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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小没有走远,他只是去马厩喂马。何紫娟的嘴一开,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他走开是为了转移杭嫣芸的注意力,让她不因何紫娟的话生出什么联想。
四女收拾一通,五人上路了。
四女各自牵着马,走在前面。人小的头垂着,跟在后面。
城门前站着无数的人。
城门开着,很奇怪,没人进。没人出。
五人四骑排开众人,在一片怪异的目光中走出城。
城外的景象壮观而诡异:一箭之地外,围着数不清衣甲鲜明的兵丁;兵丁手里拉着弓,弦上搭着箭,他们不知道,箭簇上淬有剧毒。
四女并排站在城门前。
对于眼前的情景,杨惜芳形若未睹。
杭嫣芸许是经历了太多,一脸平静。
何紫娟显得很不高兴。上官青充满恐惧,不自觉地摸了摸怀中的玉璧。她原以为经过前几次的往返无功,河间王应该放弃了。她怎了解河间王岂是轻言放弃的人。他竟然甘冒奇险,大动干戈,兵发北疆。她上官青可真有面子啊,竟得河间王如斯“重视”!原本河间王雅不愿把事闹大,只因他派来追捕的人屡次莫名其妙地受到袭击,袭击者神出鬼没一粘即走决不恋战,他河间王咽不下这口气,兼且宝藏之事已有一些眉目,他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了。
四皮匹吗很按静。
人小的身子尚在城门里,他垂头,前面的兵丁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天上乌云四合。
天暗了下来。
天地见一片沉重的压抑。
兵丁的弓弦拉得更紧了。
突地,天地间划过一道亮光,闪点撕扯着天空。
惊雷响过。冬雷耶?春雷耶?
城楼上挤满了人,带着与己无关的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眼睛。
谁家小孩的哭泣声,
那么的响亮,
高亢地回荡在这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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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酉城之色
相逢草草,
争如休见,
重搅别离心绪。
新欢不抵旧愁多,
倒添了,
新愁归去。
——宋·范成大《鹊桥仙·七夕》
突然,城门正前方的兵丁突然向两边靠拢,腾出来一条大道。
十七八骑从兵丁后面打马上前,涌到前排弓箭手的位置勒住马。
前排正中的高大的栗色骏马上,坐着一个身穿华服一脸骄矜之色的翩翩贵公子。
他看向上官青,冷冷地说:“青儿,你太任性了。父王很挂念你,跟我们回去。”
上官青紧咬着下唇,沉默不语,她心里深深憎恨着自己的父亲和眼前贵公子一众人等'奇‘书‘网‘整。理提。供',她恨他们的装腔作势,恨他们薄情恶毒。她没有那样的父亲,她想。
她正想着,只听贵公子左侧的中年文士接下贵公子话茬帮腔道道:“青郡主,跟我们回去吧,你是王爷的女儿,我担保王爷绝对不会为难于你的。”
上官青心道:“你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人家的走狗罢了,拿什么来保证?姓上官的要能听别人的,就不是河间王了。”
何紫娟踏前一步,遥指贵公子,十分生气地说:“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挡住本郡主的路?”
贵公子哈哈大笑,狂傲地说:“小王上官云山,家父河间王,未知是否挡得姑娘去路?”
何紫娟大声道:“好狗不挡道,上官云山,你太放肆了。上官老儿见到我尚且礼让三分,他不成器的儿子你竟敢冒犯本郡主,哼,我早晚要叫你好看!你等着!”
杭嫣芸听了,微微一笑。
上官青镇静下来。
上官云山气急,不睬何紫娟,转对杭嫣芸道:“嫣芸大家,你可以走自己的路,小王决不敢稍加阻拦。”
杭嫣芸浅笑轻颦,说:“小王爷抬举了。那么我的朋友呢?”
上官云山一摆手,冷然说:“上官青留下,其他人小王可以不管。”
杭嫣芸淡然道:“青妹也是我的朋友。”
上官云山脸色十分难看,眼中爆厉之色显露,阴狠道:“嫣芸大家,不要给脸不要脸。虽然大家名重天下,小王却也不怕背负这摧花之名,多杀一个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杭嫣芸第一次受到别人的不尊重,沉默不语。
天地间的气氛又凝重了几分。
上官青踏前一步,说道:“不要为难他们,我跟你门回去。”说完,牵马上前。
杨惜芳站在她身侧,伸手拦住了她。上官青看了杨惜芳一眼,退了回去。在她心中,对杨惜芳有一中莫名的敬畏感。
杨惜芳目光垂地,淡淡说道:“青妹已答允去我幽寒谷,姓上官的有事找她,何妨待她幽寒回来。”语气虽淡,但言语中的不屑与不客气明显得很。
上官云山看着前面一身黑衣还蒙着面纱的女子,感觉到一股寒意侵骨而来。听了她的话,满不是滋味。
中年文士在上官云山耳边窃语一阵。
上官云山一脸不屑,哈哈冷笑地说:“我说是谁有这么狂呢,原来是杨小姐,是小王失礼了。小姐之言原本未尝不可,只是父王念女成疾,希望能尽快见到青儿,耽搁不得。”
何紫娟怒道:“上官云山,我芳姐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得罪芳姐,皇上都保你家不得。”
上官云山又怎么会把区区一个杨惜芳放在眼里,说不尽的狂傲地道:“小王倒想试试得罪得罪她,看她能奈我何。”言罢,冷喝道:“射!”
绷紧的弦终于发了,漫天箭雨黑压压地望五人四骑罩去。
杭嫣芸、何紫娟、上官青三女大惊,慌忙退后。
杨惜芳身形晃动,已然握上官青之剑在手。
只见她一动又似未动,散开“幽寒幻影”身法,挽了个剑花,剑招瞬间连绵展开。
众人眼中,只见十几个杨惜芳在挥动手中的剑。
纵横交错的剑气交织成一张光网,迎向飞来的箭雨。
羽箭触者皆碎。
箭雨依然。
光网又前进了丈许。
那十几个杨惜芳的身影推进了丈许。
箭雨指向杨惜芳一人。
上官云山身旁众人骇然地看着逐渐逼近的杨惜芳,上官云山更是吓得目瞪口呆。总算他身旁众人都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抓过兵丁手中的弓箭,拉弓搭箭,十几只箭羽脱弦而出,其势快逾流星,带着呼啸的劲气声,几只飞向杨惜芳,几只直奔杭嫣芸诸人而去。
听着呼啸的劲气声,杨惜芳心中微懔,手上又加了几分劲道,却毫不担心杭嫣芸诸人。杭嫣芸、何紫娟及上官青三女看着箭射向自己,吓得不知该怎么办,只站着等死。
人小的头垂着,手腕一翻,数十枚铜钱已然在手,手挥处,电光石火地砸向来箭,来箭到达三女面前尺许处尽皆碎为数截掉在地上。三女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人小,却见他双手下垂,一动不动地垂头站着。只有上官青知道一定是人小出的手,她心中惧怕减了不少。三女收回目光,人小的手又挥了出去,挡住了新来的箭。三女趁机退到安全的地方。
杨惜芳手握着剑,蝴蝶般翻飞,翩翩舞着。
又一张光网迎向箭雨。
只见前网未消,后网又至。箭雨尽管来得快,却也动不得光网丝毫。
尽管上官云山身旁的数人的箭能使杨惜芳身形稍滞,但有人小在暗处帮忙,她无需分心照管杭嫣芸三女,来箭也就对她构不成明显的威胁,只见眨眼间,她已然迫至了上官云山身前丈许。
上官云山大骇,慌忙后退。他身旁众人更是震撼莫名,他们久闯江湖,杨惜芳的名头也听说过,但都只是听说她如何漂亮,却未曾听说她有如此惊世骇俗的身手。
十几个身影瞬间合而为一,她轻轻一掠,避过箭雨,横剑一扫,前两排弓箭手倒下了,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已自胸被斩为两截。
又一剑,惨白的弧形剑气飞掠而出,又两排弓箭手倒下了,尽皆胸斩。
所有人都惊呆了,无数只眼珠拼命要挣出眼眶,无数张嘴张大了合不拢来。
兵丁哪还有胆射箭,纷纷弃弓后退,你拥我挤乱成一团。
杨惜芳见上官云山已退至人群中,身形稍顿,猛然斜射至空,旋转中挥舞手中的剑,十几道剑气急速划向上官云山。眼见得上官云山便即命丧当场,中年文士及另外三人亮出兵刃,飞身挡住剑气。杨惜芳身形下坠,着地瞬间迅捷借力弹起,急向上官云山飞去。上官云山回头一看,被吓得大魂出窍二魂不归。中年文士四人全力攻向杨惜芳,竭力阻止她以使她迫近不得上官云山。
五人大战起来。
四人也并非无名之辈。
换作是以前,杨惜芳不及四人中任何一人。如今她可轻取四人中任何一人,如果潮退在手,要胜四人也不在话下。
四人在刀口剑尖摸爬滚打了多年,打斗经验竟是丰富无比,兼且长期并肩作战,配合默契,杨惜芳一时半会儿没有丝毫机会,讨不到任何便宜。五人以快打快,身形此起彼落,众兵丁当者披靡,一时间天空刀光剑影地上横尸无数。杨惜芳久攻不下,又见上官云山已然去远,情知再斗下去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一轮急攻后,收势走人,回到了酉城门口。
四人向杨惜芳看了看,又看了看城门里,想知道为杭嫣芸等挡箭的是谁,却什么也没看见,回身保护上官云山去了。
上官云山胆颤心惊地打马奔逃,急急如丧家之犬,闻风丧胆不敢回头。
溃散的众兵丁远远地跟着他,不知道真正的恶梦才开始。
砰!
人群中爆出了巨响。
残臂断腿飞上了天,雪花与血花漫天飞舞。
砰!砰!砰!
众兵丁尚未从第一声巨响的震撼中反应过来,遍地都爆出了爆炸声。
哀号遍野。
酉城外下了一场血雨,鲜血覆盖了白雪,天地间醒目地红。
酉城外一片人间地狱。
冬去春来,积雪融化,护城河一片血红,围绕着酉城,经月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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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各奔东西
自在飞花轻似梦,
无边丝雨细如愁。
——宋·秦观《浣溪沙》
惊骇莫名地看着爆炸后的惨状,没有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血腥的味道充满了每一个角落,勾起每个人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天地间一片无端的死寂。
一群野鸟飞来,在这一片模糊的血肉中嘎嘎地欢叫。
一只鸟用它锋锐的鸟喙叼起一块血淋淋的碎肉,漆黑的身躯上黑漆细长的脖子一伸一缩地将肉吞了下去,大如豆的眶里眼神死灰地望着众人,仿佛在挑剔在刻薄的说肉的味道太差,又好像是死神在蔑视着世间的卑贱的生命。
这是有趣的嘲讽!生命的卑贱也如斯。
杨惜芳轻然地跳上马,马蹄踩着血肉,开始自己的行程。
她心里冷得很,没有一丝怜悯,双眼迷离得像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怜悯在眼睁睁看着父母的身影倒在血泊里时已经烧尽了。
她的剑插进仇人的心脏时,鲜血溅满了脸,虽然是第一次杀人,她的手没有丝毫颤抖,心没有半分恐惧,只有强烈的恨与痛。
为什么世间如此的灰暗?
因为天地间只有邪恶贪婪,不公与冷淡。
对死亡与杀戮,她已经麻木了,地上的一切,她视若无睹。
对于该死的人,值不得怜悯姑息,一切只是咎由自取!她不是好人,不是君子,在这可恶的世间,她有自己的原则。没有道理可讲,用一些有效的手段说话,自己的生死也都不必放在心上。
对于自己都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别人又何必为其惋惜?
杭嫣芸三女也上了马。
四骑缓缓地走着。杭嫣芸、何紫娟及上官青的脸铁青着,眼望着前方,逃避着地上的血腥,感觉到胃里一阵阵翻腾欲呕。这一切对于她们都是第一次经历,她们从没想过世界还可以这样子的呈现它绝对真实的一面。
人小的头垂着,缓慢地跟着四骑,脚步依然一深一浅地。
城楼上的人们,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突然,哇的一声,一人自城楼上掉了下来,摔得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这一声如天外惊雷,这一声如暮鼓晨钟。
众人猛然从这声响中惊醒,翻肠倒肚地呕吐,哭着爹喊着娘,躲避瘟疫般四处奔散,用一辈子的时间也休想忘掉这一幕了。这是观看的代价,这是麻木的惩罚。
上官云山仓皇回到河间没半年,因惊吓过度暴病而殁,自然拜此役所赐。临死前,他脑海中回荡不息是何紫娟的声音,“保你不得!”
乃父河间王因私调兵马惹恼皇帝,被削职为民,被没收全部家产并发配边疆。煊赫一时的河间王怎么也想不到,他终究还是栽在一块微不足道的玉璧上,栽在自己可以遮天的手里。
人小滴了一滴眼泪。
泪滴落到雪地上,结成了一颗红色的心形冰珠。
起风了。
风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吹过万水千山,吹遍每一个角落。
何所谓江湖?
开始与结束之间,用血腥架起了一座桥梁,这就是江湖。
前面是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