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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浩一指宗元甲手中另外那封信,问道:
“盟主,这封信又是谁给姜冲的?”
宗元甲抽出信笺看去,半晌,点点头道:
“不错,‘大幻仙’姜冲在江湖上可称得‘交友广阔’四字……这是湘鄂交境‘枫林湾’,‘石禾山庄’庄主‘铁翅苍鹰’云涛,向他问候的信,同时邀他去‘石禾山庄’聚聚……”
僧浩道:
“盟主,湘鄂交境‘枫林湾’‘石禾山庄’,虽然比不上我们大洪山石旗峰‘啸天盟’总坛,在道上的声望可也不输人呢!”
笑了笑,宗元甲道:
“就是我刚才说的,这个‘大幻仙’姜冲可称得上‘交友广阔’四个字……”
朝这间卧房回顾一匝,又道:
“这间屋子可能再也找不出些什么,我们去看看前面他二人,有些什么收获。”
三人走到前面那间书房似的屋子,孟达一脚踏进门槛,“哇”声叫了起来,指了指案桌上,道:
“这……这是人们颈上脑袋,再由脑袋变成的骷髅头……”
宗元甲亦不由暗暗感到惊奇,指着案桌上那颗骷髅问道:
“这东西你们从哪里找来的?”
田敏一笑道:
“宗兄,我和岳大哥在这间屋子里搜找东西,不会从外面捧了一颗骷髅进来……”
岳申焦雷似的声音,接口道:
“操他奶奶的,不会错,这老王八蛋准是谋财害命,再来个毁尸灭迹,才藏着这颗骷髅头……”
望了望两人,宗元甲道:
“你们在何处找到这颗人身上的骷髅,是否还发现其他肢骨?”
田敏指向墙沿……原来紧贴墙壁的一口橱柜已移向边上,就在橱柜后面的墙上,挖出一口尺来见方的洞窟……含笑道:
“若不是田某细心,不会发现橱柜后面,还有这样一个藏秘之处……这颗骷髅就藏在橱柜后面这口洞窟中,只有这颗骷髅,并未发现其他肢骨……在骷骨旁,还有一份折成四五寸见方,地图似的文件……”
田敏把案桌上那“文件”,送了过去。
宗元甲展开看去,这张文件上直坚横岔,有圈有点……不错,这是一份秘图。
岳申接口道:
“宗兄,刚才岳某说的不会错,这老家伙丧心病狂,杀了人再来个毁尸灭迹……”
两颗莹莹如墨玉似的眸子,望着案桌上这颗骷髅,好一阵子,宗元甲才道:
“若是毁尸灭迹,这颗骷髅该埋入泥地找个荒僻之处,这骷髅取自橱柜后面的墙上秘穴,那是珍藏,就不是毁尸灭迹了。”
一脸疑惑之色,田敏问道:
“宗兄,姜冲将这颗人体骷髅珍藏起来,这又该作如何解释?”
宗元甲道:
“这颗骷髅可能来自跟‘大幻仙’姜冲,切身有关之人的身上,此人遭受身首异处之痛,姜冲收起此人首级,化成骷髅,将其珍藏起来。”
沉思俄顷,宗元甲又道:
“这颗骷髅姜冲如此郑重珍藏起来,显然有它无法估计的代价……姜冲运用‘缩骨神功’逸去,不会舍此骷髅离去,可能会去而复返……”
岳申吼了声,道:
“娘的皮,这老小子敢回来,咱岳申一拳把他砸成人饼。”
田敏指着那份地图,道:
“宗兄,依你看来,这是属于哪一方面的秘图?”
皱了皱眉,宗元甲道:
“不错,这是一份‘秘图’,至于是哪一方面秘图,目前还无法找出答案。”
谈着时,宗元甲并未注意到其他地方……田敏把案桌上一只掌心大,扁形白玉悬胆瓶移了过来,指了指道:
“这只白玉悬胆瓶,从橱柜中找到的……”
宗元甲拿起瓶子,揭开瓶塞,送到鼻子前闻了闻……并无异样的味道。
侧过这只悬胆瓶,瓶口转向掌心,倒出一撮白色粉末
宗元甲向孟达道:
“孟达,劳你驾,你去舀半碗干净的水来!”
孟达躬身一礼,转身疾步离去,不多时,捧了大半碗的水来……宗元甲从悬胆瓶倒出一撮粉末在半碗水中。……
粉末落入水中,就在眨眨眼的时间,粉末立即溶化,这半碗水未见浑浊,还是十分澄清。
一笑,宗元甲向两人道:
“岳兄、田兄,如果宗某没有猜错,悬胆瓶中粉末就是服后迷失真性的‘忘我散’!”
田敏道:
“刚才姜冲那老小子,是把‘忘我散’藏在后面卧房,田某就从橱柜中找到的!”
岳申目光投向宗元甲问道:
“你三位去后面,可曾发现了些什么?”
宗元甲把从床榻枕下发现两封信的情形,告诉了两人,又道:
“一封是湘鄂交境‘枫林湾’‘石禾山庄’庄主‘铁翅苍鹰’云涛,向姜冲问候的信……”
岳申“嘿”了声,道:
“这个半斤骨头八两肉的老上子,居然跟‘铁翅苍鹰’云涛攀上交情!”
宗元甲又道:
“另外那封信是‘青冥会’会主‘霸山虎’狄平送来的……‘大幻仙’姜冲原来还是狄平的师叔!”
田敏殊感意外,道:
“姜冲是‘霸山虎’狄平的师叔?”
宗元甲喟然道:
“师叔是师父之弟……‘大幻仙’姜冲乃是‘青冥会’会主狄平师父的兄弟,这老头儿用了一门‘缩骨神功’脱身离去,又是那副邋邋遢遢的窝囊劲儿,他身怀之学就成一个谜了!”
话到这里,把两封信交给田敏……田敏看过后,又把信交给岳申。
田敏沉思一会,道:
“宗兄,从你刚才推断,‘大幻仙’姜冲可能去而复返,不会舍此离去?”
视线朝两人一瞥,道:
“这里‘白河桥’镇上的‘妙手医庐’,是‘大幻仙’姜冲的‘窝’,也是他的‘根’;显然不会舍此离去……”
静静听着的孟达,突然冒出一句来:
“盟……盟主,那老小子可能悄悄躲在一个地方,并未远离!”
点点头,宗元甲道:
“有此可能,孟达,眼前情形只是敌暗我明而已。”
田敏慨然道:
“‘青冥会’和‘寒川门’原有水火不相容的夙仇,现在‘青冥会’更是目中无人,要骑到‘啸天盟’的头上来,宗兄,我等须要有个了断才是……何况‘大幻仙’姜冲还是‘青冥会’会主狄平的师叔……”
僧浩也跟着接上一句:
“盟主,‘白河桥’虽然是个小镇,相信客栈还能找到一家……”
田敏接口道:
“宗兄,僧浩说得不错……原是敌暗我明,我等住下‘白河桥’镇上客栈,夜晚悄悄前来一探动静,如果姜冲已回来‘妙手医庐’,也就成了敌明我暗了。”
微微一皱眉,宗元甲道:
“宗某阅历多人,闯过不少大小场面,却从未见到过像‘大幻仙’姜冲这等情形——那份猥琐狼狈的窝囊劲,居然怀有传闻江湖,武林中少见的‘缩骨神功’;高深莫测,使人摸不清他的底细……双方照面,知己知彼,才是迎敌之策。”
岳申道:
“宗兄,真真假假,不难揭开这个‘谜’,刚才老小子挨上岳某一记大巴掌,显出一副龟孙的模样,操他奶奶的,如果真是到了生死攸关的场合,这老小子就不会装腔作势,装疯卖傻了……”
田敏接口道:
“岳大哥说得不错,如果真是刀剑迎上姜冲胸窝,这老家伙手里有两下子的话,怕他不豁出老命一干?”
点点头,似乎替自己有了决定,宗元甲道:
“我等暂时离开这里,夜晚再来一探动静……”
田敏指了指案桌上,道:
“桌上骷髅等这些东西如何处置?”
笑笑,宗元甲道:
“这颗骷髅乃是耐人寻味的一桩玄虚,也只有‘大幻仙’姜冲自己知道,我等取了也没有用处……”
岳申吼了声,道:
“入娘的,这只悬胆瓶把它砸烂了,反正里面‘忘我散’只是害人的东西……”
田敏接口道:
“岳大哥说得不错,我兄弟两人差点一死一伤,遭害在这‘忘我散’药物上!”
宗元甲笑了笑,道:
“岳兄,田兄,任何东西是在它如何使用……锋利刀剑能将敌人置于死地,但,同样自己也可能遭其所伤……‘忘我散’是‘大幻仙’姜冲精研而成的药物,它本身并无‘罪’……”
微微一顿,又道:
“一把锋利刀剑能将敌人置于死地,在某种场合之下,这‘忘我散’说不定也是一项制敌利器。”
两人见宗元甲作如此解释,显然各人观点不一样……
岳申道:
“宗兄,你既然这么说,你就收起吧!”
田敏指着那份折成四五寸见方的文件,道:
“这项文件展开看来,倒像一幅秘图,可摸不透是哪一项的秘图……”
宗元甲接口道:
“这份文件跟骷髅一起,藏在橱柜后面墙上秘洞中……我等虽然还不清楚这份文件的真相底细,但无可否认,这是一幅重要的秘图……”
岳申道:
“宗兄,这就行了,‘忘我散’药粉,和这项文件都由你收藏起来……对了,还有这两封信!”
田敏把这颗形状狰狞的骷髅,照旧放进墙上秘洞,再把橱柜移上。
窗外倦鸟归林,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宗元甲目光向窗外,道:
“我等这一折腾,已是夕阳西下的薄暮时分……”
孟达嘴巴张得大大的道:
“咱们去街上找家酒肆饭馆,把肚子填饱才是。”
笑了笑,宗元甲道:
“孟达,除了吃外,你有没有再想到别的事情?”
舌尖舔舔嘴唇,孟达咧嘴一笑,道:
“本来嘛,盟主,为嘴辛苦为嘴忙,若不是为了这张嘴,可省事多啦!”
五人离开“妙手医庐”,孟达双手牵了两匹坐骑,僧浩挽了另外那匹马儿缰绳,五人徒步走到大街。
僧浩一手指着大街边上,道:
“盟主,那里有块‘顺来酒店’的招牌……”
点点头,宗元甲道:
“我们就去那家‘顺来酒店’!”
五人尚未走近店门,店小二满堆笑脸,老远已在哈腰相迎……来到店门前,孟达含笑道:
“小二哥,这三匹牲口麻烦你带去马厩喂料。”
店小二哈腰回答道:
“爷,您不必叮嘱,小的知道。”
五人走入店堂,挑了一个桌位坐下,吩咐上酒上菜……吃喝中又谈到那个话题上……田敏道:
“如果‘大幻仙’姜冲藏身‘妙手医庐’附近隐僻处,我等五人出来,他应看到了。”
岳申大口酒送进嘴里,衣袖一抹嘴边酒渍,道:
“老小子看到咱们离开,但他不会想到咱们是走开了,夜晚还要去挑他破窑子。”
宗元甲想到另外一件事上:
“田兄,江湖上武家的称号,都有他的来历,姜冲用了‘大幻仙’这三字,又涵盖了哪些含意?”
酒中谈话,天南地北,并无固定的话题……田敏一笑道:
“据我猜来,‘大幻仙’这三个字,含意着重在这个‘幻’字上……”
一笑,宗元甲接口道:
“你是指‘幻变莫测’,再加上这个‘仙’字,那是已有很深的火候……”
有话憋在喉咙里有点不好受,孟达一清嗓子,叫了声“盟主”……宗元甲缓缓把脸转了过来:
“你说,孟达!”
孟达很费劲的,努力把话从嘴里挤了出来:
“我……我是说那老小子看我们五人,从……从他‘妙手医庐’出来,会……会不会阴魂不散,偷偷地跟在咱……咱们后面?”
这话听进岳申耳里,“呃”的声打了个酒嗝,瞪直眼,朝这间客人占有六七成座满的“顺来酒店”店堂,缓缓环顾一匝。
沉思了下,宗元甲点点头,道: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们倒希望他找来……”
僧浩不甘落后,也接口道:
“盟主,说不定这个‘大幻仙’姜冲,已不是那副黄苍苍风干橘子皮似的脸孔,颔下也没有留着疏疏朗朗的山羊胡子……”
一笑,宗元甲接口道:
“你是说那‘大幻仙’姜冲,已易了容,化了妆?!”
僧浩点点头,道:
“是的,盟主,我就是这意思。”
脸色凝重,田敏道:
“宗兄,孟达和僧浩两人说的,都有这个可能……”
宗元甲没有把话接下,招招手,把侍立边上的店小二叫了过来,声音大得出奇,含笑问道:“小二哥,贵处‘白河桥’镇上有没有清静、宽敞的客栈?”
店小二一哈腰,道:
“爷,‘白河桥’镇上算来共有三家客栈,如果要清静,宽敞的,那就数到西街那家‘大兴客栈’了。”
宗元甲道了声谢,向桌座四人大声道:
“我们夜晚就投宿在西街那家‘大兴客栈’”
众人用过晚膳,来到西街“大兴客栈”,向里面老掌柜要了五间客房……沿后院的五间客房,也就是宗元甲把“大兴客栈”后面院落的客房,全数包了下来,与外面所有客房,又隔了个天地。
上床休息时间还早,众人在宗元甲房里谈着……
田敏试探的问道:
“宗兄,你包下‘大兴客栈’后面整座院落,准备迎待应变?”
笑了笑,宗元甲道:
“孟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