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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怒鬼接道:“那梅花主人果如二哥所言,倒可把她活捉过来,配给大哥。”
忽听格格一笑,道:“四位请喝茶,润润咽喉,等一会多吃些菜。”
红衣凶神端起茶杯,冷冷说道:“就算这杯中下有毒药,也不放在咱们四兄弟的心上。”当先举杯,一饮而尽。
绿衣恶煞,黄农怒鬼,白衣怨魂,齐齐举起茶杯喝干。
玉燕笑道:“四位武林高强,内功精湛,纵然是茶中真的有毒,也难毒死诸位。”
白衣怨魂道:“咱们大哥生平最嗜毒物,而且是越毒越好,咱们三兄弟,虽难以及待老大,可是吃上三两条毒蛇、蜈蚣,也是视作平平常常的事。”
玉燕娇声笑道:“四位有这等能耐,当真是未闻未见的事。可借此地没有毒蛇、蜈蚣,使妾婢等失去了一次眼福。”
白衣怨魂哈哈一笑,道:“姑娘如当真的想看,那就跟着咱们四兄弟,哈哈,不但可瞧到咱们四兄弟食用毒物,而且……”
忽听一人尖声叫道;“是虫!”
玉燕目光一转,啊哟一声惊叫,扑向红衣凶神的怀中。
转眼望去,只见全身深紫的小蛇,婉蜒而来,昂道而行,红信伸缩,毫无畏人之状。
玉燕躲入红衣凶神的怀里,玉蝉也偎入绿衣恶煞身上,另两个青衣女似是也很害怕,一齐挤向黄衣怒鬼和白衣怨魂的怀中。
这四大凶人,狂放膘悍,目空四海,但看了那深紫色的小蛇一眼后。竟都霍然站起。
玉燕目光一转,投注白衣怨魂脸上,道:“四爷不是擅降毒物么?快把这条蛇抓起来吧!吓死人了!”
红衣凶神冷冷接道,“老四,可有信心制服这一条蛇么?”
白衣怨魂道:“小弟愿出手一试!”挥手推开偎在怀中的青衣女子。
绿衣恶煞突然接道:“老四,为兄的助你一臂。”扬手一指,点了过去。
那深紫色的小蛇,正昂首缓行,绿衣恶然一指点出后,忽自盘了起来,蛇头四下转动,似是寻找施袭之人。
皇甫岚低声对李文扬道:“这小蛇定然是有人在暗中放出,故意来和神州四怪为难。”
李文扬道:“不错,那暗中放蛇之人,心恨神州四怪狂妄,想借他条小蛇,来折辱他们一番。”
皇甫岚道:“一条小蛇……”目光下,瞥见白衣怨魂的额角上,汗水滚滚而下,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一条小蛇,竟然能使那名扬天下的四大凶人之一这等害怕,定然有些奇怪之处。
忽见白衣怨魂左堂一扬,劈了出去,右手却随着抓出。
砰然大震中,尘土飞扬。
待尘土清落,只见那白衣怨魂右手大、食、中三指,捏着那条深紫色小蛇颈间,紧紧不放,蛇身却缠在白衣怨魂右腕上。
皇甫岚心中大为奇怪的忖道:既然抓蛇颈,为什么不把它捏碎、撕断,却任它缠在手腕上呢?只听那绿衣恶煞,高声说道:“那一位放出的蛇,请来取回去吧,咱们兄弟幸未辱命,总算捉住了它……”
他一连喝间数声,竟是无人答应。
皇甫岚凝目望去,但见白衣怨魂手腕上紧缠的紫色小蛇,逐渐的缩小,似是正深入肉中,心中大为震骇,低声说道:“李兄,你瞧瞧那条紫色的蛇身,可是逐渐的在缩小么?”
李文扬道:“这条蛇乃有名的墨鳞铁线蛇,据传闻说,百年墨鳞,再百年墨鳞成紫,此言虽然未可全信,但此蛇之鳞,先由墨色变紫,当是极为可靠之言,铁线、铁甲、原出一株,只是铁甲蛇,鳞皮珍贵,可避刀剑,向为武林中人视为珍宝,其体型亦与年增长,逾百年可喷毒雾伤人,铁线蛇毒性尤过铁甲,但生具的体型,长度不超过一尺二寸,年代愈久,其鳞体愈硬,据说鳞成墨色之后,刀剑已然难断,变紫后,更为坚硬,而且鳞利如刀,那白衣怨魂被它缠住右腕,这苦头,定然吃得不小。”皇甫岚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兄的广博见闻,实叫兄弟佩服。”
李文扬低声说道;“兄弟亦不过是姑妄言之。”
忽听红衣凶神冷笑一声,道:“老四,还能撑得住吗?”
这时,那紫色小蛇,更见缩小,显见已然深入了白衣怨魂的肉内。
目光下,只见白衣怨魂顶门上汗水,一颗接一颗滚了下来,但他仍然紧咬着牙齿说道;“小弟自信还可以支撑一顿饭工夫。”
但闻一阵阵酒肉香气,传了过来,篷帐软帘起处,一群身着白衣的童子,捧着酒菜,分向各桌送去。
红衣凶神突然探手入怀,摸出了一把匕首,呼的一声,扎在桌子上,道;“老四,你如觉出不行时,就自己断去一条右臂吧,不能让它咬中。”
白衣怨魂道;“小弟记下了!”
他运集了全身功力,和那紫蛇相抗,分神说话,大有启齿维艰之感。
黄衣怒鬼、绿衣恶煞,双目中暴射出愤怒的光芒,四下转眼,希望瞧出那暗中放蛇之人。
忽听红衣凶神怒声喝道;“快把酒菜给我拿回去,找不出那放蛇之人,咱们谁也不能吃饭。”
那捧送酒菜的白衣童子,微微一征后,又缓步向前走去,生似未把红衣凶神之言,放在心上。
红衣凶神突然离位而起,怒声喝道:“大太爷的话,你们听到没有?”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但闻一声闷哼,那当先一个白衣童子,身躯突然飞了起来,悬空转动,连打几个翻身,手中木盘上酒菜,四散横飞,笼罩了两丈方圆大小。
坐在位上的群豪,都怕那油腻的菜肴,洒在身上,纷纷离坐避让,场中顿时大乱。
忽听绿衣恶煞怒喝一声,飞身跃起,直向正北扑去,右手一探,疾向一个身穿破衣,足着革履的枯瘦老者扑去。
那老者身子一闪,灵巧异常的隐入人群中,避开了绿衣恶煞的一击。
李文扬低声向皇甫岚道:“那破衣草履的老人,名叫蛇神鲁康,招蛇玩蛇之技,天下第一;据说他身上经常带有三条珍奇无比的毒蛇,想那紫鳞铁线蛇,定然是他放的……”
话声未落,瞥见人影一闪、只见那蛇神鲁康一闪而至,绕到了玄皇教主身后。
黄衣怒鬼看的真切,大喝一声,急急冲过来,黄衣闪动,人也绕到了玄皇教主身后,右手一探,抓向鲁康的右肩。
但见蛇神鲁康身子一转,刚刚避过五指,闪到李文扬的身侧。
这时,那守在玄皇教主身后的四个大汉,已宝刀出鞘,环护教主身侧。
那独目老人,微闭眼睛,手中端了一杯茶,但却举而不饮。
但闻绿衣恶煞冷笑一声,疾跃而来,笑声未住,人已挡在鲁康的面前。
黄衣怒鬼却放缓了脚步,从鲁康身后近追,一前一后,成了夹击之势。
那蛇神鲁康相距李文扬和皇甫岚,不过四、五步远,如若动起手来,势必身受波及。
皇甫岚一面提气戒备,一面暗施传音之术,说道:“李兄,他们如在咱们身侧动起手来,该如何应付?”
李文扬也施展传言之术,答道:“蛇神鲁康一生精力,都耗在玩弄蛇虫上,武功一道决难和四大凶人相较,但此人鬼计多端,又有灵蛇护身,不用替他担心。不过他相距咱们过近,一旦动起手来只怕难免波及……”
只听唯的一声,绿衣恶煞已扬手点来一指。
鲁康身子一侧,避过一指,人却更向李文扬等欺近了一步。
一缕指风,掠着皇甫岚头顶飞过,隐隐间,有股迫人的寒气。
黄衣怒鬼突然一晃双肩,右手疾伸,抓向鲁康左腕。
这次,那蛇神鲁康,竟不再闪避,迎了过去。
但见他抽中突然探出一条青色蛇头,迎向黄农怒鬼抓来的五指咬去。
善食毒物的黄衣怒鬼,掌势未到,已骇然而退,飘开八尺。
他被迫退开,心中不甘,右掌一扬,劈出一掌,暗劲山涌,直向蛇神鲁康撞去。
鲁康似是自知难以便接对方深厚的内力,不肯硬接,一个大转身,让避开去。
第二十九章
神州四大凶人,一向狂放自负目中无人,从不顾及到池鱼之殃,鲁康一闪避,那一股掌力,却直向李文扬、皇甫岚撞了过去,劲气破空,呼啸而来。
李文扬和皇甫岚如想避开那掌力,并非难事,但如起身让开,那刚猛的掌风,击在桌上,定将是一个壶杯横飞,桌椅倒翻之局。
情势迫急,无暇使两人多想,不约而同的扬手推出一股暗劲,接了那黄衣怒鬼的一击。
那强猛的掌力,吃两人推出的内劲一挡,登时激旋成风,吹起了一片沙尘。
皇甫岚只觉心神一震,气血上冲,赶忙长长吸一口气,才把上涌气血稳住。
转眼向李文扬望去,只见他脸上也微微泛红,不禁吃了一惊,低声说道:“这神州四大凶人,功力果是惊人。”
但闻那绿衣恶煞怒声说道:“姓鲁的,今日如不把你碎尸万段,咱们兄弟还有何颜……”
突听一个冷厉的声音,喝道:“住手!”打断了那绿衣恶煞未完之言。
转脸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黄衣,身躯高大的老者,胸前垂着花白长髯,面容肃穆,臂弯上放着一个铁架,架上落着两只深灰色的怪鸟,直嘴鹰目,似雕非雕。
绿衣恶煞冷笑一声,道:“阁下可是想横里插手,接下这档事么?”
黄衣老者冷冷的答道:“冠盖云集,群豪毕至,盛宴未开,岂容搅局,诸位如是想打,待酒宴过后,再好好的打上一场不迟,那时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无怨无仇的也可为盛名彩头较量一番。
绿衣恶煞道:“听你的口气,倒像梅花门下的人?”
黄衣老者道:“不错,敝东主设下了这场宴席,大会群豪,也就是希望能观赏一下各门各派的绝技,自无禁人动手之理,只是此刻时机不到,还望诸位入境随俗,暂时罢手。”
绿衣恶煞,冷冷说道:“这玩蛇的化子,凭仗一点弄蛇之法,害了在下一位兄弟……”回目望了白衣怨魂一眼,接道:“除非他立刻收回在下兄弟腕上缠的毒蛇,否则总难遵命。”
黄衣老人两道森寒的目光,凝住在蛇神鲁康的脸上,道:“这位兄弟可肯赏在下一个面子么?”
蛇神鲁康哈哈一笑道:“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岂有不知武林中规矩之理,既是主人出面,在下自当裁决。”
那黄衣老人微微一笑,道:“这位见台这般给在下面予,今后咱们得好好的交上一交,敢问高姓大名?”
蛇神鲁康道:“兄弟鲁康。”
那黄衣老缓缓回过脸去,冷冷对绿衣恶煞道:“江湖上动手比武,各逞其能,本也无什么限制,这位鲁兄善役毒蛇,也算得一种绝技,如不是敞东主大祭要到,诸位就是请老夫从中排解,老夫也不愿多管闲事。”
绿衣恶煞回目望去,只见那白衣怨魂已然伸出左手,抓住了插在桌子上的匕首,显然已觉出真力难继,准备自断一条右臂,强自按下胸中怒火,高声说道:“老四且慢动手……”回头对那黄衣老者说道:“既然实后免不了一场动手搏斗,咱们兄弟也不愿强揽大局,但得那蛇神鲁康解了在下那位兄弟毒蛇缠腕之危,咱们亦当暂时罢手。”
那黄衣老者回头对鲁康一拱手,笑道:“鲁兄请招回毒蛇如何?”
蛇神鲁康双手握拳,放在嘴上,吹出一声尖锐异常怪啸。
说也奇怪,啸声一起,那缠在白衣怨魂腕上的紫色小蛇,突然自动松开,软软地蛇身,垂了下来。
白衣怨魂手腕上的鲜血,随着松开的蛇身,湿透了衣袖,滴落在地上,三指一松,放开紫色小蛇,那紫蛇立时疾快的游向了蛇神鲁康的身旁。
此蛇的威力,场中群豪,大都目睹,个个心生戒怀,蛇踪到处,纷纷让避。
红衣凶神冷冷的问道:“老四,手腕废了么?”
白衣怨魂道:“略受微伤。”
红衣凶神探手入怀,摸出两粒丹九,投了过去,道:“一粒捏碎涂在伤处,一粒吞下腹去。”
白衣怨魂狂态凶焰,尽管敛失,接过丹丸道:“小弟无能,失了大哥的颜面。”
红衣凶神冷漠一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四弟亦非败在人的手中。”
玉燕突然叹息一声,缓步走了过来,道:“早知如此,我也不叫你抓蛇了!”撕下一块衣襟,替他包好伤势。
绿衣恶煞眼看紫色小蛇游到鲁康身侧,昂首一跃,窜入了鲁康的右袖之中,冷笑一声,说道:“姓鲁的,神州四怪有仇必报,你如能活过日落西山,咱们兄弟算白叫人称作神州四怪了,”
鲁康淡淡一笑,道:“兄弟就算真的死去,也要叫你们四兄弟席难安枕,食不甘味。”
那黄衣老者望了那些白衣童子一眼,道:“上菜。”
那些白衣童子都已站着不动,听得那黄衣老人喝叫之声,纷纷移动脚步,送上酒菜。
他们似是早已分配好了路线,但见白衣飘动,动作快速异常,片刻之间,凡是有人坐的桌子,都已摆上了酒菜。
但场中群豪,却是个个正襟危坐,竟无一人动筷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