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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感觉温馨畅快,每一个毛孔都熨贴极啦!
因为他的鼻孔嗅着的是一种似兰似麝的体香,这种体香只有一个处子的身上才有。
而他裸露的肩窝正有一张滑腻、柔和、却极美丽冷艳的娇靥枕在上面。
所以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又痛、又舒服,再加上一点点痒麻。
贪婪的深呼吸几下,因为她的发髻丝钻入他的鼻子,终于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也惊醒了熟睡中的许佳蓉。
心里暗骂了一句自己,李员外口不择言的说:“哎……对不起,对不起,你再睡,再睡,这次就是憋死我也不再打喷嚏……”
许佳蓉倏地抬起头,惊喜、愕了一会道:“你醒啦?!”
贼笑一声李员外说:“早知道……嘿嘿……我宁原不要醒……”
白了他一眼,许佳蓉又好气、又好笑说:“你……你这人怎么到了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昏睡了多久?”
兀自回味着什么,李员外摇了摇头。
双手拢发,替他把被子拉好,她说:“你五脏移了位,右手肘脱臼,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好在燕二少及时赶至,再加上展姑娘妙手回春,否则……哼,你这条小命早就到阎罗王那应卯喽……”
“燕二少?!展姑娘?!怎……怎回事?”
接着许佳蓉便把李员外失去“空白”的地方,颇为详尽的说一遍,直把他听得冷汗直冒。
等到他一切弄明白后,蓦然想起一个烦人的问题,于是一张脸快成了个苦瓜。
许佳蓉一直瞧着他脸上的变化,也一直研究他心里所想,接着她笑了,笑得有些捉狭。
“你……你笑什么?”李员外像做小偷被人捉到似的惶恐问。
“没什么,我只是笑你这个人好像经常闹三角………”
“什……什么三角?”李员外差点晕了。
“三角恋爱啊!”许佳蓉歪着头强忍着笑说。
“什……什么意思?”
“好啦,你也别装了我的大员外,展凤姑娘早已经把她和你的一段‘假凤虚凰’说给我们听了,你也别害臊,其实那时候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二少他……”李员外差点咬到舌头。
“你想说什么?”许佳蓉笑了出来。
“我……我能说什么?我只想睡觉。”说完他真的闭上了眼,并把被子蒙上了头。
老听人说起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这句话。
李员外虽不是女人,可是他已能体会出这个“公婆”还真是难见。
自从昨天夜里醒来后,他就一直没再闭眼。
许佳蓉守在他旁边一个晚上,毫无隐瞒的述说着自己的感情,述说着燕二少和展风一段曲折,甚至也告诉了他她明白李员外绝不是欧阳无双口中的淫徒。
她无疑是个敢爱、敢恨、敢说的女人。
碰上了一个这么美,又这样么率真的女人,李员外除了投降外他还能做什么?
毕竟人家为了他差些失身,毕竟人家为了他险些丧命在欧阳无双的剑下,毕竟人家须臾不离的守在他的身旁三日三夜。
现在他在等着,等着燕二少和展凤这封“公婆”。
痛苦的笑一声,李员外对着许佳蓉道:“蓉姐姐。”
(喝,还真快,连蓉姐姐都喊了出来。)
“蓉姐姐,待会……待会他们来了,我……我该说些什么好?”
“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总不会说你仍然还爱着展姑娘吧?”
看样子李员外碰上了厉害的角色,许佳蓉挖苦人的功夫可不比他差。
“唉,你……你就饶了我行不?娘的,这……这真是从何说起嘛……”
“你说什么?!”许佳蓉杏眼圆睁。
“说……我说什么呀!”李员外急忙否认。
“我明明听见你在骂人。”
骂人?
李员外傻了。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喜欢自己的幽默、诙谐。
怎么现在自己顺口一句粗话,她就瞪起了眼睛?
“姑……姑奶奶,我那……那只是口头蝉,我怎么敢骂你,又怎么舍得骂你……”
李员外苦着脸暗道:“娘的,看样子以后可有我受了,还不如早点打根绳子上吊去……”
四个人。一张床。
当然躺在床上的人只有李员外一个。
虽然事情谈开,误会冰释,但李员外面对着燕二少和展凤仍有着说不出来的别扭。
易容已除的燕二少,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叹了口气道:“怎么,大员外莫非你还在想着那只兔子?”
“去你的,下回……下回我就算饿死了也不抓兔子了,免得兔子抓不着差点成了二少你的情敌,可怜我打又打不过,长得更没你帅,所以,所以只好拱手把这天仙似的美女让给你……”
李员外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的大腿被人狠狠的扭了一把,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要死啦……”许佳蓉横了他一眼娇笑道。
“我……我这是走的什么运嘛,看样子以后连说话的自由也没啦……”李员外苦着脸摸着大腿。
展凤格格笑道:“大员外,你现在走的可是桃花运哩,蓉姑娘可得好好管管他呀,他那双眼睛听说可达倒过不少姑娘家呢。”
李员外的眼睛闭了起来,因为他又看到了许佳蓉的手伸了过来。
以前总是李员外吃女人的豆腐,他没想到女人吃起男人的豆腐来更为可怕。
“好哇,二少,你……你有了新人马上就把咱这生死老友撇在一旁,妈的!李员外真是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哇!”斗不过女人,李员外只好找男人开火。
“老友记,这可是黑天的冤枉,我一直衷心的感谢你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哩!”燕二少赶忙解释。
哼了一声,李员外没有好气道:“嗯,这句话还听的,要不然咱这身伤可就不知找谁去诉苦了,其实比起小呆来……”
想起了小呆,李员外已失去了说笑的心情,整张脸立时垮了下来。
上回望江楼一战,小果奄奄一息落江那时好在被展凤救了起来,然而这——
每个人都知道李员外和“快手小呆”的感情。
每个人当然也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于是欢笑不再。
空气像僵凝了下来,而,每个人的脸上也升起一种阴霾。
许久后,展凤脑际灵光一闪。
“我想……我想我知道他可能去了哪里……”她环视大家一眼后说:“既然绮红为他而死,那么他抱着她离开后一定会回到‘峨嵋山’里,因为他知道绮红生在那里,长在那里,那么很有可能小呆也一定会把她埋在那里。”
毫无疑问,每个人都同意了她的看法。
然而这只是猜想,没有证实谁也不敢保证。
“展抱山庄”里的人、丫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种掩抑不住的兴奋。
因为展凤已下令除了那一道横亘着前院和后院的围墙。
本来嘛,有兄妹闹别扭会闹到这种程度,再怎么说兄妹总归是兄妹,岂有一辈子不相往来的道理。
可是令人担忧的却是大少爷展龙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在大家忙碌的拆着围的时候,庄里来了一位客人,一位只剩下一口气的人被抬着进来的客人。
当燕二少见到“鬼捕”铁成功的时候,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展凤虽然有生死人而肉白骨的高明医术,但看到了“鬼捕”也只能歉然的对燕二少摇了摇头。
这意思很明显,她救不了他。
展凤都救不了的人,恐怕神仙也一定救不了。
燕二少抱着“鬼捕”只剩下骨架的身体,双手颤抖,语音哽噻的在他耳边说:“老铁,老铁,你醒醒,你醒醒啊……”
“鬼捕”勉力的睁开眼睛,他看清了燕二少,露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铁,告诉我,告诉我你怎么逃了出来?展龙呢?展龙没和你一起吗?”
“二……少,看……看到你我……我好高兴,我已……已经证实的……的确是你那因妒生恨的哥……哥哥陷害你的……”
“老铁,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你只要告诉我燕荻把你们关在哪里?展龙是不是和你关在一起?”
“展龙本……本来是和我关……关在一起的……,后……后来被移到一个我……我也不知道的……地方,你……你告诉我,燕荻的……儿子,到……到底是……是怎么死的?……”
这世上有种人,他们宁死也要追求真象,尤其是办案拿人的,他们绝不甘心怀有一丝疑问。
“鬼捕”正是这种人,他要证实,他要亲耳听燕二少说,因为这件案子已是他最后,也是永远无法结案的案子,因此他怎能不弄明白而甘心瞑目,纵然他有一百、一千个理由相信二少绝不是如燕获所说,可是对一个小孩子的暴毙在情理与时间上也未免有着太多的巧合。
被一个人所怀疑,又是被一个老朋友所怀疑一定是件十分令人心痛的事。
然而燕二少当然明白“鬼捕”是一个耿介正直的衙门捕头,对于他的执着,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老铁,燕翎以项上人头作证。”
有种如释重袱的表情,“鬼捕’惨然笑道:“既……既如此,铁……铁某可安……安心的去了,最……最怕欠……欠人……”
“鬼捕”死了,他可说是为了燕二少而死。
因为他欠过他,欠过他的救命之恩。
他也欠过展龙,欠过展龙活命之恩。
他已对燕二少报答过了,用他的生命。
然而对展龙呢?他又用了什么来报答?
“鬼捕”铁成功的死对燕二少来说无疑是一种沉种的打击,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因为在知道一切始作确者是自己的哥哥后,他已打消了复仇之念,甚至已准备今生不再回“回燕山庄”。
燕荻可以不仁,他绝对不能不义。
然而现在“鬼捕”死在他的怀中,已让他不知所从。
他不能杀了自己的兄弟,又不能不对亡友交待。
所以他已陷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中。
他紧扯着自己的头发,因为他已头痛得难以忍受。
展凤当然明白他现在内心的痛苦,却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毕竟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处理这件事。
燕二少已愤怒的想要杀人,杀掉燕荻。
他的眼睛已让胸中的怒火烧红,红得怕人。
他已站在檐下好久,好久……
从展凤口中得知“鬼捕”的死因后,他就一直站在那里,瞪视着深秋灰蝉的长空动也不动。
经展凤检机,“鬼捕”最少三个月未曾进食粒米,所以他才会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另外他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可以让人肌肉萎缩痉挛的可怕的毒药。
无论是谁有如此残暴狠毒的心性都必须受到报应。
因此燕二少已有了决定,一种痛苦得让他不得不去做的决定。
展凤一直默默的陪在一旁,她想劝他不要去,却无从劝起。
因为她知道像这种男人一旦有了决定,就绝不是自己这种女人可以留得住的,哪怕她有绝对的信心可以留住天下任何的男人。
于是她只能轻蹑的走到他的身旁,用一种像似鼓励却又无奈的声调说:“我等你。”
“我等你”这三个已包含了所有。
包括了对他的感情,包括了对他的信心,也包括了对他的祝福。
还有什么话能比这三个字更贴切?在这个时候。
风在林梢打着呼哨。
一声声听在人的耳朵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凄厉、发麻的感觉。
这里是一处悬崖,也是一座山的山顶。
它孤零零的耸立在群山怀抱中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
燕翎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和燕荻两人一块从“回燕山庄”的后门,沿着山道爬上这里来打鸟蛋。
现在他也孤零零的站在山顶,承袭着山风,回想着童年。
自记事开始,燕翎就觉得燕获有着双重性格,在人前他是个好哥哥,在人后他总是欺食自己。
他从来就没有一件完整而属于自己的玩具,因为每当他得到一件新玩具的时候,做哥哥的燕获总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抢了去,甚至毁得不成模样才还给自己。
到了启蒙的年龄这种情形更为明显,每每当自己受到父母或先生夸赞一句,事后就会受到他最严厉的指责踢打,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样的心理,可是他已学会了永远不敢在他面前有所表现的个性。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七岁的那年,自己离开了家拜人师门为止。
如今他已站在此处有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他望着那条山道等着,等着燕获上来。
他也知道当然燕获从管家钱老爹那得知自己曾回家留言后一定会赶来。
因为他们之间必须有个解决,无论那是种什么样的解决。
奇怪的是愈到后来,他忽然发现自己胸中的怒火愈平淡,平谈得甚至就想立刻下山。
如果说人和人必须用武力相争当然是一种惨剧。
就在燕翎几乎放弃一切仇恨的时候,他已看到山下如飞而至的燕荻。
于是他的心立刻抑止不住的狂跳,脸上的肌肉亦不觉的随着心跳起了一种痉挛。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