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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柏元庆领着秦仲匆匆奔回,方大头见了秦仲,高兴得大声招呼,迎上去拉住他的手,道:“秦兄弟,你叫我找得好苦!”
柏元庆忙过去看视宋笠,见他气息已趋均匀,但仍闭目僵卧,急得搔了搔头,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金臂头陀问道:“柏兄,什么事如此失神?嫂夫人已经追那书生和女子去了,你们这等慌张,为了什么呢?”
柏元庆惊道:“他们往哪里去?”
金臂头陀用手一指,道:“那少年男女跨马向那一边逃走,嫂夫人已经独自赶下去啦!”
柏元庆向地上的宋笠看了看,回头向秦仲道:“怎么办?咱们背着他快追吧!”
秦仲却道:“不用紧着追他们了,我们既然知道九峰山,图上暗语,也还记得,有没有图,都没有大碍,还是先救好宋老前辈要紧。”
金臂头陀和方大头等听了不解,齐问:“什么图?什么九峰山?”
柏元庆忙向秦仲递了个眼色,堆笑道:“没有什么?只是这位秦兄弟丢了一件东西,想要找回来。”
方大头顿起疑心,急问秦仲道:“你丢了什么东西?怎么会在九峰山的?”
秦仲是个小孩子,不惯撒谎,被方大头一问,讷讷地不知是说出来好,还是不说的好,只拿眼睛望柏元庆。
金臂头陀也起了疑心,道:“柏兄,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难道连老朋友也不屑一提么?”
柏元庆苦笑道:“真的并没有什么?只是秦兄弟丢了一只杯子……。”
金臂头陀和方大头一懔,同声叫起来:“是不是九龙玉杯?”
柏元庆自悔失言,连忙掩饰说:“并不是什么九龙玉杯,只是他家传的一只金制杯儿,虽说不上珍贵,但却意义重大,失落不得。”
试想这几人都是何等人物,柏元庆这几句欲盖弥彰的话,非但不能骗过人家,也反令金臂头陀满心不悦起来,当下冷冷说道:“柏兄既然见外,咱们也不欲探人隐私,前途有缘,也许能再度碰面,那时却也不必顾念颜面了。”回头向黑牛叱道:“咱们走!”
秦仲忙叫道:“老前辈休生误会,的确是……”
金臂头陀冷哼一声,昂头拂袖而去。黑牛临行时还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坏坯子们,听见了吗?咱师父说的,再碰见,就叫你们好看,矮子,走吧!”
方大头一时拿不定注意,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柏元庆见金臂头陀反目而去,心里也有些不忿,冷冷说:“这位老弟台,请吧!就烦转告大师父一声,君子不强人之所难,咱们自有私事,不必公告天下,是朋友总是朋友,要以威势服人,姓柏的也不惧。”
黑牛还没有离开,听了这话,怒道:“怎么?你不惧?咱黑牛还惧了你吗?不服气咱们就比比看!”
方大头本不欲走,到此地步,也不得不走了,向秦仲挥了挥手,道声:“保重!”劝了横眉竖眼的黑牛默然自去。
秦玉和林惠珠策马狂奔,亦无暇分辨道路方向,足跑到日影西坠,好容易才将跟在马后的瞎眼婆子甩掉,放眼四周,竟奔到一片崎岖山谷附近,好在两人全有一身武功,野兽虫蛇,根本未在念中,干脆策马登山,直进谷来,这时候,暮色四起,山谷中一片寂静,地上绿草如茵,两旁丛树参差,夜枭声声,蛙鸣处处,在寂静中又有一种田园风味,林惠珠放松了缰绳,任那马儿低头慢步,穿树越沟而行,将娇躯偎靠在秦玉怀里,闭上秀目,面含微笑,也不知道她是为了怀中的秘图而欣喜?或者为了身后的郎君而羞怯?
马儿似解人意,缓缓举蹄,轻轻落地,走得平稳十分,又行了里许,来到一块空旷的草坪上,秦玉带往丝缰,轻轻推了推林惠珠的香肩,低声道:“咱们不用再走啦,就在这里过夜吧!”
林惠珠“唔”的漫应一声抿嘴一笑,身子却没有移动。
秦玉又道:“你笑什么?我说咱们就在这里过夜,你干吗只笑不说话呢?”
林惠珠反吃吃笑出声来,道:“我笑你真有些傻,你说在这里就在这里吧.为什么一定要问问我?”
秦玉道:“奇怪吧?我说在这里就在这里,但是,你这么靠着我,你不先下马,我怎能下马咧?”
林惠珠格格娇笑,一笑得浑身花枝般乱颤,笑完了,用手掠了掠秀发,白了秦玉一眼,这才含笑翻身落下马来,秦玉跟着下马,替马儿松了肚带,卸下鞍銮,放它去吃草休息,然后从鞍后取下毡子,林惠珠已经生起火来,两人依着火堆坐下,林惠珠道:“不知道那瞎婆子甩远了没有?咱们生火,会不会把她引了来?”
秦玉笑道:“担心什么?她既是瞎子,自然看不见火光,即或被她找到这里,难道我们还怕她么?”
林惠珠忍不住又笑,秦玉问:“你又笑什么?”林惠珠道:“我笑那孩子,居然拿我当作了他的媚儿姐姐,你的媚儿妹妹,被我几句话哄得乖乖的,这才被我出其不意,点了他的穴道,搜出另半幅藏经秘图来,这时候,他心中不知要把媚儿恨得多苦咧!将来要被真媚儿知道,她准饶不了我的。”
秦玉笑道:“不会,媚儿最爱捉弄人了,将来她如真的知道这回事,保险要叫她笑痛肚皮,说真的,我倒觉得你和她除了身材面貌之外,连性格儿也有些相似。”
林惠珠突然把嘴一抿,说:“可惜我没有她美,我得蒙上黑纱,否则会把人吓死,她却是个千娇百媚,毫无半点疮疤的美人儿。”
秦玉笑道:“别胡想了,把那半幅地图拿出来,咱们趁现在来拼一拼,看着达摩奇经究竟在什么所在?”
林惠珠从怀里抽出半幅秘图,但却并不给秦玉,反手将图藏在腰后,扭着身子问:“别忙,要我给你这半幅图,你得先答复我一个问题。”
秦玉道:“什么问题值得你以秘图作要挟?”
林惠珠眼珠转了两转,道:“我问你,有一天我若做了什么使你伤心的事,你会拿我怎么样呢?”
秦玉诧道:“什么样的伤心事呢?我这一辈子只怕再不会有伤心的事了,除非你不理我啦!”
林惠珠笑道:“少跟我甜言蜜语的,我问你,假加有一天,我也把你的媚儿面貌毁了,毁得和我一样,你会拿我怎么办?”
秦玉吓了一跳,叫道:“天!你怎么会想出这种事来,她并没有得罪你呀?你干吗要毁她?”
林惠珠见他失神模样,鼻孔里冷冷一哼,抽手将半幅“藏经图”掷到秦玉面前,眼眶里满是莹莹泪水,凄然说道:“瞧!我不过才说说,井没有真去毁她的花容玉貌,你就急成了这样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做了,你不把我千刀万割,碎尸万段才怪呢!我理不理你,哪还在你心中?”
说着,泪水夺眶而出,扑簌簌直滴到襟前,将面上覆着的黑纱,湿了一大片,林惠珠举手猛将面纱扯了下来,顺手扔进火堆中,狠狠又加了一句;“我还戴这劳什子干什么?”
秦玉大吃一惊,急要伸手进火里去抢,面纱早一闪变成了灰烬,他抓住林惠珠双肩,激动地道:“……你这是为什么?好端端会生这无谓的闲气?”
林惠珠索性伏倒在他怀中,呻呻咽咽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说:“我知道你,你心里就只有一个媚儿,再不会有我的,枉了我冒着万险替你骗什么秘图啊!我迢迢跟你跑这么远是为什么?一颗心,算是白费啦!”
她哭着述着,抬头望见草地上的半幅秘图,心里一气,抓起来也向火堆中一扔,亏得秦玉这一次眼快看见,急忙挥手接住,总算役有被火烧去。秦玉虽是个纠纠武夫,高手环伺,强敌当前,他可能不惧,但如今被这软绵绵的身子一揉,娇滴滴的声音一哭,直哭得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平时的英雄气概,狠毒心肠,一样都不灵了,抱着她的娇躯,急得只叫:
“快别哭!快别哭!”除此而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惠珠想起自己诸般委屈,越哭也就越伤心,秦玉想到她对自己的各种情意,心里也越来越乱,迷了好半天,始终劝不住林惠珠那像断了线的泪水,最后,急得他将她一推,大声道:“你再哭?你再哭我要……”
林惠珠被他这突如其来地一推,愣得一愣,反倒止了哭声睁着泪眼问:“你……你要怎么样?”
秦玉道:“我也要哭了!”
林惠珠不由自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怎好意思哭?”
秦玉道:“我也不要做大丈夫了,只求你别哭,叫我干什么我都干。”
林惠珠道:“我叫你干一件事,你干不干?”
秦玉道:“什么事呢?”
林惠珠把脸一扬,闭上眼睛,道:“替我把眼泪擦掉。”
秦玉跳了起来,叫道:“那还不容易?我就替你擦。”
说罢,从怀里掏出手绢,跪在地上,轻轻替她抹去脸上泪痕,抹到她左颊上疮痕时,秦玉只觉得她楚楚堪怜,情不自禁,凑在她疮疤上轻轻吻了一吻。
林惠珠星目微阖,承受着这有生以来第一次异性的亲吻,虽然,只不过那淡淡的一触,在她心潮上却激起绮丽连绵的浪花,她喃喃说道:“有一天,你找到了你的媚儿,还会像现在这样待我吗?”
秦玉笑道:“林姑娘……”
林惠珠忙用手掩了他的嘴,嗔道:“我不许你再这样叫我!”
秦玉腼腆一笑,说:“那么,我该叫你什么呢?啊!我叫你小珠好么?小巧晶莹的珠子,像珍珠,像宝石……”
林惠珠“唔”了一声,说:“只可惜珠儿有了疤痕,不再光滑和珍贵了。”
秦玉道:“不,虽然有痕迹,却无损你内心的完美和纯真,小珠,你听我说,媚儿虽然美,但她背我潜匿,我至今找不到她,纵有一天能将她找到,她是不是还愿如从前一样待我,也难以预测,你又何苦为她耿耿于怀,生这么大的气呢?”
林惠珠又道:“假如你找到她以后,她也愿意和从前一样待你,和从前一样跟你好,你又怎么样?”
秦玉道:“我还是要像现在一样跟你一起,咱们是苦命的人儿,自小就被人欺凌和虐待的,所以,我们永远在一起,决不分开。”
林惠珠秀眉一剔,道:“这话是真心的?永无反悔?”
秦玉点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半面观音”伸出右手小姆指,指作半弯,笑道:“来,咱们结个钩。”
秦玉毫不犹豫,也伸出右手小姆指,和林惠珠的紧紧一钩,两人不约都相视大笑起来。
秦玉拾起地上半幅“藏经秘图”,铺在草坪上,再取出自己抢来的半幅,凑拢来拼妥,二人围着细看半晌,不觉都有些失望,秦玉道:“这幅所谓秘图,却如此简单,图上隐语,又难以解透,谁知是真的假的?”
林惠珠沉吟着说:“管它呢,咱们明天动身先找到九峰山,再看情形吧,据我看,他们对这幅秘图那等严密防护,假是假不了的,图上隐语,此时也难猜测,且等日后再说。”
秦玉别无良法,只得收了秘图,两人便在荒谷中露天而卧,秦玉只因争战了一天,未免幸劳,不久便沉沉入梦,但林惠珠却心事重重,好半晌仍然无法熟睡,看看火堆中柴梗将尽,便轻轻爬起来,准备再寻些干染来,将火点得旺一些。
她刚刚撑起半截身体,蓦然间看见距离火堆不远处黑影一晃,窜入附近密林中,那黑影好快,乍瞥之下,竟然没有着出是人是兽,林惠珠精神陡地一震,望望秦玉,见他睡得正香,鼻息安详,发出均匀的鼾声。不忍叫醒他,自己轻轻从身旁抽出长剑,握在右手,又从怀里扣了一把铁莲子在左掌,然后重又卧倒,假作阖眼,暗查林中动静。
过了半盏热茶之久,果听见三丈远近处传来一阵窸窣声响,林惠珠渺一目偷偷窥看,但见一团黑影,从林中缓缓潜出来,轻脚轻手向自已和秦玉睡卧处靠近,借着火光,林惠珠望见他满头白发,双眼俱空,正是一路紧追不舍的瞎眼婆婆。
“半面观音”猛吃一惊,明知自己决然不是她的敌手,“霍”地从地上翻身跃起,高声叫道:“玉哥哥……”
顾氏婆婆本想摄手靠近二人,出其不意,猝然下手,突听得有人跃起呼叫,暗惊行迹败露,不禁地再叫出第二句,晃肩欺上,循声出手,一掌向林惠珠当胸劈到。
林惠珠不敢正樱其锋,脚下疾转,闪过她迅电般一掌,右手剑“横扫千军”,振腕挥出,同时不待长剑落空,右掌猛地抖手把一掌铁莲子尽数向顾氏打去。
秦玉正在酣睡,被林惠珠这一声骇叫从梦中惊醒,身子一绷,由毡中弹了起来,正值顾氏大蒲扇狂扇,格挡开林惠珠打出的铁莲子,人也欺到近身,左掌如爪向她肩头抓去。
这时候,林惠珠长剑又被封在外圈,铁莲子无功,心里早已骇然。顾氏计败出手,用的又是最快最重的手法,林惠珠眼看闪躲已自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