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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点他督脉七道大穴,手法的快、巧、很、准,无不妙到毫颠。他的妻子桑青娘也立即将红绸一展,卷起了满天红霞,拦住了金世遗的退路。他们两夫妇配合惯了,这一招正是他们最得意的克敌制胜的绝招,他们料想金世遗必定要倒跃闪避,桑青娘的江绸就必定可以将他绊一个帅斗。
那料金世遗身形一晃,。不退反进,哈哈笑道:“老头儿的看家本领也拿出来了,我你让你瞧瞧。”左手五指疾弹,也是在刹那之间,连点对方的“将台”、“命门”、“悬枢”、“阳白”、“委中”五处大穴。金世遗的点穴手法是画龙尊者教给他的“探晒指法”,奇诡怪绝,自成一家,虽然所点的穴道比云灵子少了九处,但那除非是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否则绝对不能解救口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之间,双方都是一沾即退,但见云灵子凌空飞起,金世遗反手一拐,挥起了一道圆弧,桑青娘的红绸在铁拐上绕了一匝。
原来双方要是各不退让的话,金世遗固然最少要被点十几处穴道,云灵子却是必死无疑。云灵子那敢和他硬拚,双笔在他各处穴道上一掠即过,不敢用实,便飞纵起来。幸而他见机得早,金世遗的指尖也就差了半分之微,没有戳中他的死穴。在这电扁石火的刹那之间,双方都是险到了极点!
金世遗。一迫退了云灵子,便全力对付桑青娘。桑青娘哪里禁安得起,它的红绸缠住了金世遗的铁拐,金世遗兀立如山,桑青娘却反而给他拖动了几步。桑青娘儿势不妙,急忙横掌制下,将红绸割断,手中剩下了半截,另半截则做了金世遗铁拐的饰物了。
云灵子大吃一惊,小道:“难道金世遗比唐经天还要厉害?”他们当年在西藏和唐径天恶斗过几次,若以一对一,唐经天可占上风,若以二对一,则他们夫妇稳操胜算,最后,他们是败在唐经天和冰川天女的双剑台璧之下的。
其实金世遗的武功一向都是与唐经天在伯仲之间。不过唐经天当年斗云雾子的时候,年纪尚轻,内功的造谐还不很深,要是现在再斗,云灵子夫妇最多只可以和他打蚌平手而已,而金世遗自从解除了走火入魔的威胁之后,武功精进,已初步融会了正邪两沛的内功,加以他的点穴法又正是云灵子的克星,所以他以一敌二,仍是稳持先手。
激战中只听得“嗤”的一声,桑青娘的红绸又给金世遗撕去了一幅。金世遗得理不饶人,铁拐轮圆,一招“指天割地”,执着铁拐的中央,杖头指着云雾子的命门要害,杖尾一撞,却忽地戳到了桑青娘的胸口。这一招奇诡绝伦,眼看桑青娘就要伤在他的拐下。忽听得当当雨声,金世遗的铁拐上套上了两个金环,那是桑木姥的触门暗器,她早已有所准备,一见妹妹情势不妙,使立即把暗器飞出来。金环在铁拐上旋转的力道将金世遗的铁拐带得稍稍歪了半寸,桑青娘这才得以死里逃生。
金世遗笑道:“多谢,多谢,多谢你赏赐黄金,可惜在这荒岛之上,有了钱也没处用。”话犹未了,桑木姥已飞身扑到,金世遗又笑道:“舍不得吗?”桑木姥伸开十指,每只指甲都有五十来长,千指疾弹,竟自铮铮有声,金世遗稍为轻敌,几乎给她的利爪抓伤,饶是他闪避得决,衣里也给抓裂了两处,但觉一股腥风过处,桑木姥已是如影随形的追了上来,敢情它的指甲还是含有剧毒的。
对方三个人互相呼应,登时把金世遗的攻势压了下去。昆仑散人喝道:“金世遗,你还不认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了。”抽出长剑,也扑土来,但听得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鼓崂崂作响,原来金世遗也抽出了拐中的铁剑,双方都以迅捷之极的手法,霎眼之间就交换了几控。
金世遗左拐右剑,大战四个魔头,云灵子笔走龙蛇,笔尖所指,都是人穴;桑青娘施展出西藏密宗的柔功,把半幅红绸卷起来当作软鞭使:昆仑散人剑掌兼施,掌方罢劲,剑法轻柔,着着进迫:还有桑木姥则以独门的“鬼爪”功夫,专门乘瑕觅隙来暗袭金世遗。饶是金世遗武功精绝,过了三十来招,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昆仑散人喝道:“金世遗,你若想我饶命,快把藏灵上人那卷图画献出来。”
厉胜男看得心惊胆战,正想上前助战,忽听得金世遗纵声笑道:“可怜,可怜,你们死到临头,还末知道。”笑声未了,但听得沙沙声响,无数毒蛇从树林里窜出来。片刻之间。毒蛇就围成了一个圆圈,将那四个魔头围在圈中。金世遗条地跳出圈子,拉着厉胜男从蛇阵中退出,所到之处,毒蛇纷纷让开,金世遗一走过,毒蛇又似潮水般的涌上,那四个魔头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闯出蛇阵。
金世遗笑道:“我说这些蛇儿是好朋友,你不相信,现在该相信了吧?”厉胜男开了眼睛,道:“世遗哥哥,待毒蛇把他们咬死之后,你再叫我张开眼睛,我不敢着毒蛇咬人的惨状。”
金世遗吹了雨声胡哨,笑道:“哈,原来你的心地还不坏。”口哨之声一起,忽然窜出四条巨蛇,每一条都有二三丈长,缠上了四个魔头,那四个魔头吓得心胆俱制,死命叉着蛇头,不让他咬下来,那四条巨蛇力大无比,鳞甲又厚,桑木姥的指甲赛如利刃,在蛇身上乱撕乱抓,连半月蛇皮也没有抓裂,反而惹怒了巨蛇,蛇头一昂,登时吐出尺许长的红信,几乎??到桑木姥的脸上,桑木姥大叫一声,先晕了过去,可是说也奇怪,那四条巨蛇却并不咬他们,只是紧紧的将他们缠住,好像给他们加上几道铁箍似的,缠得他们透不过气来。原来这四条巨蛇都是金世遗童年时候玩熬了的,听金世遗的指挥。金世遗经常带它们去捕捉野兽,只准许他们将野兽绞住,不许他们咬死。刚才金世遗那雨声口哨,就是指挥四条巨蛇的讯号。金世遗是用对付野兽的办法来对付这四个魔头的。
金世遗哈哈笑道:“现在咱们瞧瞧,到底是谁要谁饶命?”除了桑木姥先已晕倒之外,其他二一个魔头都在溟目待死,忽然听得金世遗此语,好像透露了一线生机,这时他们哪里还颤得身份叠严,立即叫道:“金大侠,饶命,饶命!”
金世遗笑道:“我饶了你们,你们可得乖乖的听我的话。”那三个魔头齐声答道:“若蒙饶命,倘有吩咐,万死不辞。”金世遗又吹了雨声口哨,那四条巨蛇立即松开。可是这几个魔头已都似一团烂泥似的,瘫在地上,气力都用完了。
金世遗遣散皇蛇,厉胜男也睁开了眼睛,笑道:“原来你的心地比我还要慈悲。我只丘不忍看他们被毒蛇咬死罢了,你却饶了他们。”金世遗道:“我正缺少几个仆人使用,上天将他们送来给我,留下他们,总比长虫有用得多。”
昆仑散人给桑木姥推揉几下,桑木姥渐渐醒来,这四个魔头惊魂稍定,只见金世遗站在他们面前说道:“我做好人做到底,先给你们治伤,再让你们吃颐饱的。”厉捞男忽道:“待我给他们治伤,你把药品给我。”金世遗正想问她用意,厉胜男已先说道:“我不信任他们,你给他们治伤,他们突然下毒手害了你,我可不会指挥你的毒蛇。”昆仑散人强笑道:“姑娘你也太多疑了,”厉胜男不睬他们,在金世遗的手上接过药品,问道:“怎样用法?”金世遗道:“在他们身上青肿的地方敷上便是。”
厉胜男给他们敷好了伤,哈哈笑道:“今后你不愁他们不听你的话了。好啦,你现在吩咐他们吧!”
昆仑散人和云灵子都是一派宗师,哪肯甘心做金世遗的奴仆?表面上虽然作出恭顺的样子,却掩饰不住他们的怨毒的眼光。厉胜男望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你们摸一摸自己脊骨的第七节与第八节之间,再吸一口气看看。”这四个魔头依着它的说话去做,但觉真气运到背心的“中枢穴”附近,便好似受到无形的障碍一般,不能通饼,手指所按之处,隐隐作痛。昆仑散人自恃功力深厚,强力施为,一口气转不过来,条然间五脏六俯都好像被利针所刺,痛得他汗如雨下,急忙散了气功。这匹魔头都是行家,情知自己必是被厉胜男暗中下了毒了。
他没猜错,厉胜男正是趁着替他们敷药的时候,以轻巧的手法,在他们的身上,每人插了一口金针,针内中空,贮着她家传秘制的毒药。
厉胜男笑道:“你们听得五毒散的名字吗?中了这种毒,暂时不会发作,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得不到解药,便会全身溃烂而亡,临死时的痛苦,只怕比毒蛇咬死还要难受得多。这解药只有我有,你们若是乖乖听话,到期我给你们解药。”五毒散是用金叶菊、黑心莲、沾了虞毒的桃花、苗疆寒碧潭中的紫??,再加上碧蚕轰五种毒物烧灰炼成的。云灵子见闻广博,知道厉胜男所言不假,愤怒之极,却只好苦笑说道:“到了这步田地,我们还敢不服金大侠吗?姑娘,你何苦还摆布我们?”厉胜男笑道:“就是因为我不敢相信你们,我宁可让你们怨恨。”云灵子苦笑道:“我那还耙怨恨姑娘?只求姑娘高抬贵手。”厉胜男道:“那就要看你们听不听话了。”云灵子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厉胜男笑道:“世遗哥哥,他们是你的仆人,你肯让我使用吗?”金世遗笑道:“你比找吏会管辖仆人,好,我就让给你发号施令吧。”厉胜男道:“你们先给我修补好这条破船。船上有粮食和斧头凿子,你们搬下来。吃饱之后,就伐木动工。”那四大魔头俯首贴耳,在厉胜男指挥之下,搬下粮食工具,生火煮饭。
饱餐之后,他们开始动工,厉胜男挠了一袋粮食,和金世遗走回树林,金世遗临走前吩咐那四个魔头道:“你们安心做工,晚上可以在林子里那块大石台上面歇宿,你们已经是我的仆人,4我的朋友不会咬你们了。”那四个魔头气得七窍生烟,人人心中暗骂,却不敢有半点表露出来。
金世遗和万胜男走了一会,忽地似赞似讽的说一句:“江湖上人人称我毒手疯丐,和你相比,我可是甘拜下风|。”
厉胜男笑道:“我是为你着想呀,你总不能叫毒蛇老是看守着他们,那多麻烦。而且这些毒蛇只听你的指挥,你不在旁边,她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去缠着敌人了。这四个魔头武功末废,他们修好了船,不会逃走吗?我也曾想过可以废掉他们的武宝,但废掉他们的武功,你又要来何用?”
金世遗道:“不错,你想得比我周密得多,你的毒针也比我的毒蛇更厉害,只是这手段未免很了一点。”厉胜男格格笑道:“是吗?那你可得提防生儿。若是有一天你对不起我,说不定我也会悄悄的突然将一口毒针插进你的背脊,哈,哈,叫你一生一世,永远做我的仆人。”厉胜男说得色舞眉飞,金世遗却是听得不寒而栗。厉胜男忽地又叹口气道:“可惜你不比那四个魔头,对付那四个魔头,可以不管他愿不愿意,对付你呢,若是你心中不愿,要你做仆人也没有意思。”
金世遗“哼”了一声,怒形于色,厉胜男笑道:“和你开玩笑的,你可不要发脾气啊。”金世遗啼笑皆非,忽地想道:“其实自从她给我治伤之后,我已逃不脱她的摆布,也即是等于她的仆人了。”
想至此处,不禁心里的的叹了口气。
这一晚金世遗和万胜男各住一座帐幕,厉胜另有了蛇药,不再来骚扰金世遗了,金世遗却一晚没有好睡,将到天明,还作了一个恶梦,梦见厉胜男朋毒针擂进他的背脊,一惊而醒。只听得厉胜男的声音在帐幕外笑道:“金世遗你梦见什么了?快快醒来。”金世遗又吓了一跳,揉揉眼睛,知道不是梦了,便揭开帐蓬,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做了恶梦?”厉胜男道:“我听得你在梦中惊呼,还叫着我的名字呢。是不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东西,要叫我来救你。”金世遗小道:“可怕的东西就是你!”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问道:“你这样早叫醒我作什么?”厉胜男道:“与你去看着他们把船修好没有?”金世遗道:“何须这样着急?”厉胜男道:“若是船已修好,你便可以吩咐他们采集石绵了。”金世遗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意?”厉胜男道:“你收了这几个仆人,不是想他们帮你做工,尽快在那洞窟里凿出一条通道,好叫海水灌进下面的火山口去吗P。”
金世遗道:“一点不错,唉,你真是聪明得紧!”
原来毒龙尊者所拟的办法虽然是要等到火山爆发前三两个月才凿开通道,那是因为在它的计划之中,只用一个人的力量,而到了那个时候,岩层松化,容易凿开的原笔。金世遗估计大约要一年之后,火山方才爆发,现在的石质虽然末够松化,但有了几个一流的高手帮忙,便可以早些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