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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道:“那为什么?”
舒元道:“不为什么!你不能看就是不能看。”
韩翊笑道;“云世兄,你就不看好啦,瞧他小要饭的,在闹什么鬼!”
云霄笑了笑,退后两步,舒元才将那油纸包儿递给了韩翊。
韩翊打开来一看,见是两封信,全都是写给自己的,另外有两份柬贴,是写给云霄和梅影二人。
原夹癫仙凌浑和梅岭绿萼庄的女主人徐绿华,早年原是一双情侣,后因一点误会,两人竟闹得兵戎相见,凌浑一气之下,奔赴北天山,徐绿华也嫁了绿萼庄主梅隐君。
这本是数十年前的事了,但是,凌浑并没有忘情,在每年的青梅熟时、他都要到梅岭一次。
徐绿华在事后,也知道是场误会,但因她已嫁了人,不便再同往常一样,所以也在青梅熟时,相候在梅岭。
但是两人在相遇之后,是既不接近,又不交谈,只是遥遥对望而已。
这样,他们是数十年如一日,宛如牛郎织女的鹊桥相会一股,一年一度相见一次。
有时,癫仙凌浑不能去时,他也派云霄权充信使,走上一趟。
一年复一年,时光如逝,数十年的岁月,转瞬过去,他们也都从翩翩佳公子和娟娟美佳人,一变而为鸡皮鹤发的老人了,心情上也都有了改变。
幸有丐仙莫邪往返奔跑,他们之间,写成了一项协议,是要将他们未达成的美满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身上。
于是,才有梅影的离开梅岭绿萼庄,找寻云霄赴中秋之约。
原意是梅氏双娇姐妹二人,由云霄挑眩
可是,天下事往往出人意外,数月来的同行,梅影的心中,已对云霄产生了情愫。
偏偏在这时,丐仙莫邪救了云超云起两弟兄,才知在这场安排之中,还出来了欧阳玉霞。
老要饭的还真是个热心肠,用尽心机,总算找到了那被毁的容颜的欧阳姑娘,见她已出了家,皈依了三清,披上了道装,这才放下了心。
最后,他又去了一趟云门谷,大事总算成了定局,才修书交由小叫化探寻云霄下落,并烦者偷儿韩翊权充大媒。
信上之意就是这样的,关于那两封柬贴,却是嘱梅、云二人,要联合江湖上一些正义之士,协力扑灭天蝎教以积功德,魔消之日,才是他们合好之期。
韩翊看完了信,哈哈大笑道:“我老偷儿自是走了老运啦!
当了现成的媒人……”
舒元笑道:“老前辈,我小要饭的却不是胡言乱语吧,没想到这趟苦差事,报酬却是一巴掌,真个的好人难作哟!”
杨海平笑道:“这全怪你先不把事情说明,才有一掌之赐。”
舒元道:“这么说来,依然是我的不对了,打也叫白挨!”
施琳插口道:“那也不见得会白挨打,将来他们新婚之期,岂不要重重地谢你吗?”
舒元大眼一翻,看了杨海平一眼,笑道:“总算有扬夫人主持公道……”他话没说完,梅影卟哧一声,笑道:“施姐姐还替他说好话呢,看他嘴里是否还有人话?”
施琳闻言,立时也羞得粉面通红,叱道:“你瞧小要饭的,真不识抬举,我看你将来非得下拔舌地狱不可。”
梅影接口道:“我看他象一只疯狗……”舒元在二女夹攻之下,一时间竟张口结舌。
韩翊却是大笑不止,笑声洋溢在深涧中,听起来格外地震耳。
小叫化这一声“杨夫人”,正说到杨海平的心坎深处,由不得也极忘形望着施琳一飞眼,笑了起来。
“吧!”的一块小石子打在了他的腮颊上。
笑声未遇,他先哎呀了一声,一看是施琳打来的,怔了一下道:“师妹!你……”“你笑什么?”施琳俏脸含怒,冷冷问出了一声。
杨海平摸了一下脸道:“笑!怎么笑错了?”
舒元已接口笑道:“那当然是不能笑了!”
杨海平转头问道:“小要饭!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元笑道:“你这个大笨牛,连这个都不懂,嫂夫人说不准笑,那就是不准笑,意思深长得……”“嗖!”的一声,一块小石子从他头顶飞过。
舒元一缩,笑道:“这一下没打着……”又是一句话没说完,冷不防梅影纵上来,探手一拨,“扑通哗啦!”一声响,小叫化舒元人已掉在了潭里,烫得他一个劲地哎呀乱叫。
方歇下去的笑声,立又爆开来。
就在这时,焕然洞顶上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各位倒是满开心的,尽情地笑吧,过一阵就是你们命尽的时候了!”
云霄比较机警些,闻声仰头看去,但见一袭白衣飘闪而过,心中一动,忙喊道:“不好,咱们快抢铁链,迟了就难以上去了。”
他一声惊叫甫落,倏觉涧底突然黑暗了起来,跟着就见一片黑忽忽的东西,但等抢掌劈投之下,却感到那东西,轻柔无力,细看之下,更是大惊失色。
原来投下来的,乃是树枝杂草易燃之物。
巧手方朔韩翊也已觉出不对,忙喊道:“小心,他们要用火攻。”
云霄道:“咱们赶快抢那铁链,迟了只怕就要葬身涧底了。”
他一声方出口,蓦地一声大震,就见崖顶上火光连闪,跟着又是哗一阵响,铁链已被对方炸断,铁链断坠下来。
云霄大喊一声:“糟了,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啦!”
小叫化冷哼了一声道:“没那么容易,我得开一下看。”
他说话声中,倏地纵身向崖壁上一贴,就见他手足并用,壁虎一般,直向上爬去。
韩翊摇头叹息道:“丐仙莫邪本就是江湖一异人,且又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弟,看他这身功夫,却不是一般的壁虎功哪!”
云霄道;“他这也是壁虎功,只是在中间渗合了佛家‘步步祥云’的功夫,而且他那一身衣服上,也有名堂,所以上下由心了。”
老半天不说话的薛琴,此际突然道:“我可不想烧死在这里她一言方休,倏见涧底正北,火光一闪,已冒起了一蓬浓烟,那里的杂草已被燃着。
云霄见状却着了急,忙道:“咱们动作要快!” 第二十回…………………
爆裂声一声连着一声,从火中传了出来,火势随着那爆裂声,更是剧烈,冲起漫天火花,令人触目惊心。
云霄等几个人,全都施展开上乘功夫,向峭壁顶上爬。
幸好这片峭壁虽陡,并不怎样滑溜,且有着手落足之处。
火势慢慢逼近,除了炙热得难耐之外,那一股股逼来的浓烟,更是呛得令人难受。
老偷儿韩诩升到半途,忽然心中一动,忙向云霄道:“我担心他们用大石砸下来,那可就糟了。”
云霄道:“我想他们不会那样笨,推石下来,不是可以把火焰熄了么”?我担心他们火上加油,那才叫糟呢!””就在他一言方了,施琳突然高声叫道:“不好了啦!他们在朝这崖壁上倒桐油呢!”
话音方落,蓦地轰然一声巨响,从崖底下涌起一蓬火焰,油助火势,竟燃上了陡壁。
云霄睹状,连忙喊道;“各位不要怕,快加点劲爬上去,我来替你们断后。”
喊声中,他打量了一下涧中情势,突然抽出一只手来,以一只挂在石壁上,贯注全力,连掌连挥。
一股潜力,急涌而出,迫在那火头上,只震得残叶横飞,火星四溅。
就在这一瞬间,梅影陡地一声尖叫,原来她那衣裙已燃着了火,心惊之下,手方一松,人就向火堆中坠落下去。
云霄一见,心中大急,倏地一松手,人也向火堆中扑去。
薛琴闻声回头,方待也松手下纵。
韩翊叫道:“薛姑娘,快向上爬,只梅姑娘一人,云霄还能救得,你如果也下去,岂不又给他添麻烦。”
杨海平也接口道:“薛姑娘,你就听话吧,目前只要赶走那放火之人,一切都好想办法。”
薛琴想了想也对,于是憋了一口气,功夫施展到十二成,连着几个窜纵,上升了四五丈,距离崖顶只有两丈来高了。
在这时,小叫化舒元人已登上了崖顶,探手亮出来一条软鞭,喝声:“你们这些不成材的东西,怎么就会杀人放火呀?”
喝声中,一抢鞭就扑了上去。
那些放火的匪徒,只不过是天蝎教中的小喽罗,哪能抵挡得住小叫化这条软鞭。
但见小叫化一条软鞭,上下翻飞,宛如那一条毒蟒灵蛇,配上他那身法,端地快得出奇了。
那些贼徒们见状,想要后退时,但觉一条白练疾卷而下,只一挨上,便都身首异处,有的且被卷扔起老高,摔向那深处去了。
有那相距稍远,连那前面的人是如何死法,都没看得清楚,鞭影已到,立被卷扔而起。
这一来,那些放火的匪徒们,发了一声喊,大叫道:“这小要饭的不是人呐,他是煞星下凡,跑吧!”
喊声中,人影散乱,全都向坡下跑去。
此际,薛琴也纵了上来,小姑娘娥眉梢竖起,杀气冲上了印堂,一声不哼,反手亮出长剑,飞扑上去。
要说这姑娘可真狠,长剑扬起一道白虹,宛如白练飞舞,寒光闪处,立即响起一声声地惨叫。
放火的匪徒虽被赶散了,但那火势并没有因此稍熄,仍然是烈焰涌涌,黑烟腾空。
但由于涧崖顶上障碍已除,韩翊等人,也就很顺利地纵上崖来。
只是却苦了涧下的云霄,当他扑到涧底时,四面火势已然合回,烈焰高达丈余。实非一般人所能脱困的。
云霄双掌边挥,总算击飞了乱草,顺手挟起了梅姑娘,再朝四下一看,不禁暗暗叫苦。
原来,那方被击散了的火头,乍退又进,重又涌围了上来、眼前情势,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冲出火势,并不十分困难。
但他目前却不能眼看着让梅姑娘葬身火窟……念头转处,暗中一咬牙,倏地一声长啸,顿足而起。
他这是情急拼命,付出了全部的生命潜力,所以这一纵,足足跃起有三四丈高下。
等到力尽的瞬间,两脚猛地朝石壁上一踩,借力使力,人又纵起了二丈余。
就这样,三四个起落,人方上了崖顶,真气一泄,他已倒卧在地,一动也动不得了。
先跑过来了韩诩,见状心中一震,方待动手去扶,眼前绿衣一闪,来了施琳姑娘,睹状大吃一惊,忙问道:“师伯,云大哥怎么样了?”
她说着话,也不管男女之嫌,就要动手去拉云霄。
“不要动他!”韩翊倏地喝了一声。
施琳闻声,手下一停,这才意会到男女有别,由不得粉脸涨得红过了耳根。
韩翊一见小姑娘脸红了,才知施琳是会错了意,方放缓声音,笑道:“我们江湖中人,本无世俗之见,只因这位云相公,他是力竭昏厥,妄动不得,否则就可能使他失去武功,那样一来,岂不是害了他吗?”
施琳闻言,羞态方敛,低声道:“那么这位梅姑娘呢?”
韩翊道:“她是惊骇所致,你只点她一下人中穴,就可醒来了。”
施琳依言,探指朝梅影人中穴点了一下。
就见梅姑娘美眸一张,仍然满脸惊惶之色,四下里扫了一眼,突然看到倒卧在地上的云霄。
她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坠下洞中的情形,陡地哭喊了一声:“云哥……你可死不得啊!”
喊了一声之后,她状如疯癫,翻身就向云霄身上扑去。
韩翊猛地喝道:“琳儿,拉紧了她,这时却动不得云相公!”
梅影的一声哭喊,顿时惊动了那追杀匪徒的两人,小叫化舒元和那薛琴姑娘。
两人闻声心中一动,以为云霄必然遭了变故,立即扭转头,往回奔来。
等到两人飞奔到了跟前,就见巧手方朔韩翊,正然在替云霄推拿。
小叫化慌不迭问道:“老前辈,我大哥怎么样了?”
薛琴也抢着问道:“老前辈,我霄哥哥死了吗?”
韩翊正为云霄推拿到紧要关头,虽听了两人的问话,也无法答复他们。
薛琴幽幽叹了口气,道:“霄哥哥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梅影此际理智全失,被施琳紧紧地拦住,闻言哭喊道:“都是我害了霄哥哥,他死了我还怎能偷生?”
小叫化此际已看出来,云霄只是力竭昏厥,经过推拿之后,再调息一阵就会复原,闻言嚷道:“你们都死吧,但也犯不着咒我大哥呀!”
梅影一瞪眼道:“谁像你这小叫化、铁石心肠。”
小叫化道:“我也犯不着有棉花心肠哪,好好的一个人,没有事也被你咒死了。”
薛琴缓缓地道:“你说霄哥哥他死不了吗?”
小叫化笑道:“他要死了,那天蝎教要谁去荡平?”
薛琴道:“那他怎么睡着不说话呢?”
小叫化道:“你没看出来,我大哥只是用力过度,昏了过去啦,等韩老前辈替他推拿过后,导气归舍,很快就会醒的。”
“哦!”薛琴轻哦了一声道:“我看出来了,云哥哥是昏过去了。”
小叫化笑道:“你不死了吧?”薛琴低声一笑道:“不死了,我还得跟着霄哥哥杀那些天蝎教中人呢!”
云霄经过了一阵推拿之后,突然长吁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