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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哥儿摇摇头,道:“凡事大异常情者,必有阴谋,也许咱们早已被他们瞧到了,要等到他们选择的地方,才突然下手。”
玉梅嫣然一笑,道:“如若要打,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有什么好怕的?”
突然暗影中响起了一个冷笑。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正西方,两丈外一块高大岩石上,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人,衣袂在夜风中不停的飘动。
忽闻衣袂飘动之声,玉梅已抢先发动,直向那黑衣人冲了过去。
人近巨岩,长剑已同时出鞘,寒芒一闪,横里斩去,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右手杨挥,一道乌光应手而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两人悬空接了一招。玉梅攻势被阻,悬空一个翻身,倒退八尺,落着实地。
容哥儿暗暗急道:“糟了,这一动上手,势必要惊动强敌援手赶来,再想近那红灯,只怕不是易事。”
心中念转,拔出至尊剑,纵身而上,一招“神龙出云”跳起刺向那人前胸。
双方距离甚近;容哥儿已瞧出他手中兵刃,是一柄李公拐。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李公拐一抬一挥,横里扫击过来。
容哥儿剑势去的奇速,对方还击的也快速无比,要想收剑避拐,已自不及。
控的一声,拐剑相触。
容哥儿只觉右手一麻,手中至尊剑几乎脱手飞出,心中暗道:“这人好深厚的功力。”那岩石高有五尺,容哥儿跳起施袭,一击不中,立时落着实地。
那黑衣人似是已经洞悉了容哥儿不愿恋战的用心,右脚一跨,从巨岩上直冲下来,李公拐“泰山压顶”当头直劈下来。
容哥儿知他拐势凌厉,不宜硬接,横里闪开,避过一台。
黑衣人冷冷说道:“拥下如能接我三拐,在下立刻让路。”
容哥儿心中暗道:“这人好大的口气。”不禁激起了豪壮之气。说道:“当真吗?”
黑衣人道:“老夫一向是言出必践。”
容哥儿道:“本来在下无意和阁下动手,但你如此托大,在下只好奉陪。”
黑衣人道:“小心了,老夫第一拐名叫‘五了开山’。”
话落拐出,李公拐挟着一股强劲的风声,当头落下。
容哥儿看威猛的拐势,心中暗暗吃惊道:“我以至尊剑接他电雷万钩铁拐,未免是太通吃亏了。”’但话已出口,只好身子一闪,挥剑架去。
又一声金铁交触的大震,容哥儿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第二拐名叫‘力扫五岳’。”一话落口,李公据已横里击到。容哥儿全身内力,贯注在剑身之上,疾退两步,横剑架去。
只听骼然一声脆击,容哥儿手中的至尊剑,突然闪起一道寒光。
原来,那至尊剑,外匣脱去,露了寒光夺目的剑身。
剑匣破空而上,直飞起一丈多高。玉梅纵身而起,接住了下落的剑匣。
那原来本一尺六寸的至尊剑,剑区脱开之后,又短了一寸左右。
黑衣人看容哥儿手中短剑,寒光耀目,不禁微微一怔,道:“你没有退下创匣吗?”
容哥儿冷冷说道:“现在退下了,阁下还有一拐可以出手了。”他口里说的大方,心中却时暗暗叫苦:“这利刃若被他李公拐击坏,却可是大为可惜的事。”
黑衣人手中的李公拐缓缓向下压来,直待相距容哥儿头顶三尺左右时,才突然加快了速度,直击而下。容哥儿短剑疾击,斜斜斩去。
但闻一声龙啸虎吟般的脆鸣,黑衣人手中李公拐,竟被至尊剑削去了一截。
容哥几想不到手中的至尊剑,锋利如斯,竟能把数十斤的李公拐斩断一截。
那黑衣人呆了一呆,道:“好剑啊,好剑。”
容哥儿道:“在下已经接过了三拐,阁下还有什么话说?”
黑衣人缓缓说道:“老夫说过,出口之言,向不更改……”闪身退向一侧,接道:
“阁下可以过去了。”
第三十三回明知虎山任前行
容哥儿不再多言,转身向前行去。
玉梅缓步迎上来,低声说道:“你见时带了这一宝剑?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容哥儿道:“很早啦,只是没有和姊姊说过罢了。”
两条人影,夜色中有如两支流失,向前飞奔。容哥儿停下了脚步。
二人奔行约数十丈,越过一道小沟,面前是一片宽大的草地,静悄悄不见个人影。
那高挂的红灯,仍还在数十丈外。容哥儿停下脚步。
玉梅眼看容哥儿突然停下脚步,凝目沉思,心中大感奇怪,说道:“你怎么又不走了?”
容哥儿道:“这片草原,有些不对。”
玉梅微微笑了一笑,道:“你等着我先走一遍看看,如有危险,你就不用过来了。”
一面说话,一面举步向前行去。
容哥儿看她不肯听自己相劝之言,也不便再行阻止。
玉梅说的虽然轻松。但心中亦觉得这地方有些奇怪,这地方纵然没有埋伏,但容哥儿和那黑衣人动手时间很久,也该有所警觉才是,怎么不见一点点动静呢?
因此,走的十分小心谨慎,暗提真气,手握刻把。
心念转动之间,人已行到那草坪当中。
只听一声断喝,道:“站住!”火光一闪,突然间,亮起了几支火把。
玉梅转眼看出只见两侧山壁间,各站有二十余人,手挽强弓,箭搭弦上。
对面也同时亮起了两支火把,三个仗剑人,并肩行了过来。
敢情,这草地两侧、山壁间,早已埋伏了四十个弓箭手,但每人都穿着黑色衣服,紧靠山壁而立,不讲话很难看出来。
容哥儿眼见玉梅身陷重围,两侧弓箭手,搭箭戒备,只要一声令下,对方立时将有数十支强箭齐发,心中暗道:“她虽然不肯听我相劝,致陷身于重围之中,但我却是不能弃她不顾。”
正待提着剑到玉梅停身之处,和她分拒两侧弓箭,忽听玉梅娇叱一声,左手一挥,一串银芒,直向迎面行来的三个仗剑人打了过去。
暗器出手,人也紧随着飞跳而起,跃向三人。
她动作快速绝伦,快得两侧手挽强弓的大汉来不及发出弩箭。
三个仗剑大汉,三剑并举,击落了疾飞而到的一串银芒,玉梅已到眼前。
她以一抵三之势,仍然是着着抢攻,剑转如轮,把三人迫人一片剑影之中。
两侧弓箭手,虽然各自箭搭弦上,但因玉梅和三个剑手混在一起,不敢放箭。
玉梅剑招奇幻,但却不肯伤人,只以险招迫三人步步后退。
容哥儿冷眼旁观,眼看那玉梅的剑势,可早伤三人,但玉梅却屡屡不肯出手,初时心中甚感奇怪,但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原来玉梅用心是希望和三人缠斗在一起,免得那两则弓箭手施放弩箭,心中大为喜欢,暗道:“这玉梅果然是聪明得很。”
忽然间,念头一转,想道:“如若玉梅借三人之助,过了这一片险地,我又如何过去呢?两侧的弓箭手,心无所忌,自然可以全力对付我了,倒不如趁他们混战之时,设法冲过险关。”念转意决,手握至尊剑,暗中提聚真气,一语不发,突然纵身而起,直向玉梅扑了过去。
但闻弓弦声动,一排湾箭,直对容哥儿飞了过去。
容哥儿早已有备,至尊剑突然翻转,幻起一片护身剑影,但闻一阵叮叮略略之声,近身弩箭,尽为容哥儿剑势击落。
那玉梅和三个仗剑人动手之处,距那容哥儿停身之地,足足有四丈多远,容哥儿自知轻功,很难一跃而至,是以,击落第一批射向自己的弯箭之后,立时施展千斤坠的身法,以快速绝伦之势,落着实地。
就在容哥儿双足落地的一瞬,又是数十支强箭,分由两侧射来。
强弓硬箭,挟带着一片啸风之声。
容哥儿早已想好了拨打弓箭之法,一抑身,背脊贴地,全身一阵急旋,施出“燕青十八翻”的身法,剑影护身,直冲过去。
这一冲之势,快迅无比,呼呼乱响声中,冲近到玉梅身侧。
他虽已早想到避开那强箭的办法,但仍然被利箭划破了几处衣服。
幸好,并未伤及皮肤。
容哥儿长身而起,至尊剑一挥,加人了四人缠斗之中。
他早已洞悉玉梅用心,是故,连那至尊剑的剑鞘,也未脱下。
玉梅一人,已然逼的三人步步倒退,再加上一个容哥儿,自然威力更增,三人更是节节败退。片刻工夫,三人已被逼退了七八丈远。
两侧虽有强弓硬箭,但因玉梅和容哥儿,始终和三人缠斗在一起,以致那些弓箭手无法施展。
容哥儿目光一转,发觉已然行近两山夹峙的谷口,即将脱离那些弓箭手的威胁。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响彻全场,那高烧的火把,陡然熄去。
清晰的山形人物,又隐失在夜暗之中。
玉梅的剑势忽然一紧,攻势更见激烈,不过三招,已然斩断了一个人的右臂。
惨叫声中,一个执剑人手中的长剑和断臂,一齐跌落在地上。
容哥儿眼看玉梅伤了一人,心中暗道:“这丫头武功高强,不能让她专美放前。”
剑势一变,砰然一声,击中了左侧一个仗剑人手时之上。
至尊剑虽未出鞘,但容哥儿这一剑力道却很强大,那仗剑大汉肘间关节,生生被容哥儿一击敲断,长剑也随着脱手落地。
三人全力,尚非玉梅一人之敌,何况此刻三伤其二,余下一人,要独挡那容哥儿和玉梅的联手攻势,岂是能够支撑,一回合已伤在玉梅剑下。
三个仗剑人,片刻间,尽都负伤,那最后一人,伤得很重,被玉梅一剑洞穿前胸而过,血喷五尺,仰身摔倒,说他伤,其实,已然是将要死亡。
另外两个肘折臂断的大汉,已然借机而退,隐失于黑夜之中不见。
玉梅低声说道:“少爷,咱们冲过去。”仗剑当光而奔。
容哥儿道:“奔那红灯。”紧追在玉梅身后而行。
眨然间已跑出了五六文,看那红灯,相距也就不过是十几文的距离。
容哥儿心知红灯之下,都是来此求命之人,想那人数定然不少,混入其中,对方实在很难找得出来。
他一心一意,只想着早到红灯之下,却不料奔行中的玉梅,突然停了下来。
容哥儿发觉时已然收势不住,正撞在玉梅身上。他奔行的速度甚快,玉梅被他一撞之势,直向前面冲去,直到六七尺外,才稳下身子。
容哥儿收住脚步,满脸通红地说道:“撞伤你了吗?”
玉梅缓步走了回来,道:“还好,如若少爷再重一些,此刻,只怕小婢已经身受毒伤了。”
容哥儿奇道:“身受毒伤?”
玉梅道:“少爷请仔细瞧瞧。”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前面草地突起一片约四寸长短的锋利短刀,夜色中,闪烁生光。
玉梅说道:“这片刀阵,不下数十丈,除非练过‘凌空虚渡’的上乘轻功,一般草上飞的轻功,绝难越过,唯一的办法,就是毁去部分刀阵。留下可以容足处,不过,那要很多时间才成。”
“看来那只有绕过刀阵而过了。”
容哥儿道:“不错,那一天君主总不能在那红灯四周,完全布下刀阵。”
玉梅转身而行,一面说道:“没有刀阵的地上,不是有高手把守,定然有更为恶毒的埋伏,但咱们此刻,却是不能不冒险了。”
容哥儿只觉玉梅之言,十分有理,自己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默然不言。
两人绕着刀阵,走约十余文后,果然到了一座竹子搭成门楼样的地方,四周一片寂然,听不到一点动静。
玉梅望了那竹门一眼,低声说;直:“这竹门之内,也许有着更恶毒的埋伏,但它却是一条路,别人能走,咱们自然也能走了。”
容哥儿道:“这次由小弟带路了。”
也不待玉梅答言,身子一侧,人已冲入竹门。
玉梅道:“少爷小心暗算。”喝声中一提真气,紧随在容哥儿身后,冲入竹门。
容哥儿仗剑护胸,大步向前去。
四周一片幽静,幽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险恶的处境,幽静的恐怖,使他渴望一场搏斗,纵然是一场生死的恶斗。
容哥儿突然加快了脚步,绕过一个山角。
形势突然一变。
只见一座青砖砌的大厅,矗立眼前,挡住了去路。这条大道,直通那砖房之中。
玉梅眼光转动,只见刀阵密密的排近那座大厅,除了眼下这条通往大厅的道路之外,仍是无路可走。
容哥儿回顾了玉梅一眼,道:“咱们闯入室中瞧瞧看?”
其实,此情此景两人也无法作选择。
五梅正待答话,忽听一阵木门开动之声,那原来紧闭的木门,突然大开。
黑暗的大厅中,随着亮起了一支烛,有人说道:“二位请进来吧!声音清脆,分明是女子口音。
容哥儿镇静了一下心神,道:“你是谁?”
厅中那清脆的声音应道:“这里只有一条路,除非你们愿意行人那毒刀阵中,你想进来,也得进来,不想进来,也要进来了。”
容哥儿吃了一惊,暗道:“果然那刀阵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