不通。”
田文秀道:“她这般对待咱们,可说是全冲着你王总镖头而来,王兄请仔细想上一想,个中原因何在?”
王子方道:“想不出,老朽已搜尽枯肠,想不出和这位水姑娘在何处见过?”
任他王子方经验广博,田文秀智计多端,也被水盈盈这等待客之道,闹得莫可捉摸,实想不出其故何在?田文秀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去吧!那水姑娘只怕早已在厅中相候,唉!也许酒后兴起,她会自动告诉咱们个中原因。”
两人赶往厅堂,水盈盈果然早已在厅中相候,红烛高烧,佳肴满桌。
王子方一抱拳,道:“有劳姑娘久候。”
水盈盈起身笑道:“老前辈、田少堡主请坐。”
王子方、田文秀落了座位,俏丫头红杏已缓步行了过来,提起酒壶,替两人斟满酒杯。水盈盈摆手,道:“翠莲伤势甚重,失血过多,人已陷入半晕的状态,你去巡视一下四同,别给那叫化子混了进来。”红杏应了一声,大步退出。
王子方回顾田文秀一眼,转望着水盈盈道:“姑娘为老朽的事,不惜和万上门闹得不欢而散,又害得翠莲姑娘受了重伤,实叫老朽不安得很。”
水盈盈笑道:“老前辈成名江湖数十年,能够代表前辈的标识,是何物品?”
王子方道:“老朽碌碌一生,谈不上有什么标识之物,如是勉强算它,除了镇远镖局的镖旗,就算得这把古刀和金芒了。”
水盈盈沉吟一阵,道:“不知老前辈可否把身怀金芒,赐借妾身两支一用?”
王子方探手从镖袋中,摸出了两枚金芒,递了过去,道:“如此些微之物,姑娘要它何用?”
水盈盈接过金芒,略一瞧看,收了起来,说道:“妾身暂时替老前辈保管。”
王子方道:“姑娘喜爱,老朽就奉送了。”
水盈盈举起酒杯,道:“妄身敬两位一杯。”当先一饮而尽。
王子方、田文秀各自饮干了面前酒杯,心中却是惶惶不已,暗自忖道:“这位谜样的姑娘,所作所为都是使人难解之事,她讨去这两枚金芒,不知是何用心?”
忖思之间,瞥见红杏奔了进来,道:“启禀姑娘,张神医驾到。”
水盈盈起身说道:“请他进来吧!”
红杏应了一声,转身而去,片刻工夫,带着一个身材矮小,瘦骨嶙峋的老人,缓步走了进来。田文秀打量枯瘦老人一眼,暗道:“这人如真是神医,实该先把自己的身体调理一下才是。”
只见水盈盈站起身来,说道:“有劳神医大驾,妾身感激不尽。”
张神医道:“姑娘言重了,闻得二姑娘相召,老朽立刻赶来,不知二姑娘有何吩咐?”
水盈盈道:“我有个随身丫头,和人搏斗受伤,有劳神医一展妙手。”
张神医道:“容老朽看过她的伤势,才可回复二姑娘的问话。”
水盈盈道:“好!咱们同去看过。”站起身子,目光一掠王子方和田文秀道:“两位请稍坐片刻。”然后向室内行去。
张神医紧随在水盈盈的身后,步入内室。
只见翠莲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原来艳红的粉颊,变成了一片苍白。
张神医瞧了瞧翠莲的伤势缓步退了出来。
水盈盈紧随而出,低声问道:“神医瞧她的伤势如何?”
张神医道:“伤得很重,虽然不致伤命,但也得一段时间休养,老朽留下一瓶灵丹,一个药方,每日服用三粒灵丹,三日之后服完了丹丸,再依方服用三服水药,大概就差不多了。”
水盈盈道:“神医妙手回春,妾身信得过你。”
张神医道:“二姑娘但请放心,她的伤势虽重,但老朽自信调制的疗伤灵丹,远可以医好她的伤势。”说完,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羊脂玉瓶,放在桌上,接道:“请借文房四宝一用。”红杏应声人室,捧来文房四宝。
张神医提笔开了一个药方,恭谨地说道:“二姑娘还有何吩咐吗?”
水盈盈道:“有劳神医往返,吃杯水酒如何?”
张神医道:“不用了,老朽就此告别。”但闻水盈盈道:“神医留步。”
张神医闻声住步,回顾说道:“二姑娘还有何吩咐?”
水盈盈道:“还有一位受伤之人,有劳神医一并看过。”
张神医道:“那人现在何处?”
水盈盈道:“就在雨花台中……”目光转注到田文秀的身上,道:“请少堡主带神医去查看一下那赵堡主的伤势。”
田文秀起身一揖道:“劳驾神医。”
张神医道:“敢请少堡主引带老朽一行。”
两人先后出室,不过盏茶工夫,重又转回室中。
水盈盈道:“他的伤势如何?”
张神医道:“内腑受伤甚重,不宜再行拖延下去,此刻时尚未晚,老朽已为他留下三粒灵丹,服完之后,内伤当可痊愈,再作三日调息,不难完全康复。”
水盈盈道:“这位张神医,不但医道精深,而且,武功也十分高强,是以,才能在那深山大泽之中,采取甚多难见的奇药,炼制成治病、疗伤的灵丹。”
田文秀道:“这张神医可是住在这长安附近吗?”
水盈盈笑道:“不错,除张神医外,长安城中还隐居了两位叱咤江湖的高人。”
田文秀叹道:“在下生于此地,长于此地,竟是不知长安城中隐居着如此的武林高手。”
只听水盈盈道:“那张神医自从隐居于长安之后,不但完全摆脱了武林的是非;就是医病、疗伤的事,也是绝口不谈,他这次应我之请,为翠莲及赵堡主疗治伤势,公中虽然不愿,但却是没有法子的事。”
王子方突然一掌击在桌面之上,忘其所以地说道:“是啦!那张神医可是二十年前江湖上骑驴游四方,人称赛果老的张人春吗?”
水盈盈道:“正是张人春,江湖上是不是称他赛果老,那就不清楚了。”
王子方心中暗自责道:“当真是老湖涂,二十年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