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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翔缓步走了过来,先向无奇老儿抱拳躬身:“无奇老。”
无奇老儿忙答一礼:“霍大侠休折煞无奇。”
霍天翔道:“若非无奇老,我霍天翔无以还本来面目,无奇老是我霍某的大恩人。”
无奇老儿方待再说,霍天翔已转望金太极:“金老帮主,霍天翔不敢忘却公仇,特来听候差遣。”
金太极忙道:“不敢,适才听李少侠……”
“老帮主,我都听见了。”霍天翔转望李燕豪,目光一凝,道:“我来了,你满意了么?”
李燕豪大感不安,道:“姨父,燕豪……”
霍天翔脸上突然泛起一丝极其勉强的笑意,道:“别怪自己,你责怪得对,你走了以后,我冷静的想了好久,才想起我跟哈三之间还有公仇,公仇大于一切,家门虽不幸,但霍家人还要活下去,设若连公仇都忘了,霍天翔今后何颜立于天地之间?”
李燕豪一阵激动,叫道:“姨父……”
霍天翔微抬手拦阻,道:“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事不宜迟,咱们搜寻哈三吧。”
他转身要走。
李燕豪忙道:“姨父,表妹……”
霍天翔唇边很快闪过一丝抽搐,道:“她不要紧,我已经给她做了最好的安排。”
李燕豪机伶暴颤,失声叫道:“姨父……”
霍天翔道:“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给她做的安排,不是最好的么?”
李燕豪浑身剧颤,难忍热泪,扑簌簌落下两行。金太极、无奇老儿等刹时全明白了,无不骇然,无不悲痛,俱都低下了头。
霍天翔道:“燕豪,不必如此,人都要走上这条路的,迟早而已,连我都看开了,不是么?”
他话落又要转身。
李燕豪叫道:“姨父——”
霍天翔回身皱眉,道:“燕豪——”
李燕豪忍住悲痛道:“我将眼前的形势告诉姨父一下,哈三在他每一个藏身处都布了毒,已有两名弟兄被害。”
霍天翔脸色陡变:“恐怕哈三已经脱身了。”
李燕豪心头一震,急道:“何以见得?”
“我熟知哈三,这种手法他以前用过,旨在惑人耳目,掩护他脱逃,事实上他用这种方法,不只成功的脱逃过一次。”
金太极道;“霍大侠,金家船帮总舵四面环水,不比别处啊。”
“我知道,但哈三狡猾诡诈,极富心智,他非常人,不能以常人衡量他。”
金太极道:“那……”
霍天翔道:“燕豪,两名弟兄被害,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名在昨天晚上,一名在半个时辰以前。”
霍天翔道:“宁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也许还来得及,请老帮主下令搜索水面,并查询有无船只离开总舵。”
金太极一点头道:“好。”立即吩咐巡察下令。
金家船帮传令极其神速,转眼工夫之后,水面各船只灯火亮起,把个湖面照耀得如同白昼,紧接着船只移动,在水面展开了搜索。
这一变动,立即把在各处搜寻的蒲天义等引了来,纷纷动问原因.李燕豪当众说明,并立即命大家继续各守岗位,以防哈三仍在总舵内,伺机施展阴谋。
群豪听了李燕豪的说明以后,行动神速,立即又散开去,回到各自岗位上“按兵不动”,静等形势变化,以及金太极颁下最新行动令谕。
群豪走后,金太极立即道:“霍大侠、李少侠,要不要上高处看看?”
他指的是那座高耸入云的“嘹望塔”。
霍天翔道:“也好,居高临下可以把水面的动静尽收眼底。”
于是,一行人由金太极带头,直奔那座嘹望塔,无奇老儿行动不便,则由两名巡察抬着。
刚踏进晾望塔矗立的那个院子里,却见艾姑娘带着海珠、紫琼二婢早巳站立在嘹望塔下。
众人怔了一怔,李燕豪抢先一步走了过去。
艾姑娘没等李燕豪开口,先问道:“发生什么变故了,能告诉我么?”
李燕豪道:“自无不可。”
接着他把霍天翔的推测概略地说了一遍。
艾姑娘静静听毕,微颔螓首,道:“原来如此。”
金太极忍不住道:“没想到姑娘也在这儿,姑娘也是要上嘹望塔么?”
艾姑娘浅浅一笑道:“不,我是到这儿来等诸位的。”
“呃!”金太极道:“姑娘知道我们会上这儿来?”
“我是这么猜测的,听说水面船只移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找诸位问问,转念一想,湖面船只既然有了行动,诸位必会找个能居高临下、能目览全湖的地方以便观察,那么在总舵中,能居高临下、目览内湖的地方,只有这座嘹望塔,所以我就先赶到这儿来等了,没想到还真被我料中了。”
此言一出,几人不由为之动容。
金太极点点头,由衷地道:“姑娘真是料事如神。”
“夸奖了。”艾姑娘笑笑转向霍天翔:“霍大侠有把握,这种施毒的伎俩,确是哈三的脱逃掩护么?”
李燕豪道:“姨父,这位是……”
霍天翔道:“我知道,当朝的德怡格格。”
顿了顿,接道:“我熟知哈三,也见过他用这种伎俩成功地脱逃过数次,不过我不希望这次不幸言中。”
艾姑娘道:“霍大侠应该是不会不幸言中。”
霍天翔道:“何以见得?”
“金家船帮总舵四面环水,水面上又布满船只把守着,不同于别处。”
“姑娘也应该是个熟知哈三的人,我所认识的人当中,论狡猾诡诈,无出其右者,不能以常人视之。”
艾姑娘沉吟子一下,点头道:“哈三这个人,的确是极其狡猾诡诈,不过我仍然不能相信,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这座金家船帮总舵去。”
霍天翔道:“我说过,我不希望不幸言中,咱们上塔上看看去吧。”举步登上了梯子。
李燕豪没好意思马上上去,也不便开口邀请她上去。
金太极道:“姑娘要不要一起上去看看?”
艾姑娘道:“没有老帮主的话,我怎么敢随便上去。”
“姑娘言重了,请。”
艾姑娘道:“谢谢老帮主,有僭了。”当下她带着海珠、紫琼上了梯子。
李燕豪暗暗吁了一口气。
只听金太极道:“少侠请。”
李燕豪没多客气,一声有僭,登上梯子。
几个人都上了了望塔顶,只有无奇老儿跟几名巡察留在塔下。上得塔顶,纵目四望,只见湖面大小船只穿梭着来往行驶,但却看不出有什么异状来。
艾姑娘道;“霍大侠,恕我直言,在这种情形下,要说哈三能逃出去,实在难让人信服。”
霍天翔道:“姑娘,事实上我也不敢肯定,不过既有这种可能,不可不加防范。”
李燕豪忍不住道:“哈三要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这座金家船帮总舵去,那他真可以说是神通广大了。”
金太极道:“霍大侠,哈三谙水性么?”
霍天翔道:“金老帮主,他若是不谙水性,我就不担心他逃出总舵去了。”
金太极微一怔急道:“他能潜水,或许能泅出这么远去。”
霍天翔道:“老帮主可知道,以前有个异人鱼壳。”
“当然知道,这位前辈生具异禀,能在水中潜伏七天七夜,再凶恶的水也难不倒他。”
霍天翔道:“哈三的水性虽不及鱼壳,恐怕在水中讨生活的人,没几个强得过他。”
金太极脸色一变:“这么说……”
“只要让他有机会下水,十九他已经逃之天天了。”
金太极脸色一连变了好几变,艾姑娘也微锁了娥眉。
李燕豪突然道:“老帮主,请派出小船去,仔细搜查水涯岸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痕迹可寻。”
金太极立即召上来一名巡察吩咐下去。
那名巡察飞快地下了了望塔奔去,没多大工夫,只见四五艘“浪里钻”分自来往穿梭的大船中驶出,各向环湖水的山下岸边飞驶而去。
站在嘹望塔上,看得很清楚,几艘浪里钻到了岸边减慢速度,紧贴着岸边缓慢行驶,仔细搜寻。
艾姑娘道:“老帮主,从总舵到陆地,最近的距离是多少?”
金太极道:“就是最近的距离,恐怕也有百丈远近。”
艾姑娘轻轻一叹道:“可惜哈三这个人才了,他要是用于正途……”
住口不言。
李燕豪道:“可惜咱们双方都容不下他了。”
艾姑娘道:“以你的立场来说,这种人的确是少一个为妙。”
李燕豪道:“听姑娘的口气,姑娘似乎是可以容得了他。”
“我突然有点爱惜他这个人才了,不过,那还要看他的表现如何了。”
“希望他能知道悔悟?”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霍天翔冷冷一笑道:“姑娘,哈三可是只永远喂养不熟的狼啊,谁要是留下他,总有一天他还会把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对你们来说,不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么?”
李燕豪淡然道:“问题是哈三是个两面为害的人。”
艾姑娘浅浅一笑,没说话。
李燕豪还待再说,突然目光一凝,住口不言。
不只他一个人看见了,大家都看见了,一艘浪里钻把其余的浪里钻都召了过去,围在一起一阵,然后只留下一艘浪里钻,其他的飞驶而回。
李燕豪心头震动,道:“恐怕是有所发现了。”
艾姑娘微皱娥眉,道:“哈三真够神通广大。”
霍天翔道:“只怕得看看去才能确定,走吧,咱们上码头等船去.”
几个人急急下了了望塔,无奇老儿忙问情形,金太极匆匆地说了,然后就匆匆赶赴码头。
一行人到了码头上,几艘浪里钻也恰好驶到,跳上来一名金家船帮弟子,急急躬身道:
“禀老帮主,山脚下岸边发现有脚印。”
霍天翔道:“咱们坐船过去看看。”
大家方要分头上船。
李燕豪突然道:“慢着。”
几个人一怔停住,齐望李燕豪。
李燕豪凝望霍天翔,道:“我想请姨父留在总舵里。”
霍天翔何许人,一点就透。
不但霍天翔明白,大家都明白了。
金太极道:“多谢少侠考虑周到,我们倒忘了这一点了。”
霍天翔往后退两步,道:“诸位请上船吧。”
几个人分别上了浪里钻,既经李燕豪提醒,艾姑娘是不应该跟去的,但是她有姬凝翠跟单超留在总舵里,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带着二婢上了船。
几艘浪里钻划破碧波,带起白浪,驶到了山下岸边,原停在当地的那艘浪里钻立即让了开去。
把船驶近一看,的确,岸边是一片湿软的泥地,泥地上两行脚印,由水边向陆上延伸,清晰地排列着。
李燕豪道:“恐怕是哈三了,他穿的正是薄底快靴。”
艾姑娘道:“脚印很清楚,留下来的时间出不了半日。”
李燕豪飞身上岸,循脚印上山腰,没多远,身左树林丛里地上一片湿湿的,有水迹。
他很想再找过去,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真是哈三的话,哈三早已经远走高飞了,断不会还留在附近。
李燕豪的一颗心沉到了底,他飞身掠回岸边,道:“上头矮树丛中有片未干的水迹,可能是从水里上来的人在那儿拧过衣裳、晒过衣裳。”
金太极道:“看来准是哈三无疑了。”
艾姑娘道:“要是他绝不会逗留在附近,咱们回去吧。”
李燕豪要上船,忽地,他脑际灵光电闪,道:“等我一下。”他飞身又掠上山腰,直往里寻去。
没出五十丈,他看见了个人躺在草丛里,他急飞身掠了过去俯身一看,他心又往下沉了三分,而且也为之悲愤填膺。
那是个中年人,粗布衣裤,樵夫打扮,斧头就在手边地上,嘴角挂着一排血痕,都凝固了。
一阵微风,金太极到了身边,他也看见了眼前惨状,叫道:“少侠,这是……”
李燕豪站了起来,道:“现在咱们可以放心离开总舵去追捕了,先我还怕是有人捕鱼从水中上来,万一离开总舵去追捕,便宜了哈三,现在可以证实从水里上来的人是哈三了,这个人是被重手法震伤内腑而死的,哈三是为灭口,但他百密一疏,还是不打自招了,这个人是个樵夫,樵夫只有在早上才会上山打柴,也可证明哈三脱逃的时间是在今天早上,如今,只怕已在几百里外了。”
金太极咬牙切齿道:“好贼。”
“走吧,老帮主。”李燕豪说话的表情与口气,显得有点虚弱,而李燕豪的虚弱,似乎也感染了金太极,突然间,金太极由填膺的悲愤也变为虚弱了。
两个人没再说话,踏着杂草,默默地走了回去。
口口口
上了浪里钻,李燕豪把所见告诉了艾姑娘等,于是,从山下回到了总舵,艾姑娘一路也沉默着。
霍天翔仍等在码头上,那表示总舵内没有发生变故,如此一来,也更加重了哈三的脱逃的可能性。
李燕豪把所见又告诉了霍天翔,双眉陡扬,跺了一脚,这一脚,把木制的码头跺了个洞。
就是平常,大家也不会在意这个洞的,何况是现在,现在大家心情都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