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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星问:“小姐,现在怎么办?两只都快镇不住了。”
九娘道:“用我们的功力加注在环上,看能不能行吧。”
就在大家欲施功之时,夕阳环就被弹掉了,落在地上。
姜学狂嘶一声,一挺而起!
他手中之箭,在凝结,渐渐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现的兮鸣将指一丢,曲池即封,气散箭罢!
虽然,姜学的这只手臂已无法动弹,但他另一只手又极速呼来。
兮鸣没办法,只得一隐一现,在他背肩挥了一袖。
在他昏过去后,女星、儿星把他扶回了床上,躺着。
兮鸣舒了一口气,缓过身来,道:“他很快会醒过来。夕阳环真的不能镇住了吗?”
九娘看着他,道:“你找到蓝葫芦了吗?哎,你头上的弓呢?”
兮鸣从怀中取出来,什么也没说。
九娘看着他手中的弓,道:“所有的箭呢?”九颗夜明珠颜色还在,箭却不在。
在父亲身后的润儿走到母亲身旁,拿出一块鹅卵石,道:“娘,箭都让它给收了。”
九娘与众人震惊起来。九娘欲问时,又发现仇双苍也在房中,不由道:“大人,您……”
润儿道:“是爹把仇爷爷从那里救出来的。”
兮鸣接道:“由于多带了一个人,所以费了些时间。”
九娘只问:“没找到吗?”
兮鸣不语。润儿道:“娘,这就是蓝葫芦。”
九娘看着润儿手中之石,和众人一样,一时无语。
最后,听九娘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兮鸣道:“我也说不清。刚一找到它,它就…把九支箭全吸了去,然后就变成这样了。当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计米道:“一定是你没找到,才编出这些废话来!”
焦巴也道:“你们到底是说啥啊?俺怎么…”
鱼容道:“好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安静点?”
女星接道:“难道蓝葫芦也…会圆寂?”
润儿听道:“娘,您不是说它的主人是僧人吗?”
今儿接道:“润儿哥哥,葫芦为什么会圆寂?”
此时,大家都不作声了。
一会儿,姜学的魔性又蠢蠢欲动了。
仇双苍这时自责道:“都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把《十三夜》给她,就不会这样了。”
九娘道:“她拿宁儿的性命威胁您,您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啊!对了,你怎么没救出宁儿?”
兮鸣道:“在那里就只有大人一个人,就连梅弄花也失去了踪影。”
九娘道:“这怎么可能?”
仇双苍道:“是这样。在她临去时,曾对我说过,即使没有《十三夜》,没有西春南秋刀法,她也不要紧。从她说这话的神情来看,她好像是又得到了一件什么东西。”
九娘道:“大人,你没有琵琶符的解咒吗?”
仇双苍道:“琵琶符,是与《十三夜》密切相连。
“虽然,《十三夜》是我先祖拾到的,但我们都不知那些红豆究竟是什么。所以,我没有解咒。不过,琵琶符的解咒一定在《十三夜》里。”
话音一落,姜学就跃了起来。这一回,他却站着不动,全身高度戒备。
润儿道:“干爹,你快醒醒啊!干爹!”
姜学眼神突然一皱,出手向润儿袭来。
兮鸣、九娘见势,欲阻止时,只见地上双环“铛”的一声,击在了姜学伸臂上。又听得铮从一声,姜学的臂垂了下来,夕阳环掉落了。润儿手中的那颗鹅卵石也掉落了,落在二环相接处。
姜学已无法出手,但是他的眼神始终散涣着魔性。
就在众人戒备之时,奇象出现了。
夕阳环红光漫射,并且越来越浓。
当它红漫了整个房间,整个楼,甚至整个天空时,它又开始流出来:
谁在聆听山川的风声
是你为她倾心
谁在喧嚣的尘世中沉默
是你忧虑的眼神在凝望
谁在为那些情感风化
是你无怨无悔的容颜
谁在和时光追逐
是你在流浪中一生不变
谁在为人间付出
是你舍弃自己曾经的信仰
谁在积淀着永远的祝福
是你交瘁的身躯
谁让花儿开始成泥
是你在春天离去
-----《鹅卵石》
众人惊异万分时,这块鹅卵石也流出一片天空来:
龙血人,天地色。九日落,功也过。心缘尽,夜无弓。银河水,箭之宿。涅槃诀,芦中偈。
夕阳环见之,继续流:
水啊----
是谁的毒药
水啊----
是谁的解药
那神哟
你的发簪在哪儿
----《银河之水》
鹅石曰:解音还需系音,符咒也。
红光退下了,蓝色的隶字也消失了。
九娘头一个回神来,道:“看来必须有《十三夜》,才能解去琵琶符。”
女星道:“可是,小姐,你看他这样……”话未完,夕阳环便往姜学下丹附去。
这时,姜学恢复了平静。
九娘对兮鸣道:“你马上去趟京城吧。”
兮鸣道:“好。润儿,你好好陪着你娘,啊。”
九娘道:“秦尤可能会出现,你要小心。”
兮鸣没有问,笑道:“对我有信心吧。虽然我弄没了‘夜心’,但弓的意义,仍然在,护灵永远在。我很快就带沁儿回。”
焦巴道:“凤兮鸣,回来时,就得和俺打!”
兮鸣回首:“焦兄,等着吧。”
兮鸣去后,九娘道:“大人,您是回府还是…”
仇双苍道:“现在这位总督做得很好。九娘啊,你以后别这么叫我。我比你爹娘生辰晚些,就叫我仇叔吧。”
九娘道:“您已知道我…”
仇双苍道:“从第一眼见到外面牌匾上的那三个字,和听到你名字时,我就猜到,你很可能就是凰氏夫妇的女儿。后来,在她的言语表情里,我就更肯定了。
“这么多年来,许多的往事又重浮在眼前,唉!”
九娘道:“仇叔,您和梅弄花是……”
仇双苍道:“原本故剑啊!”出于《汉书·孝宣许皇后传》。
鱼容道:“这么说,宁儿真是梅弄花的亲生女儿?”
仇双苍道:“不是,她不是她的女儿。”皱纹多了许多。
鱼容道:“大人,您没事吧?”
仇双苍道:“我没事。听说你俩就是王氏夫妇的徒弟?”
鱼容道:“大人,您和家师认识?”
仇双苍道:“三侠,我都认识,也有些交往。”
鱼容道:“大人,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仇双苍道:“曾经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她引起的。我现在已不愿去想当年的那些事。我只想找到宁儿,安度余生。”
九娘接道:“仇叔,您说宁儿不是她女儿---是真的吗?”
仇双苍点头道:“不是,她是我后妻所生。”
九娘道:“梅弄花看起来并没有伤害过宁儿,她对您---应该还是有感情的。”
仇双苍道:“也许吧。我确实对不住她。她没有给宁儿中符,也许就是因为知道我对她怀着内疚自责吧。”
九娘道:“仇叔,听您话意,我很想问,她当初为什么会离开您呢?”
仇双苍沉默。九娘又道:“仇叔,如果让您很痛苦,您别说了。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吧。”
仇双苍这时道:“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感情。她随我,只是…因为我把她从青楼里赎了出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
九娘接道:“您……刚才说是…青楼?”
仇双苍道:“她本非青楼女子。她随她的盲眼兄长以唱戏说书,到处流浪过活。终于…有一天,被一伙色徒地痞强卖到了青楼。她那兄长那时就被他们打死了。从此,她就一个人在风尘中默默流着泪,生不如死的苟活在世。然而,老天又让她碰到了两个男人。
“一个对她真心付出,另一个对她同情怜惜。前者,是我。后者却是已有妻室的绝代大侠,凰龙,你父亲。而她喜欢的人偏偏不是我,是你父亲。至于往后的事,都是由怨成恨,由恨成泪。”
九娘从思绪中缓过来,道:“她离开您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您吗?”
仇双苍摇着头。九娘问:“一次…都没有吗?”
仇双苍道:“直到那次在客楼,她让我放了那些人后,她用一张圣旨把我骗到了境中。而她这么做,就是为了那块纱巾。”
九娘道:“她那时候就发现自己所练的刀法是假的?”
仇双苍道:“对,她亲口对我说的,也要求把纱巾给她。”
九娘道:“可是,那时,她的武功根本毫无减退之象,而且仿佛更加厉害了啊!”
仇双苍道:“这就有如人死时的回光。如果她真的更厉害,在楼中那会儿,她就会出手。”
九娘道:“从您那儿得到纱巾后,她就开始练《十三夜》,她就把您和宁儿囚禁起来了?”
仇双苍道:“她几乎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去钻研曲谱中的秘密,所以,对我和宁儿也没做什么。”
九娘道:“我看不是这样,她不是对姜学、家封施了符吗?她之所以没那么做,是对您有歉疚之情。您想想,这么多年她都不去见您,都不去要纱巾,而偏偏那时候要您的纱巾,可见,在她心里,她是很不愿这么做的。”
仇双苍道:“可是,她把宁儿弄哪儿去了呢?”
九娘道:“您别太担心。她想伤害宁儿,早就当着您的面做了。您暂时就住楼中吧。”
仇双苍道:“好,我就在这儿等等消息吧。这儿也不会让人觉得孤单啊!”说着,从房间出去了。
而鱼容、计米、焦巴也都去了。
九娘对二星道:“第一姐,你们先看着他吧。”
说完,母子四人回到了房间。
听九娘道:“润儿,你和你爹是怎么找到蓝葫芦的?”
润儿道:“不是我和爹找到的,是它突然出现的。”
九娘道:“是这样?这怎么可能呢?”
润儿道:“在梅花境里,我和爹没有找到它,只是在回来的船上,它突然从海水中冲了出来。”
九娘道:“海水中?真让人不可思议!”
润儿道:“娘,我觉得它一直就在保护我。那次台风让我和娘还有妹妹分散了。在我沉到海底,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看见,它让几条鱼骷髅复活了,而且夕阳环也好像是它给救醒的。”
九娘寻思了会儿,道:“夕阳环又能镇住他的符,也许就是因为蓝葫芦用最后的余力,帮它完完全全恢复了灵性和神力啊!”
今儿接道:“润儿哥哥,你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听的故事啊?”
润儿道:“娘还给我和妹妹说了好多好多呢!今儿妹妹,你想听吗?”
今儿认真道:“娘,您还会讲更好听的故事给我们听吗?”
九娘笑着点头,道:“当然啊,来,今儿、民儿都到娘这儿来!”
今儿已走了过去。但民儿却好像在想什么,没动。
九娘见道:“民儿,你在想沁儿,是吗?”
民儿边走边道:“娘,爹会带沁儿回来吗?”
九娘微笑着道:“民儿,你很喜欢沁儿?”
民儿道:“娘,沁儿没有受伤?”
九娘不由想起了沁儿的耳伤,神色开始凝重……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第三天夜里丑时时分。在这个时候,楼窗外有微弱的光线躲了进来。它就藏在九娘望穿春水中。
平静无痕的水面,在那默默的守候着,流淌。
两个黑色的世界里,在燃烧着,一种落寞,一种期盼的心情。
那如白璧的衣带,那如浮云的衣衿,那如皑雪的衣袖,更显得那个身影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单弱。
九娘转身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孩子,欲替他们盖好被儿时,门吱开了。
进来的是她日思夜念的人。
兮鸣看上去有些劳累。但听他细声道:“我回来时,你没在房间里,我想你在这儿。他们都睡了吧。”
九娘点点头,轻回:“先回房吧。”
一回房,就见沁儿睡在了床上。
九娘坐在床沿,边抚摸边轻问:“她在路上就睡着了吗?”
兮鸣“嗯”声道:“是啊。”
九娘道:“你怎么不多待一天呢?硬要这时候……”
兮鸣道:“她想你了。”
九娘侧过头来,道:“京城如何了?”
兮鸣道:“明早在说吧。
“虽然天气慢慢闷热起来,可也不应该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快去躺会儿吧。”
九娘道:“你现在的样子,可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兮鸣道:“我到客房去。”说着,转身欲出去。
九娘接道:“你女儿的另一边是冷的。”
兮鸣留住了身形,心却还在徘徊。
当他回过神来时,她已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道:“衣服,是我来,还是自己?”
他的双手好像抬不起来,在她灼热的目光下。
而她双手也没有动,应该是在等他亲口回答。
兮鸣干咽了数口,才鼓足心气道:“它说,那双目光把它锁了起来;这双手也说,要打开的话,我媳妇的手,却是唯一的,钥匙。”
九娘含笑道:“那你得仔细告诉我,我可听不懂你说什么。”
兮鸣道:“还要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