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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
“把‘虎符剑令’交出来,送到骆家空宅去.或者是让我带走。”
“我明白了,你就是为‘虎符剑令’来见我的?”
“是的,这是他们的意思,我也愿意走这一趟。”
“你以为我交出‘虎符剑令’,就能保住大爷跟二叔他们?”
“李少爷,目下只有这样相信了。”
“马姑娘,你知道‘虎符剑令’是什么?”
“我知道。”
“你知道‘虎符剑令’关系多么重大?”
“我知道。”
“那么,我能把它交出去么?”
“李少爷,你就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一个接一个惨死?”
李燕豪心中一阵刺痛:“马姑娘,我不能,我心里并不比你好受,可是我不能不为更多的人,不为整个大业着想,要是‘虎符剑令’落进别人手里,更坏一点落进满虏手里,让他们以此号令天下忠义豪雄,你想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马淑贞苍白的香唇边掠过抽搐:“李少爷,我顾不了那么多。”
“马姑娘,这不会是大爷跟二叔的意思,你是大爷亲手抚养长大的,你又怎能教我这么做?”
马淑贞香唇边再闪抽搐:“李少爷,事不关己,关已则乱,人不无私心,现在难中的这些人,有我的亲人,也有跟我相处多年,甚至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人啊。”
李燕豪沉默了,他不能不承认马淑贞说的是实情,公而忘私,甚至大义灭亲,是—种至高的情操、志节,可是能做得到的人毕竟不多。
他沉默了一下之后才道:“马姑娘.我不能怪你,也许由于你我的立场不尽相同,我……
我不能交出‘虎符剑令’来——”
马淑贞惊叫道:“李少爷……”
“你也别怪我,马姑娘,相信大爷跟二叔他们会原谅我的。”
马淑贞叫道:“李少爷——”
“马姑娘——”
马淑贞砰然一声跪了下去:“李少爷,我求你——”
李燕豪要去扶,可是旋即他又缩回了手,转了身,道:“马姑娘,原谅我。”
“李少爷,你,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惨遭杀害,而无力救援,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知道,我已经感受到了。”
“那么你……”
“马姑娘,我不能。”
马淑贞伸手抓住了李燕豪的腿:“李少爷——”
李燕豪道:“马姑娘,我说过,我心里并不比你好受。”
“李少爷,只要你交出‘虎符剑令’,救了我两个马家的这些人,我愿意拿自己来报答你——”
李燕豪猛然转过了脸,他眼都红了,震声道:“马姑娘,你把你自己当成什么人,你又把李燕豪当成了什么人?”
马淑贞突然哭出了声:“李少爷,我,我不得已啊。”
李燕豪身躯倏颤,唇边渗出一缕鲜血:“马姑娘,你该做的,只有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大爷跟二叔他们现在在哪儿……”
马淑贞摇头:“不,我不能,我不能……”
李燕豪双眉陡扬,双目寒芒暴射,眉宇间冷肃煞气怕人,但旋即那怕人的神态又隐藏得无影无踪,他伸手把马淑贞扶了起来:“马姑娘,冲着这层关系,你我也跟手足兄妹一样啊,你回去吧一”
马淑贞道;“李少爷——”
“可能的话,转奉大爷跟二叔,我会尽我的力量营救他们,万一……我发誓会为他们报仇。是谁下的毒手,我会让谁付出十倍的代价。”
马淑贞娇躯倏颤:“我,我不能走,不能回去。”
“马姑娘,我也不愿让你走,可是能脱难一个就一个,因此你能不走么,你留在这儿于事无补啊。”
马淑贞低下了头,旋即她又抬起了头,恐惧,悲痛尽扫,代之而起的,是片肃静刚毅之色:“好,我走,不过我求你,不要跟踪我。”
李燕豪迟疑了-—下,毅然点头:“好,我答应。”
马淑贞转身走过去,开门行了出去。
李燕豪站着没动,唇边却又渗出一缕鲜血。
良久,良久——
突然,他听见了,门口又有动静,紧接着是一阵醉人的香风。
他猛转身,一个无限美好的大红身影闪进了门,旋即两扇门关上了。
竟然是那个娇媚蚀骨的骆姑娘。
李燕豪为之一怔。
骆姑娘媚眼一瞟,娇笑道:“你可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啊,我就喜欢这样子的——”
李燕豪一步跨到,伸手抓住了骆姑娘一只粉臂:“两个马家的人,是不是你们弄走的?”
“哟!”骆姑娘柳眉一皱;“轻点儿,抓疼了我,你不心疼么?”
“答我问话。”
“这样怜香惜玉,比我们那个玉岚,可是差多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来干什么的?”
“你自己说就是。”
“放开我。”
李燕豪没动。
“哟,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告诉你,你撵都未必撵得走我。”
李燕豪松了手。
“这哪是待客之道哇。”骆姑娘揉了揉粉臂,瞟了李燕豪一眼:“跑得怪累的,让我先歇歇。”
她带着一阵香风,打身过去坐在了床上。
李燕豪一双威棱闪烁的目光逼视过去。
“哟,干吗这样儿看人哪。怪吓人的。”
“答我问话,你是不是监视马家姑娘的人?”
“哪有闲工夫,我跟她是两码事儿。”
“两个马家的人,是你们弄走的吧?”
“你高看骆家了,骆家要有这能耐,北京城里早没马家这一号了。”
“你骆家总是脱不了关系。”
“不,只能说骆家多少知道一点儿。”
“那么是谁干的,人现在在哪儿?”
“你倒是挺急的啊,打个商量怎么样?”
“打什么商量?”
“条件交换。”
“什么条件?”
“我不要你交出什么‘虎符剑今’,我只要你让我在这儿一宿,我就告诉你两个马家的人在哪儿。”这位骆姑娘真行,这几句话说出居然稀松平常,面不改色。
李燕豪却听得勃然色变,怒笑道:“你看错人了,我不是秦玉岚,滚,马上给我滚。”
“哟,干吗呀!”骆姑娘毫不在意,娇媚一瞟,道:“凶神似的,要吃人哪,要你交出‘虎符剑令’救人,你做不到,让你占点儿便宜救近百条人命,你也不愿意么?”
李燕豪硬往下压了压怒火,冷笑道:“这种便宜我不屑占——”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说那个一点儿,你是有意见死不救,要你交出‘虎符剑令’来你不肯,还有可说,这回事就算是你的牺牲,玷污了你,可也值得呀,你怎么这么分不清轻重呢?”
李燕豪要说话。
骆姑娘玉手一抬,道:“先别又要吃人似的,你先冷静冷静,仔细想一想,把轻重分一分。”
李燕豪道:“我没什么好想的……”
其实,在骆姑娘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想过了,他不能不承认,这位姑娘说的是理,荡妇也好,淫娃也好,不管她是不是无耻,至少她说的这条理是对的。
这,他做得到,为近百条人命,尤其是一股匡复的力量,他是该有牺牲的。
交出“虎符剑令”,影响大局。
这,只是他个人的牺牲,好也好,坏也坏,全是他一个人承受,他也不愿意?
“真的不愿意仔细想想?”
“你是私自来找我的么?”
“当然是私自来找你的,这种事,难不成还要让我敲锣到处嚷嚷。”
“秦玉岚一定不知道。”
“废话!”
“你不怕他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说?”
“我是拿近百条人命换的,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李燕豪深深看了骆姑娘一眼,如今他发觉,这位骆姑娘的心智相当不错,他道:“据我所知,你跟秦玉岚之间,相当恩爱。”
“这话你说错了。”骆姑娘倏然一笑道:“我跟秦玉岚没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这是实情,但是我们两个之间只有欲而没有情,这一点我很清楚,他需要我的时候来找我,我需要他的时候去找他,没有我,他不会难过,没有他,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他不是正人君子,我也不是个三贞九烈的女人,你明白了么?”
李燕豪微一点头道:“我明白了,只是,骆姑娘……”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骆姑娘微皱蛾眉,诱人的香唇边却还噙着一丝笑意,道:“我不是来听你说大道理的,说大道理要看人,对我这种女人,说大道理是白费唇舌,来点儿风花雪月,我倒很乐意听,甚至还能陪你说几段,保不定比你说的还精彩,不要辜负了这一刻千金的春宵,你答我一句,愿意不愿意?”
李燕豪神色一肃,道:“你要是让我说真心话,我不愿意,可是情势逼人,为了近百条人命,我不能不愿意,只是……”
他话还没说完,骆姑娘喜意上眉梢儿,一声娇笑道;“我的好人,那就什么也别再说了。”她皓腕轻抬,就要隔空弹灭桌上那盏灯。
李燕豪铁掌疾挥,一把扣住了她的腕脉,冰冷道:“骆姑娘———”
骆姑娘娇靥上浮现起惊讶之色:“你……”
李燕豪道:“我想改个方法,让你说出我想知道的。”
骆姑娘一怔,旋即笑了,笑得风情万种,娇媚无限:“挺老实个人儿,还会这一手儿呀,那你就试试看吧,一条命换近百条命,怎么算我都划得来。”
李燕豪暗暗一声冷哼,五指用上了力。骆姑娘脸色一变,可是一刹那之后就恢复了正常。
李燕豪的五指逐渐加力,骆姑娘的神色仍如常。
李燕豪的五指一边加力,一边冷然道:“骆姑娘的姿色风华,均称少见,若是落个肢体残废,那可是太以可惜啊。”
“死我都不怕,还怕什么残废,没跟你说么,怎么算我都划得来,明天天一亮,我这条命就值回来了,到了后天早上,我就赚了一条了。”
李燕豪心头一震,五指不由一松。
只听骆姑娘一声媚笑,另一只玉手隔空弹灭了桌上孤灯,这一只手蛇似的滑出李燕豪的掌握,只一翻,反而蛇似的缠上了李燕豪的腕脉,等到李燕豪发觉,一个人却巳被人所制,只听骆姑娘吐气如兰在他耳边低低说道:“傻子,别那么想不开了,遂了我的心,好我的意,包你数不清的好处。”
黑暗中,一个温香软玉撞入怀中,李燕豪腕脉受制,立足不稳,倒退几步倒在了炕上。
温香软玉压了下来,蛇似的绱住下他整个躯体,香、软、热、湿润、丰满、带着颤抖的两片,封住厂他的嘴,李燕豪已整个儿的被人所制了。
骆姑娘像团火,烈火,李燕豪却像座山,冰山。
骆姑娘那团烈火想化他李燕豪这座冰山,火势越来越猛,越来越大,几丈内都能觉得炙热逼人。
然而,那团火到头来却被冰山给冰灭了。
黑暗中,骆姑娘霍地坐了起来,酥胸起伏,带着急喘娇靥上也还带着醉人的红热,一撩垂下的秀发,怒声说道:“李燕豪,你真能见死不救?”
这句话,似乎是双关语。
李燕豪缓缓坐了起来,缓缓说道:“骆姑娘,我不是草木,我是个血肉之躯的人,尤其面对姑娘这等绝色,普天之下,恐怕很难找出不愿占这种便宜的,无如——”
“无如什么?”骆姑娘的话声中,带着恼恨的冷怒。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在我眼里,你以一个名门闺秀,以一个天性善良的姑娘家,这种事,应该发乎情,也应该止乎礼,我不能这么玷污你,你更不应该这样轻贱自己,再说——”
他话锋微顿,接着又道:“两个马家,自上而下,个个都是血性汉子、铁铮英豪,我要是这么做,不是救他们,而是杀他们——”
骆姑娘霍地站了起来,狠声道:“你用不着再说了,想不到骆天娇也有打不动的心,要不到的人,李燕豪,放眼当今,我说你是头一个,算我自讨没趣。”
她跑过去拉开门冲了出去,可是刚出滴水檐,她就像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停住了。
只听夜空里传下一个阴恻恻的话声:“姑娘害人好苦,少爷都快急坏了,请跟我回去吧。”
骆天娇急急惊叫道:“你等等。”
李燕豪听到这儿,脱弩之矢般扑出去,直上夜空,他一眼就看见了,对面屋脊上一个黑影刚腾起身。
他一声沉喝:“不要害人,站住!”吸一口气扑了过去。
黑影一声阴笑:“小子,你找死。”扬手一道白光,直射李燕豪心窝。
李燕豪人在半空,一声冷笑;“破铜烂铁,也敢弄,回去。”
他手一挥,那道白光疾射而回,去势比来势正疾更猛,一闪而没,正中黑影心窝,黑影连叫也没能叫出一声,翻身栽了下来。
李燕豪恰好掠到,伸手抓住,转身落地,是个黑衣汉子,正心窝处露个匕首把儿,人已气绝。
望着惊愕的骆天娇,李燕豪道:“我没能留他活口,是我的损失,可是他已经没有搬弄是非的机会了,也算不无收获。姑娘可以放心回去了。”
骆天娇定过了神,诧异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