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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人吃人’,你一棍子要再敲下去,我恐怕就真的醒不过来了,你可以歇歇了吧!我想你也该敲过瘾了,这可是脑袋瓜子,哪经得起你擂鼓般的用劲法。”
“噢,你醒啦!”有些诧异,放下棍子,那老大仍旧让人听得汗毛直竖的声音说。
强忍住痛.小呆暗哑的说:“可否告诉我,我是怎么栽的筋斗?”
露出“锯齿”一笑,老二道:“茶,就算准你一定会喝那壶茶的。”
难怪自己喝了一杯桌子上的茶后,就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小呆又发誓了,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茶,而宁愿喝白开水。
“你们怎知我住的地方?又怎知我的行踪呢?”
“从你一来到平阳县,你的一举一动就已在我们的监视中,本来想把那‘六扇门’的狗腿子弄来,谁知道虾米没捞着,却意外的抓到你这条大鱼。”
小呆叹气了,这回可是真正的叹气。
只为了他发现不但绑住他双手双脚,用的是特粗的牛筋绞合钢丝索,而且他全身一点力道也没有。
“你们两人是不是准备吃了我?”
“当然,当然,我要不吃了你,怎能消我心头之恨?”“锯齿”老大寒森的道。
“听人说,人肉是酸的,我敢保证我的肉不但酸,而且还是苦的,恐怕难以下咽。”
“这你放心,我们有一套专门的调理方法,我看你还是童子鸡吧!这种肉可是最补的。”“锯齿”老二说道。
“能不能放了我?如果我能为我自己付出一大笔的赎金,而这笔赎金,大得你们无法想象。”
“我们很想要那笔钱,可是我们更怕成为你的敌人,因为谁也知道成了‘快手小呆’的敌人后,他就已经快成了一个死人,而死人是无法花钱的,你说是吗?”
“能够花我钱的,那么他就一定是我的朋友。”
“嘿……嘿‘快手小果’你少费唇看了,朋友可也分好多种,一个快死的朋友,又能花你多少钱呢?”
小果想不到这两个“僵尸”一样的兄弟,脑子却一点也不笨,而且溜滑的像条泥鳅。
现在他除了认命外,他又能干些什么?
两个急需进补的痨病鬼,当他们发现了一只“童子鸡”时,那么这只“童子鸡”也就离炖汤不远了。
划拳,通常都是在喝酒的时候才玩的一种赌输赢的游戏。
而这能赢的结果只是希望对方多喝点酒,而自己少喝点酒。
此刻“锯齿”兄弟两个人正划着酒拳。
“哥俩好啊!”
“宝一对。’
“五魁首啊!”
“四季财。”
奇怪的却是他们面前连一滴酒也没有。
那么他们赌的是什么呢?
小呆脑子还是清醒的,只不过行动失去了自由而已。
可是他倒希望自己的脑子是睡着的奇書網電子書,而只要行动能自由。
因为脑子睡着了,就不会想到自己的左腿、右臂膀、左耳,已经被做哥哥的“锯齿”老大赢了去;而自己的左眼。右手和鼻子却被做弟弟的赢了去。
行动如果能自由,他一定老早活劈了这眼前的一对恶棍,毕竟自己连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了人家划酒拳的对象,何况输赢的赌注都是自己的五官和四肢。
一股浓烟和着火苗,猛然地在这柴房四周漫起。
“失火啦!失火啦!柴房失火啦……”
刹时之间,一阵吵杂的人语惊恐声,及锣铁敲击声在这黑夜里响里。
陈大户后院一排五间的柴房,火势一发就不可收拾。
两条鬼魁也似的黑影冲出了火场。
小呆笑了,就在那第一声“起火啦!”响起时。
他怎能不笑,因为自己总算保留了最后一点东西,没让他们分出输赢,就见到他兄弟俩急惶惶的逃出这柴房。
更何况那声音却是“鬼捕”的声音。
“鬼捕”一个人从屋顶破瓦进人了柴房,循着原路出去时,背上已背着让浓烟呛晕了的“快手小呆”。
也就在“鬼捕”刚刚逃离火场,那柴房已整个塌掉。
因为火源起自于柴房四周,再加上天干物燥,风助火势,更有桐油助燃,所以须臾的时间,一排柴房也就化为灰烬。
“锯齿”兄弟逃离了火窟,但他们却没有想到“快手小呆”也被人救走。
小呆醒了,在城郊旷野里。
繁星点点,夜凉如水。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两颗最亮最亮的星星。
他感觉到的却是温暖如在波斯毛毯里。
他躺在欧阳无双的怀里,而她的脸庞又离得他那么地近,近得几乎可以数得清她到底有几根眼睫毛。
所以他一睁眼当然看不见满天的繁星,而只见到两颗漆黑明亮的双眸。
而她的怀里,更当然要比波斯毛毯还要来得温暖。
小呆醉了,不为酒。
他也曾躺在女人的怀里过,在离开欧阳无双的日子里。
可是他却从没有躺在欧阳无双的怀里过。
那么他又怎能不醉呢?而且恐怕他还希望长醉不醒。
“醒了,先不要说话好不?”
睁大了眼睛,小呆点点头。
他知道不是做梦,因为他鼻子可嗅到一阵如兰似麝的香味,而那香味却是多少次梦里所无法捕捉的。
露水沾湿了两人的发梢、衣裳,然而两人紧缠在一起的目光却不为所动。
多强烈、多震撼、多动人心魄的凝视。
就像恒古以来就是如此,而且会继续下去。
一个人可以恋爱一百次,可是他(她)决忘不了第一次。
读出了小呆眼中的疑惑,欧阳无双笑了,仍是那令人迷失的微笑。
‘切必去想那么多呢?你不觉得此刻无声要胜于有声吗?”
然而“快手小呆”就是“快手小呆”,他无论何种情况下,他都不会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不会忘了此行的目的。
更不会忘了救自己出来的“鬼捕”铁成功。
所以他开口了,希望把事情问个明白。
哪怕是做个破坏气氛、大煞风景的楞头青。
突然小呆的脸色变了。
变得惶恐,变得惊悸。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已说不出一个字来,哪怕是一个简单的单音字。
他用尽了气力,张大了嘴,拚命的想喊叫,可是从他喉咙里所发出来却只有“喝”、“喝”的吐气声。
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因为当他发现“鬼捕”蒙了一条湿毛巾从屋顶下来的时候,他也就被浓烟呛晕了过去。
本来他可以用“龟息大法”的,可是那时候他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口真气也就提聚不起来。
欧阳无双也发现到了小呆的脸色不对。
微笑消失了,继起的也是一脸惶恐。
“小果,你……你哑了?!说不出话来了?!”
点了点头,小果却笑了,无疑的这可是世界上最难看的一种笑,因为它比哭还难看。
一个江湖成名的英雄人物,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都不能流泪,不能哭。
小呆不能哭,所以他只有笑了。
好在这世上还有第二种语言——文字。
也好在这世上还有第三种语言——手势。
一直弄到天亮,小呆总算比手划脚,外带用写的,才把自己为何会在此的原因给弄明白了。
据欧阳无双自己说,她是在傍晚时分发现到了“鬼捕”铁成功被两个僵尸一样的双生兄弟围攻在城外,而趁乱把晕迷在地的小呆给救了出来。
“我也没想到那秃顶的老人会是救你的人,早知道,我应该帮他的忙,先去对付那两个僵尸一样的兄弟,事实上,当我一看到晕迷一旁的人是你后,我也无暇顾及其他,只想先把你带离开那里。……照那情形看,救你的那人虽然武力没那一对兄弟好,但是依我看,他要脱身应该没有太大的困难才对……”
顿了顿,欧阳无双望着“快手小果”又继续道。
“你现在也不要去想那些了,我看最好先找个大夫郎中什么的,先看你的病,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哑了,只要原因查出来后,我想一定会有法子治好你的。”
点点头,小果离开了“温柔乡”站了起来,庆幸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功力已恢复,这又是令他百思不解的问题。
“回春堂”药铺掌柜的,圆圆的脸,五十多岁年纪,人挺和气,很会做生意。
同时他也是个平阳县地面医术最好的大夫。
小呆和欧阳无双双双坐在厅堂里。
“王公子,很抱歉,你这种病我实在无能为力,我只知道你是给人喂食了一种毒药所造成的结果。”
小果的心凉了,就这半天的功夫,他已体会出一个人要是成了哑巴,不能说话,那的确是件痛苦的事。
“嘴巴不一定非要用来说话,它还可以做许多其他的事。”
欧阳无双一旁安慰的说。
是的,嘴巴不能说话,但是只要还能吃饭,和做其他的事,还是可令人感到快乐的,尤其小呆在看到欧阳无双那鲜红欲滴的小小樱桃嘴时。
既然知道了结果,小呆也就率先出了药铺。
他却没看见欧阳无双和那大夫,两个人很快交换的眼神,是那么的暖味,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交易一样。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用毒专家,当然对药理他懂的更是不少,虽然他从不给人看病,但是我想冲着我的面子,他一定会为你诊治的,你愿意跟我去试试吗?”
欧阳无双试探的问着小呆。
病急乱投医,这是每一个病者的心理。
所以小果跟着欧阳无双去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庄院,围着整座山头。
一人后门深似海,用这来形容它最为恰当不过。
在一个精致古雅,又不伧俗的小花厅里。
一个女人,真正的女人。
只因这个女人身上的每一处,让人看起来都像一个女人,而现在要找一个像这样的女人,恐怕是很难找得到。
小呆虽然哑了,可是他却不是个瞎子。
他看到了这个女人,欧阳无双所说的朋友。
他也绝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美的女人,似乎小呆能想得到的形容词,都无法去形容她的美,所以他发出了赞叹,一种惊为天人的赞叹。
当然这声赞叹也只能在心里,他现在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的,否则谁也不晓得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这女人的年龄实在很难让人看得出来,只因为她的身材像一个成熟的少妇,她的面容只像十八岁的大姑娘,在生人面前还带着那抹羞涩。而她的皮肤,却只像一个婴儿,就好像是一整块美玉雕塑出来的人一样。
可是她的表情又像一个饱经世故沧桑的女人,仿佛对一切事物都已漠不关心。
生长在这么有钱的环境下,也难怪这个女人出现后就没离开过她的整个人。
而奇怪的是欧阳无双竟连一点嫉妒的眼色也没有。
为什么?一对恋人怎容许她的伴侣去如此的看一个女人?
而且这个女人又比自己漂亮。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并不爱他。
否则就算他看的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她也一定会受不了。
许久后。小呆总算移开了视线,有些脸红的。
怀着一丝歉疚,他望向欧阳无双,他竟仿佛看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同样的发生在欧阳无双身上。
而她的眼神竟比自己犹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近乎肆无忌惮,贪婪的盯视着她的朋友。
美丽的艺术品,任何人都会喜爱的。
而美丽的女人,不管男人女人也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小呆如此的想着。
可是为什么欧阳无双的眼神里,竟会有着一把火?一种激情?小呆这就想不出来了。
李员外怎么也想不到除了自己外,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同自己一样也坐在另外一块不远的石头上,看着这面前二个女人打架。
只能说自己太过专注于场中的变化,而那儒衫年轻人是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没发觉。
李员外想起了,那儒衫人就是化解了自己和燕大少奶奶僵持局面的那人。
儒衫人友善的向李员外点点头,算是招呼。
李员外也点点头,随即,他睁大了双目惊悸不已。
因为他想到这空旷的场子四周全在自己的视线内,那儒衫人能坐在自己身侧不远,一定是从自己身后来的。
而凭自己的功力,有人欺身到这么近的距离,而都没让自己发现,这种身法,也太可怕了。如果是敌人,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愕然的望着那人,李员外想不出武林中有谁的武功会有那么高,而且瞧那人的年纪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儒衫人朝场中呶呶嘴,意思是要李员外注意看那两个女人。
蒙着黑纱的女人和许佳蓉两个人好像全已打出了真火,俱都默不作声,全心全意的攻扑着敌人。
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凌厉,那两个女人可说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打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却仍然不相上下。
然而谁也不敢大意,谁也不敢松懈。
越是功力相差无几的搏杀,成与败,生与死,也就越往往决定在一刹那间。
哪怕是一丝微小的疏忽,或者间不容发的犹疑,都会造成损伤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