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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奢侈浪费。
夺李氏天下;做李氏没做的事;死后又复归李氏天下;前无古人;这样的人应该也可以被称为“则天”了。她的历史功过,恰如她给自己立下的那块“无字碑”一样,千秋功过后人评说,只能由历史去评论和判断。
冰荷崇拜不仅仅是武则天的功过,却是武则天居然有薛怀义、张易之、张昌宗、沈南璆、僧惠范这些“阳道壮伟”的三千面首。居然还设立了一个叫“控鹤监”的机构来管理这么多的面首。
也许只有她才能真正的了解武则天——她认为,那块高大的“无字碑”其实就是一具雄伟的男性生殖器,是武则开对男性世界的宣战。
当然,这个看法只有自己私下想一想,不敢对公众言。
有些事情只要心中有了苗头,遇到适合的机会自然就会发生,挡都挡不住。柳风虽然善妒,却不知道冰荷私下里居然悄悄地养了一位面首。
这位面首其貌不扬,但极有才情,写的诗词文章广为流传。
遇到猪头黄少也是偶然,因为这个人一向很低调、神秘,很难一见庐山真面目。那是很多年以前,冰荷还是一位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没有嫁为他人妇的时候,突然听到祖母病故的消息,和一个老妈子,一个小丫鬟,一位赶车的伙夫,连夜去老家奔丧。
那是一个特别寒冷的冬夜,朔风呼啸,夹着阵阵雪沙,扑打着她们的脸颊。行走到一条小路,荒野更是空无一人,这一带时有可怕的强盗出没,就在大家很紧张的时候,随着一串清脆悠扬的笛声,忽然出现一黑衣少年,骑着一匹黑马,慢慢地跟在后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打家劫舍的恶魔”?
这人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不慌不忙跟在后面,直到黎明来临,已至老家宅门,方转身而去。
冰荷觉得很奇怪,追上前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少年笑了笑:“这一带不太安全,我怕你们出事,所以一直跟着,现在你们已到了,我也要赶路了。”
冰荷有点惊讶:“你是路过?”
“是的。”少年的笑脸如初旭的阳光:“现在,你不用害怕了。”少年纵马而去,唯有风铃声在风中飘扬。
后来的日子过得有一点点落寞,一点点无奈。心灵的碎片正从某个角落渐渐地崭露,刺穿了苍白的生命,时间能冲淡思念,可是时光却不能冲淡记忆,以至于很多年以后,冰荷都会记起那个雪夜里风中的笛声,想起那位“平平常常,像街头路人甲,一眨眼连包皮都会翻上来的人”,想起那一脸的阳光灿烂、曾经守护过她的少年。
这位少年就是龙军,当时叫黄少,也就是后来冰荷“没有上过床却心暗许”的秘密面首。他一向好似什么都缺,缺钱、缺铁、缺钙、缺心眼,却好似从来没有缺少过女人。
“我们为什么要相逢?”有次,冰荷睁着美丽的大眼睛说:“我是不是坏女人?”
“你当然不是坏女人。”龙军笑了笑:“只是,命运让我遇到一个好女人,然后和她一起去变坏。”他说:“仅此而已。”
冰荷承认自己“天生是个浪漫而叛逆的人”,她仰着脸,问了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你的诗词文章广为流传,为什么却不愿意抛头露面?”
“我写作,仅仅是因为喜欢。”龙军淡淡一笑:“为出名赚钱而写作,那是工匠;为灵魂而写作,那才是文学!”
有时候,冰荷也觉得他太克制,没有情感,只有才华,可是,没有情感,那里来才华?至于为什么会喜欢他?按冰荷的话说:“是他身上所谓酷毙的漫不经心和随意吸引了她。”还有一点,就是“善良”。
人生是不是真的很奇妙?
黄少是龙军现在的身份——他总不能以真面目大摇大摆地到柳园吧。
“你胆子也太大了,这里也敢来。”冰荷嗔笑:“是不是想我了?”
龙军傲然大笑:“天下之大,什么地方我不敢来?”他神态从容,眼中的阳光足以将冰雪融化:“我想看看你,就来了。”
“真的是来看我?没有别的事?”冰荷似笑非笑地说:“没有事情,柳园会随便让你进来?”
“嗯,是有点事。”龙军说:“不过,我不能告诉你。”
“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我还不想听。”冰荷认真地说:“其实,只要你来了,我就很开心。”
龙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这次来,目的并不单纯,并不仅仅是来谈情说爱的。尽管内心不希望冰荷卷进来,可是,要查找龙湉遇害后面的真相,就必须要利用冰荷!因为她是整个事件关键的人物之一。
他不知道,此刻在“剑阁”的最高处,正有一双眼睛,冷冷地不动声色地远远看着他们两人,眼睛里像有一把刀。
杀人的刀!
天高云淡,秋高马肥,红衰翠减,北雁南飞。
一个很好的天气,喝酒的好天气,上床的好天气,也是杀人的好天气。春夏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而秋冬是树木凋零的季节,象征肃杀。人的行为要顺应天时,否则要受到天神的惩罚,所以处决犯人也往往选择这个季节,谓之“秋决”。
这种天气,如果是龙湉可能在睡觉,如果是龙军可能在写诗,如果是一言子可能在心猿意马地炼丹,如果是柳风可能在角落里想阴谋诡计,如果是太监呢?
太监在去“静默庵”的路上。
秦婆却在虔诚地念经。自从那一年给龙军、龙湉两兄弟接生之后,她就遁入空门,吃斋敬佛,终日念经。谁能想到,她竟然在方山的静默庵,青灯为伴,一住就是多年?
太监来的时候,秦婆快念完一遍《金刚经》了。
——方山寻找人的方法很多,顺藤摸瓜就是其中很有效的一种,他很快找到了这里。
——只要有一根藤,就会摸到那怕是最小的瓜。
太监就靠在门柱上,在旁边听她颂经。人都找到了,还怕飞上天去?当然不用急一时。等她念完之后,他也只会问一句非常简单的话:“龙湉还有没有孪生兄弟?”只要有一个答案:“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听到答案,他立刻转身就走。
他一向是非常讲究效率的,而且也相信,在他的询问下,没有人会不说答案的。
秦婆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几不可闻,几声浅浅的“阿弥陀佛”之后,慢慢地再无声息。太监等了一会,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上前急看,秦婆已眼角出血,服毒自尽,去见佛祖了,龙湉的秘密也随她一起去极乐世界了。
她的神态面相端庄,嘴角含笑,仿佛死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佛的教义里,连佛都是与众生平等的,区别只在于是否“觉悟”,佛是觉悟了的众生,众生是未觉悟的佛……
——秦婆就是已觉悟了的众生,觉悟了的佛。
三十三、联盟
出得庵门,太监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此刻他最感兴趣的人,正静静地站在碎石小路上。恰好拦住了去路。
这个人就是龙军。
“好狗不挡路。”太监说:“你是来找喳的吧。”
龙军还是来晚了一步,厉声质问:“你把秦婆怎么了?”
“我没有把她怎么样,准确地说,连动都没有动她一下。”太监嘿嘿一笑:“你自己进去看吧。”
龙军盯着太监,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她老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婆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该不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太监迎着他的目光:“你不也是来杀她的吗?”
龙军一时语塞。
“你放不放过我,没有关系,但是,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放过你。”太监冷冷地说:“因为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哦。”龙军吃了一惊。
“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识人、认人,只要被我见过一面的人,无论他如何化装易容,我都能看出来。”太监对于人体的结构、骨骼、面部的肌肉特征等均有深入的研究,是这方面当之无愧的专家,当即侃侃而谈:“比如你可以改变耳朵的大小、嘴唇的粗厚、鼻梁的高低,甚至可以改变性别,但你绝不可能改变两眼间的距离。”
“两眼间的距离?”
“是的,每个人两眼间的距离都不一样。”太监说:“但是,你和一个叫龙湉的人,两眼间的距离却惊人地完全一致。”
听到龙湉这个名字,龙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多年的磨练已让他心硬如铁。
“不仅如此,而且和我在洛带镇看到的那个人也完全一致,这种情况真的很巧。”太监似在叙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眼间的距离也是生与死的距离,确定了这个距离就确定了你与我之间是敌是友的距离。”
龙军叹了一口气:“这么说你认为我就是那个什么龙湉了?”
“可以这么说。”太监说:“但是,实事上龙湉应当是个死人了,怎么会突然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天下真的有这样奇怪的事?”他指指身后:“其实,这件事情的答案就在这座小小的庵内,就在秦婆身上。”
龙军的瞳孔几乎收缩。
“其实,最希望秦婆不能开口的人就是你,这样才能保住你的秘密。”太监说:“秦婆死也好,活着也好,对我来说已经都不重要,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而重要的是她会引出你来。”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来这里就是等你的。”
“你知道我会来?”
“是的。”太监说:“在柳园一见到你,我就看出了你的特征,就相信你会来这里,现在,证实了我的眼光和猜测。”
龙军觉得有点不解:“当时你为什么没有对柳风说?你一说了不就一了百了?”
“因为你有用。”太监说:“不管你是真龙湉还是假龙湉,你来柳园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他的眼中闪着寒光:“你是来复仇的。”
龙军忽然大笑,好似听到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笑得差点弯下了腰。太监看着他也十分困惑,想不通这个人在如此的情景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居然还镇定自若、若无其事。可是,除了笑,龙军还能做什么?难道要拨剑杀人?
剑光一闪,龙军真的忽然拨出了剑,剑势如风,划向太监的肩膀。
太监没有动,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同样很沉得住气,判断也很准确:剑忽然往旁一侧,从他的肩膀划过,飞了出去,然后庵门的柱子旁传来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咕咚一声倒了下来。
龙军收剑,淡淡一笑:“有人一直跟着你,看来柳园并不真的相信你。”
“谢谢。”太监说:“我早就知道。”他说:“所以,我们有合作的空间。”
“为什么?”
“因为我曾是方山的人。”太监苦笑:“表面上柳园与方山已经结为一体,事实上柳风对方山原来的人一直暗中猜疑,一直不信任,他重用的都是柳园的人。”
龙军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该相信他,还是该怀疑他的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太监解释说:“有一种刀叫做生鱼片刀,师傅切生鱼片时,轻轻切慢慢切,切完一尾鱼,不一定会流血,但是鱼都被杀光了。”他说:“柳风就是这样的刀,也是这样用刀的人,他最终不会放过方山所有具有实力、有威胁的人——哪怕只是潜在的威胁。”
“为什么?”
“因为他要建立的,是他一个人的江湖。”
龙军说:“柳风真的有这么可怕?你们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我们也是越陷越深,难以自拨。”太监苦笑:“就似温水煮青蛙,等到你发现水烧热了,却已经没有力气跳出锅了。”
“否极泰来,追源祸始,还是当时我们的眼光太短浅。否则也不会引狼入室,自作自受,被弃之如蔽帚了。”他叹了一口气:“我们有现在这样处境的关键就在于:还没有为建设一个新世界做好准备,就匆忙打碎了旧世界。”
“不过,形势有了变化,因为龙湉出现了,有了敌人,我们的重要性就显示出来了。”他目光如炬,直击要害:“所以,不管龙湉是真是假,我们都不会轻易让他去死。”
龙军默然,良久方问:“听说柳园有个人叫阴影,刚才跟踪你的人是不是他?”
“不是。”太监肯定地说:“如果是他,你根本无法发现他。你即便偶然发现了他,也绝对杀不了他。”
他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人能杀得死他。”
“为什么?”龙军有点不太敢相信。
“因为他就是你的影子,有谁能消灭自己的影子?”太监说:“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已是个死人。”
龙军倒吸一口冷气,柳园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难道没有办法对付他?”
“办法倒有一个。”太监说:“就是把你也藏在黑暗中,在黑暗中你就不会有阴影存在。”他彬彬有礼地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其实,只要你和我们合作,就一定有机会。”
“我们?”龙军试探着说:“你们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