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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燕归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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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已被柳远打的不轻,心中有些害怕,不敢再多停留了,转身急步而去,片刻间轮声辘辘,赶车而去。

足足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柳远那震动的筋骨痛疼,才逐渐平复下来,抬头看那车夫时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他长长吁一口气,右手又抓起一颗石子,等待着第二个机这时,他被移动的方位,已无法看到官道,只能凭藉双耳去听。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才听到一阵蹄声传来。

这时柳远有了准备,早已用右手在地上写了两行字。

只听蹄声得得,由远而近,柳远凭听觉算准了位置,猛投出了手中石块。

果然,应手响起了一阵马嘶,想是投出石块,击中那匹健马。

他无法抬起头看,只好举起右手来,不停的摇晃,希望藉此能引起来人的注意。

但闻砰的一声,一条马鞭,正抽在柳远的右腕上,虽然有些痛疼,但他足可忍耐,藉势抓住鞭梢,用力一带,手指指向预先写好的字迹上。

果然那人骤不及防的被他一带,身子直冲过来,正待发作,突然瞧到了地上字迹。

只见第一行写道:“我被人点了哑穴。”

这时,柳远因来人的方位移动,已可看清楚来人是一位十八九岁,身着蓝色长衫的少年。

那蓝衫少年回头望了柳远一眼道:“你可是不会说话……”大概他亦自觉到此言多余,也不待柳远回答,目光又移向下面一行字迹上,只见上面写道:“请到‘水月山庄’,就说杨夫人已为陶玉所掳去。”

只听蹄声得得,又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那蓝衣少年回顾来人一眼,道:“我带你同去那‘水月山庄’如何?”伸手去抱柳远。

神刀柳远吓得连连挥着右手。

那蓝衣少年愕然不解,凝目想了一阵,道:“你还是用手写出来吧!”

柳远无可奈何的伸出右手在地上写道:我被人错开了全身关节,全身不能碰得。

那蓝衣人呆了一呆,道:“我虽然学过推宫过穴的手法,但却从未学过替人接续关节,此事兄弟无能为力……”

突听一个尖冷的声音道:“这是西域三音神尼的‘拂穴错骨’手法,不足为奇。”

蓝衣人转头看去,不知何时,身后己站着一位手持佛尘的道姑。

道姑生得十分美丽,只是眉字间有一股怨愤之气,似是对世间所有的人物,都充满着恨意。

蓝衣人听她口气托大,本想出言讥讽她几句,但一见她那泛现怨愤的脸色,竟是不敢多言。

只见那道姑放下手中拂尘,蹲下身子,伸出白嫩的双手疾快的替柳远接上被错开的关节,说道:“这手法虽然歹毒但如在三十六个时辰之内施救,人就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哼哼!他可是认为那‘三音神尼’的‘拂穴错骨法’就无人能解得了么?”

那蓝衣少年暗中瞧了那道姑两眼,只觉除了她脸上一股怨愤之气外,秀眉樱唇,美丽不可方物,不禁心头一荡,暗道:这出家人好生美艳,当下一伸大拇指道:“喝!仙姑武功了得,在下好生佩服。”

那道姑缓缓转过脸去,双目充满怨毒之色,瞧了那蓝衣少年一眼,冷冷说道:“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蓝衣少年吃了一惊,回身急奔而去,纵上马背,放辔疾驰。

柳远深深一揖,道:“多谢仙姑救命之恩。”

那道姑冷冷说道:“不用谢了……”微微一顿,接道“那错开你关节的人,可是当真名叫陶玉么?”

柳远道:“自然是真陶玉了。”

那道姑道:“他穿了什么衣着,仔细的说给我听。”

柳远道:“黄色及膝大褂,手套金环,背插金环剑。”

那道姑双目中厉芒一闪,道:“果然是他,想不到他竟然未死……”突然厉声接道:

“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柳远略一沉思,指指正北道:“似乎向正北方去了。”

那道姑怒道:“什么似乎不似乎的,你难道没有看清楚么?”

柳远道:“不错,在下确实未瞧清楚……”忽然想起昨夜那黄衣少年和伏牛三恶,订下岳阳楼的约会,急急接道:“不过仙姑如要找那陶玉,还有一个办法。”

那道姑道:“什么办法?”

柳远道:“那陶玉邀约了伏牛三恶,在岳阳楼上见面,仙姑请到那岳阳楼去,或者可见着陶玉。”

那道姑冷冷望了柳远一眼,道:“他们约好几时见面?”

柳远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他们约定的日期十分含糊,约了日期,但却未讲明时刻。”

道姑道:“怎样一个约法?”

柳远道:“前夜相约在三日之后,应该是后天才对。”

那道姑道:“后天就后天吧,我能等他很多年,难道还不能多等两天。”

她自言自语,听的柳远莫名其妙,但又不敢追问,心中忖道:此人不知是何许人物,和陶玉似乎有着很深的仇恨。

只听那道姑冷冷问道:“你现在要到那里去?”

柳远道:“我要到水月山庄,去见那杨大侠,告诉他妻子被人掳去……”

那道姑道:“我瞧你不用去了。”

柳远诧声问道:“为什么?”

那道姑道:“找到我也是一样,别人都怕陶玉,但我却不怕他。”

柳远心中纳闷,暗道:那杨夫人也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岂可过河拆桥,不予置理,当下说道:“不行,我已答允那杨夫人,如何可以失信。”

那道姑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敢勉强去,我就再错开你身上关节。”

柳远听得吃了一惊,暗道:这话倒也不尽是恐吓之言,她能接上错开的关节,再错开自非难事……忖思之间,突听那道姑冷冷说道:“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我吧!”

柳远道:“仙姑的救命之恩,在下是感激不尽,要我赴汤蹈火,那是万死不辞,但在下去通知杨大侠一声,似亦无害……”

那道姑冷冷接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用再谈这件事了。”转身直向岳阳行去;

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道:“走吧!”

柳远略一沉吟,只好随那道姑身后行人城中,问道:“咱们还要到那里去?”

那道姑道:“找一个客栈住下,我利用这两夭的空闲,传你一点武功,到时候,也许有用你的地方哩!”

柳远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看来是无法把讯息传入“水月山庄”了。

只听那道姑问道:“你认识杨梦寰么?”

柳远摇摇头,道:“不认识,但那杨大侠鼎鼎大名,天下知闻,不认识他的人虽多,但不知他名的人那确是少之又少了。”

那道姑又道:“他的声名如何?”

柳远一伸大拇指道:“江湖之上,提起扬大侠杨梦寰三个字,谁不肃然起敬。”

那道姑充满着忿恨的脸上,突然绽现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语道:“杨师弟能有今日,也算光了我们昆仑派的门户了一一”柳远听得心中一动,不觉接口说道:“听说那杨大侠,原本出身昆仑门下,姑娘想必也是昆仑门中弟子了。”

那道姑回过脸冷冷说道:“我不是。”

柳远心头纳闷,暗暗忖道,这人有些疯癫,明明听她自称昆仑门下,却又不肯承认……。

流目四顾,只见街上行人侧目,大都望向两人,柳远霍然警觉,暗道:我这一身装束,带着一个美丽的出家道姑同行,自然引起别人的好奇之心了。

转眼看去,只见那道姑大步而行,似是毫无所觉,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女子只怕是真的有毛病,和她同行在一起,倒是真得小心一些才是。

那道姑当先带路,行入了一家客栈之中。

柳远随她身后直入一座客房。

店伙计看了那道姑冷若冰霜的脸色,竟是不敢间话,直待两人进了客房,才躬身说道:“两位可是要住店么?”

那道姑冷冷答道:“不住店来此作甚?多此一问。”

店伙计楞了一愣,悄然退出,随手带上了房门。

只听那道姑尖声喝道:“站住。”

声音不大,却充满着煞气,吓得那店伙奔了回来,道:

“女菩萨还有什么吩咐么?”

那道姑冷漠的说道:“谁要你带上门了。”

店伙计连连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抱头鼠窜而去。

柳远望着她满脸愤怒之容,亦不禁心头凛然,只觉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手杀人。

只见她放下手中的拂尘说道:“过来,我传你几招武功。”这几句话却说的口气大见缓和。

柳远依言走了过去,那道姑果然一式一招地解说起来,这柳远,武功本有根基,一听之下,立时觉出,都是极具精奇的手法,立即全神集中学习。

那道姑传过口诀之后,端然而坐,指点着柳远练习,半日时光,就这般匆匆过去。

太阳沉下西山,夜幕低垂,室中一片漆黑,柳远仍然沉醉在那几招深奥的手法中,不住的挥拳出手,苦苦习练,浑然不觉间,黑夜已至。

直待他把三招手法练熟,天色已经是初更时光,这才警觉室中还未点灯,招呼了店伙,送上灯火,再看那道姑,还盘膝闭目而坐,运气调息,一层茫茫如烟的白气,不停的由她顶门面蒸蒸上腾,不禁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好精湛的内功。

那道姑似是练功正值紧要关头,根本未曾留心到室中景物,柳远点上灯火,她仍是毫无所觉。

柳远想到未能通知那杨梦寰,内心极为不安,探手摸到怀中的黄金,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我虽不能亲自赶往那“水月山庄”,为何不可派人前往一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事想来不难。

心念转动,悄然离室,唤过店家,借了笔墨,修好书信,一封,问道:“伙计,店中可有闲人么?”

店伙计道:“东廓之下,住了一位客人,吃饭没饭钱,终日无事,清闲的很。”

柳远道:“好!快去唤他过来。”

店伙计应了一声,片刻间带来一个髯眉皆白,衣着褴楼的老人。

柳远瞧了那人一眼,摇摇头,道:“不行,此人年纪太大。”

那老人望了柳远一眼,道:“老朽是者当益壮。”

柳远仔细打量他一眼,果然发觉他脸色红润,虽然是髯眉皆白,毫无龙钟老态,问道:“你可走得动么?”

白眉老人道:“日行百里,算不得什么稀奇。”

柳远道:“你可知道那水月山庄么?”

白眉老人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大大有名之处,天下谁人不知!”

柳远道:“好!我有书信一封,快送往‘水月山庄’。”探手入怀摸出黄金一锭,交给那店伙计,接道:“这块金锭,暂存你处,待这老先生送信归来,你扣除宿饭之后,余下的银钱都找还放他。”

老人接过书信,双目中神光闪了一闪,大笑而去。

柳远听得那大笑之声,心中突然觉出有异,回头望时,那老人已闪出了店门,消失于黑暗之中,不禁吃了一,惊,暗道:

“好快的身法,难道我柳远遇上了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么?”

心念一转,缓步而回,低声对那店伙道:“那人住在这里好久时间了?”

店伙计道:“不足十日。”

柳远道:“他可曾付过饭钱。”

店伙计道:“他如能付宿饭之资,咱们做生意的,也不敢把他撵到廓沿上住了。”

柳远心中大感奇怪,看那老人气宇不凡,何以竟付不出宿饭之资,口中问道:“他可曾说些什么?”

店伙计一抱拳,道:“大爷请恕小人之罪,小人才敢直言。”

柳远心中愈奇怪,急道:“你说吧!”

店伙计道:“那老人说十日之内,自会有孝子贤孙来此替他老人家付帐、要我们店里放心,他决不会赖我们一宿之资。”

柳远一日夜间,连经了两次生死大劫,脾气好了甚多,心中暗道:好啊!你们明明知道,故意害我罢了。口中却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那道姑只顾自己打坐调息,理也不理,柳远的进进出出,她亦似浑如不觉。

.次晨天色微明,柳远已然醒来,想到昨日学到的三招手法,也该温习一下,当下轻启房门,准备转到后院中去,那知室门一开,竟赫然有一人站在门外。

那人身着黄色及膝短褂,高卷着一双袖管,双袖之上,各套着一双金环,背上斜插着一支金环剑,唇红齿白,俊俏动人。

这装束,留给柳远深刻无比的印象,不禁瞧的一呆。

黄衣人举手轻轻一挥,低声说道:“我不愿惊动别人,所以进门都未叫,咱们到房里谈谈吧!”

柳远心中虽想拒绝,但他心中过深的畏惧,竟然讲不出话,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那黄衣少年随手关上了两扇房门,微微一笑,道:“咱们合伙作一笔买卖如何?”

柳远经过这。一阵子工夫之后,心神才逐渐平复下来,暗中提聚真气,双掌上凝聚功力,说道:“什么买卖,、这句话说的声音甚高,有意要惊动别人。”

那黄衣少年突然一伸右手,疾向他肘间点来,口中细声细气的接道:“讲话不可以小心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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