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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始终不敢答应,只是望着那绿衣少女,显然,那绿衣姑娘,并非那店东主的女儿。
那绿衣少女忽然叹息一声,道:“把马匹给他们吧!让他们走。”
那店东主如奉纶旨,连声对于小龙道:“小大爷,你先放开我,我这就命他们会牵来两位马匹。”
于小龙道:“好吧!我也不怕你逃出天去。”松开五指,放了那店东主。
那店东主活动了一下手臂.低声对两个随来的店伙计说道:“快去取来这位小大爷的行李马匹。”
于小龙冷冷说道:“还有我大哥之物,虽然他死了,但他的东西却是一件也不能少。”
那店东主连连点头答应。
片刻之后,两个店伙计急急奔来,道:“马已备好,行李在此,小爷请查查者少不少东西?”
其实究竟带了多少东西,于小龙也弄不清楚,但他却若有其事的仔细检查了一遍,道:“马在那里?”
左面一个店伙计道:“马匹现在……现在……”目光转动不停在那绿衣女和店东主的脸上打量。
那绿衣女缓缓点了点头道:“让他们走吧!”那店伙计接道:“马已备好,现在桃林外面……”
隐身在门后的李文扬,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说道:“小兄弟,让他们把令兄隐身的棺材,也抬出去,放在马背之上带走。”
于小龙正觉着无法处理,听得李文扬指示之言,立时精神一振,神气十足的说道:“你们把那棺材抬上。”
两个店伙计怔了道:“就我们两个人么?”
于小龙道:“我帮你们。”
两个店伙计缓步走了过去,合抬一边,于小龙独自抬了一边,出了桃林,果然,两匹健马早已备好,等候在桃花居外,于小龙照李文扬的吩咐,把棺木驮在马背上,捆好行李,纵身跃上马背。
忽见人影一闪,那绿衣女疾快的追了过来,说道:“令兄当真的死了么?”
于小龙道:“哼!生死大事,岂可随口胡说?”
那绿衣女忽然举步而行,走到那棺木旁边,一掌拍在那棺木之上,说道:“好在他身怀千年参丸,有起死回生之能,但愿令兄服过那参丸之后,能够死而复生。”
于小龙凝目望去,看那棺木之上,隐隐现出五个指痕,但他对师兄的武功,有着强烈的信心.虽知那绿衣少女暗施算计,但也未放在心上,牵着那驮棺之马,缓缓向前行去。
夜色幽沉,春寒料峭,拂面江风,仍带凉意,干小龙茫然催马而行,逐渐加快了速度。
只听江涛奔腾,传了过来,抬头看去,只人见前面一片茫茫江水,原来已到了长江岸畔。
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来自身后,道:“小兄弟,停下来!”
于小龙一带马级,回头看去,只见长衫折扇的李文扬已到了身侧,不禁暗暗吃了一惊,忖道:“这人好快的身法!”
李文扬目注棺木,低声说道:“咱们离桃林已远,快把令师兄的棺木打开,看看他是否已受……”
语还未完,马上棺木盖子,突然飞了起来,林寒青挺身一跃,飞出棺木,他素来不爱说话,只望着李文扬点头一笑。
虽是启唇露齿,作微笑状,但仍是愁眉紧锁,满脸忧郁,
李文扬微微一怔,道:“怎么?你可是受了伤么?”
林寒青摇摇头,仍是默不作声。
于小龙急急接道:“我师兄最是不爱说话,我们相处了数年之久,也是一样,平常之日,很难得听到他说一句话。如非必要.决不肯开口。”
李大扬笑道:“人人都有怪僻,只是都不相同而已,林兄既不爱说话,在下亦不敢勉强……”
林寒青突然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李兄有什么事,尽管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李文扬轻轻咳了一声,道:“林兄适才所经所见,当已知在下之言,并非信口开河了。”
林寒青点点头。
李文扬道:“在下原以为林兄和这位小兄弟,遭了桃花居中潜伏的奸人毒手,本意赶来相救,及至见林兄出手之后,方知遇上高手,不是兄弟颂赞林兄的武功,你那出手几招的奇奥,实乃兄弟生平所见最强之人。”
林寒青似是想谦辞几句,但口齿启动,却未发出声音。
李文扬目光凝注在林寒青的脸上,沉吟了一阵,道:“兄弟原本想请林兄相助,查明主持这桃花居的幕后人物,但兄弟此刻却又改变了主意。”
于小龙道:“改变了什么主意?”
李文扬道:“据兄弟侧面探悉,这桃花居中进行的阴谋,虽然兹事体大,但一时之间,不致发作,林兄身携千年参丸,跋涉千里,仆仆风尘,赶来金陵,想必有什么重要之事?”
林寒青点点头,于小龙抢先接道:“我们要赶往金陵青云观,给一位长辈送药,如今药物遗失,唉!我大哥平常已是愁眉苦脸,不爱说话,如今又遇上了这件事情,自是心情更为沉重,不愿多言了。”
李文扬道:“青云观主,和兄弟家门有旧,在下伴随两位同行,或可略有小助。”
林寒青缓缓接道:“那一瓶千年参丸,费了家师无数心血,为此身受重伤,必须要闭门养息,如今药物失去,实叫兄弟无颜再见师长……”他充满忧郁的星目,突然眨动了两下,登时暴射出两道寒芒,接道:“药物虽然失去,但在下亦得去青云观,面见长辈请罪,然后再回枫叶谷中领受责罚。”
李文扬道:“林兄暂不必太过忧苦,据兄弟所知,青云观主的歧黄之术,极是精深,待兄弟见着青云观主之后,和他商量一番,看看能否用其他的药物代替。”
林寒青淡然一笑,双目中的神光,忽然敛失,又恢复那种落落寡欢,满脸忧郁之情。
于小龙缓缓解下马背上驮载的棺木,弃置地上,低声对林寒青道:“师兄心地仁慈,才落得眼下的愁苦,如以小弟之意,把那窃取咱们参儿的一男一女抓了起来,严刑相逼,不怕他不说出那参丸的去处,那时咱们循踪追查,追回参丸,并非难事。”
林寒青望了于小龙一眼,末皆可否。
李文扬道:“眼下唯一可虑之事,乃是那桃花居中潜伏的奸人,他们决然不会就这般放过两位,必然追踪而来,据兄弟暗中窥查所得,那暗中主持之人,似是一位极为阴沉毒辣,而又文武兼资的高手,他们的眼线耳目,恐怕已遍布江南……”
说话之间,忽听一阵银铃叮咚之声,划空而过。
林寒青、于小龙不自禁的抬头向上望去,但夜色深沉,两人目力虽好,也是无法看得清楚。
李文扬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铜哨,放在口中,吹出了十分响亮、悦耳的声音。
于小龙看他吹的甚是好玩,忍不住问道:“你吹什么?”
李文扬笑道:“恐怕是舍妹放来的讯鸽。”
于小龙点头说道:“啊!我常听师父说起,江湖之上,有一种讯鸽,能够传讯手千里之外……”
只听一阵鸟羽扇风之声,一个壮大的白鸽,疾扑而下,落到李文扬肩头之上。李文扬收了铜哨,就鸽羽之下,取出一节竹筒,打开筒塞,取出一张白笺,左手将怀中火折子取出,迎风一晃,燃了起来。
白笺上寥寥数语,李文扬极快看完之后,随手捡了一段枯枝,就火折烧了起来,借余烬就原函之上,匆匆写了数字,然后折好白笺,放于竹筒之中,一拍白鸽,笑道:“白花……”两字刚刚出口,白鸽当时振羽而起,破空飞去。
干小龙凝神静听,竟不闻银铃之声,心中大为奇怪,忍不住问李文扬道:“那白鸽身上,不是系有银铃么,怎的不响了?”
李文扬笑道:“小兄弟那里知道,舍妹最爱饲养各类灵禽,这白花乃舍妹心爱灵禽之一,性甚灵巧,它的左腿之上,虽然系有银铃,但只在寻人不遇之时,才开口啄断那系铃的细线,银铃自然大作,适才在下,已帮它扎好银铃,是以不闻响声了。”
于小龙叹道:“这白花当真是好,竟然能代为寻人,传书……”
李文扬摇头笑道:“不论如何灵巧之物,也无法和人相比,这白花虽是鸽中健者,灵巧罕见,传书虽不致误,但也无寻人之能。”
于小龙道:“那它怎的会找到桃花居来。”
李文扬道:“在下离家之时,舍妹曾把白花交我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在下留居桃花居听蝉台上,发觉了这桃花居并非只是做正正当当的生意,经几窥查,又发觉了“怡红阁”“飞翠楼”上的歌姬舞娘,其间竟然大都是身负绝技之士,在下亦曾易装暗查两处,曾经强敌拦截,一场相搏之后,始知那笙歌不夜,酒色迷了的歌榭青楼,竟然是卧虎藏龙之地,深觉人单势孤,这才放起信鸽,想召请舍妹赶来相助一臂之力,那知一等旬日,不见回音,想不到今夜,却接到了。”
林寒青突然接口说道:“那李兄请留此地,等待令妹,兄弟要到青云观去了。”
李文扬笑道:“我已在复函之中,约她在青云观中相见,青云观主对舍妹最为钟爱,且有传技之赐,而且舍妹才智权高,对丹道之学,素养甚深,或可对林兄小有帮助……”微微一顿,又道:“时光不早,咱们该赶路了。”
于小龙忽然拍拍自己的健马,说道:“你年纪大我几岁,请骑马赶路吧!”
李文杨笑道:“小兄弟盛情心领。”放步向前行去。林寒青、于小龙牵马相随,眨眼间已到江边。
放眼望去,但见浪涛滚滚,有如万马奔腾,一眼不见边际。于小龙道:“这等夜晚,那里还有船渡江呢?”
李文扬道:“此处本非渡门,纵是在白昼问,也无渡船。”
忽听阵急促的步履之声,混入了江涛声中.传了过来。
三人齐齐警觉,一齐回头望去。
只见两条人影,疾逾奔马般,电击飞弛而来,倏忽之间,已到了三人跟前。
于小龙回光转动.只见两个长发披垂的少女,并肩而立。其中一个,正是在桃花居中,和自已动手的绿衣少女.另个身着蓝衣,年龄、容色,都和那绿衣少女不相上下,一身玄色劲装、背上斜斜插着一柄长剑。
李文扬背身而立.面对江水,二女只能见他背影.却无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于小龙松开马缰冷笑一声,道:“你们追来干什么?”
那绿衣女目光转动,打量了三人一阵,道:“那个是你哥哥!”
于小龙道:“两个都是,怎么样?”
那绿衣女怔了一怔,道:“你的哥哥倒是不少啊?”
于小龙翻腕拔出了背上长剑,道:“少说废话,你们追上来做什么?”
那玄衣劲装少女,冷笑一声,道:“想讨一件东西。”
于小龙道:“什么东西?”
玄装少女道:“千年参丸。”
于小龙扬了扬手中长剑,道:“先问它肯不肯?”
那绿衣少女已和于小龙动手相搏过一次,知他所言非虚,但那玄装少女,却已为于小龙言词激怒,刷的一声,击出长剑,欺身而上,娇声叱道:“你找死么?”一剑“天女挥戈’当胸刺去。
于小龙挥手一剑“云雾金光”,散出一天剑花,金铁交鸣声中,挡开那玄装女刺来一剑,笑道:“我要活上八十岁以后再死。”口中说笑,手中剑势却已凌厉无涛的展开反击,封开那玄装少女一剑之后,立时疾攻三招,登时把那玄装少女,迫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玄装少女似是未料到一个年幼童子,剑招竟是辛辣稳健,兼而有之,心头大为震骇,回顾了那绿衣少女一眼,低声说道:“妹妹快请回去,搬求援手,我和他们缠斗……”
于小龙大声接道:“哼!只怕你们谁也走不了啦!”
玄装少女略一定息,立时重又欺身攻上,长剑疾挥,力攻于小龙。
此少剑势甚为诡异,全力出手,形同拼命,剑锋指袭之处,无一不是了小龙的要害大穴。
于小龙利法虽然胜过强敌一筹,但在急切之间,想击败对方,亦是大不容易之事。
对方剑势往还,各擅其妙,斗到分际,但见白芒飞旋,暴散出一片剑幕。
那绿衣女全神贯注两人动手情形,神色间流露出无比的紧张。
忽听于小龙一声大喝,那交错飞旋的白芒,突然敛收不见。
两条人影,修然分开。
于小龙横剑而立,小脸上一片肃穆之色,那玄装少女却双肩晃动,身不由己的向后连退了五步,手中长剑脱落地上,左手按在右面肩膀之上。
那绿衣女似是早已预知这玄装少女要伤在于小龙的剑下,毫无意外之感,黯然叹息一声,缓步走了过来,说道:“你伤得很重么?”
那劲装少女,强自忍着伤疼,道:“我伤的不轻,只怕这一条右臂,要整个的废了。”
绿衣少女缓缓捡起地上长剑,道:“我知道,我也打他不过。”
玄装少女倚在那绿衣少女身上,道:“你快些逃命走吧!回去了也是难以活命。”
绿衣女凄凉一笑,道:“逃到那里去呢?他们的眼线,遍布大江南北,躲到天涯海角,也要被他们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