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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人,兵力虽是略逊,但敌军久战疲惫,想要尽诛金兵虽是不能,但要解锁崖关之难,已非难事。当下留五百军士守关,率军向锁崖关而来。
行出四十余里,忽见一处狭谷,不过三四丈宽,两侧峭壁危立,极是险峻。徐逍心道:“此处地势险要,倒是个伏击的极好之地。”当下命帐下冯雷、张武二将各引一千军士,上山设伏。吩咐多备巨石檑木,待金军过半而击之。
徐逍传令道:“孙梓将军!”孙梓道:“末将在!将军有何吩咐?”徐逍道:“本将命你率五千军马出谷径袭金军之后,以解锁崖关之难!”孙梓闻言大惊,说道:“末将武艺不济,更何况此去与锁崖关下二万金军相抗,我军以寡敌众,只怕难以取胜。”徐逍微微一笑,说道:“今日这一仗,颇与以往不同,将军不须斩将夺旗,大败金军,只须将金军引入此谷之中,便是大功一件。将军才高,必能胜此重任!”孙梓心想这倒不是件难事,当下领命上马,率五千余人,穿谷而去。
过了大半个时辰,渐听得厮杀声由远处向谷中传来,不多时,孙梓引着五千余人,丢盔弃甲,向谷中败逃而来。徐逍心道:“孙梓这小子不学无术,逢战必败,因而被人戏称为‘雷震子’(累阵梓),不想今日这‘雷震子’却也派上了大用场。”徐逍凭高遥望,见金军此番追来的约有七千余人,在孙梓军马的带领下,已有大半进了谷中。徐逍待孙梓军过后,持枪一招,冯雷、张武二将一声令下,巨石檑木一齐向谷中金军掷下。
金军大胜之际忽逢剧变,不由得惊慌失措,领兵金将大声呼喝,约束军士,却也无济于事。过了约模一盏茶的功夫,山上巨石檑木用尽,徐逍长枪一招,命冯雷、张武、孙欣三人各引军马入谷杀敌,自己一催座下战马,单骑纵马驰下山来。
赵仲谋怕他有失,与卓清二人纵马跟上。徐逍冲入谷中,挺枪径取领军主将,两马相交,也不及看清徐逍如何出招制敌,但见钩镰枪头红缨一闪,便已刺中对方咽喉,金将魁梧的身躯腾空而起,直落在徐逍马后十余步外。赵、卓二人齐道:“好枪法!”徐逍闻言,笑道:“枪法原也不足一哂,是这金将太过不济而已。”言语间,手中略无停留,枪马起落,数十金兵死于马下。
金军累战疲惫,此时又受了宋军伏击,不禁阵势大乱。眼见宋军骁勇,领兵的将军又为敌将所杀,再不敢恋战,纷纷由原路败逃而去。徐逍也不追赶,约束军马,清点军士,收拾战场。这一仗歼敌五千余人,己方却只损失了二三百人,实可谓是宋军难得一见的佳绩了,众军士无不欣喜,士气大涨。
徐逍整顿军马,向锁崖关缓缓而来。关下金军主将罕克伦听得败军回报,急命军士停止攻城,留三千余人列阵防御锁崖关守军开关袭后,自统一万余人,来战宋军。
不多时,两军相遇,徐逍传令道:“孙梓将军率五百军士护卫枢密院赵大人,若有闪失,提头来见!冯雷、张武二位将军率军向金军左冀冲杀,逼迫敌军向西败退。凡我军将士,不闻号令,有敢退后有,斩!”众人尽皆领命。
传令已毕,徐逍一夹马腹,单骑径向金军驰去。赵仲谋道:“徐兄弟小心!”徐逍回头微微一笑,说道:“赵大哥尽管宽心,这区区二万余人,还困不住我这杆钩镰金枪!”金军阵中瞬时转出两名小将,各提兵刃向徐逍迎到。徐逍一枪刺倒右侧一将,紧接着闪身避过头顶一刀,金枪下探,枪头钩镰将另一金将座下战马的一条前腿切了下来。那马长嘶一声,把敌将颠下背来,徐逍金枪起处,正刺中其人小腹。
罕克伦大怒,大声呼喝,急命帐下沙忽迷、喇尔力等十一员小将一齐出战,合击徐逍一人。徐逍虽不懂金人言语,但见金将齐来,已知其意,不待众将形成合围之势,一催座下战马,疾向右侧一将迎去,一枪将他挑于马下,跟着纵马向前,连杀四将,拔马一个转身,将身后紧紧追赶的两名金军小将刺于马下。金人见他如此骁勇,无不胆寒,身后另两员金将再不敢放马追赶,片刻间,徐逍纵马向前,又连挑二将,拔马回望,见十一员金将仅剩其二,轻笑道:“先前你们不是追着想跟我较量么?在下自当奉赔!”言语间,纵马向前,将二人杀死。
正当金军惊诧于徐逍枪马良技之时,冯雷、张武二将已率军杀到。金军久战疲惫,此时又没了上官约束,猝遇强敌之下,纷纷丢盔弃甲,各自逃命而去。徐逍心下不禁大喜,于是拔转马头,径来找寻金军主将罕克伦。
赵仲谋见徐逍举手毙敌,有万夫不挡之勇,宋军士气大盛,破敌只在举手之间,当下说道:“孙梓将军,你速派人到锁崖关上传令,命其率军出战,全力攻击金军左翼!”孙梓得令,急命军士前去。
罕克伦眼见形势不对,大声呼喝,约束军马,却也无济于事,又见徐逍催马前来,不由得心下大惊,自思其人能连杀帐下一十三员将校,自己决不能是他的敌手,忙纵马向西逃窜,仅心腹亲兵十余骑跟随在侧。
徐逍在神厨楼上夸下海口,要取罕克伦首级与众人下酒,又怎肯让他就此逃离,忙纵马赶来。赵仲谋见罕克伦身侧仅十数骑相随,徐逍一人足以应付,也不以为意,在孙梓与五百军士护卫之下,催马上了一个小土丘,与卓清二人立马观战。
忽听军士来报,锁崖关主将赵勇来到。赵仲谋忙下马相迎。赵勇来到近前,也不及行礼参拜,急道:“适才单骑前去追赶罕克伦的不知是哪位将军?金军有五百余人在五十里外的回涧坡上调试铁滑车,将军此去,必当凶险异常,请赵大人速速传令召回!”赵仲谋闻听大惊,也不及与与赵勇见礼,伸手从卓清手中取过银枪,翻身上马,说道:“此间军事请赵将军全权指挥,我这就去追徐将军回来!”
赵勇道:“末将遵命!赵大人千万小心!”身侧孙梓急纵马赶去,大叫道:“赵大人不须亲往,教旁人去追便是了,大人若有什么闪失,又叫我如何向徐将军交待?”赵仲谋回头轻笑一声,说道:“不妨,徐将军面前,本官自会与你说情。”卓清怕赵仲谋有失,信手取了杆长枪,也急忙纵马向西追去。赵勇见事态紧急,急调帐下高槐、傅远二将引五十余骑西去应援。
赵仲谋的坐骑原是徐逍为他挑选的军中良骥,脚力颇为不凡,瞬时便将卓清、孙梓等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但徐逍先行多时,倒也不是一时间所能追及。驰出四十余里后,方才远远望见徐逍背影,眼见身侧地势渐陡,似乎已是赵勇所说的回涧坡了,赵仲谋大叫道:“徐兄弟快回来,前面有金军埋伏!”徐逍回头看了看,见是他追来,心中却并不把区区几个伏兵放在看里,回头大声说道:“不妨,待我取了罕克伦首级便即回来!”赵仲谋闻言,心中更是焦急,催马愈急,暗想:“常言道:骄兵必败。你如此小觑金兵,非吃大亏不可!”又大叫道:“徐兄弟小心,这里有铁滑车!”
徐逍闻言大惊,心想当年岳飞帐下骁将高宠,乃是本朝开平王高氏后人,枪马无敌,为追赶金军主帅金兀朮,曾单骑独进金营,杀得金兵胆战心寒,但最终还是死在了敌军的铁滑车之下。可见这铁滑车厉害之极。当下急忙拔转马头,向来路转回。但为时已晚,只听得轰轰几声巨响,十余辆铁滑车被金兵从坡顶推下。徐、赵二人见铁滑四从高处滚下,卷起大片尘土,势如五牛冲阵,心下不禁暗暗叫苦。徐逍不敢再往回走,索性拔转马头,向着山顶催马急行出十余步,眼见铁滑车已到了身前,此时进退无路,只得举枪一挑,将一辆七八百斤的铁滑车从头顶甩过。赵仲谋见他如此骁勇,心下也不由得大声赞叹,忙纵马向他身侧赶来。
徐逍连挑七辆铁滑车,忽见眼前形势更是凶险,身前疾冲而至的,竟是一前一后相距不远的两辆铁滑车!徐逍暗想,挑开前车,后面的铁滑车势必从自己身上轧过;若是驱马闪避,山道狭窄,又哪有闪避的余地?转瞬间两车已到得近前,再无暇多想,徐逍手起一枪,已将前面一车挑起,但铁滑车还没挑过头顶,后车便已冲到,徐逍长叹一声,心下暗道:“不想我徐逍今日竟死于此处!”
眼看铁滑车再进数尺,便要徐逍连人带马轧个稀烂,忽见银光一闪,一杆长枪伸将过来,一枪将铁滑车挑出三丈开外。徐逍一看,原来是赵仲谋及时赶到相救。徐逍苦笑道:“赵大哥,小弟恃勇轻敌,不听劝告,险些再不能与你相见了!”赵仲谋笑道:“先别忙着高兴,你我二人合力,能不能冲出这回涧坡,也还是个未知之数。”言语间,二人又连挑数车。
徐逍道:“如此受制终究不是办法,赵大哥,不如我们上坡顶。”赵仲谋道:“好!”纵马急上。二人又连挑十余辆铁滑车,终于冲上了坡顶。
一到坡顶,便再无铁滑车之胁,寻常金兵,又怎在二人眼中。赵、徐二人一阵攒刺,便将金兵杀散。徐逍恨罕克伦引他入伏,险些丧命,纵马直取罕克伦,一枪将他挑于马下,取了首级。金兵见主将已死,再无斗志,各自四散败逃。二人也不追赶,催马下坡,忽见卓清、孙梓二人与五十余骑先后赶到。
卓清、孙梓见二人无恙,方才长长舒了口气。孙梓催马上前,笑道:“二位大人无恙,看来末将这颗脑袋算是保住了!”徐逍轻笑道:“赵大人武功盖世,又怎能为区区铁滑车所伤,孙将军自不必忧心!倒是我一时轻敌,险些丧命,此时想来尤自心悸。”赵仲谋说道:“今日一见,方知兄弟有通天彻地之能,要教百将束手,千军辟易,于兄弟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怎奈如此将才,竟为朝庭所弃,流落草莽,致使金枪空利、壮志难酬,只能以凭高卖醉,倚楼看花,聊以消磨光阴,实在令人可惜可叹啊!”徐全笑道:“这又有什么可惜可叹的,大哥才智胜我十倍,不也一样流落草莽么?世间不如意之事十常八九,又去想他作甚!走,我们这就去神厨楼大醉一番!”这番话直说得孙梓一阵糊涂,心想你二人都是居官掌印之人,何时曾“流落草莽”了?又何以会对朝庭如此不满?
众人回到锁崖关下,早已不见一个金兵,赵勇、冯雷、张武众将一齐上前迎接。徐逍传下号令,命冯雷、张武二将率兵先回,只留孙梓引五百军士收拾战场,自与赵、卓二人出锁崖关径投明阳县而去。
赵勇与帐下众将苦苦相留,赵仲谋笑道:“不瞒赵将军说,徐将军嗜酒如命,你锁崖关上若无好酒,只怕留他不住。”赵勇只得作罢,亲自将三人送出二十余里,方才返回军中。
三人纵马行出七十余里,刚进得明阳县地界,远远便望见前面官道驿亭边人头攒动,似有数十人迎在路边。驰到近前,当先一人上前行礼道:“敢问三位可是徐、赵二位少侠和卓姑娘?”赵仲谋道:“正是。不知前辈又如何认得在下三人?”那人微微一笑,说道:“三位举手破敌,大败金军数万之众,此事早已传遍天下,在下又怎能不识?”三人闻听,心道:“此人好生了得,我们杀退金兵之后便即来此,前后不过几个时辰,他竟能得知消息,先行在此迎候。”徐逍问道:“前辈有何指教?”那人说道:“在下明阳县令柳潜,特来向徐少侠请罪!”三人大奇,徐逍问道:“却不知柳大人此言又从何说起?”
柳潜不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已在驿亭上备下二十斤桃林猴儿酒,请三位容我置酒作陪,再将此间情由细细禀来。”徐逍听说有此佳酿,在马上哪还能坐得住身子,忙与赵、卓二人随柳潜进了驿亭。
四人在亭中坐下,柳潜高声说道:“陶管家,你还不出来向徐少侠敬酒赔罪么?”一人应声而出,走到跟前,说道:“徐少侠,先前老朽言语多有冒犯,尚请少侠大度包涵。”说罢,满满倒了杯酒,恭恭敬敬地递到徐逍跟前。三人一看,原来却是神厨楼中那姓陶的老者。
徐逍接过酒杯,一口饮干,跟着轻轻一笑,说道:“在下年少轻狂,行为放荡,也难怪前辈看不下去,又何罪之有呢?‘赔罪’二字,再也休提!”陶管家道:“徐少侠气度不凡,果不愧英雄本色!但这个‘服’字不写,老朽心中难字。”说罢,从怀出取也一大幅书卷来,便欲交到徐逍手中。徐逍心知这书卷之中所写,必然是个大大的‘服’字,当下也不待他将书卷展开,信手夺过,一把扔出老远,笑道:“先前一时戏言,前辈您又何必当真呢?前辈若是心中难安,请前辈替我办一事如何?”陶管家道:“请少侠吩咐。”徐逍道:“金军主将罕克伦的首级就挂在我那白马的鞍边,请前辈取了首级,径往神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