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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万没想到,讨回绢帕之举,竟然是如此的顺利,不禁微微一怔。
绿绫伸过来纤纤玉手,端起林寒青面前的酒杯,又把自用的酒杯推到林寒青面前说道:“武林中人,贱妾见过不少,人人都免不了多疑之心,公子自是难以例外,请用贱妾之杯,对饮一盅如何?”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寒青欲待推辞,又恐受人讥笑太胆小,只好端杯就唇。缓缓喝下,暗中却运集了一口真气,把饮下的一杯酒托住。
绿绫微微一笑,道:“公子远道来此,如若空手而返,岂不有虚此行,贱妾自幼习吹玉萧,自信小有成就,公子如有清兴,贱妾极愿吹奏一曲……”
林寒青道:“不敢多劳姑娘,在下还有紧要之事,不便在此多留,有负雅意。”
绿绫探手入袖,摸出一支翠玉萧来,说道:公子虽无赏萧之兴,贱妾却有吹萧之情。”也不容林寒青答应,举萧就唇,吹了起来。
一缕清音,飘扬而起。
她的吹箭之技,似已臻出神入化之境,萧音动起,立时涌出一片幽怨。
如昆岗凤鸣,如深闺私语,说不完的如慕如诉,九曲百转,哀伤动人。
林寒青不自觉的被萧音,勾起满腹愁思,他本已忧郁的脸上,又复罩上了一片哀伤。
忽然间萧声转越低沉,声音更显得哀怨动人,声音欲断还续,生似一个缠绵病榻柔弱女人,对久别情郎诉说着相思之苦。
林寒青似被那婉转的萧音所醉,凝坐不动,直待那萧声顿然停歇,才如梦初醒般,抬头四顾了一眼,看暮色四周,天已入夜,心头忽然一凛,暗道:我几为她萧声所误,当下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绿绫收了翠萧,不容得林寒青开口,抢先说道:“相公品评品评,贱妾吹萧之技如何?”
林寒青仰脸望着耿耿星河,答非所问的说道:“时光不早,我要走了。”
绿绫柳眉微耸,一抹杀机,闪掠而过,但一瞬间,又恢复了动人的笑容,接道;“相公请稍候片刻,贱妾去取绢帕。”站起身来,举步行去,但见她莲步细碎,腰肢轻摆,走的风情万种。
林寒青冷眼相视,看她走入室中。
但见火光一闪,室中亮起一盏纱灯。
林寒青迅快的移动方位,选择一处视线辽阔之地,直视着隐入室中的绿绫。
窗棂上倒映出一条人影,移动了一阵,突然静止不动。
时光在林寒青等待中,悄然溜去,顿饭工夫过去了,仍不见绿绫出来。
林寒青等的不耐,不自觉的举步向室中行去。
半掩朱门,遮去了室中一半景物,也遮住了室中的绿绫。
林寒青正待举步而入,忽然心中一动,暗道:夜暗孤楼少年男女,我岂可闯入她的闺房,当下重重的咳了一声,还未开口,室中已传出绿绫骄媚的声音,道:“相公太拘谨了,飞翠楼不是王侯宅,贱妾亦非贞烈人……”
林寒青冷冷接道:“姑娘快请还绢帕,在下还有要事赶办。”
一声幽幽长叹、传了出来,紧接着响起了一缕萧声。
林寒青冷笑一声,一脚踢开了半掩朱门。
目光触处,不禁一呆。
只见绿绫身着亵衣,披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斜倚榻上,手捧翠玉萧,樱唇微微启动,萧音袅袅而起。
她星目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脸上是一股似笑非笑神情,凝望着林寒青。
萧音婉转,如语还休,轻唤个郎,撩人春情。
林寒青忽觉心神微震,只感这婉转的靡靡之音,如针如剑,刺入心中,立时警觉不对,当下一握真气,剑眉耸扬;运起内功,锁心猿,控意马,神驰物外,排拒那震荡心神的萧声。
绿绫萧音转急,如洪瀑流水,绵绵冲来。
林寒青神色激动,脸红似火,头顶上微微现出汗水,大约一盏热茶工夫,才缓缓恢复镇静,眼廉低垂,静如山岳。
斜倚在榻上的绿绫,却是神色大变.急急的站了起来,大约在室游走,萧声也更见急促.如惊涛骇浪,汹涌而至。
只见她越转越快,到了后来,满室中奔行如飞,淋漓香汗,湿透了她被身的薄纱。
忽然间响起了一声大震,绕室奔行的绿绫,一跤跌摔在地上,萧声随着中断。
林寒青缓缓启开双目,望着那跌摔在地上的绿绫,缓缓举起右手掌。
绿绫静伏地上,似是毫无反抗之能,林寒青掌势一落,势非被击毙当场不可。
但他却缓缓收回了掌势。
绿绫在沉静的晕迷中,渡过了死亡的一刻后,缓缓伸动一下手臂,坐了起来。
她手中的翠玉萧滚在三四尺外的壁角处。
只见她娇躯微微震动了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林寒青忽然别过头去。冷冷道:“我不愿杀你这个妇道人家,快些还我绢帕,我要走了。”
绿绫双手据地,慢慢的站了起来,奔行几步,到了榻前,爬上木榻,骄喘一阵,说道:“我伤得很重,行动不便,绢帕在我枕下,你自己过来取吧!”
林寒青怔了一怔,终于缓步行了过去。
绿绫长发零散垂枕边,面色苍白,微闭双目,嘴角间血迹仍存。
她伤势极为沉重,仰卧在木榻上,有如死人一般。
林寒青犹豫了片刻,突然伸手向枕下摸去,果然取出了一条雪白的绢帕。
展开看去,白绢无痕,一阵阵幽香,扑入鼻中,那里是自己要寻之物,不禁大怒,正待发作,忽觉眼前一黑,暗道:“不好!”举掌向卧榻上的绿绫劈去。
他功力刚聚,掌势劈落一半,内功似发未发之际,人已难再支持,但感头重脚轻,双脚突软,身子摇了几摇,倒掉在地上。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光,林寒青由晕迷中清醒过来。
睁眼看时,四外一片漆黑,手脚抬动,起了一阵叮叮咚咚的金铁交鸣之声,敢情全身已被铁练锁了起来。
林寒青镇定了一下心神,运足眼神望去,但见四壁都是坚牢的石壁,不见一丝天光,原来这是一座专以用来囚禁重要人犯的石牢。
林寒青觉着这石牢深入地下,不禁暗自一叹,付道:我料敌有误,死在这地牢之中,那也是自取其咎,但周大侠等候参丸,却如大旱之望云霓,奄奄一息,急待抢救,如若因此误了性命,实是一件终身大恨大憾之事。
思忖之间,忽觉壁上响起了一阵轧轧之声。
第 六 章
林寒青收住了散乱的思潮,依在壁上,轻启双目,凝神望去。
只见一侧山壁上裂开一个尺许见人的方孔,一片灯火透射而入。
一只纤纤玉手,托着一个木盘,由那圆孔中送了过来,紧接传过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林相公请进食用之物。”
一股浓烈的酒芳肉香,扑了过来。
闻到那酒肉的香气,林寒青确觉着有些饿了。上在想着该不该进一点食用之物,以保持体力,忽听一阵铁索叮呼之声。一只枯瘦有如鸟爪一般的怪手.突然由一侧门伸了过来,抢过了那只木盆。
林寒青凝目望去,只见一侧壁角处.坐着一个衣服褛褴的枯瘦老人。
他头上长发散乱,脸颊上也生满了杂乱的胡须,掩遮去了面目,使人无法瞧得清楚。
只见那裂开的方孔.逐渐的合了起来,囚室中,又恢复一片黑暗。
林寒青目力过人,虽在黑暗之中,亦可辨识出那人的停身之处,且可清晰的看到他的举动。
那是个枯瘦的老人,除了一身褛褴的仅可蔽体的衣服之外,只余下一副皮包骨头,好似饿了甚久,一手端着木盘,一手不停的取食盘中之物,狼吞虎咽,馋相毕露。
林寒青暗暗的叹息一声,付道:这人不知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那人虽然生的枯瘦矮小,但食量却是惊人,片刻工夫,竟然把一盘食物吃的点滴不剩。
但他似是意犹未尽,把仅余一壶美酒,也一口喝了下去。
他似是吃的十分舒畅,放下木盘酒壶,拍了拍肚子,抬头望了林寒青一眼,忽然动了歉咎之心,缓缓问道:“小娃儿,老夫连你的一份也一并吃了,下次他们再送食用之物,老夫点滴不尝,还了你的一份就显。”
林寒青摇摇头答道:“我不饿。”
那枯瘦老人进过食物之后,精神大振,双目中神光闪了几闪,笑道:“不饿,哈哈,小娃儿,除非你打算饿死在石牢之中,或是内功的修为已达不进食物之境,要不然你非得吃他送来的东西不可……”,他似是自己勾起了伤心之事,豪气忽消。长长叹息一声,接道:“老夫已在石牢中渡过一段不短的岁月了。”
林寒青忽觉心头一凛,暗道:如若终生一世,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石牢之中,那当真是生不如死了,不自禁的问道:“老前辈被关了甚久么?”
那枯瘦老人举手抓住一头乱发,凄凉的说道:“详细的日子花不清了,约略算来,总该有两年了吧!”
林寒青道:“两年……”
那枯瘦老人大声接道:“你可是觉着很短么?”语音一变,又转的十分凄凉,接道:“两年虽然是不能算长,可是,你别忘了这是一座暗无天日的石牢,在这里过一年,比一年还要遥长,七百个日夜,等于过了七百年一样!”
林寒青忽然想到了枫叶谷中的慈母,还在等待着她的爱子归去,不禁一阵黯然神伤,轻轻叹一口气。
那枯瘦老人忽然纵声大笑起来,声音宏亮,刺耳惊心,在这四面石壁坚牢的斗室之中,更显得声如暴雷,动人魂魄。
林寒青暗中一提真气,和那刺耳笑声相抗,心中却暗自警惕道:这人的内功不弱,看来恐不在我之下。
笑声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来,说道:“小娃儿,你可是怕了么?哈哈,只要你在石牢中渡过了两年时光,只怕要变的和老夫一般的狼狈不堪。”
林寒青凝目望了那老人一眼,默不作声。
那枯瘦老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小娃儿,你怎么不讲话呢?”
林寒青答非所问的接道:“老前辈被囚在这石室中两年之久,就没有打算过逃走念头么?”
那枯瘦老人急然说道:“他们早知一般的囚室,决难困得住老夫,是以,这间室修的坚牢无比……”他抖动身上的铁链,接道:“就是这锁身铁链,也非一般普通的钢铁打成,坚固无比……”这老人似是已有些心神错乱,突然改变了口气,问道:“小娃儿,你的武功不错啊!不知令师何人?”
林寒青星目闪了一闪,道:“徒忌师讳,恕难奉告。”
那枯瘦老人怔了一怔,笑道:“我那虎啸气功,在这斗室之中,威力极大,一般武林高手,也是难以承受,但你竟能听而不闻,若无其事。”
林寒青缓缓闭上双目,倚在石壁上。
那枯瘦老人眼看林寒青对自己所说之言,浑似不闻,不禁大怒,冷笑一声,说道:“哼……小小年纪也敢对老夫这等无礼。”
林寒青睁开眼睛,望了那老人一眼,微微一笑,仍然默不作声。
那枯瘦老人脸色忽然一变,声音十分柔和的说道:“目下咱们已经是一个患难与共的局面,哈哈,老夫若是饿死在石室之中,只怕你也难以活得。”
林寒青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只听那枯瘦老人说道:“他们已六七天未送饭给我吃了,今日送来了美酒佳肴,看来老夫沾了你的光啦!”
林寒青转头叹息一声,仍然默不作声。
那枯瘦老人怒声喝道:“小娃儿,你可知道老夫是什么人?”
林寒青摇摇头,微微一笑。
那枯瘦老人道:“你在江湖之上行走,想来定然听过老夫的名头了?”
此人大概是被囚时日过久,难得有人和他说话,一开口滔滔不绝,偏是遇上林寒青不愿说,闹的他只好自说自话。
只听那枯瘦老人重重的咳了一声,接道:“小娃儿,你怎么不说话呀?瘦猴王这绰号你听到没有?”
在他想来,林寒青听到瘦猴王三个字,定当大大的吃上一惊,那知事情竟是完全出了他意料之外,林寒青只不过谈谈一笑。
那枯瘦老人大为震怒的喝道:“瘦猴王韩士公就是老夫。”
林寒青轻轻叹息声,仍未理他。
韩士公霍然站了起来,带动了全身的铁链,一阵琅琅作响,接道:“瘦猴王韩士公你没有听人说过,那老猴儿三个字你大概听到过了?”
他在急怒之下,连老猴儿三字也脱口而出。
林寒青被他吵的无可奈何,只好淡淡的接了一句,道:“原来是韩老前辈。”
韩士公喜道:“老夫被囚两年岁月,武林仍然盛传着老夫之名么?”
林寒青摇摇头。
韩士公道:“咱们素昧生平,那你如何知道老夫之名?”
林寒青道:“在下刚刚听说。”闭上双目,倚壁睡去。
韩士公心中虽然大为气怒,但却对林寒青没有法子,冷冷说道:“哼!有朝一日,出了这被囚石室,老夫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不可。”
林寒青叹息一声,道:“老前辈不要误会,在下只是不愿说话罢了。”
韩士公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