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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不用越俎代庖,我还死不了。”龙军吞了一下苦水:“只要你觉得我不影响市容就行了。”
柳风大笑,诚恳地举起酒杯:“我们哥俩很久没见了,一起喝一杯,来!,干了此杯!”
“一个本应当在王爷庙死了的人请我喝酒,我不敢喝。”龙军叹了一口气,说:“我怕喝了之后走不了路,和兄弟一样失踪了。”他说:“我这条命虽然不值钱,还想多活几年呢。”
“朋友间见外了,见外了。”柳风亲亲热热地说,顾盼神飞间豪迈地一仰头将酒喝下,喝得滴酒不剩,倒立酒杯为证:“我先干为敬了,请!”
“酒啊,酒啊,成也是你,败也是你,奈何,奈何。”龙军看着面前的酒杯,笑了笑:“看来我不喝是不行了,要不,一会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慢慢地端起酒杯,放在鼻子边轻轻地闻了一下。
酒香入鼻,真的是百年的老酒。
可是,这杯酒怎么能喝?
蓝的眼中忽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如同一闪而过的茫茫红尘中的一粒微小尘埃。
龙军感受到了这粒尘埃,感受到了尘埃后面代表的阴影,他后背的肌肉忽然收紧,忽然感受到一条毒蛇般的剑已滑向了自己的背心,他甚至能感受到冷冰冰的剑锋划破衣服,刺入皮肤。
柳风望着他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丝炽热。
龙军的左手肘猛然向后肘击,后面立刻响起鼻梁骨碎裂的声音。这一击的力量非常大,一个阴影向后猝然飞了出去,飞出很远才落下来。
——摆脱阴影最好的方法是给他致命一击,把他扔到阳光下!
龙军手肘一击之后,并没有追击,右手剑出,身子却准备长身而起。
他的目标是柳风。他不能让这个人活着,因为这个人活着,是以牺牲无数生命为代价的!
变故却仅仅才刚刚开始。
蓝眼中的那一粒尘土却在变,发出耀眼泫目的光芒,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像东西。她的声音也变得非常遥远飘扬,回荡在空中:“你……看到了什么……”
龙军身止、剑停,忽然变得茫然而虔诚:“我……看到了……看到了一尊佛!”他脑中猝然有一丝灵光闪过,一瞬间醒澈空灵、清疏淡远,喃喃地说:“佛眼!”
千钧一发之际,他怎么会看到佛?
“是的,这就是佛眼。”蓝虚无地说:“至高无上的佛眼!”
她的声音如梦如幻,似咒语又似梵音:“我把你嵌在一滴泪里,幻想千年之后是琥珀。我不敢低头,怕碎了你,碎了我,碎了那千年的梦。”
“梦吧……”
她的瞳孔突然收缩,瞳仁发出喷薄欲出、蛊惑人心的异样色彩,仿佛有一种奇怪的力量笼罩着龙军,龙军的全身忽如针扎作痛,忽如冰窖寒冷刺骨,忽似烈火焚心煎熬,身子似断梗飘蓬在风中飞舞,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大叫一声,头嗡的一昏,双眼一翻,向后倒了下去。
倒向了那遥远的梦。倒向了天堂。
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小姿,在云层中微笑……
七十一、桃子
“佛眼是最高级最难练习的摄魂之术,连方远山那样的人也没有练成,一直以为已经失传,想不到今日竟能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柳风叹息。刚才别说龙军,连一旁观战的众人也无不感到心旌摇曳,脑中出现幻像,几乎不能控制自己。
蓝淡淡地问:“你们刚才眼中看到了什么?”
刘卫悻悻地,舔了舔干躁的嘴唇,呐呐地说:“我怎么看到了一堆牛粪。”
绿蔷薇有点不好意思,眼中却有几丝神采、迷惘:“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很英俊的男人。”
蓝转过头,问柳风:“你呢?看到了什么?”
柳风耸耸肩,摇摇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众人不解。
蓝淡淡一笑:“其实,你们都没有看错。”
众人对望一眼,都很惊讶奇怪。蓝说:“佛书上说,心中有佛,则观看万物皆是佛。龙军因为心中有佛,所以看到的才是一尊佛。”
“同样。”她说:“刘卫因为心中有粪,视人命如草芥、粪土,所以见世间万物皆为粪土。龙军嘴里走出一尊佛,说明他一肚子的真,刘卫嘴里拉出的却一堆牛粪,说明他满肚子的屎。”
“至于绿蔷薇,心里只想男人,当然看到的才是男人。”她说:“而柳相公心中只有自己,那里有别人的位置?当然会什么也看不到。”
众人冒汗,无语。
“这么说,我们中岂不是只有龙军有佛心了?”良久,绿蔷薇不服气,忍不住问:“可是,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昏倒,而我们都没有事呢?”
蓝说:“因为我只对他一个人发了功,他一见佛,当然诚惶诚恐,甘之如饴,五体投地了。”她笑了笑:“如果对你们发功的话,刘卫会去吃屎,见一坨屎吃一坨屎,直到吃死为止;绿蔷薇会到处找男人,见一个男人找一个男人,直到男人死光了为止;而柳相公则会掏出自己的心,想看看心中到底装的是什么,直到看清楚了为止。”
众人毛骨悚然。
过了一会儿,刘卫问柳风:“为什么主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请龙军喝酒呢?以龙军的阅历、头脑、经验,应当能识别出酒里的睡香啊。”他不解:“这样做,不是打草惊蛇,让其心生警惕吗?”
“你说有道理,我也知道他绝不会喝。”柳风说:“这叫二桃杀三士。”
“二桃杀三士?”
“是的。”他解释:
春秋列国时,齐景公朝有三个勇士,一个叫田开疆,一个叫公孙捷,一个叫古冶子,号称“齐国三杰”。这三个人个个勇武异常,深受齐景公的宠爱,但他们却恃功自傲。当时齐国的田氏势力越来越大,直接威胁着国君的统治。而田开疆正属于田氏宗族,相国晏婴担心“三杰”为田氏效力而危害国家,屡谏景公除掉“三杰”,然而景公爱惜勇士,没有表态。
适逢鲁昭公访问齐国,齐景公设宴款待。鲁国由叔孙蜡执礼仪,齐国由晏子执礼仪,君臣四人坐在堂上,“三杰”佩剑立于堂下,态度十分傲慢。晏子心生一计,决定乘机除掉这三个心腹之患。
当两位君主酒至半酣时,晏子说:“园中桃子已经熟了,摘几个请二位国君尝尝鲜吧?”齐景公大悦,传令派人去摘。晏婴忙说:“金桃很难得,还是臣亲自去吧。”
一会儿的功夫,晏婴带着园吏,端着玉盘献上6个桃子。众人一见,只见盘子里放着的6个桃子,个个硕大新鲜,桃红似火,香气扑鼻,令人垂涎。齐景公问:“就结这几个吗?”晏婴说:“还有几个没太熟,只摘了这六个。”
说完恭恭敬敬地献给鲁昭公和齐景公一人一个桃子。鲁昭公边吃边夸奖桃味甘美。景公说:“这桃子实在难得,叔孙大夫天下闻名,当吃一个。”叔孙诺谦让道:“我哪里赶得上晏相国呢?相国内修国政,外服诸侯,功劳最大,这个桃子应该他吃。”
齐景公见二人争执不下,便说道:“既然二位谦让,那就每人饮酒一杯,食桃一个吧!”两位大臣谢过齐景公,把桃吃了。
这时,盘中还剩有两个桃子。晏婴说;“请君王传令群臣,谁的功劳大,谁就吃桃,如何?”齐景公同意,于是传令下去。话音刚落,公孙捷率先走了过来,拍着胸膛说:“有一次我随国君打猎,突然从林中蹿出一头猛虎,是我冲上去,用尽平生之力将虎打死,救了国君。如此大功,还不应该吃个金桃吗?”晏婴说:“冒死救主,功比泰山,可赐酒一杯,桃一个。”公孙捷饮酒食桃,站在一旁,十分得意。
古冶子见状,厉声喝道:“打死一只老虎有什么稀奇!当年我送国君过黄河时,一只大鼋兴风作浪,咬住了国君的马腿,一下子把马拖到急流中去了。是我跳进汹涌的河中,舍命杀死了大鼋,保住了国君的性命。像这样的功劳,该不该吃个桃子?”景公说:“当时黄河波涛汹涌,要不是将军斩鼋除怪,我的命早就没了。这是盖世奇功,理应吃桃。”晏婴忙把剩下的一个桃子送给了古冶子。
一旁的田开疆眼看桃子分完了,急得大喊大叫:“当年我奉命讨伐徐国,舍生入死,斩其名将,俘虏徐兵5000余人,吓得徐国国君俯首称臣,就连邻近的郯国和莒国也望风归附。如此大功,难道就不能吃个桃子吗?”晏婴忙说;“田将军的功劳当然高出公孙捷和古冶子二位,然而桃子已经没有了,只好等树上的桃子熟了,再请您尝了。先喝酒吧。”
田开疆手按剑把,气呼呼地说:“打虎、杀鼋有什么了不起。我南征北战,出生人死,反而吃不到桃子,在两位国君面前受到这样的羞辱,我还有什么面目站在朝廷之上呢?”说罢,竟挥剑自刎了。公孙捷大惊,也拔出剑来,说道:“我因小功而吃桃,田将军功大倒吃不到。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说罢也自杀了;古冶子沉不住气了,大喊道:“我们三人结为兄弟,誓同生死,亲如骨肉,如今他俩人已死,我如何苟活,于心何安?”说完,也拔剑自刎了。
鲁昭公目睹此景,目瞪口呆,半天才站起身来,说道:“我听说这三位将军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惜为了一个桃子都死了。”齐景公长叹了一声,沉默不语;这时,晏婴不慌不忙地说:“他们都是有勇无谋的匹夫。智勇双全、足当将相之任的,我国就有数十人,这等武夫莽汉,那就更多了。少几个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各位不必介意,请继续饮酒吧!”
景公派人给他们穿好衣服,放进棺材,按照勇士的葬礼埋葬了他们。
——这就是二桃杀三士的典故,晏子仅用了两个桃子就除去了三个不可一世的英雄。
——这就是借刀杀人。
——桃子就是刀。
七十二、棋局
“现在这杯酒就是桃子,吸引龙军的注意力。”柳风指着琥珀酒杯说:“他会以为,我们想用酒害他。”
“而且,这个桃子还不止一个。”蓝接口说:“还有柳相公、刘卫,你们都是桃子,都在让龙军的精力集中在你们身上,唯如此,阴影才能靠近他身后,我也好乘机施行‘佛眼’,才能终获成功。”
刘卫恍然大悟。
“我们已经除去两个‘士’了。”柳风咳嗽了两声,言归正传:“既然龙军也被解决了,那么,下一个又是谁会来找龙湉呢?”
“这还用问?下一个来的不是‘士’,而是一个女人。”蓝抽丝剥茧般笑了笑:“你妹妹两个情郎都出了事,她不急疯才怪,下一个来的一定是她。”蓝悠然地说:“我想,以她的个性,很快就会来了。”
来的却是一鹰一雁。
飞花、冷雨尖叫着,一边变幻身姿一边超低空展翅,很快飞进了后宫。两只猛禽扑打着翅膀;肆无忌惮地四处寻找,其巨大的冲击,立刻弄得后宫鸡飞狗跳、狼奔豕突。
城门失火,殃及鱼池,大小姐的宠物,又有谁敢碰?又有谁敢做焚琴煮鹤煞风景的事?
小姿风风火火随后冲进来的时候,蓝正一人坐在那里弹琴,浑然忘我。琴声幽美而淒凉,似久别的妻子在等待归人。仿佛千年的心事,写在水上,也不过是偶尔的涟漪。成灰的相思,深深浅浅的情怀,也不过是顾盼的一瞬。
所以的心情,都付在琴中。
换作平时,小姿没准会停下来细听,或者拉着蓝的手,一人弹上一曲,一人清唱一首歌。可惜,她此刻真的没有心情,当下,很失礼地冲着蓝大叫:“喂,你看到龙湉、龙军了吗?”
“我的姑奶奶,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蓝停下琴:“我的大小姐,有你这样找人的吗?”
小姿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别怪我,我也是一时性急,不要见怪啊。”
“他们啊?”蓝表示理解,笑说:“你要找的人就在我房间里。”
“怎么会在你房间里?”小姿脸又俏紧了,生气地说:“他们到你的房间里做什么?”
“唉,后宫一向没有别的男人,那里有男人住的地方?”蓝叹了一口气:“烂醉的男人,我不把他们扶到我房间休息,难道就让他们在外面出丑不成?”
小姿释然,欠了欠身,说了句:“对不起。”,人却立刻飞向了蓝的卧室。蓝看了看她破门而入的背影:“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真的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这样找男人的。”她叹息:“要找死,也没有必要大惊小怪,这么急忙忙的。”
卧室、牙床、羽帐、锦衾。
床上一男一女拥被紧抱在一起,男的似龙军,又似龙湉。小姿进来一看,一下子怔住了,又气又急,冲上去大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要脸!”
边说边准备掀开被子拿人。被子下却忽然伸出了一双如兰花般秀气的手,闪电般地点住了她身上几处重要的穴道。
绿蔷薇笑眯眯地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很开心:“吃醋的女人没理性,会变笨,这句话真的是一点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