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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军瞪大眼,很生气:“你明明说,是你捉去了小姿吗?”
“当然。我虽然没有亲手捉她,可她现在和柳园下面的人一样,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囊中之物了。”一言子忽然大声下令:“来人,把两个出口和一处通风口立刻给我封死了!”
“你是不是觉得柳园白费了心机,赔了夫人又折兵?”其实不用蓝问,龙湉就是这样的表情和心情。
蓝慢慢地解释说:“像一言子这样的老狐狸,不给他点甜头,他是不会晕头的。我们这么做当然有理由:一、当‘佛主’要灭亡某人的时候,往往先令其有炙人的优势;让其看似强大无比。二、蜜蜂盗花,结果反使花荣盛;适当的失败是成功最好的铺垫。”她说:“我们就是要尽量多的给一言子甜头,让他觉得成功在望了。”
“可是,”龙湉说:“这三处地方一封,下面的人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气而死?”
“我知道。”蓝说:“可你也别忘记了,还有龙军在场,他是绝对不会让小姿就这么死的。”她微笑:“这就是你们两兄弟做英雄的好处。”
一言子的命令一向非常有效,他的手下显然早就准备了大量的泥沙、石块。
“慢。”龙军忽然站了起来,试图拨剑阻止这些人行动。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一言子慢吞吞地说:“我带来的人均是百里挑一,他们中至少有九个人武功不在你之下。”他说的是真话,不然刚才太监不会跑得那么快,也死得那么快。
龙军说:“我可以拼命,我至少可以与你同归于尽。”
“嗯,如果你想与我拼命,我可能也无法阻止。”一言子阴森森地笑:“可是,如果我死了,我手下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小姿,他们会将她脱光衣服,带回方山。”他嘿嘿一笑:“你也知道,方山那么多和尚道士一辈子没有碰过女人,如果一旦碰了,会是什么后果,你想想吧。”
龙军的后背又被冷汗湿透,一言子这种人只要说得出,就能做得出。不管多么下流无耻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他想了想,居然和这一头肮脏丑恶杀人不眨眼的类人兽提了一个建议:让他从东厢房的暗门先进去,等他进去之后,再封死——因为他死也要与小姿死在一起。
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同意。
没有理由不同意,没有一个人表示一句反对。因为大家都觉得非常合理,找不到那怕一点点反对的理由。看着龙军钻进去的时候,连一言子都有些同情和感动,脸上原先阴鸷的线条都变的柔和了,对黑压压的一排排手下叹息说:“干活的时候,你们要把三个地方封得死一点,不能留下一丝的空隙。就当给他们修墓,不然,真的对不起这对情侣。”
刘卫说到这里的时候,龙湉已经惊得目瞪口呆,大叫:“他怎么这么笨?”
蓝的眼中却似有了一层薄雾,一向平淡的心情起了一阵涟漪,喃喃说:“也许这是一件好事,一个女人如果有一个男人肯这样为她奋不顾身、同生共死,此生也足矣。”
龙湉搞不懂怎么如此有头脑的女人,一沾到情字就如同白痴,快死了还一脸幸福样,不由叫道:“他可以拼命啊,杀一个算一个,总比白白牺牲强!”
“你不用担心,在沉得住气这一点上面,你不如龙军。”蓝说:“暗透了便望得见星光,在最没有出路的时刻,却往往是最后反击的最佳时机。”她忽然变得非常坚定:“柳园,正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下一个脚步落在何方,至关重要!”
她,一字一句地说:“决战的时刻已经在地平线的尽头若隐若现了!”
两处出口,一处通风口封得严严实实,就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来。
一言子对手下的效率很满意,接下来,他打算好好犒赏一下这些人,就在他坐下来准备喝一口茶,说几句激励话的时候,地上忽然开始震动,仿佛地震来临,连桌子上的茶杯也在剧烈晃动。地动山摇般隆隆的声音,如雷鸣如天裂,由远而近,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顷刻之间,几十丈高的水从天而至,倾盆而下。
王爷庙瞬间变成了一片泽国,波涛汹涌,如万马奔腾,一洗千里,淹没了一切,无一人、无一物幸免——在大自然猛烈的咆哮面前,无论多强的高手,沛然莫不能御。
五十九、地下
龙湉的嘴张成了零形,半天回不过神来。
“其实,我们都是乞丐。”蓝解释说:“我们向人群乞讨名声,向官场乞讨权力,向社会乞讨财富,向江湖乞讨王霸,向爱人乞讨幸福,向未来乞讨平安。”她说:“成功也是一样,我们向天机乞讨成功。”
“王爷庙一面临长江、一面靠沱江,为两江汇合之处,地势低洼,一旦遇到巨大的洪水,就如同一个盆地蓄水池。”蓝说:“根据这种天然的地理情况,我们只是及时拆毁了沱江上游的水坝而已。”她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一半天意,一半人为,终获成功。”
这才是整个计划的关键!
可是,这个成功背后又付出了多少心血、多少人牺牲、多大的代价?龙湉说:“龙军呢?小姿呢?他们怎么办?”
“你放心,他们暂时是安全的。”蓝说:“出口封死了,人出不来,水也进不去,地下的屯兵洞在洪水汪洋之下,反而是最安全的了。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果一言子地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一定会气得在地狱吐血。
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对蓝这位迷一样的女人,龙湉实在是找不出理由不佩服。但一想到这个计划的主谋是曾害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柳风,就头皮发麻,那种滋味就如同芒刺扎在背上,还在滴着冷汗。柳风下一步会怎样对付他?他会不会转眼间就跌落于一片诅咒声中,并将继续朝黑暗的远处走去?
“你不用担心。”蓝显然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真正该担心害怕的,却是柳园。”
龙湉不解:“为什么?”
“因为这么多年来,柳园做了太多肮脏、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事情,树立了太多的仇敌。”蓝说:“全江湖只有一个人不能输,他就是柳风。他可以赢很多次,却输不起一次,一输的后果,很可能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她说:“柳园表面看起来多么缤纷璀璨的繁荣,其实,这些人是在火山口跳舞,说不准那一天火山就会爆发出来。”
“物及必返,福祸相依。”龙湉点点头:“多行不义必自毙。柳园最终不会有好下场的。”
蓝说:“不过,我们也可以做一些努力,延缓火山的喷发时间。”
龙湉冷笑:“难道你们想把江湖上所有的对手都杀了?”
“当然不是,我们也没有这个实力。”蓝说:“我们现在做的,不过是可控制的崩溃。”
“可控制的崩溃?”
“是的。”蓝解释:“既然最终的结果就是崩溃,为什么不能让崩溃的时间、方式由我们来选择呢?为什么不能让崩溃的代价最小,甚至转害为利呢?”
“你们打算怎么做?”
“本来,我们也没有想好,幸好你们兄弟二人及时出现了,帮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蓝说:“办法一点也不复杂,就是两个字:退出。”
“退出?怎么退出?”
蓝说:“退也是一种大智慧。有时,离开,是另一种到达。”
“柳风暂时退出,由你们俩人站在火山口。比如,方山的人如果要来复仇的话,与小姿最后在一起的人好像就是龙军吧?作为现在这里的主人,如果方山找到柳园,你总不能置一群女人于不顾吧?”
她笑得很愉快:“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更何况,到时你有嘴也说不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言子曾害过你,你就是不杀他都没有人信。而且柳风和一言子一直是盟友,谁会信柳风会杀一言子?”
龙湉忽然感觉满嘴发苦。
“所以,你惟一的办法就是把柳风找出来,让他来承担这一切。”蓝眨眨眼:“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生活永远比戏剧更加具有戏剧性。本来是来找柳风复仇的,却变成了还要保护他的女人——谁让龙湉睡过他的女人呢?上次睡过之后,龙湉就被送入了“云天水榭”,享受了很高的待遇,这一次呢?
龙湉又掉入了一个别人早就挖好了的陷阱、而且还不知不觉,心甘情愿。可是,他却一脸开心幸福无所谓的样子,连旁边一直在上报的刘卫都很惊讶,搞不懂这个人怎么回事。龙湉忽然拍拍手,连一句告辞的话也没有说,笑了笑,拍拍屁股,弹弹衣上灰尘,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的和来时一样潇洒。
刘卫看着龙湉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难道这个人看破了红尘?无所谓生死?”
“不会的,有的人可以被毁灭,却不能被打败——龙湉就是这样的人。”蓝慢慢地说:“对生活心灰意冷之下干脆说自己看破了红尘,其实,还是对红尘太执着——真正看开了的,无所谓信与不信,无所谓看破。”她说:“龙湉这样的人永远都会活在红尘中,永远都不会离开江湖。”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可是,尘埃惹上了你呢?
刘卫说:“要不要派人跟着他?”
“不用。”
“为什么?”
“因为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龙军一进入地洞,就发现里面伸手不见五指,顺着一个斜坡飞速地滑落下去,很快就到了底。脚还没有站稳,一道细小的剑光已临胸前。
“是我。”龙军沉声说,他嗅到了一阵熟悉的体香——小姿的体香。剑立刻停了下来,火烛燃起,就看到了一张笑意清新而饱含柔情的脸:“你怎么下来了?”语带嗔怪却又有几分欢喜。
巨多的泥沙、石块随后掉了下来,很快堵塞了洞口。小姿把龙军往里引,里面竟然是几间大小不一的屋子,大的中间有很多柱子,几乎可以停数十辆马车,小的也可以住上十来人。有床、有桌、有凳,还有食物。十三散落在四处,正在警戒。
龙军四处看了看:“怎么没有见到柳风?”
“他没有在。”小姿说:“在东厢把你击败的是阴影。”
“阴影?”龙军说:“我怎么没有见到他。”
“他只是一个影子,你当然见不到。”小姿说:“有谁留意过自己的影子?”
阴影会不会躲藏在柱子后面?
龙军没有再问,只是有点诧异:“你们就这么一点人?”小姿微笑点头:“我们几个人已足够了。”说话间,头上传来了天崩地裂似的轰鸣声。小姿和十三均喜动于色,一起大叫:“成功了!”
龙军侧耳细听,听到了“哗哗哗”奔流不息的流水声,猛然醒悟,一拍大腿:“你们用的是水攻!”
“是的。”小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还敢进来?我们出不去了。”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我会闭上眼睛的!”龙军笑得很愉快:“没关系,我只相信,你们既然敢进来,就一定有办法出去。”他大笑:“如果出不去,就里就当我们的新房,何乐而不为?”
小姿“啐”了一口,骂了一句,心里却涌上一阵温情和甜蜜,一时荡气回肠,千娇百媚。龙军看得仿佛痴了,只觉得这一瞬间仿佛一生一世那么漫长。
六十、出水
浪漫的感觉并没能持续多久,现实却是依然极其残酷——他们真的出不去了,因为地室里真的没有别的出路,已是死路。
当小姿一脸严肃地告诉龙军这一事实的时候,他非常惊讶不解:“你们这个计划如此的周密,怎么不事先再挖一条通向远一点、不被水淹地方的出口备用呢?”
“你能想得到,难道一言子会没有想到?如此重大的决战,难道他事先不派人来实地查看,仅凭一张几十年前的地图就敢下决心在此地开战?”小姿正色说:“换成是我,我会亲自来察看的。”
龙军承认。
“这是一个死地,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够吸引一言子上钩,才能让他打消顾虑。同样道理,只有我们置于死地才给把一言子置于死地。”小姿说:“所以,我们一直把此地保持原样。”她让龙军在床上躺下,忽然吹灭了蜡烛:“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放缓呼吸,放松自己,尽是让空气的损耗降低到最少,延长在此地的时间。”
龙军说:“嗯,以我看,这个地洞不小,空气足够我们两个时辰的呼吸。”能够与小姿最后在一起,他早已无憾。
小姿躺在他身边,幽幽地说:“我们真的要死在一起吗?”
“好像是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黑暗中,小姿的眼睛亮如繁星,她的手伸过来抓住了龙军的手,十指相扣,彼此再也不愿意松开。
龙军叹了一口气:“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看来我们天生是一对。”
小姿又“啐”了一口,声音却矛和了很多。
龙军笑了笑:“不过,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一定能出去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