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听邓忠说道:“少堡主,请随在老奴的脚步后面,最好能依照着老奴的脚印痕迹而行。”
邓开宇应了一声,果然随在邓忠后面的脚印而行。
杨梦寰、童淑贞、沈霞琳等鱼贯随行在邓开字的身后。
穿过了几重庭院,直入后园中。
杨梦寰一路上暗中留心着各种物品之上,也是瞧不出丝毫涂有毒物的痕迹,心中暗自奇怪,忖道:在室中各物上涂了奇毒,并非什么难事,如果要事后除去各种物上之毒,那就大费周折了。
忖思之间,行到了一座假山前面。
只见邓忠伸出右手,在假山上一块悬凸的石头上面一推,一阵轻微的震动,石壁间陡然裂陷出一座门来。
邓忠回身说道:“少堡主请进吧!老奴还得到前院去守住门户。”转过身子,缓步而去。
邓开宇欠身道:“杨大侠请。”
杨梦寰道:“还是少堡主先请。”
邓开宇道:“好,兄弟走前一步带路,”当先向前行去。
石门内,是一条可容两人并肩而行的石道,直向假山下面行去。
每隔上丈许左右,就有着两个身佩兵刃大汉,分立在两侧。
这些人见到邓开宇,个个欠身作礼,神态间十分敬重。
行约六七丈远,到了一座广大的地窖中。
那地窖大约有两三丈方圆大小,几支高燃的火烛,照的一片通明。
一个青衫白髯的老人,端坐在正中一座木案后面,在他旁侧站个儒衫儒巾的中年文士。
邓开宇带着杨梦寰等进入厅中,恭恭敬敬的对那老人低言数语,退到杨梦寰身侧,那老人起身迎了过来,邓开宇指那青衫老人,对杨梦寰道:“这是家父……”转眼望着杨梦寰,接道:“这就是水月山庄的杨大侠。”
杨梦寰一抱拳,道:“邓老前辈。”
那青衫老人急急还礼说道:“不敢当,杨大侠望重武林,今日能得一见,足慰渴念,大驾肯在临敝堡,真是蓬革生辉。”
杨梦寰道:“老前辈夸奖了。”
青衫老人道:“老朽向来是轻不赞人,对你杨大侠却是由衷的敬佩,老朽不只是敬佩你杨大侠的武功,还有那一份高洁的节操。”
杨梦寰笑道:“那是武林诸位前辈的抬爱,杨某是自觉惭愧的很。”
青衫老人一面肃容入座,一面说道:“老朽草字固疆,唉!人如其名,老朽一生中只知固守于邓家堡中,从未存有过染指他处之心,是以很少和武林同道往来……”
忽然放声大笑了一阵,道:“老妻常责我没有出息,说男儿志在四方,我却只知固守乡园,因此她把小儿取名开宇,果然名如其人,和父行大相径庭,喜爱江湖朋友,邓家堡也就逐渐和武林朋友有了来往了。”
杨梦寰道:“开宇兄气概豪迈,正是武林中领袖人才,在下虽和他相交不久,但对开宇兄的英雄气度,却是深为敬服。”
邓固疆笑道:“杨大侠捧他了……”目光一转,望着那中年儒士,道:“我要为杨大侠引见一位朋友,这次老朽一家人能逃过此次大劫,就是仗这位老友相助之力……”
杨梦寰看那中年儒士,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却掩饰不了那一股冷做之色。
他为人自谦,名气愈大,人也愈是谦虚,急急抱拳一礼,道:“在下杨梦寰。”
这一来那中年儒士反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急急抱拳还了一礼,道:“在下宫天健。”
邓固疆接道:“说他姓名,杨大侠也许不知,如果提起他的绰号,杨大侠也许听过。”
杨梦寰一拱手道:“请教!”
宫天健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邓固疆道:“他是不好自诩,还是老朽代说了吧!杨大侠可曾听说过造化书生的名字么?”
杨梦寰略一沉吟,道:“听到家岳谈过……”
宫天健接道:“可是那海天一叟李沧澜么?”
杨梦寰道:“不错,宫老前辈可是和家岳相识?”
宫天健道;“彼此闻名,却是缘悭一面,不过与昔年天龙帮中黄旗坛主王寒湘,倒是友谊很深。”
杨梦寰对宫天健虽不清楚,但对那王寒湘之能却是清楚的很,乃昔年天龙帮五旗坛主之冠,此人既是王寒湘好友,自然非泛泛之辈,当下说道:“宫老前辈,还和那王寒湘有往来么?”
自从天龙帮瓦解之后,天龙帮中的红、黄、蓝、白、黑五旗坛主,死了红旗主齐元同,黑旗坛主崔交奇,那黄、蓝、白三旗坛主,却是走的下落不明。
只听宫天健长叹一声,道:“其人心如蛇蝎,和我攀交了三十年,用心却是在谋我之命……”
邓固疆哈哈一笑,接道:“似宫老弟这等人才,如非机缘巧合,怎会和老朽交上朋友!”
宫天健道:“大哥对小弟恩同再造,小弟纵然是一生为牛为马,也是报不尽大哥之恩,此言叫我如何当受得起!”
邓固疆哈哈一笑,道:“杨大侠可想知闻这一段江湖秘密恩仇的经过么?”
杨梦寰道:“晚辈洗耳恭听。”
邓固疆笑道:“好,官兄弟,你讲吧!如是不便出口之处,老哥哥我代你说就是。”
宫天健回顾了杨梦寰等一眼,道:“此事源远流长,说起来应该由三十年前开始。”
“那时,我和王寒湘同赴滇南哀牢山中,寻找一种奇蛇,无意相遇,攀谈结交,彼此敬服,结为知己,结伴同行在哀牢山中。
“我们在那群峰连绵的大山中,行了一月之久,终于找到了一条我们同寻的奇蛇……”
杨梦寰心中暗自奇道:岳父曾经告诉过我,王寒湘那蛇行八卦掌,由来就是壁面蛇行中研习而得,这两人合力去寻一条奇蛇,只怕也是和武功有关。正当出口询问,那邓开宇却抢先问道:“宫叔叔寻那奇蛇,可是和武功有关么?”
宫天健摇摇头,道:“无关,我和王寒湘要寻的那条奇蛇,是为了配一种药物。”
邓开宇道:“什么药物?”
宫天健微微一笑,避过话题,接道:“当时我们同心合力的打死了一条奇蛇,以我之意,把那奇蛇斩作两段,各取其一,但王寒湘却慷慨相赠,要把那一条极少见到的奇蛇全部送我。”
“我当时又惊又喜,半晌讲不出话,只因那种奇蛇极是难寻,在大山中走上十年、八年也难遇上一条,王寒湘竟然把这一条奇蛇相赠,岂不是太过奇怪了么?”他顿了一顿,又道:“正当我心中怀疑之时,那王寒湘突然要告别而去,我心中感激莫名,就和他订下了后会之约,我们再会之期,订在次年秋凉之后七八月间,那时我用心自私,估计还有一年的时光,我炉火早熄,灵丹已成,纵然王寒湘找上门来,我也不怕他下……。”
邓开宇道:“那王寒湘可曾如约去找你了么?”
宫天健道:“自然去了,他不但如约而去,且还早到了两个时辰,而且很耐心的在那里等我。”
邓开宇道:“这么说起来,那王寒湘是位很守信约的人了?”
宫天健道:“大智若愚,大好似忠,如不是那王寒湘这般的守信,我也不会遭他的暗算了。”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了下去道:“我心中原来对他就有一份歉疚,又看他如此守信守约,心中更是感激,当时就邀约他到丹室中去盘桓几日……”
邓开宇道:“不错呀!试试看他是否会动偷觑你灵丹之心。”
宫天健道:“当时我也是这般用心,我故意使丹炉火焰不息,而且把炼成的灵丹取出两粒,放置于丹炉之中,和他在丹室中相对而坐,促膝畅谈那灵丹的妙用……”
邓开宇道:“他可曾动过心么?”
宫天健摇摇头道:“他不但没有动心,而且连一句话也不多问,只见他面带微笑的听我讲述那灵丹妙用。”
杨梦寰忍不住插口问道:“你们在丹室谈了多久?”
宫天健道:“半日一夜。”
杨梦寰道:“难道那王寒湘一句话也没有讲过么?”
宫天健道:“讲是讲过了,但他只是讲些不相干的话,从未一句涉及灵丹。”
杨梦寰道:“这就是了,大好巨恶,常常有着人所难及的定力。”
宫天健接道:“我们在丹室中盘桓了一日夜之久,他从未流现过偷觑灵丹之意,于是我减去了戒备之心,而且还把他视为难得的知己。
“王寒湘在我居住之处盘桓了三日之后,突然提出告别,我虽苦苦劝留,但他去意甚坚,竟是留他不住。
“我用奇蛇合了四十九种药物,共炼九粒丹九,王寒湘临去之际,我取出了六粒灵丹相赠。”
邓开宇又忍不住插口问道:“他可会受了灵丹。”
宫天健道“当时他坚持不受,后来我以绝交相逼,他才答应了下来,取了三粒灵丹而去。”
杨梦寰道:“此后你们可曾会过面?”
宫天健道:“大约过了三年,王寒湘又突来相访,在我居住之处,留居了三个月,三个月内我们互相切磋武功,研讨谋略,彼此相谈甚欢,互相引为知己。”
邓开宇道:“即是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谋害宫叔父呢?”
宫天健道:“此后我们经常来往,但每次都是他找上我的居住之处,那时我因为迷恋于一种武学歧途之上,孜孜求成,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对于江湖上的变迁大事,亦是毫无所知。”
“有一天王寒湘又来走访,忽然和我谈起了天龙帮的事,言语之间,大有引我入帮之意,但却被我一口回绝……”
邓开宇接道:“那王寒湘可有不愉之色么?”
宫天健道:“没有,王寒湘遭我回绝之后,仍是神色不变,从此绝口不再提天龙帮之事,盘桓三月后,告别而去。”他顿了一顿,又道:“大约又过了两三年吧,忽然接到王寒湘遣人送来的一封快信,邀我到峨嵋山去一晤,信中说他又遇到一条奇蛇,他因为要守住那条奇蛇,不便离开,要我兼程赶去,我接信这后,立时兼程赶往,王寒湘果然在一处奇峰之下等候,他替我解说那奇蛇出没时间,正当我听得悠然神往之际,他却乘我不备,一掌击在我后背‘命门’要穴之上,我虽然中了一掌,受创甚剧,但以当时情形而论,尚有反击之能,但我默察情势,王寒湘似是已经早在那山谷四周埋伏下了人手,他大概自知武功难以是我之敌,怕我拼死反击,是以早有戒备……”他说至此处,叹息一声,继道:“我当时神志未乱,略一分析眼下情势,就装作重伤不支,倒摔下去,王寒湘点了我几处穴道之后,又从我身上搜去了所有的灵丹,唉!他那时本可置我于死地,但他却突然动了不忍之情,废了我武功之后,弃置不顾而去。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但却毁了我数十年苦修的武功……”目光一掠邓固疆道:“以后的事,就是邓大哥救我性命了。”
邓固疆重重咳了一声,说道:“也有十几年了,那时天龙帮势力正盛,老朽也曾数度接到天龙帮的函束,要我加盟,为了逃避烦恼,不得不离家躲躲风头,有天午时过后光景,天上正飘着大雪,我骑马行经一处山坡下面,突然听到呻吟之声,一转头就瞧到一个人倒卧在雪地中,全身却为大雪覆盖,只露出一个头来……”
他望了邓开宇一眼,接道:“这人就是你的宫叔叔了。”
宫天健道:“王寒湘打我一掌,虽然没有什么要紧,他废了我全身武功,我还隐隐记得伤后经过,王寒湘去后很久,我也挣扎而起,那时我武功已失,伤疼难耐,挣扎着行了一夜,老天突降大雪,那时我体力衰弱,举步维艰,雪地光滑,行走不易,跌倒地上,为雪所埋,如非邓大哥道经相救,我宫某不被冻死雪地,必为猛兽吞噬。”
邓固疆道:“说来实在是惭愧得很,我虽然由雪地将他救起,对他虚弱的身体却是无能力助,还是宫兄弟神志清醒时,口述几种药物,才补了他虚弱的身躯。”
宫天健叹道:“如非大哥仗义相助,我早已冻死雪地之中,那里还有今日……”
目光一掠杨梦寰等接道:“我得邓大哥亲侍汤药,疗治好身体之后,就随同邓大哥一起回到邓家堡来,这些年来一直在疗养伤势。”
杨梦寰道:“老前辈胸罗万有,想必有使神功尽复之能。”
宫天健哈哈大笑,道:“也许有此可能,但这只是未经证实的幻想,唉!这是武学上少有罕见的奇迹……”
杨梦寰道:“晚辈虽未见到过此等之事,但却是有个耳闻,武林中并不乏恢复神功的先例。”
宫天健沉吟了一阵,道:“也许是习练的武功路数不同,也许是借重了世间罕有的奇药,也许是那下手人估计有误,留给他恢复神功的机会,也许是那下手人手下留情。”
他一连几个也许之后,嘴角扬起了一缕苦笑道:“十年的努力虽然无成,但我宫天健却未灰心,我要永远的继续,直到恢复武功为止。”
杨梦寰突然站起身来,抱拳一揖,道:“老前辈坚毅过人,使晚辈敬服投地。”
宫天健淡淡一笑,欠身还了一礼,道:“杨大侠后起之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