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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千豪笑道:“多谢熊兄指教。”
熊无极想了想,道:“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张大林方子,这就叫过伙计拿纸笔来容我为你将那些味药名开下,照方抓药,合起来煎了,包你病体痊愈增快,强健更过往昔,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说着,熊无极已侧首哈喝:“伙计!”
一个在梯口侍候的堂信,闻得招呼,立即匆匆奔来,熊无极大刺刺的道:“纸、笔,现在就给我送过来!”
伙计不敢怠慢,答应着,曾声去了,片刻后,已拿着笔砚与一张白纸回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上,又哈着腰退下。
拿起笔来,熊无极濡饱了墨,便将白纸摊平,开始振腕书写起来,一边写,他一面道:“方子上,一共有十六味药,药材都十分昂贵,但却颇有奇效,煎过饮下,能生肌长肉,祛毒清心,更可补气养颜,明神静脑,端然是份大补方子,受过巨创而尚未痊愈的人服用过后,包管种益至大,进展神速,像少兄这样——”
突然,像猛然被人打了一棒似的全身倏震,熊无极霍的抬起头来,双眼发直的直愣愣盯着坐在对面的紫千豪,这一剎间,他的表情是古怪的,惊疑的,怔愕的,而又迷惘的,宛如,他忽而不认识紫千豪,忽而不明白是在做什么了……
紫千豪心中颖悟有警,他却镇定逾恒的道:“有什么不对?熊兄……”
像咽下了一颗枣校在喉咙里,熊无极的表情尴尬古怪得可笑,他盯视着紫千豪,胀红了脸,吶吶的道:“直到如今……尚未清教……高姓……大名?”
洒脱的一笑,紫千豪轻描淡写的道:“不敢,在下紫千豪!”
宛如一个焦雷巨响在熊无极的脑袋上,震得他浑身猛抖一下,面孔也可笑的顿时歪曲,“呛嘟”擅声中,他已倒翻而出,坐椅也仰摔出去!
神情丝毫不变,紫千豪悠悠举杯,淡然道:“熊兄,难道说,就是方才那三个字的原因,你我就不算朋友,也不算一见如故了吗?”
惊疑不定的站在三步之外,熊无极的双掌早已右掌指天,左掌指地——那是他在强敌相持之际才肯使用的看家武学:“金手三绞式”的开山式:“天地魂”!
熊无极估不到对方在此情此景之下,竟然如此镇定自若,毫不慌乱,而紫千豪又那么平静的开了口,更令熊无极窘迫无已,他有些失措的讪讪收了架势,却紧张而怔忡的愣在那里,一时连讲话都不会讲了。
笑了笑,紫千豪道:“紫千豪三个字,所代表的只是一个人名而已,熊兄,你可以不去想那三个字的意义,更用不着去惮忌紫千豪那个人,让我们仍像方才一样愉快的低斟浅酌,笑谈今昔,好不?你只把我当做是眼前的我——一个你极顺眼的新交初识,而我,也只将你当做是一位气味相投的好朋友,我们不必去寻思,除了现在我们的交往以外之事,而我们依然是极有缘的,嗯?”
抹抹嘴唇,紫千豪又道:“熊兄,你坐位之前,为我亲书的药方黑迹犹新,淋漓未干,难道说,就此一瞬前后,恩仇即已这般分明?不是太冷酷了么?”
怔呵呵的呆立良久,熊无极才尴尬的道:“你,果真就是紫千豪?‘魔刃鬼剑’紫千豪?”
为了隐秘行踪,免得惹人注目,紫千豪早将他那柄名震遐尔,招牌也似的“四眩剑”用撕下的长条衬里里住,现在,他自椅下拿起,抖开一现,又包卷好了置回椅下:“不敢当,熊兄,看见这柄剑,相信你更明白了。”
长长的吸了口冷气,熊无极心惊的道:“你瞒得我好苦啊……”
紫千豪忙道:“抱歉之至,熊兄。”
抹去额上冷汗,熊无极又余悸犹存的道:“紫千豪,你实在够镇定,够深沉了,我一直未曾察觉有异,直到方才我为你写下那张药方之时,才忽然想到你的一切形状和紫千豪如今的情形太为相似了,无论是外传的容貌、体态、风范、气质,几乎完全一样,而你,也是受了伤,那旧伤又未痊愈,天下竟有这般巧事,未免也巧得太玄虚了,何况,你也刚好正在这条紫千豪回来的路上……我才想起这种种疑点,果然,果然紫千豪就是你!”
深沉的,紫千豪道:“未曾明言身份,实有苦衷,熊兄,如若言明,你我如今岂会仍是朋友?仍会这般投缘?”
不寒而栗的,熊无极道:“紫千豪,你早就明白了我是何人,如果你方才趁我不备之机猝下杀手,以你的功力来说,只怕我难以防范,但是,你为何不下?”
紫千豪微微一笑,肃穆的道:“熊兄,在这一点上,我们的观念相同,我,也不肯去做违背良心,违背仁义之事,何况,你我又这般一见如故?”
双手捧着头,熊无极苦恼的呻吟:“老天爷,我,我该怎么办啊……”
站起来,紫千豪走过去亲自将椅子扶起,又坐回原位后,他一摊手道:“熊兄,且请落坐。”
恨恨的跺脚,熊无极猛古丁朝自己脸上掴了几个大耳光,他低吼道:“混帐,我自己混帐,胡涂,疏忽,大意,怎么没想到紫千豪就是他?那一切征候,外貌,细节,可以说太清楚大清楚了,我却端端没有想到……早晚得‘为人只说三分话’啊,我却又一股脑的把底子都掏了出来……我又和人家结成了朋友,受人家的帮助、招待……天爷,弄成这种场面,我……我又如何去了结,去断处……”
诚挚地,紫千豪道:“何苦自怨自艾至此?熊兄,难道说,我们就不能交成朋友么?或者,交成比你中原道上那批朋友更坚定更真挚的朋友?”
苦着脸,而脸上指痕宛然,熊无极痛苦的道:“我惨了,我这一下子可自己砸了自己的锅了……”
严肃的,紫千豪:“不然,熊兄,真正的手足情,朋友爱,并非是单纯从表面上的原因来分判,它要自忠诚、道义、谅解、容让上来断测,要在急困艰难的时候才能分深浅、知厚薄,真正的友谊,并非只是交身,更需连心,熊兄,你在中原道上的那批朋友,并非就全是真正的朋友,而你我虽是初识,却也并非就不能在未来时日中结成为生死之好,问题是,要从你的智能与情感之中,去决定谁才会是你真正的、永世不渝的朋友,谁才值得你交,谁才不值得你交!”
干巴巴的咽着唾沫,熊无极困难的道:“老实说……我对你一直很欣赏,很佩服……我确实有心交你……但……但我也不能背弃好友啊……”
紧迫的,紫千豪道:“你不需背弃,能兄,只需抉择,我们无怨无仇,反而投缘投性,我们何苦互相残杀争斗?何苦为了旁人唆诱而饮恨吞声?在江湖上闯,熊兄,也有自己可以决定自己主意与善恶的时候,只要能拿出勇气,拿出毅力!”
额上青筋暴起,冷汗如注,熊无极艰辛的道:“我……我……唉,娘的……叫我怎么办?我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缓缓站起,紫千豪坚定的伸出双手——他的双手是修长的,白皙的,也是有力的,他低缓而沉重的道:“熊兄,我伸出友谊的双手给你,你愿交我这个朋友,就握住它,否则,你便砍掉它!我决无怨言,我只会悲叹于自己的有眼无珠,不能识人,太也高估了你思义之气!”
大吼一声,熊无极咆哮道:“什么?你你你,你把我看成这样一个畏首畏尾,不识道义,不知好歹的人?好,老子就做给你看!”
话未说完,能无极已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那两只蒲扇似的巨灵之掌猛然伸出,紧紧的,紧紧的和紫千豪握在一起!
于是,二人相视良久,一丝友善的笑意,缓缓的浮上他们的眸瞳深处……
于是,四双手紧握不分,一股真挚的热力,徐徐的透入彼此的心田肺腑……
就这样,他们明白,他们是连身连意了,友谊的丝帛已然将他们束紧,就这样,他们晓得,多少的了解,多少的情爱,全已从对方的血液中贯入已身……
竹与剑……四十三、返山门 历劫回生
四十三、返山门 历劫回生
他们又重新坐下,紫千豪亲自执起酒壶,为熊无极满满将杯儿注满,他自己也斟平了,然后,紫千豪真挚而恳切的道:“熊兄,以这杯水酒,祝我们节义永存,至死不渝!”
熊无极举起杯来,坚定的道:“我同意,就是这话!”
于是,两人一仰脖子,全把林中酒干了,四目注视,仅不禁豁然大笑,笑声敞朗而明快,双方心底,再也不存一丝芥蒂,再也不隐分毫猜疑!
一边,方樱悄然在裙据拭去手心濡濡冷汗,她吸了口凉气,如释重负的展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道:“刚才,你们二位可吓坏我了……”
坦荡的一笑,熊无极道:“翻下脸来动手,我也不见得就会是紫帮主之敌呀……”
紫千豪谦虚的道:“熊兄客套了。”
抬抬手,熊无极老老实实的道:“我这决不是客套,紫帮主,你的本事如何,我清楚,我自己那两下子如何,我就更清楚了,体说你体力健常之时我打不过你,便算你如今重创未愈,真干起来我也同样没有一点把握!”
方樱一想起来犹有余悸的道:“不管谁胜谁败,假如到了动手拚命的地步,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天幸有惊无险,这样的结局真是再好不过了。”
紫千豪笑道:“何况,我还交到了一位豪气千云,神仰已久的陌生故友!”
哈哈大笑,熊无极道:“紫帮主是太抬举我了,太抬举我了。”
说着话,熊无极脸上的笑容又忽然消沉下去,他皱了皱眉,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
微微诧异,紫千豪低声问:“熊兄,又有何事令你烦恼起来?”
吞了口唾沫,熊无极道:“我只是又想到了那个难题,紫帮主,日后我若与关心玉那边的人朝上了面,这可够我窘迫为难的了……”
紫千豪平静而沉稳的道:“熊兄,天下真理只有一个,是与非亦决对相异,我知道你很为难,但你却必须选择其一!”
咬咬牙,熊无极道:“紫帮主,你知道我已选择哪一边了,别的我倒不在乎,主要的,却有些不好意思……在人情上来说,这……呃,这似乎不太好说……”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为了向着一个目标奋进——面对真理——熊兄,有些地方却需要我们去忍耐及适应,我抱歉使得你身处此等困扰境地,但我更不愿一群只讲暴力和血腥的武林败类利用你做他们的工具,或者我的言词上有些粗鲁,可是,熊兄,我真真正正希望你与我相同——仰俯不愧天地,凭着仁义换饭吃,我们同流于江湖,却不合污!”
注视着紫干豪,熊无极重重颔首道:“说得对,我们应该这样,同流于江湖,但不合污,大家吃一样的饭,但也得分出是非正邪!”
他随即低笑道:“不管他那个六舅的了,碰上面再说吧,他们愿意顾点颜面,大家哈哈一笑,由他们退去,否则,老子也只好翻下脸来硬干啦!”
沉思了一会,紫千豪道:“熊兄,可能见示中原道上有多少好手来么?”
熊无极搔了搔头发,道:“详细人数我还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里头却的确有几个厉害人物,这几个家伙提起来也够叫人伤脑筋了。”
紫千豪安详的道:“可否见示?”
点着头,熊无极忙道:“当然,如今我姓熊的已经和你紫帮主是一条阵线上的人了,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不问,我还要讲呢……”
想了想,他接着低声道:“那几个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晓得其中有‘万流门’的掌门人‘逸鹤’陈玄青,‘白莲庵’的主持‘铁剑老尼’清尘师太,两河第一高手‘银旗尊者’陆安,洛阳大豪‘黑马金衣’古少雄,‘白儒土’游小诗,以外,还有另一个最辣手的角色,‘中条山’的‘夺月追星’单切!”
润润唇,他又道:“据我所知,他们比较硬扎的就是这些人,其它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好手,就不十分清楚了,是了,关心玉的宝贝儿子关功伟听说这一次也跟了来,他老头子吃人摆平,当然做儿子的不能不赶上来出这口气……”
面色是平静而深沉的,紫千豪道:“光是熊兄所提的这些人,已经不好对付了,他们全乃中原武林道上炙手可热的厉害人物,况且是否另有其它高手在内尚不敢预料,我想,绝不会只是这几个人的,一定还有另外的助拳者我们尚未探悉……”
点点头,熊无极同意道:“当然,这是无庸置疑的,只要他们来了,没有底子衬着,他们怎敢冒此大险,你紫千豪又不是省油的灯,对付你该有多大力量,我想他们也自心里有数!”
忽然,熊无极想起了什么似的:“紫帮主,这次拉我趁这湾混水的我那位老友,便是‘白儒土’游小诗这混头,我试试看能不能影响到他,不敢说叫他转变立场,至少我也希望能将他劝说出去!”
笑了笑,紫千豪道:“但愿如此,我们总是希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