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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白袍怪人疾快地退出了茅屋,左前方白袍怪人仰天一声厉啸。
他啸声方起,远处也响起了一声厉啸,等他啸声甫落,他四个身前已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个白袍老者,清瘦白袍老者,五旬上下,长髯飘抖,长眉,细目、鹰钩鼻、两片嘴唇奇薄。
他,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鹰钩鼻是表示他工心计,嘴唇薄也只表示他为人冷酷刻薄,这没什么了不得,常人之中,这种人比比皆是。
但是这白袍老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肃之气,离他近一点,能让他身上传出的冷肃之气懔得机伶寒战。
尤其他那双目光,冷得像射出冰霜,看人一眼能让人血液凝结,还有他那张脸,居然不带一丝儿感情。
四位白袍怪人躬下了身。
驼背老人与老妇人,拉着大姑娘往后退了一步。李燕豪没动,一动没动。
白袍老者森冷的目光缓慢扫动,突地一声冷哼:“原来是有人阻挠,你四人竟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后生也收拾不下……”
一眼瞥见了地上的碎旗与寸断旗杆,脸色一变,双目暴睁,森冷光芒射出尺余,冷肃之气大盛:“是谁毁了老夫的‘拘魂令’?”
“我。”李燕豪淡然一声。
“小狗你该凌迟。”右掌一抬,曲指如钩,隔空一抓。
李燕豪神色一肃,单掌立胸,隔空一封,倏听一声裂帛异响,“嘶!”地一声……
李燕豪泰然安详。
白袍老者直了眼,一只右掌久久没有收回:“小狗,你,你是哪门哪派弟子?”
“阁下,这样说话,不怕有失你的身份?”
“小……小辈!”白袍老者怒声道:“答老夫的问话,你是哪门哪派弟子?”
“我无门无派。”
“报你的师承?”
“没有这个必要。”
“小辈,你……”白袍老者激怒出掌,冰窟吹来的一阵寒风似的,卷向了李燕豪。
驼背老人大惊失色,惊呼道:“‘寒冰掌’。”与老妇人提着大姑娘疾退。
李燕豪神情微震,提一口气,单臂凝功,迎着那一阵寒风一掌拍出去。投有罡风,未见劲力。
只见李燕豪衣衫下摆飘了飘,白袍老人一袭白袍像吹了气似的,猛地一鼓,然后倏地恢复正常。
白袍怪人须发一张,满脸凄厉挣狞之色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眸子里的惊骇神色,只听他道:“小辈,你,你能破老夫的‘寒冰掌’?”
“好说,”李燕豪淡然道:“不过不是我能破你的‘寒冰掌’,是你的‘寒冰掌’练的还不到家。”
“住口!”白袍老人暴喝道:“小狗找死!”
闪身扑到,疾快出掌,只见一条白影,带着一片森冷寒气罩向了李燕豪。
李燕豪没动,带着寒气的白影罩了住他,只见白影疾闪,分不清人形。
只不过一转眼工夫,倏听“嘶!”地一声轻响。白影疾退,白袍老者站在门口。
李燕豪仍没动,他左肩上衣衫破了一块。
再看白袍老者,近左肋处,白袍上却多了指头那么一个洞。
屋子里有着一刹那间的寂静,只一刹那。
突然,白袍老者一声厉啸,啸声中,他闪身出屋,化成一道白光,破空而去。
四个白袍怪人疾驰跟去,李燕豪脸上的神色松懈了,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驼背老人首先定过了神,一步跨到了李燕豪身边,肃然道:“大恩不敢言谢……”
老妇人也一步跨到,肃穆地施下礼去:“老身……”
李燕豪横跨一步,闪身避过,转过身来道:“两位老人家不可如此。”
大姑娘到了李燕豪面前,娇靥上没有一点表情,也没说一句话,一矮娇躯,就要下拜。
李燕豪忙又闪避,道:“姑娘又何必如此。”
大姑娘道:“身受活命大恩,理应如此。”
大姑娘终于说了活,但却是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感情。
李燕豪道:“说什么活命大恩;路见不平,理应拔刀。”
一顿,望着驼背老人道:“老人家,我该走了,请给我算一下帐。”
驼背老人道:“少侠这真是开玩笑,三条命都是少侠给救回来的,这区区几文……”
李燕豪道:“老人家,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老妇人正色道:“少侠可否留驾片刻?”
“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指教?”
“不敢,老身有事相求。”
“老人家有什么活,请说就是。”
老妇人道:“老驼,今天不做生意了,把门上栓。”
驼背老人转身拿起门板栓门去了。
老妇人肃然摆手:“少侠请坐。”
李燕豪不知道老妇人有何事相求,一时间也无法多想,迟疑一下坐了下去。
老妇人转望大姑娘:“姑娘也请坐。”
姑娘?李燕豪听得暗暗一怔。老妇人既称大姑娘为姑娘,显然两人不是母女。难道说老妇人跟驼背老人是大姑娘的仆从下人?
李燕豪正自心念转动,大姑娘已默默坐在了李燕豪对面,轻轻道:“大娘跟驼老都请坐吧。”
老妇人答应了一声,坐了下去。驼背老人走过来也坐了下来。
老妇人道:“少侠,可否容老身请教……”
“不敢,李……李燕豪。”
“原来是李少侠,少侠的师门是……”
“老人家,我可否先知道一下,老人家是……”
“老身等有事相求。”
“老人家可否先告诉我是什么事?”
“今天的事,少侠碰到了,看情形,少侠显然不知道那白袍老人是何许人!”
“我听说过,‘拘魂令’公孙无忌。”
“正是,那么少侠也一定知道公孙无忌的为人与行事?”
“也听说过不少。”
“他今天找上了老身等,虽蒙少侠援手,以绝招击退了他,但是他绝不会就此罢手,老身等是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李燕豪“呃!”地一声道:“老人家的意思,是打算搬迁?”
“少侠,情势逼人,老身等不得不搬迁。”
“那么,老人家的意思是……”
老妇人道:“老身想请少侠送老身等至安全地方。”
李燕豪再也没想到,这位老妇人会提出这种要求,他呆了一呆道;“这个……”
老妇人道:“老身知道这请求太过冒昧,但是情势逼人,实在万不得已,只有厚颜清求,老身等不惜重酬。”
李燕豪微微一笑道:“老人家,钱财对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我要是帮得上忙,分文不要,我要是帮不上忙,老人家就是给我金矿银山,也是没有用。”
老妇人忙道:“少侠,老身失言,老身原知道不该这么说,只是……”
李燕豪道:“我没有怪老人家的意思,也不敢否认人世问有些事原是非钱莫办,但却因人而异……”
“是,是,老身失言,老身失言。”
“老人家再这么说,我就感到不安了,彼此素昧平生,缘只一面,没想到老人家竟这么相信我,我甚感荣宠……”
“少侠客气,不瞒少侠,老身跟老驼浪迹江湖多年,阅人良多,打从少侠一进小店的头一眼,老身跟老驼就看出少侠非常人,一脸正气,必属江湖高人,事实上老身跟老驼并没有看错。”
李燕豪道:“两位老人家太抬爱了,但不知两位老人家打算搬迁到何处去?如果是顺路,我义不容辞,自可护送一程,如果不顺路,我恐怕就爱莫能助了。”
老妇人转望驼背老人,道:“老驼,你看咱们该搬迁到什么地方去?”
大姑娘眉宇间锁着一丝浅浅的悲愤之色,道:“天下咱们几乎都跑遍了,还能躲列什么地方去?”
驼背老人道:“还有关外跟南海没有跑到。”
大姑娘低下了头,旋又抬起头,美目中闪涌着泪光,娇靥上笼罩着悲愤之色,道:“老是这样躲,躲到什么时候算了,老是这样躲也不是办法,他们要的是我,不如把我交给他们算了。”
老妇人神色一黯,流泪道:“姑娘怎么好这样说,傅家百十口,如今就剩下您这么一条根,老身跟老驼几年来一直护着您东躲西藏、避风险、避惊怕,为的是什么?您要振作啊,要不然您怎么对得起令尊、令堂,万一您要是有点什么失闪,老身跟老驼又如何对得起令尊跟令堂。”
大姑娘缓缓低下了头。
驼背老人须发暴张,一只手扣在桌沿上,扣得吱吱响,道:“都是该死的‘拘魂令’,傅家招他惹他了,跟他有什么怨,什么仇?一家人本来过得好好的……”
大姑娘晶莹的泪珠滴了下来,道:“驼老,不要说了。”
驼背老人住口不言,须发却扑簌簌乱颤。老妇人也举袖直擦泪。
李燕豪看得心中好生不忍,他执掌‘虎符剑令’,眼看邪恶迫害善良,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奈何霍天翔身陷京中待救,他这里念头正在转动。
只听老妇人道:“少侠……”
李燕豪吸了一口气,截口道:“老人家,我是否方便知道一下,三位跟‘拘魂令’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驼背老人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大姑娘道:“刚才还求人家李少侠护送呢,如今还有什么好瞒的,说吧。”
老妇人平静了一下自己,然后道:“我们姑娘姓傅,是洛阳傅家之后,傅老爷是先朝遗臣御史傅明宗傅大人——”
李燕豪呆了一呆道:“就是跟袁大将军有刎颈交,并称先朝文武二擎天柱的傅大人?”
“不错!”
李燕豪站起抱拳,肃然说道:“原来傅姑娘是铁面御史傅大人后人,李燕豪失敬。”
傅姑娘站起答了一礼,道:“不敢当,落难之人怎么敢当——”
李燕豪截口道:“姑娘错了,要说落难之人,普天下凡汉族世胄、先朝遗民都是落难之人。”
“少侠说的是,我失言,少侠请坐。”
“姑娘也请坐。”李燕豪一抱拳,当先坐了下去。
傅姑娘也跟着坐了下去。
老妇人道:“少侠既然知道铁面御史傅大人,那老身就更好说话了,崇祯爷煤山殉国之后,傅大人悲衣冠沉沦,国祚难续,遂隐于洛阳‘安乐窝’务农为生,两年多前一个夜晚,‘拘魂令’率众侵袭,傅家上下悉遭杀害,老身与老驼一向敬重傅大人国之忠良,也受过傅大人大恩,闻讯赶往洛阳援手,哪知迟到一步,仅仅救出了这位傅姑娘,从那时以后,老身跟老驼一直保着傅姑娘东奔西跑,躲避‘拘魂令’的追杀,几次被他们找到,又几次侥幸,不料今日又被他们找上了门……”
李燕豪道:“老人家,‘拘魂令’为什么要做此神人共愤、赶尽杀绝之事?”
老妇人道:“这个——到现在还一直不清楚究竟为了什么?”
傅姑娘突然道:“我知道。”
老妇人与驼背老人双双为之一怔:“怎么说,姑娘知道?”
“他们要的是一幅山水图。”
“‘山水图’?”老妇人、驼背老人讶然问。
“那幅山水图我见过,不知出自何人手笔,因为图上没有落款,只有一首五绝诗,我曾经听先父提过,说那幅山水图藏着一件秘密,至于什么秘密,他老人家却没有告诉我?我也没看出那幅山水图有什么奇异之处。”
老妇人道:“这么说,‘拘魂令’还没有拿到那幅‘山水图’?”
“一定是,要不然他不会对我追杀不舍。”
驼背老人道:“这么说,那幅‘山水图’也没在姑娘身上?”
“没有,要是在我身上的话,我早就告诉您二位,我所以一直没说,是不愿让您二位多操份心。”
老妇人道:“这就怪了,那幅‘山水图’到哪儿去了呢?”
“这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先父藏起来了。”
驼背老人沉吟道:“那幅山水图一定很重要,要不然的话,傅大人不会宁舍全家性命去保全它。”
老妇人道:“现在不必说这些了,‘拘魂令’既然是有目的,在他的目的没达到以前,是绝不会罢休放手的,少侠……”
李燕豪道:“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两位前辈不遗余力,甚至冒杀身之祸护傅家之后,令人敬佩,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也绝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我有一个去处,可以绝对保证傅姑娘安全,不过我现在无法分身护送三位前去——”
老妇人道:“少侠,是什么地方?”
“明陵。”
傅姑娘、驼背老人、老妇人都为之一怔。
“明陵!”老妇人叫了一声。
“明陵怎么能住人?”
“老人家,明陵后山上有得是住的地方。”
驼背老人道:“少侠,我是说——”
“我懂老人家的意思,事实上。自从崇祯爷殉国以后,明陵一直有人守护着。”
驼背老人嗯了一声。
老妇人疑惑地道:“少侠究竟是……”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道:“傅姑娘跟两位老人家既以真诚相待,尤其傅姑娘又是傅大人后人,我也用不着再隐瞒什么了,wrshǚ。сōm我是‘虎符剑令’袁大将军的传人。”
傅姑娘一怔,美目凝睇,一眨不眨。
驼背老人与老妇人霍地站了起来,驼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