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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跌到一边,胸前鲜血沽沽流出,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嘿嘿笑着,“没有人能伤害我的儿子,没有人”
钟子期停下了嘶吼,独眼看到了一样物事,那是那包炸药,扎得紧紧的,长长的引线裸露在外,就在他的身前,他大笑着,伸手抓起药包,反手在棺下的火盆之中点燃,大笑道:“死吧,一齐死吧”
清风尖叫一声,她知道这种炸药的威力,如果爆炸,屋中的念清必死无疑,她从地上一跃而起,疯狂地扑向钟子期,整个人扑倒在钟子期的身上,将炸药顶在她和钟子期的中间。两手胡乱地抓挠着,突地摸到了那根插在钟子期左眼上的簪子,猛地拔出,再一次插下,无巧不巧,这一次又扎进了钟子期的右眼。
钟子期已经放弃了挣扎,他期待着那轰隆的一声,然后大地一片白芒芒真是干净,他竭力保持着自己的清醒,但那声巨响始终没有传来。
那包炸药的引线被清风身上狂流的鲜血完全浸湿,已经熄灭了。
“为什么没有响呢?”这是钟子期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他,死了。
大殿内外,血迹斑斑,大殿门口的秋萍此时终于看清了殿内的情况,几近油尽灯枯的她看到一动不动的清风,听着念清哇哇的大哭声,头歪向一边,停止了呼吸,而在大殿之前的地上,王琦躺在地上,蛇形软剑插在他的胸口,周玉的最后一击更是让他的胸骨尽数击碎,也早已死去了。
竹林之间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那两个伪装袭击王琦不成的原宁州谍探出现在场中,夏雪抚着墙臂慢慢地站了起来,堵在了门口,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黑色短匕,瞪视着他们。
看到场中的惨景,两名谍探都是呆在当地,看着血迹斑斑,站在门口,右手握匕的夏雪,他们竟是没有勇气向前再走出一步。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两名秘谍大惊,定州的援兵来了,两人拔腿就跑,在他们的身后,韩勇与丁萝策马狂奔而来,在他们的身后,更多的骑兵滚滚而来。
韩勇急追而上,手中弯刀两闪,两名秘谍已是身首异处,看到韩勇他们到达,夏雪手中的匕首当的一声落在地上,人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当家的,当家的,王琦,你醒醒,你醒醒啊”丁萝翻身下马,扑到王琦的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唐虎赶了过来,李牧之赶了过来,茗烟,纪思尘都赶了过来,看到惨烈的场面,众人都是骇然失色。
唐虎和李牧之大步走进殿内,清风伏倒在钟子期的身上,身下血水仍在不停地流出,唐虎小跑几步,轻轻地将清风翻转过来,惊喜地大叫起来,“小姐还活着,还活着,赶紧准备马车,通知桓熙大夫,救人啊”抱起清风,唐虎站了起来,飞起一脚,将钟子期的尸体踢得飞了起来,落在一个角落里,李牧之则赶紧奔到殿角,抱起仍在号淘大哭的念清,低声安慰着。
一行人迅速回返,前面早有人飞马去找桓熙及桓秋等一众大夫。
这一仗,只余下了清风和夏月还有最后一口气。
自定州返回的李清车驾已经抵达了奇霞关,休息了一晚之后,大队人马拔队起程,开向定州,而李清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有数匹快马向着他的部队飞奔而来。他们是定州的信使。
第一千零八章:我愿意(下)……………………大纲设定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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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章:我愿意(下)……………………大纲设定结局
李清距离过去的定州城,现在的长安已经很近了,留守长安的文武百官忙得不可开交,以尚海波为首的内阁为了筹备李清的郊迎以及登基大典,忙得脚不沾地,燕南飞和卫刚更是被派去了奇霞关迎候李清,要向他讲清楚这些仪式上所有的礼节,尚海波估计对于这些礼仪上的事情,李清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今天尚海波刚刚出门,便得到了清风遇刺,性命垂危的消息,整个人顿时都蒙了。迷迷糊糊地到了内阁值房,整个人还没有缓过劲来。
所有的大臣们都聚集到了内阁值房,清风的位置特别,是定州的核心高官之一,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大事,足以让天下震动。
“怎么会这样?”路一鸣怒道:“清风院长身边一向戒备森严,怎么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清风院长怎么样了?”
骆道明搓着手,他们两人在值房的内房里,而外面的大间里,则聚集着文武百官,看了一眼路一鸣,他低声道:“我派人去问了,是,是清风院长去竹山私会她的儿子,身边根本没带几个人,才会为钟子期所乘。”
路一鸣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清风的儿子?”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骆道明点点头,“是,叫林念清,已经一岁半了,一直藏在室韦,由王琦与丁萝两人照管。”
“是主公的?”路一鸣呐呐地问道,话刚出口,便觉得自己问了一句愚蠢的话。
骆道明看着路一鸣,“首辅,怎么办,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道主公会震怒成什么样子,郊迎以及登基大典是不是照常举行,要不要先请示主公之后才决定怎么做?”
路一鸣霍地抬起头,“不行,郊迎,登基大典何其重要,清风院长位置再高,在主公心里再亲近,也无法与此事相比,大典照常进行,我相信燕南飞那边也会阻止主公的异常举动的。道明,你带表内阁去桃花小筑探视一下清风院长,清风院长一直以来的心愿便是看到主公坐上龙椅,带上皇冠,相信她不会对我的这个安排有意见的。”
“是,首辅大人”
长安城外,巨大的郊迎台已经搭好,文武百官开始有序地向着城外进发,预计在中午的时候,李清的车驾便会抵达了。而从这里到长安城,前来观礼的百姓更是人山人海,每一个人都想亲眼目睹李清登基的风彩。
长安守备部队全部派了出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出了钟子期这一档子事,守备军的防卫更加严密,而监察院的密探,特勤更是全员出动,整个长安城欢快之下,却是透露出另一种紧张,与百姓单纯的高兴不同,这些人骨子里更是紧张,因为这样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陛下,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抵达了”燕南飞兴高采烈地道,他已经换了对李清的称呼。
“是啊,快到了”李清微笑着,十年生聚,十年征战,今天终于要落下帷幕了,而从今天以后,等待自己的又将是另外一场战争,前十年,自己是与敌人打,而以后的十年,也说不定是数十年,自己却是将要和自己人作战了,推行自己的治国理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清知道,自己要做的事,在这片土地之上千古未有,到时候迎面而来的阻力,只怕比拿刀拿枪的敌人更大,也更难对付,因为你不能简单地像对付敌人那样,直接砍倒完事。
所以对比燕南飞的兴高采烈,对比跟随着自己的每一个人的狂喜,李清只是感到稍稍有些高兴,万里长征,自己才走了第一步呢
前面的驰道之上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几匹快马有如离弦之箭,直直地对准着李清的车队奔来,亲卫营中立刻分出数十匹战马迎了上去,而在李清身边,也立即围上了一批人,将他牢牢地护在了中间。
“我是吴贵,有重大事情回禀陛下”奔来的骑士在马上大声呼喊着,一边用力地勒着马匹,减慢速度。
“吴贵,出什么事情了?”李清认出了吴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从吴贵的表情上,他看出了不好的讯息。
翻身下马的吴贵大步流星地奔到了李清面前,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大礼,“陛下,末将奉唐虎将军之命,有重大事情禀告”
“说”
“今日凌晨,监察院清风院长于竹山庵遇刺,性命垂危。”吴贵大声道。
所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场中连一根针跌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清楚,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汇聚到吴贵的身上。
“你说什么?”李清在马上俯下身子,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谁遇刺,你说谁性命垂危?”
吴贵看着李清的脸色,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陛下,是清风院长,清风院长于竹山遇刺,性命垂危,所带护卫秋萍当场阵亡,夏雪也在不久之后离世,殁于当场的还有王琦将军,行刺者是钟子期与周玉以及另两名宁州谍探,四名刺客亦被当场格杀”
李清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的人,呐呐地道:“你开什么玩笑?”
“末将不敢”吴贵道:“桓神医以及桓秋大人现在正在桃花小筑竭力抢救。”
李清楞怔片刻,忽地大叫一声,一鞭子抽在马股之上,便要奔出去,一鞭下去,马儿吃痛,却没有动弹,却是燕南飞死死地扣着战马的嚼子。
“陛下,今天是您的登基的日子,您这个时候不能去探视清风院长啊呀”燕南飞陡闻清风遇刺,虽然震惊,但还是保持着清醒,与路一鸣一样,他们认为清风将死与李清登基这件大事是无法相比的。
“松开”李清吼道。
“陛下”燕南飞却是毫不退让。
李清猛地举起手中的鞭子,燕南飞却一梗脖子,竟是准备硬挺着挨鞭子,也要拦下李清。
李清高举着的鞭子没有落下,而是腾身而起,跃下身边一名亲卫的战马,那名亲卫见到李清跃来,立即翻身下马。
落到那匹战马之上,李清没有再给燕南飞说话的机会,两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舒展四蹄,如飞奔去,身后的亲卫赶紧跟上。
燕南飞懊恼地狠狠地跺着脚,“走,快点,跟上陛下”
刚刚还欢声笑语的队伍一下子变得沉重之极,每一个人都埋头摧促着战马,追赶着李清。
长安城外,郊迎区域,以路一鸣为首的文武百官们都是盛装肃立,站在道边,等待着李清的到来。
“来了”有眼尖的指着远处战马奔腾腾起的道道雪龙,随即,一匹匹战马,一面面旌旗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附近观礼的百姓顿时山呼海啸般的欢呼起来。
路一鸣也是脸露喜色,看着马队慢慢地奔近,突地,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此时,马队已经愈来愈近,按照规矩,这个时候应当停下来,李清也应当下马了。但马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而奔在最前面的看身形竟然就是李清。
“虎将军,拦住陛下”路一鸣立刻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唐虎一楞神,“首辅,我怎么敢拦陛下?”
“拦住,陛下这是要甩下这里的登基大典,去桃园小筑。”路一鸣喝道,大步走到道路中间,吼道:“所有人都站到我身边来,拦住陛下”
虽然有些害怕,但有了路一鸣带头,一帮子文武百官都是排着队站到了道路中央。唐虎叹了一口气,也走了过去。
“让开”马上的李清怒吼道,身边的亲卫已经减慢了马速,按照他们这个速度冲过去,前面的文武百官非得交待一大半不可。
“陛下留步”路一鸣跪了下来。
唐虎一个箭步跃上去,在李清的战马奔来的一瞬间,猛地伸手,勒住战马的马嚼子,那马长嘶一声,唐虎使得的是一个巧劲,那战马便牵引着转了半个圈子,马上的李清险些被摔了下来。
“陛下,请留步”路一鸣扑上去,一把抓住李清的衣服。
“唐虎,给我将路大人搬开”李清喝道。
啊唐虎独眼看了看路一鸣,呆在了当地。
“陛下,今天是你登基大典,你现在不能抛下大典去桃园小筑啊,清风院长也不会愿意的,您应当知道,清风院长最希望的就是看到您穿上皇袍,戴上皇冠,坐上龙椅啊,陛下,您是想让清风院长失望么?”路一鸣大叫道,他知道,此刻唯一能拦下李清的就是清风了。
李清果然安静了下来,看着路一鸣半晌,突地大叫道:“唐虎”
“虎子在”唐虎一个大步跨了过去。
“去,将龙袍,皇冠给我拿来。”
“是”唐虎转身便奔向不远处的高台。
路一鸣顿时也傻了眼。
李清从唐虎手中接过龙袍,三下五除二穿在身上,又胡乱地套上皇冠,俯下身子,对着路一鸣道:“路大人,抱歉。有什么仪式,以后再补吧”
一抖马缰,向前奔去。唐虎也赶紧翻身上马,紧紧地追了上去。
身后留下路一鸣发了半天呆,然后跺着脚,也是骑了马,紧紧地追着李清而去。
准备了好长时间,起了一个大早来抢一个好位置,想好好地看一下皇帝登基盛典的百姓们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皇帝盛大无比的登基役式么?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