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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叫化笑道:“你不死了吧?”薛琴低声一笑道:“不死了,我还得跟着霄哥哥杀那些天蝎教中人呢!”
云霄经过了一阵推拿之后,突然长吁了一口气,道:“累死我了!”
跟着他睁开眼来,茫然四顾了一阵,望着韩翊道:“云霄多亏老前辈为我挽回了一命!”
韩翊笑道:“这又算得了什么?你却救过我老偷儿好多次了呢。不过现在你还动不得,等到真气畅通无阻后,那就没有事了。”
云霄闻言点了点头,欠身坐好,闭上双目,运气调息起来。
在这时,所有的人差不多全都累了,也全坐在云霄四周,调息养神。
大约过了有一个多时辰,太阳已有点西斜了。鼎镬洞中的火,也熄了大半,只余下袅袅青烟,仍在随风飘荡。
倏地远远响起了两声清响,啸声尖锐,宛如笙簧,只是有些刺耳。
几人全被惊醒了,但却没有一个人移动,似全在倾耳细听。
啸声甫落,就见远远飞驰而来两条人影,转眼已到了眼前,乃是两位青衣女郎。
众人并不理会她们,任她们走到身前。
杨海平方一欠身,韩诩立即施展传音之术道:“平儿不可轻动,瞧她干什么,然后再待机出手。”
杨海平闻言,方始又静了下来,只是扫目看了两人一眼。
年长的女郎,打量了众人一眼,惊叹了一声道:“咦!他们不是被烧伤的吗?怎么坐着不动呢?”
那个年小一点的道:“想是他们被吓得呆住了。”
年长的那位摇了摇头道:“不像不像!他们哪会这样胆小?”
年小的那位,撇了一下嘴道:“江湖中尽多胆小之辈,别听他们乱冒大气,事情架到身,才真是胆小如鼠呢!”
年长的女郎道:“那却不见得,没听公主说吗?在这些人中,有个姓云的,胆子却是大着呢。”
年小的女郎道:“我看是浪得虚名……”两位女郎的一问一答,目的是在激将哪,哪知几个人仍是不言不动。
这一来,那年长的女郎忍不住了,娇喝道:“你们这些人在干什么呀?怎么不说话呢?莫非真个被那场大火烧痴了么?”
韩翊冷冷地道:“我们还不至于像你们口中那样胆校”年小的女郎道:“那为什么不说话呢?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韩翊道:“你们先报个万儿来,看看值不值得和你们说话!”
年长的女郎道:“哎哟,好大的口气,实告诉你,我们是崂山派的,人称我们喷火罗刹,现在是长春公主的近身女侍,我叫焦环,她是我妹妹焦琼,你们可听说过吗?”
韩翊道:“火龙王焦炳,是你们什么人?”
焦琼闻言一怔道:“老头儿,你认识我爹!”
小叫化突地接口笑道:“连我小要饭的也认识,有什么了不起。”
焦环道:“虽不怎样了不起,但却名震江湖。”
小叫化舒元笑道:“是呀,一个人要是臭名在外,江湖上也是知名的,只是不大光彩而已。”
焦琼倏地一瞪眼道:“你说谁不光彩?”
舒元道:“除了你爹那只火狐狸,还会有谁?”
焦琼一听舒元口出不逊,恕喝道:“好小子,你敢骂我爹?”
舒元笑道;“乌龟王八我都敢骂,你爹他是什么东西!”
焦琼道:“好小子,你是要找死呀,今天叫你知道姑娘的厉害。”
喝声中,衣袖一扬,打出来一颗殷红色的弹丸来,直袭舒元头顶。
舒元哈哈一笑,方打算用手去接。
韩翊突地大喝道:“接不得!”
他是声出袖扬,一股劲风卷起,已将那颗弹丸,囊向涧下。
但听涧底轰然一声大震,方才熄去的杂草树枝,立又熊熊燃了起来。
韩翊笑道:“崂山派的霹雳弹果不虚传,未免残毒了些。”
原来那崂山派的火龙王焦炳,一身绝技就是火器,他这霹雳弹虽远算不上神奇,但已足够江湖上震慑了。
因为这种火药暗器最为轻巧灵便,外壳是一种软木,里面装贮着强烈的炸药,不论打中人身,或是撞在兵刃上,立即爆炸开来,伤人毁物,威力惊人。
小叫化舒元见状,暗叫道一声:“好险呐,幸亏没有用手去接,要不然,我小要饭的就得归位了。”
一念方休,怒火又生,修地纵起,抖开软鞭,就扑了上去。
同时之间,杨海平也发动了攻势,猛地推出一掌,击向焦环的左肩。
焦环不防,还真被打了个正着,踉踉跄跄,往前跌了好几步,方才稳住了势。
舒元的一条较鞭,在这时也扫向了焦环的腰部。
焦琼身形倒是轻便得很,唰的一声,绕身进步,已闪开了这一鞭,人却门向舒元的左边去。
两姐妹一样的行动,身方闪开,已探手亮出来两件奇形兵刃!也是一条长鞭,不过却和一般软鞭不同,略一晃动,从鞭梢处,喷出一股火焰来。
兵刃中能喷出火焰来,不要说兵器谱中察不到,就是在武林中,也是一件奇闻。
她们这兵刃名叫“火焰鞭”,是火龙王焦炳匠心独具,替两个女儿打成的。
鞭的本身,是用精铜细铁制成,鞭身上无数小孔,再用特别的手法,把火硝、硫磺、白磷等惹火之物,装入到鞭内,在手柄上装了火石,所以在挥动间,就能喷出火星来,一停下来之时,因为手柄上没有压力,那火也就自动熄灭,真称得上是剔透玲珑。
焦环、焦琼两姐妹,抡起来两条“火焰鞭”,宛如两条火龙般,呼呼喷着火焰,扫向杨海平和舒元。
杨、舒二人的武功造诣,在年轻一代中,算得上是顶尖儿的了,无奈遇上了这两条火龙,刹时间,闹了个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已凋息复原的云霄见状,凝神看了一阵,忙喊道;“杨兄和元弟快退下来!”
焦琼冷笑一声道:“既然敢和姑娘动上手,就是火神菩萨请到的客,阎王那里也早挂了号,走不了啦!”
她在话声中,倏地长鞭一抢,扫向了舒元的腰际。
舒元方抢鞭一挡,杨海平已失声大叫道;“小要饭的快退!”
舒无闻声一怔,已见焦琼又抖手打出来了那霹雳弹。
他在心惊之下,欲避无及,只好抢鞭挡去。
鞭梢和那“霹雳弹”方一相触,轰的一声,炸了开来。
舒元倏觉手上一轻,赶紧伏身倒地,慌不迭接连几滚,总算避了开去,但是他那条软鞭,就只剩下半截了。
另一边的杨海平,却被那火焰鞭扫着了一点,刹时之间,衣衫着了火,就也只有倒地打滚了。
两个人甫一上手,就全被人家逼得滚了回来,只有对看着发怔。
云霄陡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笑道:“二位姑娘就凭火器占胜,算得了什么能耐!”
焦环冷叱一声道:“你不服气,不妨就接下两招试试。”
话声中,她朝焦琼一使眼色,两条火焰鞭,一缠上盘,一扫下盘,慢天匝地卷来。
云霄哈哈一声狂笑,双掌抡起,发出来两股内家正气,迎卷了上去。
须知云霄的内家功力,在天山数年,已有很好的根基,正气练到了五成火候,青灵谷又得林可卿传以“化育神功”,可说是突飞猛进,已有八成功力了。
他这两掌,并不打人,却是扫袭那两条鞭。
这么一来,对方两条鞭身被击,火舌立即烧开,倒卷了回去,险些烧上了她们持鞭的手。
焦环焦琼作梦也想不到,云霄有这么刁钻的打法,不禁大吃一惊,慌不迭回过手来,向后一拖。
云霄仍是照旧的打法,又是两掌劈出,逼得二女接连向后倒退。
这就是云霄的过人处,他在未动手前,冷眼旁观,早就想好了打法,这么一来,还是真奏了效。
那两位喷火罗刹,素常已被火龙王焦炳娇纵惯了的,几时吃过这样大亏?双双齐哼了一声,竟然不怕炮火灼伤玉手,抡鞭又扑了上来。
好个云霄,扬声一阵狂笑,突地身形移动,施展出“神仙遁迹”的身法来,只一闪就失去了踪迹。
二女合力的一击走了空招,连对方人影儿都不见了,心中方一怔,云霄已从两人身后扑至,双手向外一分,“分花拂柳”,已然斜砸向二女腕部。
二女倏地一声尖叫,再也拿不稳那“火焰鞭”了,松手向地上一扔,翻身斜纵出去。
窜出去有两丈远,停下脚来,怔怔地向云霄一打量。
焦环道:“尊驾可是云霄?”
云霄笑道:“你猜对了,不是浪得虚名吧!”
焦环冷叱一声道:“你有种的话,可敢在这儿等我们?”
云霄笑道:“你们要搬兵去,是吗?那就快去吧!”
焦环道:“你可不能逃走啊!”。
云霄倏地扬声大笑道:“你们放心去吧,云大爷等着你们就是啦,死约会了,不见不散!”
焦环冷哼了一声道:“好,你等着!”
声出人已纵起,两人又向来路上疾驰而去。
小叫化眼看着二女走远了,才哭丧着脸道。“真泄气,怕咱今天会栽在两个臭丫头手里。”
云霄笑道:“你遇事只要稍微沉着一点,不轻躁,不急进,看清楚了再动手,就不会多栽跟头了。”
舒元把眼一翻,冷冷地道:“这时候有你说的嘴,怎么方才却躺着不动呢?”
云霄道:“方才只是力竭,并不是象你那样冒失出手呐。”
舒元道:“你不冒失怎么会力竭,我看你以后要少惹情孽,可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是祸水……”他话没说完,耳旁已响起了娇叱连声,他赶忙斜纵出去有两三丈远,方始站住,笑道:“我小要饭的最怕狮吼。”
施琳笑道:“方栽了跟头,就又犯了老毛病了。”
梅影道:“狗嘴里一辈子也长不出象牙来。”
只有薛琴一瞪眼,冷冷地道:“小要饭,你以后说话要扯上我,小心我用剑劈你。”
小叫化舒无闻言,一伸舌头,作了一个鬼脸道:“我的姑奶奶,别生气行不行,我这可是闹着玩的呀!”
薛琴道:“我不喜欢那样么!”
舒元立将双眉向下一吊,哭丧着道:“好!你不喜欢,我也不敢喜欢,服了你行吗?”
薛琴嫣然一笑道:“这还差不多!”
巧手方朔韩诩见状,心中一动,暗忖:“这倒又是一对,年岁人才、武功样样都是天造地设,我得喝他们这一盅酒……”这是他心中的话,虽没有说出口来,但那一双眼睛,却在舒元和薛琴两人的脸上,溜了两下。
舒元这小叫化,只是喜欢开玩笑,嘻嘻哈哈地闹,心中却是纯洁得很。
可是那薛琴,却没来由,脸上红了一下,心中竟然怦怦地跳。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一声厉啸。
云霄倏地警觉,忙道:“大家快准备,那两个臭丫头搬来了大魔头啦!”
梅影道:“霄哥哥,你猜会来些什么人?”
云霄道:“我猜可能会有那火龙王焦炳!”
“还有呢?”
“我怎么会知道!”
梅影翻了他一眼道:“我晓得你知道,但你不敢说,只是在心中想。”
云霄笑道:“你怎么转眼间人变了,学得小心眼啦,我想谁?”
梅影翻眼看了一下,嘴角含笑道:“要我说出来吗?”
云霄笑道:“你要说就说,怎么神秘起来了!”
梅影笑道:“她呀!她呀……就是长春公主薛玲!”
云霄突地狂笑道:“薛玲要来,那可就太好了。”
“我之来,不知对你姓云的有什么好!”
遥遥传来一个清冷声音。
声落人现,身前两三丈处,并肩站了有四五个人,居中者白衣飘拂,神态冷漠,正是那长春公主薛玲。
云霄哈哈笑道:“老相好的来了吗,多日不见,叙叙旧情有什么不好的。”
他云霄乃是个世家子弟,对一个女子怎能如此的不拘言笑,不知道他的人,一见之下,可能误会也是个轻薄无行之人。
但是,知道他的人,也就不以为然了,因为他这一神态,全是跟着他师父癫仙凌浑学来的。
他这么轻佻的一句话,立时激起一位秃头老者之怒,冷哼一声道:“好小子,你愧为侠义道中人,竟敢当面辱及我家公主!”
云霄斜眼瞟了一下,笑道:“请问你是什么人,可敢报出个万儿来吗?”
那老者冷冷地道:“老夫秃龙贾祥,你可曾听人说过?”
云霄点头笑道:“是曾听人说过,江湖有这一条秃长虫,就是你呀,几时作了长春富的入幕之宾……”“云霄,你敢胡说八道……”长春公主薛玲闻言,羞怒难禁,翻手抽出长剑,一副拼命的样子。
云霄笑道:“我的公主,你是生的什么气?食色性也,那算得了什么,别假惺惺了,请问贵教,有个于净的人吗?我还可以送贵教一块四字牌匾……”另一个虬髯黑衣大汉,一望就知是个粗野凶悍的人物,接口哈哈笑道:“臭小子,你还会做诗,念出来让咱铁飞龙向阳听听!”
云霄笑道:“我这不是什么屎和尿,只是天蝎教的四字牌匾。”
向阳嚷道:“那也好,你念出来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