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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兴龙本不是笨人,看到路一鸣的样子,心中猛地明白自己的这一次婚礼恐怕已不是一次单纯的婚礼了,而是大帅营造与蛮族亲密无间的一次公关活动了。当下跨前一步,向着伯颜深深一揖,道:“有劳伯颜大人”
伯颜苦笑了一下,知道推辞不得了,李清的意思他是明白得很,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清,笑对关兴龙道:“本来还想节约一点的,这如果当了主婚人,这份随喜可就轻忽不得了”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李清笑着对关兴龙道:“好了,好了,既然已经确定,你便先返回定远准备一下,我与伯颜大人等一行人随后便到”
关兴龙的这场婚礼是极为盛大的,其实关兴龙身无余财,平时的几个军晌除了自己花用,大都补贴给士兵或者曾是自己的部下而因伤致残而退役的人了,虽然身为将军,但当真穷得响叮当,金喜来虽然略有余财,但也是办不起这么盛大的婚礼的,但因为李清和定州诸多大佬都要前来,金喜来也只有咬着牙,借了一大笔钱,虽然心中着实肉疼,但一想起独生女儿过门便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夫人,便也觉得值了,至于怎么还这笔钱,暂时还不在他的议事日程上,好在自己也不算老,医馆办下去,总有一日能还清的。
但到了婚礼那一天,收到的随喜份子着实将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大夫给吓着了,不要说随李清而来的那些人,便是定州城那边的官员,也都派人专程送来了贺仪,便连统计调查司司长清风,军府参军尚清波也都派人送来了礼物,而这些大人物,平时金喜来可只是听说过。不过要说送礼最重的却是那些蛮族贵人,伯颜成了主婚人,所有的蛮族贵族们便也随同李清到了定远,这些人现在别的没有,穷得只剩下钱了,关兴龙是李清看重的大将,马上就要独镇一方,眼下结一个善缘也是好的,不过这钱金喜来却收得有些别扭,定远以前也是抗蛮的第一线了,金喜来救治的人中最多的便是在战场上与蛮族作战受伤的伤员了,现在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居然成了朋友了。
算一算这趟收成,不但借来的钱都能还清,居然还能大大地节余一笔。双方算是各得其所,关兴龙有了一场毕生难忘的婚礼,老大夫金喜来不仅没有尔债,还大赚一笔,而李清则成功地营造了定州蛮族一家亲的和谐气氛,而蛮族众人也都落了心,既然李清做到这个份上,至上到了定州,不用担心定州人为难他们了。大家皆大欢喜。
定远喜气洋洋,而在定州城里一处所在,一个人却是愁肠百结,吕照庭被王琦一行人掳来几天了,一进入定州城,他与吕浩与吕正两人便被分开关押,也不知被关在那里,打量着眼下自己住着的房间,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统计调查司了,几天来,吕照庭是一个定州的重要人物都没有见着,倒是每天来好几拨审讯的,问是无非就是与卢州的秘密协义,吕照庭一概不加理会。这些人倒也好脾气,吕照庭不说,他们也不着急,笑嘻嘻的来,笑嘻嘻的去,倒似一点也不着急。
吕照庭琢磨着应当有大人物出来了。说不定便是那个传闻中厉害之极的统计调查司之主,白狐清风。
门轰地被推开,几个彪形大汉拥了进来,老鹰抓小鸡般地提起吕照庭便走,吕照庭挣扎道:“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满身横肉,袒胸露乳,胸前一片黑毛的大汉狞声笑道:“你个小白脸,给你脸不要脸,好生与你说话既然不肯,那今天爷就给你一个痛快的。”
吕照庭心里打了一个突,别不是要动刑吧,一直以来,虽然落入到定州人手中,但他认为以自己的身份,对方断然是不会用刑的。
几乎是脚不沾地的便拖过长长的甬道,进了一间紧闭的石室,一看屋里的设施,吕照庭的身子便冷了半边,果然是刑房,三下五除二,他便被绑在了呈十字架竖在房子正中的木头上,几个大汉不再理会他,而是专心致志地摆弄起各色刑具来。
一个大汉拿起烙铁,塞进炭火中烧得通红,再浸进水里,哧哧之声中,阵阵水汽腾起,听得吕照庭心中发毛,而那大汉不时回头瞧着吕照庭的脸庞,似乎正在瞧那边脸更合适下手,而另一侧,熊熊燃烧的火上,一锅水正被烧得沽沽作响,已是滚开了,一人拿着一把尖尖的类似刷子一般的东西在水里搅动着。
“黄四啊,呆会儿你把这水浇在他的大腿上,我再用这刷子去刷,嘿嘿,一层层地将他的肉刷下来,直到露出骨头,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感到疼呢?”一人笑道。
黄四嘿嘿一笑,“疼个屁,一盆滚水上去,那小子早就麻木了,只不过看着肉一层层被刷了下来,恐惧而已,你忘了上一次那个家伙,只刷了一下,就招了”
“你说是小李子的铬铁管用,还是我们的刷子管用?”先前那人又道。
黄四瞄了一眼吕照庭,“那说不准,咱刷得是腿,衣服一遮,别人也看不见,小李子可最喜欢烙人的脸,滋拉一声,可就相伴终生了,这小白脸长得挺俊,说不定小李子那招管用。”
听他们说得毛骨悚然,吕照庭便觉得身上似乎有许多毛毛虫爬来爬去,一阵恐惧不由自主地生了出来,再也挺不住,大叫道:“不要再说了,找你们清风司长来,我有话跟他说。”
黄四嘿地一笑,“狗屁,你是啥子奢拦人物,居然想见我们司长大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爷们等得不耐,便要动手了。”
吕照庭心知这些粗人那是不可理喻的,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嘶声道:“我是吕氏族人,要与你们司长说得都是军国大事,你们这些小人物那里有资格听,快去找清风司长。”
几人对视一眼,那个叫小李子的快步奔了出去,看到有人出去禀报,吕照庭这才松了一口气,最怕的就是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一烙铁或者一刷子那就惨了。
清风的书房,纪思尘微笑着走了进来,“司长,那吕照庭的心理防线完全被摧垮了,您现在可以见他了”
清风笑着放下书本,“那就请这位吕大公子过来。”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吕氏战略
第三百四十五章:吕氏战略
从刑房被带出来,穿过甬道,一阵七转八拐之后,一片刺目的阳光让吕照庭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等稍稍适应这才睁了开来,被关在那个不见天日,阴暗潮湿兼有严重霉味的地方好几天,总算是出来了。
贪婪地呼吸了几口清醒的空气,吕照庭这才注意到身前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的两侧,种满了合欢花树,如今刚刚抽出新的枝条,老枝之上,也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嫩芽。在他的前方,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正沿着回廊缓缓行来。
“吕照庭公子”儒生冲他拱拱手。
“阁下是?”吕照庭疑惑地道。
“贱名不足挂齿”儒生微笑着道,“我们司长有请。”
一摆手,两名押解的卫兵推推吕照庭,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那儒生却没有跟来,吕照庭回头看去,却见他仍然微笑着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吕照庭心里忽地有了一种明悟,这个统计调查司内的规纪好严,从抓住自己的那个汉子,到眼前的这个儒生,一个是在大获全胜之下,一个是在自己的大本营中,但自己却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一般而言,前者会在全胜之下得意,不会介意敌手知道自己的姓名而加以炫耀,后者则会放松警惕,但显然,这两个人都不在此列,这表示对手在任何情况,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戒,这让吕照庭悚然而惊,对于掌管这个庞大特务部门的白狐清风心中更添好奇。
甬道的尽头,是一幢独立的青砖红瓦的楼房,似乎这里的主人特别钟爱合欢花树,这房子的四周,也都种满了合欢花,这房子还很新,墙上还看不见岁月的痕迹,但有些合欢花树却特别大,明显是从别处移植而来,穿过这些合欢花树,便看见大门口,一个青衣女子站在门口,眼神凛冽,正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吕照庭。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白狐清风么?吕照庭在心里揣择道。但马上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身后的两名护卫同时躬身,“钟大人?”
钟静点点头,“人交给我了,你们就在这里候着。”
“是,大人”两名护卫道。
钟静向吕照庭一摆手,“请,吕公子,我家小姐已恭候多时了。”
吕照庭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裳,拢拢头发,身上略微有些酸气,这让他有些难堪,冲着钟静拱拱手,道:“有劳了”
本以为自己又将踏入一间森严的审讯室,但一跨进门槛,吕照庭就知道自己又错了。这是一间布置得相当雅致的会客室,房子的正中央,一台低矮的茶几之前,一身素衣的女子盘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正专心致志地在泡着茶,吕照庭是大家出身,这些东西他自然也是熟练之极,此时看那女子的手法,却是相当地老道和专业,很明显是受过高人指点过的。女子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那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地在头上挽了一个髻,没有任何的首饰头面,却不知从哪里采来一朵淡黄色的小花,别在头上,纤纤十指,秀丽修长,指甲之上,却涂着一层蓝色的指甲油,与白衣黄花相映,显出一种特别的妖异。
钟静没有动,吕照庭也静静地立在那里,眯着眼欣赏着那女子冲茶,屋子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眼见那女子端起玲珑雅致的小壶,将茶水倾倒在面前的几个小茶杯中,一股茶香四溢,将室内的檀香味也给盖住,女子拍手道:“成了,成了”这才抬起头,看着吕照庭,笑道:“是吕公子吧,请坐”纤手一指茶几对面。
女子一抬头,吕照庭顿时如受雷击,他敢肯定,自己这一生已过的三十年中,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虽然曾在脑子中无数次地幻想着这个令人闻之色变的统计调查司的主人,但无论他的想象力如何出色,也不会想到名震天下的清风居然是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儿。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似九月之菊,吕照庭脑子里蓦地冒出这两句话,不不不,桃菊如何能形容眼前女子颜色之十一,此女只应天上有,何似出现在人间?
看到吕照庭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言不动,清风眼中闪过一丝愠色,钟静晒笑着在背后轻推了一下吕照庭,这才让他猛地惊醒过来,必竟是大家公子,想起刚刚的失态,不由面目通红。
“吕公子,请坐”清风再次出言相邀。
“多谢清风小姐”吕照庭终于恢复了世家公子应有的风度,走到清风对面,盘膝而坐,刚刚还在牢狱之中被一帮狱卒恫吓,转眼之间便被待为上宾,这地狱到天堂的转化,让吕照庭也是心旌神摇。
凝视着对面的女子,心里却在想,如此女子,本应当轻衣素裘,手执团扇,翩翩于花从之中扑蝶为戏,或是轻带飘扬,悠然于秋千之上,或是伴歌起舞,直如九天仙女下凡,奈何世事不尽如人意,如此佳人,居然是一个黑暗之中的王者。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一句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便叫一声糟,果然对面女子脸上微笑立敛,而身后更是传来腰刀离鞘之声,吕照庭不由汗出如浆。
清风脸色稍变,瞬间又恢复了常态,将一杯茶推到吕照庭面前,淡然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战战兢兢端起茶杯,道一声谢,举到唇边浅尝一口,此时的吕照庭惊吓之下,却是丝毫品不出茶味了。
清风慢条斯理地举起茶杯,一边小口品饮,一边缓声道:“清风迫不得已,以暴烈手段将吕公子请来,这里还要请吕公子恕罪则个了。”
吕照庭放下茶杯,稳稳心神,竭力将清风的影子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拱手道:“正要就此事请教小姐,想我北方吕氏,与定州李帅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可以说一向交好,不知为什么小姐要绑架我来此,此举于你我双方的关系可是有害无益。”
“是么?当真是井水不犯河水?”清风道:“如果真是井水不犯河水 ,吕公子到卢州做什么?你与卢州徐大帅三次会谈,可莫要说只是在叙叙交情?”
“这个?”吕照庭不由一阵语塞。
“卢州是你我双方的缓冲地带,卢州存,则你我双方相安无事,卢州倒向任何一方,另外一方必然会大大不安,我说得对吗,吕公子?”清风道:“我敬吕公子也是大家之子,这才以礼相待,如果吕公子仍然想欺瞒于我,哼哼,三木之下,何供不可得?便算吕公子死在我这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