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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锦州城的官道上,数十万的军队分成几批,从水路、陆路一齐向锦州城前进。
古竞天坐在宽大的马车内,弯腰仔细看着桌上的地图,眉宇紧蹙,再一次问道:“聂龙到了吗?”
“皇上,还没有!”
古竞天埋头继续看着地图,没有再发问,只是眉宇皱得更紧了。沿路的兵力布署,他已经心中有数,入步氏皇朝的几个要塞,最重要的就是锦州城了,对于善于进攻的沙漠和草原骑兵,他已经心中有策略,但是对付狼兵,正是他目前最头痛的地方。
狼,尤其是跟成千上万条狼群作战,那已经不是战争,而是一场绝对失衡的血战。
“皇上,聂大人到!”
随着一声通报声,古竞天激动地抬头,就看到聂龙和芷儿站在马车外面,他迅速宣二人进马车。
芷儿仍不太习惯面对变成皇帝的古竞天,但想起他弹白玉血琴的模样,以及对姐姐的情深,脸色稍缓了一些。
第91章身陷险境
“皇上,刚接到飞鸽传书,骆姑娘和衣姑娘现在被赫君玺掳走了,步王爷已经赶往凌城。”聂龙恭声汇报。
古竞天将双拳落在地图上,紧紧地攥在一起,低垂着头,让人瞧不见情绪。
芷儿一直仔细地打量着古竞天,这个男人,是一个天生的王者,成为帝王之后,身上的那种风范和气度,更是达到了极致,不怒而威,让人臣服。有时,面对这样的古竞天,她始终无法将他当成血魔,那个在寒夜以琴笛诉情的深情男人。
“聂龙,传令下去,加速往锦州行军。”
古竞天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抬头正视着两人,在看着芷儿时,沉着地问:“芷儿,我听聂龙传来的信中说,她们是主动离去的,她们想去哪里?”
芷儿躲闪着他灼灼的目光,不自在地躲到聂龙的身后,想了想,嗫嚅着说∶“我们本来是打算回绝谷的!”
“回谷?芷儿,你们到底来自哪里?”古竞天不放松地紧紧逼问,时至今日,他倾尽所有的势力也查不出她们的身世,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聂龙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用眼神质问,只有知道她们来自哪里,才能防患于未然,能抓住逃跑的她们。
芷儿在两双眼睛的严厉盯视之下,委屈地撅起小嘴,她被她们抛弃已经很委屈了,想不到,他们还这样逼她。碧寒谷,如果没有地图,外人根本找不到那里,目前,除了明镜无缘,就只有她知道路了。她气呼呼地瞪着聂龙,就是这头臭龙,让她再也回不了绝谷,当然,也不能说出绝谷里的一切,包括如何进入绝谷。
“碧寒谷!姐姐是谷主,不过,我再也不能回谷了,再也不能留在姐姐身边了,她们不要我了……她们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赫日国王抓了,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们的……呜呜……”芷儿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担心,抽噎着哭了起来。
“好了,芷儿,皇上和步王爷会救她们出来的,放心吧!”聂龙迅速揽她入怀,心疼她所受的惊吓,骆姑娘之所以“抛弃”芷儿,是因为信任他吧!否则,以骆姑娘的心性,是不会留下她的。
古竞天沉痛地垂下眼帘,喃喃自语:“原来,她真如此绝情,要彻底地消失在我的眼前……真的没有一点儿留恋与不舍吗?真的没有一丁点儿情意了吗?菩儿……”
古竞天踱到窗前,马车微微晃动,他昂长的身影,挺拔而散发着征服天下的气势,仿佛毅力于天地之间,谁也打不倒,但在此刻,他的背影多了几分脆弱和孤寂。
顺利逃脱质问的芷儿,分神瞥了古竞天一眼,看到他没有再逼问自己,却被他话语里的悲伤和孤寂的背影震住,犹豫着要不要说出那晚的事实,沉吟了半响,她豁出去地说道:“古堡……皇上,姐姐那天晚上很伤心,你弹琴时,她一直躲在门后哭泣,当琴声停止时,她疯了似地跑出去,直说:‘白玉血琴,断情之琴’,她以为你彻底地放弃她了……姐姐,她……她对皇上有情……而且,很深……但她在压抑着自己,她背负着我不知道的东西,她很苦……皇上,你一定要救出姐姐……”
古竞天霍地转过身子,脸上焕发着前所未有的生机,神情激动地问:“是真的吗?芷儿,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菩儿那晚出来了,她对我有情……断情之琴?我怎么会对她断情呢?她误会了,不行,我一定要马上跟她说清楚……”
“皇上,现在在行军!”聂龙适时地提醒他,眼里露出欣慰之情,但更多的是担忧,有情又如何?以骆姑娘的心性,是不会当一国之后的,更不会接受皇上拥有别的女人的。
古竞天的脸色一暗,在最信任的兄弟面前,他的神情毫无掩饰,在桌前来回地走来走去,突然,他转身看向聂龙,眼神一亮,说:“龙,我们互换身份!”
聂龙一怔,只见古竞天已经扯下自己的人皮面具,从一个黑色的盒子中,拿出一块柔软似皮肤的软泥,贴在聂龙的脸上,有一种冰凉之感,一会儿之后,一张人皮面具就已经成形,古竞天将黑盒收起,走到一面铜镜前,戴好人皮面具,转过身之时,仿佛已经是另一个聂龙。
两人的身形不相上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让芷儿惊讶地望着,双眼好奇地盯着那个黑色的盒子,天下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吗?
“芷儿,如果你能告诉我,碧寒谷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如何进入谷中,我就将这个黑盒子送给你,并教你易容术,如何?”古竞天转向芷儿,右手托着黑盒,静静地望着她。
芷儿望着眼前的“假”聂龙,坚定地摇了摇头,眼神仍不自觉地瞟向黑盒,不,她绝对不可以说,进入碧寒谷的路线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除非谷主同意。
古竞天状似惋惜地收起黑盒,淡淡地说:“盒子里的软皮,万金难买,用它制成的人皮面具,跟真的皮肤一样,而且透气舒适,想要制成什么模样,就什么模样……”
“哼,我骆芷儿才不受诱惑呢!皇上,你扮成臭龙做什么?你不会是想偷偷地溜……”
“芷儿……”聂龙迅速捂住她的小嘴,认真地望着扮成自己的皇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古竞天的真容,虽然和步玄尘一模一样,但却是另一种完全炯然的王者之气,绝美得慑人,而步玄尘是美得醉人,同样一张脸,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现在,他要独自离开吗?他所认识的古竞天,从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大局,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相信了。
“我必须去!龙,一切交给你了,锦州城见!”古竞天亲自替聂龙带上人皮面具,满意地望了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地说:“芷儿,服侍好皇上!”说刚说完,人已经飞到一辆黑色的俊马上,双腿用力一蹬,马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
芷儿静静地望着瞬间变成黑点的背影,叹然地说:“姐姐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此生足矣!”
“芷儿,不用羡慕别人,你不也拥有了我的心吗?”聂龙温柔地转过她的身子,深情地望着她,这张可爱精灵的小脸,越看越喜爱,深深地庆幸着她还在他的身边,而那两个人的爱情征途,遇到了最严峻的考验。
相信他们会成功的!
……
中午时分,赫君玺匆匆地赶往营帐,因古竞天亲自领兵赶往锦州城,让所有的将士都为之紧张,也为之兴奋,古竞天从来不是一个能轻视的对手……
据探子来报,古竞天对菩儿曾经非常在乎,却娶了另一个女人,菩儿在情伤之下,奔万缘庵欲出家为尼……古竞天现在还在乎她吗?如果在乎她,她会是他手中一颗绝佳的棋子吗?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将这颗棋子再送还给古竞天的。
他边想应敌之策边掀开帐帘,想看一眼昨天获得的至宝,这是开战以来,最令他开心的收获了,突然,他怔住了,紫瞳里迸出怒火,冰冷地质问侍卫:“我让你们看着的人呢?快说!”
侍卫吓得双腿发软,颤微着说:“回皇上,清晨,珍妃持玉佩闯进来,将她带走了,说是皇上请用早膳。奴才去找皇上,被挡在帐外。”
赫君玺的脸色变得铁青,怒极之后,反而笑了,薄唇噙着残酷的嗜血笑容,拂袖而去。
珍儿的刁蛮任性他早就有所耳闻,平时虐待宫中侍女,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任她胡闹,但今天她错了,犯了一个大错,希望她不会傻到犯下这个错误。
菩儿……她的眼睛看不见,该死的……
赫君玺用轻功飞到颉珍的帐蓬,猛地掀开帐帘,利眸在帐内搜寻,没有找到那个人儿,紫瞳变得更加冰冷,质问侍女:“珍妃呢?”
侍女匍匐在地,颤抖地回道:“回皇上,珍贵妃清晨出去骑马,至今未回。”
“骑马?哼!”赫君玺冷哼一声,焦急地在帐外看了一眼,迅速下达军令,寻找纭菩和珍妃。
……
纭菩被颉珍推进黑帐以后,跌倒在地,地是冰凉的草地,冻得硬绑绑的,寒气袭人,她冻得直哆嗦。
突然,一个怪异的声音令她震住,那是一个兴奋又残忍的嚎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臊味令她蹙眉,屋里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而且,一种藐视一切的气势强烈地压抑着她。
离纭菩几步之远,一头身形巨大的银狼,正用那双碧绿如翡翠的狼眼,残酷地望着她,眼里流露出一丝蔑视和兴奋,它饿了好久了,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只是,主人怎么送来一个毫无反抗力的食物,呆呆地,让它连捕捉、戏弄的心情都没有,这样就失去了享受美味时的乐趣,不过,不管了,好饿……
银狼尖锐的狼爪在地上快速行走,开始绕着纭菩转圈跑,举行着狼族千百年来的神秘仪式,在享受美味之前的仪式。
纭菩已经坐起身子,微偏着头,雪丝掩面,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小脸上浮现迷惑,它为什么要绕着她转啊?在迷惑她吗?她不清楚它在哪一方,莫名的危险浮上心头。
就在这时,银狼停下脚步,倏地蹿起来,往纭菩嫩白如凝脂的颈项咬去……
第92章神女再现
纭菩感觉一阵杀气袭来,反射性地抬手护住自己,就在银狼快要咬到她时,一道七彩光环将她团团圈住,银狼仿佛撞到了一层仿如铜墙铁壁的气流,被狠狠地反弹,摔在地上。
它敏捷地一个翻身,碧绿的狼眼阴残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绕着被光团围住的女子转圈。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吗?它狼王还没有吃不到的东西呢,哼……它再咬……随即一蹬后腿,腾地扑了过去,狼眼盯着那可口的颈项,就在快要接近她时,被一阵强大的力量反弹,重重地摔在地上,头晕目眩,久久无法回神……
“你没事吧?”一道担忧的温和女声在它身旁响起,不知何时,那个女子已经来到它的身边,浑身被七彩流光笼罩,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银狼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惑,它本就有着超凡的灵性,被狼神选中,而眼前的女子,令它迷惑又敬畏,它挣扎着再次站起来,低低地呜嚎,戒备地望着她,警告她不要靠近自己。
纭菩的心眼再次开启,银狼的心思她全都听到了,柔柔地绽出浅笑,柔声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银狼的狼眼里盛满彻底受侮辱的神情,是谁要伤害谁,明明是它想要吃她好不好,居然轮到她来安抚它,奇耻大辱!!名字?它的名字就叫狼王,天下还有比这更威猛的名字吗?笨女人!哼……气死它了……
纭菩听到它复杂激烈的心里活动,不禁咯咯笑了起来,好可爱的狼王哦,不过……
“小狼,你就叫小狼好不好?你好可爱哦!没有受伤吧?”
纭菩故意给它取了一个可爱的名字,雪颜上笑开了花,如冰雪寒梅,不动声色地绽放着,毫不张扬,也并不艳丽,却美到了骨子里,令人移不开视线,连蔑视人类的狼王也不禁被她迷惑住。
不过,她刚才说什么?!这个笨女人给它取了一个什么名字?小狼?可爱……银狼气得四爪刨地,被冰冻起来的草地瞬间被它刨出一个大坑,它想钻进地里,不愿意再见到这个令它有气晕可能的笨女人。
突然,它的狼脊一僵,不可思议地从地洞里抬起狼头,背上传来一阵温暖的力量,那道保护她的七彩光阵仍没有消失,温暖的力量传递至它全身,绵绵不绝,轻抚过它冰冷残酷的心,令它强壮的四肢差点儿瘫软,好可怕的力量。
温柔,是一切雄性动物的天敌,却也是它们最逃不掉、最容易沉迷的“天敌”。
银狼威胁地低嚎一声,倏地跳开,离她几步之遥,狼眼里是深深的挫败。它伤不了她,她也不会伤它,但她走过来干什么?笨女人……不要过来……
“你好可爱!小狼,我好冷,你帮我取取暖吧。”
纭菩含笑走近它,耍赖地抱住它庞大的身躯,它身上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