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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伍刚中自知无幸存之理,也不运功抵掌,只把全身功力,凝聚在背后,一中掌后,在未气绝的一刻前,把内力撞在胸膛上,逼入楚相玉的前胸。
伍刚中本就扭住楚相玉,两人是贴身搏斗的。
伍刚中这一下,是拼了一命,把掌功反送出去,可是大部分的掌力,仍击在体内,一下子左身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右身灼得皮焦额裂,惨然倒毙。
伍刚中虽死,但毕竟有小部分的劲力,击中了楚相玉的胸膛。
“绝灭王”楚相玉本不应与敌手太过逼近的。
若不是他太过轻敌,伍刚中又焉能逼近他呢?
楚相玉的内功,可以抵住任何掌击。
可是那是他自己的“冰魄寒光掌”与“烈火赤焰掌”的内力!
楚相玉饶是功力深厚,挨了这两记掌力,脸色也变了:一股极其阴寒的功力,一股极其刚烈的功力,在他身子里游走。
如果现在不是在战斗中,楚相玉只需要一盏茶的时光便可以把它逼出了。
可是现在不单在战斗中,而且是在惨烈的战斗中。
楚相玉一愕,帅风旗的剑已到。
楚相玉猛然侧身,帅风旗的剑一歪,刺入他右臂里。
楚相玉一声大吼,在长剑未完全没入他的右臂前,他的反手已抓碎了帅风旗的头颅。
这时军士中的卜鲁直与岑其藏,一刀一杖,双双扑到。
楚相玉左手一拍,伍刚中的尸首直撞向卜鲁直,卜鲁直闪避不及,被撞得喷血而殁!
但岑其藏已扑到,一杖刺了下去。
楚相玉虽然负伤,但他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强自镇定,正欲运起“冰魄寒光掌”与“烈火赤焰掌”应敌,忽然全身一震,血气上涌,金星乱冒,作声不得!
原来他被自己的“冰魄寒光”,烈火赤焰”两种掌力窜流入体内,一时还未逼出,一旦要运功,反而更引起这两道劲力奔窜,“冰魄寒光掌”力攒入“烈火赤焰掌”力内,“烈火赤焰掌”力又渗入“冰魄寒光掌”力里,一时十分痛苦,以致两种掌力都运不起来,反而痛入心脾。
要知道这两种掌力,一至刚,一至柔,连楚相玉也只得一臂练一种掌力,不敢混合,而今体内真气混流,苦不堪言,若不是楚相玉内力深,定力高,早已走火入魔,瘫倒当堂了。
可是这一来,岑其藏那一杖,便避不过了。
长杖划破“绝灭王”的小腹,刺入了三分,但已刺不下去了。
“绝灭王”虽体内真气游走,不能力抗,他一身铜皮铁骨,岑其藏的功力又远不及帅风旗,竟再也无法刺下去。
楚相玉当机立断,一冲,长杖折断,楚相玉右手己废,但左手如闪电一般地捏碎了岑其藏咽喉!
这时,铁手、周白宇、白欣如又已扑至!
楚相玉已然受伤,机会稍纵即逝,任谁也不会轻易地放过!
若放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活回沧州的。
连那剩下的十三名差役,十一名军士,也拼命冲杀过来,他们眼见楚相玉谈笑间已杀了整整二十人,不禁心寒,可是这也使他们更清楚地知道,不杀“绝灭王”,他们要逃也逃不了!
这时的“绝灭王”,可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但虎毕竟是虎,虎是兽中之王,不是任何人可以欺负得了的。
周白宇的七剑,白欣如的五剑,楚相玉都避过了。
铁手无情,铁拳更无情。
楚相玉一手刁住铁手的右腕,再反手一搭,扣住铁手的左腕!
楚相玉虽运不起他最厉害的两种内功,但他内力基础稳忙,出手奇准,力道也把握得极好,天下任何人的手都得被他扣住。
只要一被扣住,他就可以把铁手一脚踢死!
只要把铁手踢走,他就可以喘上一口气。只要他有喘上一口气的机会,凭他的武功,便可以反败为胜。
他的要求不大,只求能便这如排山倒海、舍命拼命的攻击缓上一缓,他就可以应付了。
天下任何一双手,都会被他这一搭刁住。
除了一双手。
铁手。
铁坚而硬。
铁手的手比铁更硬,更滑!
楚相玉才刁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已抖脱了楚相玉的手,双拳照样冲出。
若楚相玉还有第二只手,还能阻上一阻,并借势避了开去。
可惜楚相玉的右手几乎被帅风旗一剑透骨,而左手正欲变招,忽觉一麻,刚才中镖的药力未完全消退,而且失血过多,竟已慢了一慢!
铁手的手已至,右拳击在楚相玉的左肩上。
楚相玉立时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楚相玉的也立时踢了出去。
楚相玉除了“烈火赤焰掌”与“冰魄寒光掌”享誉武林外,他的双脚,至少能踢出五种武林最难学也最收效的腿法,其中一种便是“五虎断魂腿”。
“五虎断魂腿”当然是“五虎门”的绝技,但“五虎门”,以“五虎断魂刀”出名。
这“五虎断魂腿”却不甚出名,正因为不出名,所以才有更多人伤在“五虎断魂腿”
下。
每个敌手都在留意着驰名武林的“五虎断魂刀”,没料到刀花中一腿击来,不重伤也落得个半死,再补上一刀,才算断了魂。其实没有名堂的武功,不是较差,就是较毒,也就是更难。
楚相玉的“五虎断魂腿”,已经练得连“五虎门”的门主都及不上。
他的腿本来可以后发而先至的,可是他用错了腿,他用的是右腿,不是左腿,他的右腿跟左手一样,同样失过血,同样药力未消。
所以这一腿,无形中慢了一半。
楚相玉这一慢,在这种时候,无疑是致命伤。
铁手的左拳已擂在楚相玉的胸膛上。
楚相玉以为他能挨下这一击的,但铁手的铁拳力道,竟比他想象中的大了一倍!
楚相玉立时倒飞了出去,一面飞,一面吐血!
他那一脚,也等于是踢空了。
楚相玉倒飞,铁手前追,周白宇的剑已向前递了过去,楚相玉的身子等于向周白宇的剑撞来。
剑冰冷地刺人楚相玉的背里。
冰冷的剑锋,贴在楚相玉的肌肤上。
楚相玉毕竟是身经百战者,强自振作,他绝不能昏,他空有一身武功,尚未施展,怎能晕倒?
他立即双腿一分,成一字形,左右踢了出去,正是“无极派”腿法:“南辕北辙”!
他的脚到的时候,剑锋入背二寸五分,周白宇没料到这一腿如此之快,给一脚蹬中胸部,飞了出去。
铁手全力追赶,也避不及这陡然一脚,“砰”地踢中心胸,铁手只做了一件事,及时把手护在胸前,那一脚的力道,是先踢在掌心再撞在心胸,铁手也立时飞了出去。
这两人一面飞出一面吐血,吐的血比楚相玉吐的还多,各自跌在丈外的雪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薛丈二已冲了过去,伍刚中已死原混天也死了,薛丈二只求拼命!
楚相玉狂笑,“噗”地一声,臂上,背上,腹上所带的两剑一刀,竟倒飞向薛丈二!
薛丈二只抓住一剑一刀,另一剑的剑锷,倒撞中他的咽喉,薛丈二嘶叫了半声,身子一软,倒下地去。
楚相玉现在的伤处是:左右手一碎一断,胸上中了两刀一拳,腹上一道镖伤,背上一道剑伤,再加上部两处镖伤,以及运力射出刀剑杀死薛丈二,以致鲜血标出,纵是铁打的人,也支持不住!
楚相玉居然支撑得住,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只做了一件事。
反攻!
其实,也只有反攻一途,没有人比楚相玉自己更知道,他现在不反攻,只有等死!
周冷龙又一声:“打!”
数十支箭,又向楚相玉射来。
楚相玉一面闪避,一面冲近,他没有手,而且前冲,那些军士和差役都是呆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怕的人。
楚相五中了三箭,但他已冲入人群中,东砸西撞,凡是给他撞中的人,不是全身灼焦而死,就是成了一具冻尸!
没有人避得了楚相玉奇异迅速的身法,转眼已死八人。
而楚相玉深深地知道,这不只是反攻之法,而且每撞中一个人,就可以把自己体内流窜的两种掌力转送出去,这样虽不可能减轻内伤,但却可以使体内奔纵的真气舒泄出去,以致再可以运使“冰魄寒光掌”与“烈火赤焰掌”;他虽然双手俱受重伤,难以出手,但这两种内功一旦回复,别人要杀他,那要比登天还难!
刹那间,楚相玉又撞倒了六个人,只要再撞多两人,他体内的真力便可以恢复了。
忽然间他被一个人用力抱住,那人那么有力,几乎使楚相玉听到自己骨头呻吟的声音。
楚相玉立时把头一仰,顶在那人的心胸上!
那人猛吐了一口血,仍然不放,正是“分金手”田大错。
周冷龙的这时已冲来,左手待剑,右手持刀。
楚相玉大急,运起全身功力,全逼入田大错体内。
田大错五官一齐被功力激出了血,楚相玉也感觉到自己全身虚脱了,他的功力,已一时舒泄了出去,几乎把半生修为,都耗尽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田大错的手松了,可是仍没有脱,楚相玉竟挣它不脱,他知道自己的功力,已所剩无几。
周冷龙已冲近,举刀剑,楚相玉的求生欲望仍是很浓,他功力不在,功夫在,双足踢出。
在这种情形之下,楚相玉居然还能准确地把周冷龙的刀剑踢飞。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
周冷龙的外号是“三手神猿”,他居然有第三只手。
第三只手突然自衣内伸了出来,拿的是一柄短刃,一刀刺入楚相玉的胸腹,及至没柄。
楚相玉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双腿弹起,宛若长蛇,一夹夹住周冷龙左右太阳穴,用力一扭,周冷龙的脖子便断了。
这时田大错已松手,他眼见周冷龙一刀命中楚相玉,便知道这仇人也活不成了,他便安心地咽了最后一口气。
田大锗手一松,楚相玉跌在地上,恰巧周冷龙这时也跌在地上,两人一口都是雪。都是血。
两人都还没有立即死亡,楚相玉喘着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竟会有三只手?”
周冷龙答了一句:“我本来就是孪生子之一,另一兄弟死了,他的一只手长在我身上,所以我有三只手,但怕别人视为怪物,所以一直都藏起来。”
难怪他外号叫做“三手神猿”,这外号丝毫没有叫错,不过当初第一个取这外号的人,亦不知道周冷龙真有三条手臂,知道了也不免大吃一惊。
楚相玉和周冷龙一问一答,竟丝毫没有敌意,问的问得诚恳,答的答得诚实。只是这一问一答之后,这两人,便永远不会再说一句话了。
风雪依然怒吼,似在咆哮着些什么。从楚相玉自“沧州铁血大牢”被救走,一直到他现在搏杀伍刚中、原混天、薛丈二、岑其藏、卜鲁直、田大错、周冷龙,重创铁手及周白宇后,这场雪仍一直在咆哮着,不止不休,好像在愤怒着什么。
可是不管风雪何等愤怒,“绝灭王”都听不到了。
雪地上只剩下五名犹有余悸的军士和五名惊魂未定的差役,呆呆地立着,只恐楚相玉还会突然跳起来,杀了他们。
雪地上还有一条白色的影于,当周白宇一给踢中时,她已无斗志,立时掠出挽扶他。她当然便是白欣如。
当她扶住周白宇,周白宇嘴边溢着血,只说了五个字:“我不会死的。”便晕了过去。
周白宇是不会死的,因为他的剑先刺中“绝灭王”,剑加手,比腿要长,楚相玉只轻轻踢中他,没有踢个正着,因为一旦带伤追踢,剑入体内就更深了;楚相玉没有追击,只求踢开周白宇才能保留这一条命。
可是楚相玉的脚力仍令周白宇重伤。
铁手呢?
铁手倒在地上,四肢乏力,他没有爬起来,胸膛如刀割一般地疼痛着,不过他也没有死。
那千钧一发时以手一挡救了他的命。他的一双铁手,仍然接得下楚相玉那一脚,所以他仅被震伤,没有给踢杀。
可是他眼见“绝灭王”楚相玉死了。
这么多人围攻他一个……万里追踪……先遭暗算……过于轻敌……不容喘息……等等等等,才杀得了他,铁手怔怔地望着积雪,想起戚少商的话,忆起“绝灭王”的大志,一时也不知道他这次所做的,是对还是错?只觉得很疲乏,没有一次比这次更空虚,更沮丧……。
楚相玉本早可以把他杀了,可是……。
他只愿他自己能在雪地上,就这样的躺下去,躺了许多许多时候……。
风雪纷飞,盖在他脸上、头上、嘴上,白雪雪花,纯净而高洁地飘下来,似要洗净这世界上的所有血渍……
楔子烛影椎风
高烛独照,烛影轻摇。室内一老一少,正端坐几之两方对弈,在子夜里一攻一守,一守一攻。
他们弃棋时很专注,白眉黑眉俱下沉又上扬;两人也在说着话,说话的声音很低。
只听得那老的一声喟叹:“无情,你的棋艺又有精进了。”
那少年静默一阵,然后道:“世叙若下杀着,半盏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