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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狗计划。”
龙湉不解:“为什么这样重要的事情你们也敢泄露?”
“因为这本身就是打狗计划的一部分。”蓝说:“根据常理,这样机密的计划,不到执行之前的那一刻是绝不会告诉手下人的,如果提前告诉反而会让人疑心。”
“但是这个计划也是这个人最关心最渴望最想得到的,我们就充分利用了他的这种心态。”她说:“心态决定状态,状态决定动态。我们这次泄露的只是打狗计划的一部分动态。”
“一个无论多么周密的计划,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寻,比如,人员的神秘调动,准备的防卫措施,密集的关注一个地方,筹集某一方面的特殊物品,等等,我们就让这个人在费尽千辛万苦之后,获得一些这样的蛛丝马迹,而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却刚好可以让他大致推断出打狗计划的轮廓。”
“大致?”龙湉说:“他会相信吗?”
“妙就妙在这个大致。”蓝说:“一言子一定不会只派出卧底那么简单,他一定会利用不同的渠道监视柳园的一切,他一定会将所有收集到的情报进行系统详细分析,而分析出来的结果只有一个——王爷庙!”
五十七、勾心
龙湉扼腕长叹,实在是佩服。
蓝笑了笑:“你别佩服的太早,因为这一切还不够。”
龙湉瞪大眼:“还不够?不会吧?这个计划够老练的了,我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蓝摇摇头:“一言子曾是方远山身边最重要最器重的谋臣,老于世故,工于心计。这样决定命运的大决战,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下决心的,所以,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求证。”
“你们就顺水推舟给他一些证据?”
“没有,一点都没有给。”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事情你不能让他知道的太容易太直白。”蓝说:“越有头脑的人越谨慎越小心却往往疑心越重,你越做的神秘,越故意隐藏销毁一些证据越让一言子起疑,却越让他相信柳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的计划。”
怀疑本身也是吸引对手上钩的方法之一。
龙湉实在想不出:“那么,你们是怎么做的?”
“求证的方法很多,并不是非要拿到证据才叫求证,反证也是其中一种很有效果的方法。比如:一个人左脚的袜子是臭的,那么右脚袜子便没有理由不臭。”
龙湉拍手大笑,承认——他也是一个经常不洗臭袜子的人。
蓝莞儿一笑说:“这个计划说起容易做起难,因为,你首先要让他找到一只这样的袜子。”
“是的。”龙湉很好奇:“你们准备了一只什么样的袜子?”
“我们没有准备,袜子是自动找上门的。”
“自动找上门?有这种事?”
“嗯,因为你和龙军及时先后出现了。”
龙湉苦笑,为什么他每次扮演的都是这样被人利用却不自知的“袜子”角色?
“龙军假扮你的出现,首先带来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柳园和方山该如何面对,是团结对付,还是各自为政?毕竟陷害你的时候,是柳风和一言子一起做的。”蓝说:“通过太监的眼睛,一言子知道了龙军是你的兄长。”
提到龙军这个人,想到小姿,龙湉心里百味杂陈。再度忆起这小姿的面孔,竟然是那样的熟悉。时光可以无止境地流逝,可有一些人、有一些事、有一些记忆,总会在心灵的车辙里留下些痕迹,他们的痕迹,怎么会挘萌ィ
“另一方面,龙军却不可能了解全部真相,这样就给了一言子喘息却观察的时间。”蓝继续说:“所以,一言子并没有急着出手。”
“奇妙的是,面对一个曾被无端陷害后前来报仇的‘龙湉’,柳风却迟迟没有下手,这从另一个方面反证了柳园目前并没有把你们作为对手,而是把一言子作为潜在打击的目标。”
龙湉说:“会不会柳风不知道真相?”
“怎么会?你千万不要小看柳风这个人。”蓝说:“他一定有特殊的渠道、特殊的方法去调查关于您们的一切。”
“更重要的是,你们的出现干扰了一言子的视线,吸引、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对最终让他做出错误的判断,起了推波助澜的重要作用。当初,忽视你们可以说是彻头的错误,现今,过分重视又成了彻尾的错误。”
龙湉越听越惊心,因为他发现自己原来所想的很多所谓“计划”,简单得就似小孩子的游戏,根本经不起推敲。
“不过。”蓝说:“这个计划还差最后一点点。”
“还差?”龙湉张着嘴,半天回不过神来:“不会吧?”
“这个计划万事俱备,只差一点东风了。”
“东风?什么东风?”
“这个东风就是鱼饵。”蓝笑着问:“你钓过鱼吗?”
“钓过。”龙湉说:“但不太精,只会钓到些小鱼。”
“钓鱼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鱼饵。鱼饵撒得越大,钓得鱼才越大。”蓝说:“一言子是条很大的鱼,没有足够大的鱼饵吸引,他是不会上钩的。”
“你们会用什么作鱼饵?”
“就是柳风。”蓝说:“柳风不仅是这个鱼饵,而且是最后的一点东风。”
“所以,他才离开柳园老巢,亲自前往王爷庙,引一言子上钩?”
“是的。”她微叹:“万事俱备,又有了东风。看似缺陷的计划、你们兄弟无意中的介入、足够大的鱼饵,终于有了这个计划良好的开始!”
“这么说来。”龙湉说:“一言子岂不是死定了?”
“是的。”蓝说:“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西厢,才子约会佳人的地方。
龙军却弄不懂,对面坐的这个人是道还是魔,也许二者皆有之。
“我只要一样东西,就是柳风的人头。”一言子说:“打败柳园之后,其它的都是你们的。”他给龙军解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楚汉相争,项羽很关心体贴人,可是,别人有了功劳,原本应该封土赐爵,他却把印信捏在手里,摸过来摸过去,弄得印信都摸圆了也舍不得给人,简直就是妇人之仁。而刘邦知道别人跟着他,图的就是封妻荫子,所以他大把送钱,大片赏地,大量封官,获得了人心,终败项羽。”
这个道理,龙军深以为然。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一言子是一个非常贪财好色的人,怎么会这样大气?
“不错,我是贪财好色。”一言子看出了龙军的疑惑:“可这也有好处,推已及人,正因为我贪财,我就知道别人也贪财,因为我好色,我就知道大部分的人都好色。”他说:“你可以收买一个人,别人也可以同样收买这个人,关键是你要出得起足够的价钱。”
他轻挥道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太监,说:“如果有人能出卖别人,同样可以出卖你。所以,没有谁是能值得真正信任的。”
太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龙军点点头,拿起茶杯闻了一下,却没有喝,说:“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收买柳园的人,如果我是柳风,我也一定会在你身边安眼线。”
“孺子可教矣。”一言子拍手大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龙军若无其事的瞟了太监一眼:“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找你身边最器重而又最离不开的人。”他淡淡地说:“这样的人并不多。”
“是的。”一言子说:“要收买这样的人并不容易啊。”
“嗯。和做婊子的一样,叛徒有第一次失节,自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彻底失去羞耻,更别提‘气节’二字了。”龙军说:“而且,柳风一向是一个非常大方的人,出得起足够让人背叛的价钱。更何况这个人本就曾经出卖过收留他的主人,再出卖一次又何妨。”
一言子眼光闪动:“你说的是?……”
“这个人连名字都没有,在宫内做小宦官,备受欺压,后来找机会逃出,被方远山收留。像这样的大恩大德的人,他都可以出卖,还有什么是他不可以出卖的?”龙军慢吞吞地说:“一个人如果没有父母,没有后代,没有道德,人性饱受压抑、灵魂严重扭曲,这样的人其可怕自私,都绝对超出常人的想象。”
一言子说:“这个人对我很忠诚啊。”
“是的,可那是表现的忠诚。”龙军说:“表现愈极端,就愈假,愈假就愈不能坚持,愈不能坚持就愈担心,愈担心就愈敏感,愈敏感就愈准备随时转向。表面的忠诚靠得住吗?”
一言子说:“这个人曾经帮我做过很多事。”
“我知道。”龙军说:“这个人可以帮你做事,自然也会帮别人做事,他不也曾帮方远山做事吗?”他说:“能做事的人能量大,危害也更大。”
太监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好似听不懂他们两人在说什么,做贼心虚曾经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现在也消失了。但他额上的青筋已经充血、冒起。
一言子有眼中却仿佛有了一把刀。
“这样的人你居然还敢放在身边,我实在是佩服。”龙军说:“可我想你也不会这么笨,否则,你就不会成为方山的第一谋士,也就不会取代方远山的地位,更不会让今日柳园寝食难安了。”能够看出这些人之间的裂痕,龙军当然要趁热打铁:“因为你需要这个人传递消息,让柳风以为你已经上钩。”他笑了笑:“这个人现在好似没有什么用了。”
——没有用的人当然就是死人。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阁下也。”一言子叹了一口气,眼中却也有了杀气。
太监的表情有些僵硬,却一言不发,连龙军都有些佩服他的冷静沉着——换成是龙军,恐怕早就厉声申辩了——或者,先下手为强。太监没有这么做,居然什么也没有做。说时迟那时快,他却霍然长身,翩若轻鸿,几乎毫无征兆,等二人看时,霎时间已飞出门外。
一言子和龙军一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一点也没有。
相反,两人脸上均有一丝笑意,一个是冷笑,一个是微笑。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然后又变得一片死寂,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群黑压压的人,如幽灵般静静地立在黑暗中。
天空却飘起了淡淡的雪花,秋去冬来的第一场雪花。
已是冬至。
五十八、洪水
刘卫正在详细地向蓝汇报王爷庙一战的情况,听到这里,龙湉不由暗暗叹息,也有些心惊,有些疑惑,更有些忧心。
——难道他还会为龙军和小姿担心?他的心里为什么如针扎般隐隐作痛?
“你不用担心。”蓝说:“柳园的人早就到了。他们早就潜伏在王爷庙,只等一言子的人到来,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时候,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动最意想不到的突袭。”
“时间是筛子,最终会淘去一切历史的陈渣;只有在最后的一刻,你才能知道胜负的天平倒向何方,才能知道谁还在笑。”
“江湖最大的问题是,事情是真的,做的却是假的。”她平静地说:“‘真的假计划’和‘假的真计划’让人难辩真假。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这盘棋没有人敢随便言赢。”
太监如同天空飘浮的一片雪花,融入了大地,悄无声息,生命的渺小与卑贱,莫过于此。似他这样的人,害人的时候特别狠,出卖人的时候特别快,临死的时候却特别怕——他甚至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一言子没有再看一眼这个人,在他的眼中,死人就等于没用的人。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放在烛火前:“这是王爷庙的地图,柳风绝对想不到我会有这张地图。”他得意地说:“柳园选择这里建分支,绝不是偶然,因为这个庙子兴建的时候,为了避匪,庙下面秘密建有一个地下藏身屯兵处。”
龙军问:“你是怎么得到这张地图的?”
“你忘记了方山是什么地方?是宗教胜地,王爷庙本就是方山十三世老祖修建的,因为年久失修,基本上废弃了,成了各地云游僧人的暂时落脚点,后被东大师作为研修药圃之地。”一言子说:“我用了两年的时间,仔细查找了方山历年堆集、几乎无人问津的很多原始资料,最后在一本满是灰尘的经书里发现了这张地图。”
“狡兔本三窖,地图上详细地记载了地下屯兵处的两处出口,一处通风口。出口一处在东厢房,一处在庙后的药圃中,通风口设计的更巧妙,居然在井口下面的侧壁。”
“说了这么多,柳风的人都没有见到。”龙军说:“你打算怎么做?”
“枫风其实早就来了。”
龙军半信半疑。
一言子拈髯而笑:“他就在我们脚下。”
“脚下?”
“是的,脚下。”一言子说:“他和小姿等柳园的人就在下面的屯兵处,先前在东厢带走小姿的人正是柳风。”
龙军瞪大眼,很生气:“你明明说,是你捉去了小姿吗?”
“当然。我虽然没有亲手捉她,可她现在和柳园下面的人一样,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囊中之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