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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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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青点头应道:“老前辈所料不差。”运足目力,向那茅屋望去。

果然,那茅屋中有了变化,一盏红灯,高高升起在室外一株高大的松树之上。

夜风中,那盏红灯,不停的摇摆。

韩士公低低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的说:“啊!震动江湖的大秘密,即将要在咱们四目之下揭穿了……”

林寒青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韩士公,低声说道:“老前辈禁声,有人来了。”

夜风中,传过来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两条人影,急如离弦弓箭一般,急急的奔了过来。

林寒青纵目望去,只见两个道装佩剑的童子,疾奔而至,闪电而过,奔向那茅屋中去。

韩士公低声说道:“如若我判断不错,这两个道童,可能是查询咱们的行踪。”

林寒青道:“咱们既未经那茅屋出去,定然是隐在此山之中,狭谷不长,两侧绝壁,只怕要被人查出隐身之处。”

韩士公道:“据老夫的看法,只怕他们已没有很多的时间搜寻咱们了。”

谈话之间,遥闻衣袂飘风之声,又有两条人影,疾奔而来。

林寒青凝神望去,只见来人中,一个道装佩剑童子,和一个青色劲装少女。

那少女和寒月的年龄相若,但举动俐落,奔行的速度惊人,看武功似是要较寒月高出甚多。

两个迅快的由韩士公和林寒青隐身的虬松前面奔过,冲入那茅屋中去。

韩士公低声说道:“看样子他们倒不像是在搜查咱们,哈哈!这是一幕精彩紧张的好戏,咱们倒可以大饱一场眼福了。”

说话之间,突见那些奔入茅屋中的三个道童,和那青衣少女,重又退了出来,拔剑在手,分成两路,搜寻两侧的草丛、矮树,挥剑拨着,找的甚是仔细.

林寒青低声说道:“老前辈,咱们这藏身之处,只怕难以逃过他们的耳目,还是早些换个藏身之处吧!”

韩士公道:“这道狭谷,宽不过两丈,两侧峭壁,有如刀削一般,除了草丛松叶之外,那里还有可资藏身之地,万一被他们寻着,也只有挺身而出了。”

这时,两个道装仗剑的童子,已然搜寻到两人隐身的虬松之下。

阴云掩月,星光暗淡,这株虬松,枝叶又极茂密,两个仗剑道童,虽然停身松下,也无法看到两人。

但那密茂的虬松,已引起了两人的怀疑,左面一人俯身捡起一块山石,抖手投出。

山石挟一片啸风之声,割开了密茂的枝叶,飞掠韩士公头顶而过,击在陡立的峭壁上。

韩士公一面运集真气,凝神戒备,一面闭住呼吸,不作理会。

只听右面一个道童说道:“这虬松茂技密叶,乃极好的藏身之所,你替我把风,我上去瞧瞧。”

林寒青暗暗忖道;这虬松枝叶虽密,但不过一丈方圆,既难免被他们找到,倒不如堂堂正正挺身而出的好,正待现身跃下,突听遥遥传过来一声呼喝道:“在这里了。”

松树下两个仗剑道童,应声疾奔而去。

韩士公长长吁一口气,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就被他们找到了……”心头突然一动,接道:“奇怪呀!难道这狭谷之中,还隐有高人不成?”

林寒责分开枝叶,凝目望去,只见一条人影,风驰电闪一般,奔行在狭谷道上,两条人影紧追身后,但山谷狭窄,那人只能直线奔行,势非要被这两个迎截过去的道童拦住不可。

那人大概已看出无法再逃,索性选择了一片较为宽敞平坦之地停了下来,准备迎敌。

眨眼之间,追兵已至,两柄长剑打闪,齐齐刺去。

林寒青、韩士公虽有着过人的目力,但在幽沉的夜色中,也无法看出双方动手的详细情形,只见三条人影,奔闪追逐,起落翻腾,剑光明灭,一看搏斗的情势,似是十分激烈。

韩士公轻轻叹息一声,道:“兄弟,那人的武功不弱,只不知在这等生命相搏的险恶局势下,他何以仍不肯动用兵刃?”

林寒青也觉着有些奇怪,一个武林人物行动时,大都应该带着自己顺手的兵刃。

突然间,从那入山要道的茅屋中传入来一声长啸,紧接着又是一盏红灯升起。

幽暗的幽色中,那红灯显得特别的夺目,也充满著神秘和诡奇。

两个迎上去的道童,初时并无出手之意,但闻那长啸声,和目睹升起的红灯后,突然齐齐挥剑攻上。

韩士公冷哼一声,道:“天鹤道长的属下,竟然是仗多为胜之辈。”

他心中已对天鹤道长有了极深的成见,再见这诸多诡秘难测之事,已认定了天鹤道长是一位故作清高,笑里藏刀的伪君子,是以,对连云庐上所有的人,都有了极深的恶感,眼看他们以多欺少,四柄长剑,合力斗一个手无兵刃之人,激动的油然生出了不平之气。

寒山静夜中,四剑编织出一片森冷的剑幕,把一个赤手空拳之人,包围在中间,力斗了十余回合境仍是未能分出胜负。

这时,那位居入山要隘的茅屋,又升起了第三盏红灯。

林寒青望着摇摆于风中的三盏红灯,心头甚感奇怪,不知这一盏盏升起来的红灯,有何作用?

回头望去,只见韩士公正自全心一意望着那五人凶恶的搏斗,口中不停的低声喝骂,一时间,倒不便惊扰于他。

但情势演变,一桩接一桩的发生,三盏红灯升起,立时又响起了一声长啸,紧接着那茅屋中行出来一列人影。

林寒青运足了目力望去,也只隐隐辨出那似是一座奇形轿子,由四个人抬着,上面好像是坐着一个人。

另一边,也出现了几条黑影,疾快的奔来,一时间情势突变,使得他目不暇接。

双方的来势,均极快速,倏然之间,已到了恶斗之处。

那当先而行之人,道施飘飘,正是天鹤上人,目光一掠场中那恶斗形势,低声叱道:“住手!”

三个道童,和那少女应声而住,停下了手来,各退五尺。

这时,那奇形轿子亦行得极近了,已清晰可见,林寒青仔细一看之下,心中登时一动。

原来那远远看去形如软轿之物,竟然是一张长方形的软榻,四个抬轿之人,也都是娇小玲戏的女子。

软榻上坐着一个身披红纱的女子,山风中垂纱不停的飘飞。

这时,天鹤上人已然和来人照上了面,彼此相距,也就不过是七八尺远,在天鹤上人的身后,紧随着那白发童颜的老人,另一个全身黑衣,面目冰冷,身躯瘦长的中年大汉,紧傍那童颜白发老人而立,手中倒提着一把长剑,正是拦阻两人登山的那个冷漠的中年大汉。

只见天鹅上人单掌立胸,欠身对那软榻上的女子一礼,转脸望着林寒青和韩士公停身之处,高声说道:“两位既然赶上了这场事情,还是请出来看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清亮异常,字字如泄地水银,钻入了林寒青和韩士公的耳中。

林寒青甚觉奇怪,低声对韩士公道:“怎么?天鹤上人一眼就看到了咱们?”

韩士公道:“没有,但他已判断出咱们隐身这株虬松之上,这就是江湖的阅历,咱们既被发现,倒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走出去。”

林寒青道:“晚辈亦有此意。”

纵身一跃,飞下虬松,大步向前行去。

韩士公紧随在林寒青身后而行,两人行速甚快,眨眼间,已近天鹤上人身侧。

那白发童颜老人,回顾了两人一眼,欲言又止。

这时,满天的浓云,已被天风吹散开去,云隙中透出来一片月光。

月光照着软榻上那身披红纱的女子,呈现一副绝美的画面。

只见那飘拂的红纱之内,只穿了一件兜胸,和一条长仅掩及双胯的短裙,粉腿玉臂,红白相映,赤着一双足,披着一肩长发,柳眉弯弯,瑶鼻樱唇,微闭着双目,端坐不动。

天鹤上人重重的咳了一声,道:“贫道有失远迎,还望仙子恕罪。”

那身披红纱的女子,突然睁开双目,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暴射而出,凝注在天鹤上人的脸上,冷笑一声,道:“家师阴灵相佑,道长竟然还活在世上?”

天鹤上人仰天一阵大笑,道:“贫道如若早日死去,岂不是要姑娘白费了十五年的时光?”

那身披红纱的女子,双手突然互声一掌,四个抬榻婢女,缓缓放下了软榻。

红衣女子缓缓从兜胸之中,摸出了一封密函,投掷过去,道:“家师绝气之前,留下此书,你先看过,咱们再动手不迟。”

天鹤上人接过密函,启开封口,就月光下看了一遍,脸色突然大变,长长叹息一声,道:“贫道一时失误,铸此大错,如今悔恨已迟,愿以余年补偿此咎。”

那白发人突然一伸右手,疾向密函抓去,口中说道:“信上说些什么?”

天鹤上人反应奇快,右手一挫,收了密函,苦笑一下,道:“哎!贫道已是年近古稀之人,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心上,何况此去也未必会死……”

微微一顿,又道:“我一生淡泊名利,无事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连云庐上四个随我多年的采药童子,尚望白兄照顾一二,也不枉咱们相交一场。”

白发人双目圆睁,突然横跨两步,拦在了天鹤上人身前,冷冷对那身披红纱的女子说道:“天鹤道兄修养功深,已不愿和人动手,但老夫却是个俗凡之人,姑娘想带走天鹤道兄不难,但得先胜了我白奇虹手中宝剑。”

韩士公似是突然被人在前胸上重重打了一掌,身躯微微一颤,不自禁失声叫道:“白奇虹,白奇虹……”

林寒青回头望了韩士公一眼,低声说道:“老前辈识得他么?”

韩士公道:“大大的有名人物,何只区区一人识得,天下武林人物,不知其名的绝无仅有,但见过其人的,却是少之又少。”

只见那身披红妙的女子秀眉微耸,冷冷说道:“你既要强行出头,武功定是不弱……”

天鹤上人突然一伸右臂,拨开了白奇虹,肃然说道:“白兄如若还念在和贫道一场相交份上,请勿插手其间。”

白奇虹微微一怔,缓步退到一侧。

天鹤上人对那红衣女一挥手,道:“咱们走吧!”

身披红纱的少女嫣然笑道:“我原想要有一场恶战的,却不料这般容易……”

天鹤上人叹息一声,道:“贫道不愿和姑娘动手。”

红衣女笑道:“百毒仙子之名,决非虚传,你如心中不愿束手就缚,不妨动手一试。”

天鹤上人双眉耸动,肃穆的面上,泛起怒意,但他瞬息之间,又平复下去,缓缓说道:“一贫道就是任凭姑娘处置。”

红衣女笑道:“我要替你加上一些刑具。”

天鹤上人道:“贫道束手就缚。”

红衣女低啸一声,铺满兽皮的软榻上,突然跃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直向天鹤上人扑了过去。

林寒青一皱眉头,暗自忖道:“这是什么暗器,难道还会自动锁人不成?”

只见那金色光芒,绕着天龄上人转了儿转,自动停了下来。

群豪仔细看去,无不骇然,原来那飞起的金色光芒,竟然是一条奇形的怪蛇,粗如大指,口中吐着闪闪的口信,蛇身在天鹤上人前胸盘绕两圈,又在颈间绕了一周,仍有着两尺多的蛇身,不停的在天鹤上人头上转动,昂首吐信,极是可怖。

只听那红衣女子格格一阵娇笑道:“我这金线蛇,乃夫下罕有的毒蛇之下,不但口中剧毒,立时可以置人死地,而且蛇身也坚牢无比,不论何等锋利的兵刃,都别想斩得断它……”

四周的群豪,眼看那毒蛇能够自行跃起扑火,举动之间,似是听着那红衣女子的操纵,心头都觉骇然,不知她用的什么方法,竟然能使这毫无灵性的毒蛇听命行事。

这时,浓云尽散,明月照人,月光下只见那身披红纱的百毒仙子,玉容如花,妖艳欲滴,白肤欺雪,撩人统念,想不到这等绝色玉人,竟然是一个弄蛇之人。

只见她两道秋水般的眼神,缓缓由四周群豪的脸上扫动,一面接道:“诸位那一个内心不服,不妨出手……”焕然住口,目光却停在了林寒青的身上。

林寒青冷笑一声,缓缓转过头去。

百毒仙子樱唇启动,低沉的接道:“诸位之中如若有人暗中出手,施展什么鬼计,这金线毒蛇只要回首一口,立时可以使天鹤上人中毒而死。”

纵身一跃,跳上软榻,接道:“咱们走吧!”盘膝坐在了软榻之上。

四个美丽的婢女,抬起了软榻,放步而去。

月光下,只见那兽皮铺盖的软榻四周,伸出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蛇,不停的转动蛇头,吐着口信。

林寒青的心中一震,低声对韩士公道:“怎么?她那兽皮覆盖的软榻下,可都藏的毒蛇么?”

韩士公道:“江湖之上,能人无数,那奇奇怪怪的事,更是多的不胜枚举。”

只见那百毒仙子,安之若素的在无数奇形怪状的蛇头环绕之下,乘榻而去。

天鹤上人亦步亦赶的紧随在那软榻之旁,盘绕在他身上的金线蛇,有如替他戴上了一条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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