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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蔷薇笑眯眯地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很开心:“吃醋的女人没理性,会变笨,这句话真的是一点不假。”
她拍拍如雕塑般一动也不能动的小姿的俏脸,吃吃地笑:“大小姐,你也有今天?”
外面响起一阵笑声和欢呼,柳风和刘卫分别网住了飞花和冷雨。
“都抓住了。”蓝问:“你想把你妹妹怎么处理?”
“就让她睡一觉吧。”柳风叹了一口气:“也许,她一觉之后,什么都结束了。”他说:“有时候,不知道也许更好。”
“行。就这么办。””
“已经抓住三个人了。”柳风说:“下一个来的又会是谁呢?”
“事情已经很明了,来的不是冰荷,就是云先生。”蓝说:“不过,最有可能来的是云先生。因为他一切的希望都没有了,所以,他一定要来拼命。”
“最难对付的,就是拼命的人。”她说:“所以,我们下一个要对付的,才是最困难的。”她哑然叹息:“江湖的规矩,就是‘赢家通吃’:第一名拿走所有的奖品。所以,我们根本输不起。”
“那么。”柳风说:“我们把他拦在后宫之外。”
“不,让他进来。”蓝说:“大开院门让他进来。”她笑了笑:“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已经走了九十里,还差一点就到终点了,我们不妨就在这里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的问题。”
“龙湉兄弟演出了一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封刀之作’,但对云先生来说,却可能是一场大势已去的‘黄昏之战’。”她淡淡地说:“所以,我们不如把门开大一点,大方一些,你说是吗?”
“是的。”柳风笑得很愉快很神秘很狡黠:“有你在这里,我就怕他不来。”
“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
这次来的却是三个人,云先生和冰荷一起来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胖得如弥勒佛般一直在笑的和尚。
小姿赶往后宫之后,云先生听到消息时,正在柳园客厅一带寻查情况,一听之下,很不放心,正准备一路跟来,却忽然听到柳园门外一阵喧哗。
出门一看,却是有人在下棋。
这种被称为“和谐”的华丽开局,一在门口出现,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嗯,他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有旁观者评论说。
“观棋不语真君子。”另一个旁观者白了他一眼。
“这是象棋吗?”有人问。
“嗯,不是。”观者有人回答:“没有马、炮,当然不是象棋了。”
“那就是围棋了?”
“也不像啊。”一中年人摇头,疑惑地说:“围棋应当有格子,没有交叉点怎么落子?而且围棋分黑白,这一片灰色的东西怎么打劫?”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旁边一个小年轻疑惑的问:“但是,好像是麻将?”
“明明是麻将嘛,我很早以前玩过这种游戏,失传很久了,不想今日有幸遇见高手重回江湖,实在三生有幸。”旁边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老者拂髯微笑道。
“哦……”众人恍然大悟……陆续散去。
其实,不过是一个和尚在玩几颗石头而已。这个和尚就是北大师,他一个人自己跟自己用这样的方式在“对话”。按他的说法就是:人生不过是永无休止的争论,就是过去与现在之间、现在与未来之间无休止的对话。
二十岁的时候,他把这样的对话叫“青春”,三十岁的时候,叫“生存”,四十岁的时候,叫“江湖”,五十岁之后,才叫“和谐”。
不知不觉,他自己也被江湖和谐了。
云先生一见之下大喜,他知道,有北大师坐镇,事情的转机来了。所以,他找到冰荷,恭恭敬敬地请北大师一起来了。北大师一听与龙湉有关,怎么会不关心?当即应允。
七十三、杯酒
有些人看来十分刺激、百分新奇、千分复杂、万分重要的事情,在另外一些人看来却寡淡、寻常、简单、无谓。蓝、柳风、刘卫、绿蔷薇看着北大师等三人却是差一点目瞪口呆,这就好比是,一个姑娘没有化妆就出去见人,而且还穿着睡衣!
更绝的是,还是自己打开院门让客人进来的!
对于北大师这样一个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徘徊、走在街上都嫌丢人、实在是很得罪观众的人,众人实在不想此刻见到,免得节外生枝。
北大师却笑得一脸和谐。
他的笑容与刘卫不一样,刘卫是有时咪咪笑,有时张大口笑,有时白痴的笑,有时幸灾乐祸的笑,一涉及女性更是笑得面瘫而猥琐。北大师却笑得平和自然,仿佛看透人世沧桑后的那种坦然。
后宫众人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立马恢复了表面的若无其事,及表面的热情、恭谨、好客。北大师却既不喝酒,也不吃东西,眼睛望着天,说:“一下子连性欲都没了,还谈什么食欲。”
“先生此言差矣。”柳风说:“这里美女如云,先生总不能情欲都没有了吧。”
“当然没有,后宫就是一个又脏又臭的大妓院,叫人那里提得起情趣?”北大师瞪眼说。
柳风有些生气。
“相公不必多言,大师有没有情趣,是他自己的事情。”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用不着看着人家尿的不利索,自己急得尿裤子。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北大师看了她两眼:“嗯,你这个女子,还有些道理。”他拿起酒杯,在鼻子仔细嗅了一下,然后递给云先生:“酒里有睡香。”
云先生也嗅了嗅,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我这几天睡眠不太好,喝点睡香,饮点酒,才能安寝。”蓝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问题。”云先生目光如电:“问题是,应当主人喝的这杯酒,怎么成了客人喝的了?”
蓝返问:“这杯酒是你自己端起来的吧?”
“是的。”
“这杯酒是我递给你的吗?”
“不是。”
“那就对了,我放在茶几上的酒,里面想加什么东西,是我的自由。”蓝说:“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当然不需要。可是你别忘记了,我是一个捕快。”云先生说:“我总有权力知道酒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你现在好似已经退休了耶?你总不至于连我穿什么内衣也想知吧?”蓝说:“要不要我把后宫所有的女人都叫出来,让先生检查一下?”
云先生哑然。绿蔷薇在旁边听得暗暗好笑,女人的有的放矢,胡搅蛮缠,能言善辩,无理都会说成有理,云先生此类的正人君子怎么是口舌之争的对手?不过,换作是龙湉呢?想到他的一脸浅浅坏笑,她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
为什么此刻,百味杂陈,她会想起这样一位男人?为什么还有一丝忧伤?
暧昧是糖,甜到忧伤。
“京城有句谚语:‘夜壶少了把儿,就剩下一张嘴!’”北大师大笑:“云先生差矣,何必与女人作无谓口舌之争?”
蓝摇摇头:“想不到,大师空负其名,居然说出如此不雅不类之语。”
“说到口舌。”她说:“人全身上下,最强韧有力的肌肉,是舌头。谗口交加,市中可信有虎。众奸鼓衅,聚蚊可以成雷。古往今来,有多少人不是毁于悠悠之口?同样,又有多少思想的火花成于激辩之中?大师怎么能说是无谓的口舌之争?”
北大师汗颜。
她淡淡地说:“大师也千万不要小看女人,‘宠辱不惊,坐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闲望天空云卷云舒’的女人多的是。更有‘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成,不爱其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大师修行多年,难道还看不到?”
北大师肃然起敬。
“酒和睡香其实也是一样,无所谓好坏,既可以养生也可以害体,既可以成事也可以误事。如同刀剑一样,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蓝说:“有什么样的人才有什么样的罪恶,有什么样的江湖才有什么样的土坯,我说得对吗?”
北大师双手合十:“所言极是,谨受教。”
“所以,酒本身并无罪恶。”蓝用充满淡然、悲悯的口吻,悠然地指了指几上的那杯酒:“大师,现在你还要喝吗?”
北大师拈花微笑:“当然要喝。”
他面容如佛,唱了句谒语:“生在红尘中,长于是非之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竟真的拿起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云先生急要阻止,却也来不及了——其身有重伤,本就行动大打折扣,急怒攻心之下,更是手忙脚乱,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真的是瞬息万变,谁也想不到,北大师在蓝三言两语之下,竟然明知酒中有异物,依然坦然举杯。偏偏佛曰“不可说”,因果不能点破。谁能想得清北大师的想法?待大家反应过来,酒中睡香发作,北大师已如同龙湉一般慢慢地倒了下去,仿佛他真的是多余的人,仿佛他真的不该来此,仿佛来此就是为了喝下这杯酒。
难道真的是一“酒”杀三士?
云先生本来一门心思全靠北大师寻找龙军、龙湉两兄弟,此刻遭遇如此巨变,顿感万念俱灰,目眦尽裂,几乎气得呕血三升,只能仰天长叹、徒呼奈何。
蓝笑着看着他说:“云先生,来此地做什么?有需要我效劳的吗?”
“我来自杀,总可以吗?”云先生苦笑。
“当然可以,一个人要死是没有人能拦得住的。说实话,做人确实很无奈,自己是被生下的,并非自己选择着要出生,假如可以选择,那么也许并非人人都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蓝的眼神第一次有些迷惘:“因为这个世界太肮脏太残酷。”
她诚恳地说:“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找人帮你。可以让你有尊严的死去。”
“谢谢。”云先生说。一个曾让江湖大盗闻风丧胆的老捕快,居然对一个逼死自己的人说谢谢,而仅仅因为这个人愿意让他死前保持人的尊严。
换作平时,有谁会信?
七十四、智对
现实如此残酷,生命如此短暂。人生犹如一颗耀眼的流星在黑暗的夜空中飞逝,留下的仅仅是一刹那永恒的光亮。
其实,有这一点微弱的光亮,对一些人来说,已足够!
蓝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别过脸,对冰荷说:“你去帮帮先生吧。”
冰荷低低地答应一声,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见。是不是她内心有些内疚?云先生坦然地站在那里,巍然似一个雕像,悲伤、绝望而平静地说:“来吧,我不怪你,希望你能做的痛快一点。”
“我会的。”冰荷郑重地点点头。
她既没有拿剑,也没有握刀,只是慢慢地抬起纤纤玉手,轻轻地拂了过去,温柔的就似情人的抚摸。
她的手指笔直,手指的指尖一节比一节较长,指甲盖也非常修长、饱满、圆润。
在众人的印象中,冰荷似乎除了“倾城一笑”外,并不会武功,难道她仅以一只白晰细腻得几乎弱不禁风的秀手,就要给云先生一个“痛快”?
一向注重贵族仪态风范的柳风,眼睛也不禁放出了炽热的光,呼吸突然变的急促、沉重起来,他几乎忍不住想大笑起来。云先生一死,整个计划就完美了,彻底地结束了。
“我不是个高尚的人,我得承认。但我也不是最坏的。我的心肠也是让人慢慢给逼硬的。”他对自己说:“我也想做好人,可是在江湖上要生存就不能做好人,就要行恶,就要狠心,甚至还要无耻的堕落。”
“我做的这一切仅仅是为了生存而已。”柳风在内心宽慰自己说,所以他立刻放宽了心,甚至对自己觉得很满意,甚至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很高尚的人。
他当然有理由对自己满意,因为每次他总能笑到最后,因为每次刀总是砍在别人的身上——疼痛当然也在别人的身上。
他如春风的面容却突然收敛、僵硬。
冰荷指若削葱根的手却忽然一快,快如冷飕飕的疾风,划出一个优美的半弧形,击向的却是柳风,她的纤纤玉指闪电似地在柳风的肩颈滑过!
柳风立刻烂泥一样滩了下去。
他忽然感觉从头冷到了脚。
冰荷微笑着望着他:“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冷?”
柳风点点头。
冰荷用劲恰到好处,居然还能让他说话、点头:“被人出卖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
“是的。”
“被自己身边的女人出卖是不是更不好?”
“是的。”柳风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你心里是不是充满了怨恨?”
如果目光能杀人,恐怕柳风早将冰荷杀了。
冰荷说:“卖石灰的见不得卖面粉的,是不是只准你出卖别人,却不准别人出卖你?”
柳风声音嘶哑:“我给你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地方亏待过你?你这个婊子,为什么出卖我?”
“记得你的一个狐朋狗友曾写过一首诗赠给你:‘生子当如柳风兮,风流自古叹唏嘘。一剑举起千层浪,唯笑后宫不如鸡。’你当时还觉得这首诗写的很好,到处炫耀予人看。”冰荷冷冷地说:“可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