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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怪我,我不想让全天下的妖精都笑他,所以我告诉他,他的父亲是牛魔王。”铁扇叹着气,“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认牛魔王的,我将他放于号山枯松涧火云洞中修炼,毕竟是你的血脉,却还是因你的缘故,那太上老君八卦炉被你掀翻了,落在人间,便成了火焰山,你的孩儿倒好,修成了三味真火。这不是父子相授又是如何?”
铁扇自言自语的絮叨,一天一夜很快,在五百年中,这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罢了,当第二天的阳光渐渐的出来的时候,铁扇站起了身子:“猴子,我明年再来看你罢!”
铁扇轻盈的转身,却听到身旁不远处一声慈悲之声:“施主且住!”
铁扇一惊,手不由自主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这么近,自己居然没有发觉,她仿佛嗅到了危险气息的狼,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忽然显化出形的人。
“菩萨!”铁扇失口叫出声来。
那面前立着的,正是素袍锦裙的观音菩萨。
“你偷听我?”铁扇很快镇定下心来,手中的剑柄握的更紧了。她对菩萨没有好感,因为她也曾参与到围攻悟空的行列,也因为她是镇压悟空的佛门中的人。
“我为什么要偷听你?”菩萨微微的笑着,“我法力广大,遍知诸天之事,你想些甚么,我岂能不知?只是我劝你一件事故,让你放下执念罢了!”
“我没有执念!”铁扇死死的盯着菩萨。
菩萨微微一笑:“眼见得这猴头的锐气渐渐消磨殆尽,你便忍心?”
“不忍心又将如何?”
菩萨还是那样的微笑:“我教你一个法子,定能叫着猴头灾消难满,只是这事还在于你,若是你应承了,我便还这猴子一个自在之身。”
猪刚鬣远远的隐藏着自己,看着菩萨和铁扇说话。
“要我忘记他吗?”铁扇忽然间迷茫了,菩萨说的很清楚,只有忘了猴子,还能换来猴子的自由。
“当然!”菩萨的微笑仿佛雕塑,“不过我还可以送你一件宝贝。”
“什么宝贝?”铁扇木然的问了一句。
“芭蕉扇!”
“如果我答应了,猴子真的会自由?他……他还会记得我吗?”
“他会记得你!”菩萨说。但是她没有说出来的是,只记得你是牛魔王的妻子,他的嫂嫂!
“我答应你!”铁扇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行——”猪刚鬣忽然现出身来,就连观音菩萨也吃了一惊,她居然没有察觉到猪刚鬣的存在。
“天蓬!”菩萨再也无法维持那雕塑一般的微笑,“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天蓬?”铁扇也吃了一惊,“你怎么是这幅摸样?”铁扇很吃惊,她吃惊于曾经的一个玉树临风、武功盖世的痴情英雄,如今这幅邋遢的猪精摸样。忽然一抹哀伤在心底涌起,这又如何?那猴头不也曾是盖世英雄吗?还不是在五行山下,就如他头上的紫金冠一样,渐渐的褪去了光彩!
猪刚鬣没有看菩萨,只是盯着铁扇:“你真要这么做?”
铁扇坚定的点头。猪刚鬣忽然又转头盯着菩萨:“你难道要像对待碧水一样来对待我的兄弟和他的女人?”
碧水!这个名字,即使是再镇定的菩萨,心也随之微微一动,但是微澜的心湖在菩萨心里随即平复。
“一切起于缘,一切灭于缘。缘灭之时换新生,新生之时修正果!”菩萨双手合十,缓缓的念了一句。
猪刚鬣冷笑:“不要说缘,也不要说正果。如你所说,没有缘才有正果,那何谓正果?正果无情么?无情的正果又何谓正果?”猪刚鬣哈哈大笑起来,“五百年不过是个笑话,五百年灾消难满又是什么意思?菩萨早就算计好了今天吗?”
菩萨没有理猪刚鬣,只是看着铁扇。
铁扇终于点了点头,轻声对猪刚鬣笑道:“我已经决定了!”
猪刚鬣终究还是没有制止住铁扇,他不知道一个人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情会怎样?他忽然想到了菩萨莲花池里的莲,那是忘记了前尘往事的雪儿。
铁扇在五行山下,在看了最后一眼美猴王后,忘记了前缘。前缘如烟,就在风吹起的地方,烟消云散。
“我的兄弟还认识我吗?”铁扇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五行山后,猪刚鬣盯着菩萨,终于轻轻的问了一句。
“不认识了!”
“他就是第二个碧水!”猪刚鬣叹了一口气,“但是我绝对不会做第三个碧水的。”
“没有人逼你做谁!”菩萨终于有回复了雕塑一般的微笑,碧水这个词似乎再也在她的心底掀不起任何波澜,“有一天,你会找到我的,因为你的前缘还没有了!”
猪刚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压着美猴王的地方。
“我如今有一件大事要做,如果你愿意帮我去做的话,你的前缘就会了结,终会成就正果!”
“我不想成佛家的正果,我只想成就自己的正果。我只想娶织女,哪怕是普通的凡人夫妻也行。”猪刚鬣大笑,“你能帮我做到吗?如果能,我就答应你!”
第七十九章 忘记
第七十九章忘记
猪刚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毫不畏惧的盯着这个大慈大悲却无欲无情的菩萨,没有丝毫的忧郁与退缩。即便真的成了凡人有如何?即便堕入轮回之苦又如何?
“一切自有缘!”菩萨合十,很平静的念了一句。
又是缘!猪刚鬣想笑,一种从内心底里想要穿出来的大笑。但是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走了,去看看我的兄弟。”
“他不认识你了!”菩萨道。
“是你的佛家法力吗?”猪刚鬣一回头,嘴角带着一丝嘲弄,“就像对待铁扇一样?”
菩萨雕塑般的微笑永远不会改变:“不,是佛祖的甚深法力。”
“但他还是我的兄弟!”猪刚鬣哈哈大笑着,大踏步向前,“这些都是你们四大皆空的佛家不懂的。”
菩萨没有阻拦猪刚鬣,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美猴王还是那个美猴王,但是他的眼光渐渐的失去了锐利的光芒。他有些呆滞的看了看空中的飞鸟,然后又看了看树上的红枫叶飘起。
“你还认识我吗?”一个声音在美猴王的头顶上响起。其实美猴王早就知道有人来了,但是他不在乎,有人和没人是没有区别的,特别是一个囚禁了快五百年的人,过往的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想看一眼?”今天的这个声音很执拗,远比以往过路的那些惊诧、嘲笑的声音柔和和真诚。
美猴王忍不住转动脖颈看了一眼,一个白衣的男子,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仿佛很熟悉,但是却又认不出。
“我认识你吗?”美猴王咧开嘴一笑。
“你知道你是谁吗?”白衣男子蹲下来,和他平视着,嘴角的笑意很浅。
“我?”美猴王一愣,然后大笑起来,“我当然知道我是谁,如果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岂不是一个傻子?”然后嘲笑似地补充了一句:“不过似乎这个问题本身就够傻的吧!”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白衣男子凝视着美猴王,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嘲笑。
“我是孙悟空!”美猴王的眼睛倏地闪过一团火,但瞬间又熄灭了,叹息一般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白衣男子大笑起来:“我听说五百年前,这里压着一个神猴,他叫美猴王,是齐天大圣,曾经大闹天宫,打的诸天神佛无影无踪,是个大大的英雄。”
“是吗?”美猴王忽然紧盯着白衣男子,“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不是!”
“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白衣男子的眼光忽然暗淡下来,“我以为你还记得我,就像我永远记得你一样。”
“我没有你这门亲戚!”美猴王奇怪的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如果你是没事来消遣我的,那就走吧,我没工夫和你说话。”
白衣男子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你认识铁扇吗?”
“铁扇?”
“一个住在翠云山的女妖精,一个女人!”
美猴王翻了翻白眼:“我没有必要认识所有的人吧,也不要因为我曾经做过妖精,就认为只要是妖精,我就认识。看来你还真是一个傻子!”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了,他看了看美猴王,然后站起身来,叹息了一声:“我不是傻子,我只是你的兄弟!”
美猴王还是迷茫的眼神,但是白衣男子已经走了。
“他是我兄弟?”美猴王想要笑,嘴一咧,却无缘无故落下一滴泪。
美猴王没有像太多,只是快五百年了,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这样的话,称被压在五行山下的他为兄弟。
五百年啊!真的很遥远了。
美猴王再次看了看天空,可是却看到了天空一净如洗,连飞鸟白云也没有了。
这时候,山头传来一段飘渺的声音:“堪叹妖猴不奉公,当年狂妄逞英雄。欺心搅乱蟠桃会,大胆私行兜率宫。十万军中无敌手,九重天上有威风。自遭我佛如来困,何日舒伸再显功!”
美猴王听了,不由高声叫道:“哪个在山上吟诗,接我的短呢?”正扭头四下观望,却看到一个素袍锦裙的慈悲女子,手持净瓶,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美猴王大笑道:“原来是观音菩萨。”
菩萨点头道:“正是我,一时感叹,故而有这段话。”
美猴王摇头笑道:“菩萨欺心。分明是羞辱俺老孙,只拿俺的短处说话,却又不来搭救于我。”
菩萨笑道:“如今我倒是有心搭救与你,只是这事却不是由我来做得的。”
美猴王听闻,心中欢喜,大叫道:“却是何人来做?还望菩萨行个方便告诉于我,日后见了,必不要错过才好。”
菩萨点头,心中暗喜道:“我奉旨迁往动土寻一个取经人,教他救你。你可跟他做个徒弟,秉教伽持,入我佛门,再修正果,如何?”
“愿去,愿去!”终于有一线机会脱出这困窘,美猴王忙不叠口的答应下来。
菩萨微微一笑,嘱咐了几句,便要离去。却听得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敢问菩萨,方才有个穿白衣服的男子,可遇上了?”
菩萨回过头,盯着美猴王。
“他说是我兄弟!”美猴王笑道,“俺老孙自出世以来,修仙访友,大闹天宫,直至被压在这五行山,却哪里听说过有甚么兄弟?想必是俺老孙被这山压得久了,头脑有些生锈,记不得以前许多事,还望菩萨告知与我!”
菩萨摇头而笑:“你个天生的野猴子,哪里有甚么兄弟?以往不过是些酒肉朋友,忘了也好,省得日后你灾消难满,又来打你秋风,好不烦恼!”
美猴王点头道:“正是,忘了也罢!”
忘了也罢吗?美猴王看着观音菩萨踏祥云而去,心底却隐隐的有一丝不安。有些东西不是想忘记就忘记的,单单那熟悉的感觉就让人无法割舍,尽管他不知道那个白衣男子到底是谁,但是经历过的,真的可以当做甚么都没有发生吗?
美猴王只是没有记起,却不是忘却。没有记起只不过是暂时想不起罢了。然而忘却,就是永久的失去。
猪刚鬣当然不想永久的失去这个兄弟,但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
“缘?”猪刚鬣忽然有些痴,缘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佛家有“缘”法,难道自己就没有“缘”法吗?
自己当然有自己的缘法。
猪刚鬣忽然笑起来。自己的缘法就是靠自己去抗争。
有了抗争,才能有自己的缘法。
猪刚鬣忽然轻松起来,原来很多道理在想明白之后,都很简单。
一朵白云,一座山,一个山洞,一个怪。
做神仙也罢,做妖精也罢,福陵山,只有一个种庄稼人。
第八十章 宿缘
第八十章宿缘
福陵山的春天,草长得很茂盛。
猪刚鬣去了高老庄,因为他在刚种完小麦的时候,在麦田里遇到了高才。
“我家老爷想请您过去帮几天忙!”高才远远的在麦田就看到了已经忙完的朱刚烈,笑嘻嘻的,将两封书函恭敬的交给他。
两封书信都很短。
一封是高太爷的,很长的一页。大概意思便是高老庄如今多开垦了麦田,人手不够,想邀朱刚烈帮几天工。言辞倒也恳切。
一封是高翠兰的。朱刚烈打开的时候,信封里的纸笺有淡淡的清香。字更少,只得寥寥几个娟秀的字:犹盼纸鸢借东风。
朱刚烈呆呆的,便连高才告辞离去,也不知。他的眼前全是那个影子,那个在秋日里轻巧的提着裙子,在风中奔跑的,撒下一串笑声的少女,她牵着线,秋日一碧如洗的天空中,一只蝴蝶翩然的飞舞。
“我该去吗?”猪刚鬣喃喃的,“我不过是个猪精,一个妖怪,我是猪刚鬣!”
“或许我应该去!”朱刚烈喃喃的,“我是朱刚烈!”那个身影就好像曾经长久的印在心里过一样,使得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天空。
春天的天空,浮着几朵云。
朱刚烈是在一个清晨走的,一身葛布衣襟,在轻雾的路上。
福陵山云栈洞又显得很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