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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受伤事小,不能及时赶到‘马家集’就耽误了大事了呀!”
白玉仑想到黄衣青年方才说日落前一定要赶到“马家集”的话,因而关切的问:
“什么大事一定要日落前赶去……”
黄衣青年立即懊恼的解释道:
“家师接到马老爷子的火速急函,说有一个飞贼要盗他家的宝盒……”
白玉仑顺口迷惑的问:
“什么样的宝盒?”
黄衣青年摇头道:
“什么样的宝盒我也不清楚,听家师的口气,好像是马老爷子家的传家之宝?”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问:
“你说的这位马老爷子,为人如何?”
黄衣青年精神一振道:
“好极了,他为人不但豪爽正直,尤重义气,一年四季济贫,时时不忘造福乡里,这个贼居然想偷他家的东西,实在不能算是人。”
说此一顿,特地又举手一指身后,愤声道:
“像‘南塘镇’的丁老头儿,欺压乡里,勾结盗匪,手下还蓄养了几十名亡命之徒,这个贼不敢惹姓丁的,偏去偷马老爷子,真是欺软怕硬,实在可恨……”
说至可恨处,不由气得愤然挥了一下右手,“哎哟”一声,痛得他赶紧用左手握住了红肿的右腕。
白玉仑已将黄衣青年的腿伤包好,这时见他痛得额角又渗出了冷汗,只得在怀中取出小玉瓶,倒了一粒“万应丹”送至黄衣青年面前,道:
“把这个吃下去,就不会太痛了!”
黄衣青年接过“万应丹”,立即放进口内,并说了声“谢谢”。
白玉仑一面将小玉瓶放回怀里,一面漫不经心的问:
“这么说,马老爷子请你去,就是要你去帮他捉贼了?”
一提到“捉贼”,黄衣背剑青年立即焦急的看了一眼即将落山的太阳,同时急切的要求道:
“少侠!我想请你把我背到马上去,我必须在日落前赶到马家集……”
白玉仑一听,不由失声一笑道:
“你的腿肉都绽开了,你还敢骑马呀?万一伤口震裂,流血不止,那还得了?”
说罢回头看向崖上,这才发现黄衣青年的“乌云盖雪”黑马,在那等崩倾泻情形下,它依然能纵上鸿沟的对崖而没有被活埋,虽说是奇迹,却也证实这匹“乌云盖雪”是匹宝马!
只见它神骏高大,昂然站在崖上,竖直了双耳望着下面,不知道是否在对它的主人被掀下鞍去而感到抱歉?
但是,地上的黄衣背剑青年却焦急的说:
“可是,盗宝的飞贼今天晚上就要前去呀!”
白玉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收回视线,关切的问:
“那位马老爷子怎知盗宝的飞贼今天晚上去呀?”
黄衣青年立即懊恼的说:
“那个大胆的盗宝飞贼,七八天前就已通知了马老爷子,讲明了今天晚上要去盗他家的宝盒!”
白玉仑听得目光一亮,他断定这个盗宝贼一定就是既采花又偷盗的飞贼“赛灵猴”。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以为“赛灵猴”已离开了河北,没想到蛰伏了一个多月,又要去偷马家的宝盒。
这一次白玉仑当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机会,因为“赛灵猴”不但害惨了不少善良富户,也糟踏了无以数计的黄花大闺女。
他虽然内心高兴,决定前去捉贼,但他去不能直接要求,或坦白的说出来,故意道:
“你急也没有用,你腿肉绽裂,右腕瘀血,既不能打,又不能能骑马都成问题,如何还能捉贼?”
黄衣背剑青年一听,更加懊恼的说:
“至少也该通知马老爷子一声,要他不要再指望我了呀?”
白玉仑这时才宽慰的说:
“这样好了,如果你放心,我代你去一趟马家集,通知马老爷子一声,也好叫他们派人来救你!……”
话未说完,黄衣背剑青年已正色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当然信得过你,你不说我实在不敢麻烦你……”
白玉仑也急忙道: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要去马家集!”
黄衣背剑青年立即感动的说:
“那真是太好了,你见了马老爷子说,‘奇山散人’的弟子廖天丰,因为‘南塘镇’的人追赶进了‘亡魂谷’,坠马负伤……”
白玉仑一笑道:
“这些我自然会说,倒是我走后你也不能一直坐在这儿等他们派人来抬你呀……”
黄衣背剑青年廖天丰立即懊恼的说:
“我也正为这件事着急呢!”
白玉仑看一眼他方才睡觉处的山洞,道:
“这样好了,那边有一个山洞,我把你抱进洞里去休息,至少可以避免风吹……”
黄衣青年廖天丰也看到了那个山洞,但却迟疑的说:
“万一他们找不到我,我不是被饿死在洞里了吗?”
白玉仑一听,不由关切的问:
“你身上带了多少干粮?”
廖天丰有些担心的说:
“大概只剩下一天的了!”
白玉仑宽慰的一笑道:
“‘亡魂谷’就这么大个地方,加之这儿又有新塌的斜坡,你坐在洞口,正好看到崖上前来救你的人,只怕他们还没找到你,你已经先看到他们了!”
廖天丰一听,立即笑了,并兴奋的说:
“好吧!就到那个洞里去好了!”
白玉仑俯身将廖天丰托抱起来,迳向那座山洞前走去。
到达断崖山洞下,足尖略微一点地面,轻飘飘的纵进了洞口内。
廖天丰心中一惊,顿时警觉到这位银缎劲衣俊美青年,虽然年龄比他小,但他的武功可比了廖天丰高多了。
因为,洞口距离地面虽然仅有一丈六七,但这位银衣俊美青年却能点足而上,轻飘飘的似乎根本未费力气。
他廖天丰有自知之明,虽是一丈多高的距离,他如果托抱着一个人,纵上去自然没有问题,绝没有人家这么轻松、飘逸!
由于内心的震惊,这才想到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问他姓什么叫什么呢?
一等白玉仑将他放下,并将他倚靠在洞口石壁上,立即抱歉的含笑道:
“非常抱歉,心里光想着受伤不能去捉贼的事情,直到现在还没有请教你的尊姓和大名……”
白玉仑见廖天丰面貌端正,不像是个浮华狡黠的青年,因而一笑道:
“在下白玉仑……”
“白玉仑”三字一出口,廖天丰面色大变,浑身一战,竟脱口惊呼道:
“你?……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侠盗‘玉麒麟’……白……白玉仑少侠……”
白玉仑也吃了一惊,乍然间他当然不敢承认,不由既惊异又含糊的问:
“你这是听谁说的?”
廖天丰见白玉仑没有否认,立即正色道:
“南自京津,北至热可,所有的酒楼客栈,茶馆饭店,都在谈论着侠盗‘玉麒麟’的真实姓名叫白玉仑,而且是个英挺俊的年轻人……”
白玉仑心中懊恼,不停的暗呼糟糕,他断定走漏这项消息的必是密云县土豪杜霸天,绝不是“傲世堡”的饶金枝和“丹凤”俞娴。
他敢断言,杜霸天绝不知道他白玉仑就是“玉麒麟”,这么做的目的,旨在嫁祸报复。
由于廖天丰说完了话直盯着他看,只得一笑道:
“你看我这样子像那位大名鼎鼎,轰动整个江湖武林的侠盗‘玉麒麟’吗?”
廖天丰急定心神,不禁有些紧张的说:
“恩人的确有些像传说中的……”
白玉仑急忙挥手阻止道:
“你如果自认我是你的恩人,就请你不要害我,坦白对你说,这是有人在陷害我,所以才有这项谣言传出来,至于什么原因,我无法对你详细解释……”
廖天丰忙不迭的连声应道。
白玉仑看得出来,廖天丰虽然口里应着是,但根据他的惊异的目光,心里未必肯信,只得问:
“你现在还要不要我代你去送信?”
如此一问,廖天丰能不有所迟疑。
因为,面前站着的就是鼎鼎大名的侠盗“玉麒麟”,虽说江湖上都盛传他劫富济贫,仗义行侠,可是,这些终归是传说而已。
如果请他前去送信,万一他见宝起意,趁机将马老爷子的宝盒盗走,那可怎么是好7据师父“奇山散人”说,马老爷子望重一方,深获乡里受戴,万一师父说的与实际情形不符,白玉仑是绝对不会放弃这次下手机会的!
话又说回来了,假设马老爷子真的是个沽名钓誉的奸雄,为他捉贼卖命,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不让白玉仑去送信,他业已知道了这件事,再说,他廖天丰受伤在此,又有谁来搭救呢?
白玉仑一看廖天丰的神情,知道他已有了顾忌,因而一笑道:
“廖大侠如果不放心,在下现在就要转回南塘镇去!”
廖天丰神色一惊,不由关切地问:
“少侠回南塘干啥?”
白玉仑立即沉声道:
“像丁老头这等地方恶霸,祸延乡里,留着他也是害人,不如早日除去,再说,我也得到他那儿弄一匹马骑……”
廖天丰一听,这才发现白玉仑既没有座马,身上也没有兵器,不由惊异的问:
“少侠你的马和兵器呢?”
白玉仑不愿说他从来不带兵刃,只得含糊的说:
“都压在乱石底下了!”
廖天丰立即恍然道:
“少侠此去马家集,至少还有十多里地,途中很可能再发生事情,我这柄剑少侠可以先拿去用!”
白玉仑知道廖天丰仍要他前去马家集送信,而他也不愿失去这个除去飞贼“赛灵猴”的机会,因而道:
“不!你还是把剑留在身边防身吧!”
廖天丰却坚持道: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山洞离地面这么高,也不怕毒蛇野兽,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人来,再说,我镖囊里还有暗器,足可防身!”
说话之间,早已将剑解下来,并递给了白玉仑。
白玉仑因为另有打算,只得将剑接过来。
只见剑是玉柄,剑鞘墨绿,看形式很可能是一柄古剑,因而蹙眉问:
“看这柄剑……?”
话刚开口,廖天丰已回答道:
“这是家师昔年行道江湖时的佩剑!”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白玉仑既惊异又意外的“噢”了一声,立即拇指按哑簧,“喀登”一声轻响,剑身顺鞘弹出数寸,“嗡”然有声,冷焰逼人,寒芒暴涨尺盈,果然是一柄宝刃。
廖天丰看得暗吃一惊,面色立变!
因为,他师父“奇山散人”的这柄剑虽然是一柄剑削铁如泥的宝刃,但他施展时,却从未有这等奇异的现象,由此可证,白玉仑的功力是何等的惊人。
俗话说“名器不落凡手”,这话的确不假,这柄剑给他廖天丰,实在是糟踏了!
白玉仑见廖天丰神色有异,不由一笑道:
“廖大侠请放心,我一到马家集,立即将这把剑交给马老爷子……”
廖天丰一听,赶紧正色道:
“不不,白少侠你误会了,如果我怕你拿去不还,我根本就不把剑交给你了!”
白玉仑的声一笑道:
“好!算我多心,我在这儿先谢谢了!”
话此一顿,突然又关切的问:
“你的干粮和水壶呢?”
廖天丰举手一指崖上的黑马,道:
“都在马鞍上!”
白玉仑望着崖上昂然站立的“乌云盖雪”黑马,道:
“好!我去替你拿来!”
说罢,纵下洞口,迳以小巧轻灵功力向崖上纵去。
上面的宝马“乌云盖雪”,一见白玉仑向它纵去,立即两耳直竖,马目闪光,不停的摆动着身躯马尾,机警的作着防御之势并向他示威。
白玉仑一见,断定黑马很可能会向他扑击或弹踢,因而未到近前先含笑伸出了右手,口里也低喝着御马的“喔喔”声音。
而这时,东边崖下山洞口的廖天丰,也大声呼喝着“黑子,黑子。”
白玉仑一听,也急忙低声呼喝着“黑子”,而黑马果然安静了不少,但对他仍保持着戒备之势。
宝驹异于一般马匹的地方,就在于它对任何陌生人都怀有敌意,甚或对企图骑它的人发动攻击。
白玉仑是御马好手,当然知道这点儿道理,所以他不先由马侧鞍镫部位前进,而先由前侧抚摸马颈和马鬃,然后伸至鞍侧将粮袋水壶取下来。
取下粮袋水壶,白玉仑并没有转身就走,他再度触摸了一会儿马鬃马颈,才不疾不徐的离开它。
一到崖边,立即开展小巧功夫,直向崖下纵去,虽然看来轻灵,但速度却快的惊人,倚坐在洞口的廖天丰,只看得赞佩不已,自叹弗如。
白玉仑一到近前,飞身纵上洞口,一面将粮袋水壶交给廖天丰,一面急声道:
“为了早一刻到达马家集,我只好把你的马也骑走了?”
廖天丰毫不迟疑的说:
“我正有这个意思,此地寸草不生,留下它也没有东西可吃,就请你骑去交给马老爷子吧!”
白玉仑突然蹙眉忧虑的问:
“廖大侠,万一我照实说出来,他们不相信……”
廖天丰先是一愣,接着正色道:
“你不是拿着我宝剑,又骑着我的马吗?……”
白玉仑却忧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