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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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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踢乱撞,口中大声斥喝道:“你他奶奶的这匹瘟马,好好的,不知又发什么疯了?若不是看在你家主人的份上,我早就宰了你这匹瘟马!”二人见了他那副窘相,忍俊不禁。赵仲谋见那马浑身黄毛,身上疮疤鞭痕依稀可见,似乎便是自己先前送进行来的那匹紫燕马。那行主见赵仲谋到来,喜道:“好了,好了,你这畜生的主人来了,可不须老汉我再受你的气了。”

赵仲谋快步走上前去,拍拍紫燕马的背脊,笑道:“怎么了,见我来了不高兴么?”那马当即不再嘶叫踢撞,靠近身来,伸头不住地在他身上挨擦撕磨,还不时地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背,神态十分亲密。赵仲谋见他颇具灵性,心想邵传之言果然不错,此马确是不同一般,只不知脚力却是否象他说的那般神奇。卓清先前见赵仲谋对此马颇为看重,只道定是匹长相出众的好马,此时见它这般模样,心下甚是失望,心道:“这等马匹,骡马行中多得紧,又何须这般在意。”

赵仲谋别过那行主,骑上紫燕马,与卓清二人一齐向东而去。卓清心下不服,心道:“这老马又哪有半分良驹的模样,定是你让人给骗了,出钱买了这匹老马,做了冤大头,却还敢在人前自诩良马。”当下向赵仲谋说道:“仲谋,你说这匹马不错,那咱们来赛赛脚力如何?”赵仲谋微笑着点点头,心道:“我也正有此意,不知这马究竟有没有兄长说的那般神奇。”二人束马稍停,约齐了一起催赶,但见卓清那匹坐骑已跑出了数丈,那紫燕马在赵仲谋催促下尚只缓缓行出数步,赵仲谋心下气恼,连声催促,忽听得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一时奋蹄急追,尤如风驰电挚一般,瞬时便已赶过了卓清,疾向前面奔去。赵仲谋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呼作响,两边树木急向身后闪过,待回头找寻卓清时,早不知被甩在了何处。赵仲谋束马稍定,过得许久,才见卓清催马赶来。赵仲谋心道:“这紫燕马果然脚力非凡,只是我原无识马之能,得之只是偶然,若非兄长识此良马,送马医治之后,我也未必便会再来取回,如此良骥,只怕又要落入寻常村夫之手,屈才而事载物驾车了。”

卓清赶上前来,说道:“还真小瞧了你这匹黄毛老马,没想到还真是匹好马!”赵仲谋微笑道:“说句实话,我初见此马时,也不知它是匹一日千里的良驹,若非得到高人的指点,这匹宝马只怕是要湮没于万马丛中了。可见人是如此,马亦如此,以貌取之往往便失会其大才。”卓清笑道:“说得不错,想是你‘赵大人’做完了‘枢密院直学士’,还想去吏部帮赵构那小子选贤不成?”赵仲谋笑说道:“若是赵构来请,那在下也只好勉为其难担当一二了。”卓清笑道:“你倒是想得美,那皇帝老儿听惯了奸臣的歌功颂德,你若不先把腰练弯了,嘴泡甜了,在宫里只怕连一天也呆不下去,又谈何居官?再说,若是让你去选贤,只怕招贤台前的众乡绅贤士便要失望得紧了,大呼朝庭用人不当,朝上的大臣们无官可卖没甚油水,也要参你一个选贤不力之罪。”赵仲谋笑道:“你说得不错,看来这吏部的大人,不当也罢。”

二人回到临安城内悦宾客栈。卓清向店家问明小瑕住处,与赵仲谋二人径自上楼相寻。卓清敲开房门,小瑕开门探头出来,见是二人,不禁大喜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卓清微笑道:“我不回来,你就不会自己寻路回家么?”小瑕道:“为了等你,盘缠都在这店里用尽了,若要回家,也只能先入丐帮了。”卓清道:“若是你不想入丐帮,那也有法子,你一路卖艺过去,总也能弄个半饱!”言罢不禁大笑,赵仲谋见她主仆二人言谈颇为滑稽,也不禁微笑。

三人在房内坐定,谈起分别经过,卓清一一说了。赵仲谋问道:“小瑕姑娘,岳元帅那边军情如何?”小瑕一愣,轻声问道:“你怎知我去了岳元帅军前?”卓清笑道:“还没告诉你,这位文质彬彬的赵公子,便是当日在秦桧府中救你我二人的大恩人,只是他为善不欲人知,我跟随他许久,方才发现他武艺不凡,那副酸儒模样,原是装出来的。”小瑕闻言顿悟,心道:“怪不得我总觉得这秦府中的蒙面人来的蹊跷,原来竟然是他。”

赵仲谋微笑道:“在下多有隐瞒,尚请姑娘恕罪。”继而又问道:“不知岳元帅军前战事如何?”小瑕说道:“岳元帅现在率军驻扎在朱仙镇外,我到得军前,见他忙得很,听说是吃了败仗,正命人在阳明一带全力寻访一个姓徐的什么人,我也没敢多打挠,待岳元帅接见,把你交待的那些话说了,便匆匆告辞了。岳元帅说,话他都记下了,我们的好意他也十分感谢,要我若是再见到那个什么‘仲谋’的,代他问好。”说到这儿顿了一顿,说道:“你便是‘仲谋’么?”赵仲谋道:“正是在下。却不知军前何故吃了败仗?他们又在寻访什么人?”小瑕道:“我也水太清楚,听说似乎是被金军元帅金兀朮用连环马大杀了一阵,现在正在闭营免战,苦思对策,欲寻一位懂得破解此马阵的将军,好象是什么梁山好汉的后人,究竟叫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早知你要问起,我便替你问个明白。”赵、卓二人齐道:“欲破连环马,莫非是寻梁山好汉金枪手徐宁的后人?”小瑕连声称是,说道:“原来你二人早就听说了。”

赵仲谋蓦地站起身来,说道:“真是天佑我宋室百姓,徐宁后人就只在这临安城边,若得他相助,破那连环马,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当下向二人道:“二位姑娘,军情紧急,在下这便去越州寻徐兄弟,我们就此别过了,他日若是有缘,自会再见。”言罢起身欲行。却听卓清道:“且慢!先前在锁崖关下不及细看徐大哥金枪神枝,今日换作了势如五牛冲阵的连环马阵,自然更是不可不看!我和你同去。”赵仲谋不及细想,说道:“好,那我们快走!”

卓清一拉赵仲谋,转身便要出门,忽听小瑕急道:“小姐你这一去,我可怎么办?”卓清转过身来,从怀里取出一张文书,递给小瑕,说道:“你这就回家去吧,想你跟了我这些年,你家里人也定然牵挂得很,拿了你的卖身文书,这便回去与父母家人团聚吧。”小瑕大感意外,说道:“这文书……又怎会在小姐你手的中?”卓清笑道:“打从出来那天起,这文书我便带在身上了,先前早想叫你回去了,只是一直有些舍不得跟你分别。”想到即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玩伴分别,二人却都不禁有些伤感。卓清又从怀中取出两锭金子,交到她手中,说道:“这些钱你拿着,丐帮也不须入了,要卖艺也留着等下次吧,回去跟你爹妈好好过日子,我若是有空,也定会去找你的。”说罢,也不待小瑕答应,与赵仲谋出了房门。

二人转到屋后牵马,卓清赶上几步,抢先取了紫燕马。赵仲谋忧心军务,也不与她计较,忙牵了她先前的坐骑。二人出了客栈,策马向东而去。上了官道,卓清见自己坐下的紫燕马始终与赵仲谋并骑而行,当下一夹马腹,催马快行,谁料那马却不听她驱使,仍与赵仲谋的坐骑并肩而行。卓清心下气恼,暗道:“连你这畜牲也敢跟我作对,先前跑的飞快,换了我来骑,偏又与常马无异,看我怎么收拾你!”想到这儿,提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紫燕马长嘶一声,人立起来,却连半步也不肯再迈出去。

赵仲谋见状哈哈大笑。卓清怒道:“有什么好笑的,这畜牲帮着你捉弄我,你看着好笑吗?”说着翻身下马,说道:“不骑了,还给你。”赵仲谋见她娇嗔薄怒的样子甚是可爱,但也不好意思再笑,只是却未免有些忍俊不禁,跳下马来,翻身上了紫燕马。那马见赵仲谋上来乘坐,满心欢喜,一改先前桀傲倔强的模样,服驯地站在路边。卓清看在眼里,心下更恼,心想若是自己一上马背,紫燕马放蹄疾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的了。当下一纵身,跃起四尺,上了紫燕马的马背,正坐在赵仲谋身后。卓清持鞭在马身上轻打一记,紫燕马奋蹄疾驰,瞬时便已在十丈开外。卓清轻扶着赵仲谋的双肩,轻声笑骂道:“你这个犟家伙,不肯让我乘坐,你有本事别跑啊!”话虽是在骂马,倒也象是在说赵仲谋一般,赵仲谋虽然听出她言外之音,却也懒得与她拌嘴,只是轻轻一笑。

二人两马向东急驰,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赵仲谋先前乘坐那马便已远远落在了后面,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待二人回头看时,已没了那马的身形。二人心下均想,此马果然神骏非凡,一骑双乘,却也远胜于常马空骑的脚力。又再急驰出五十余里,赵仲谋怕骑坏了宝马,轻轻束马缓行,但紫燕似乎根本就未见疲备之色,略缓几步之后,轻嘶一声,复又振蹄疾驰,似欲将这数年来的屈才困顿之怨,尽伸于骏足劲蹄之下。

不到一个时辰,二人便到得越州境内,赵仲谋向乡人问明都昌坊的所在,催马前行。不多时,二人到得都昌坊,寻至白鹅弄前。二人下马,延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前行,忽见屋边门口坐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卓清上前问道:“喂,小弟弟,你可知道徐逍家在哪儿么?”那小孩说道:“哥哥姐姐是来喝徐大哥喜酒的吧?他就住在前面,我带你们过去!”说着站起身来,几步跑到二人身前,引着二人前行。二人闻言,心下不禁暗想:“分别未过三月,不想这个一向不喜为家室牵绊的徐兄弟,竟也寻得了意中之人!”二人只行得十数步,那小孩便转入一个台门中,边跑边叫道:“徐大哥,有二个朋友来找你。”只见台门深处走出一人,十六、七岁年纪,身形略高,面目英俊,穿一身大红锦袍,赵、卓二人一看,正是徐逍!

徐逍见二人到来,喜不自胜,说道:“今日小弟大喜,正不知该去何处找寻二位来喝小弟这杯喜酒,赵大哥和卓姑娘此来再好不过了!”忙请二人进屋。卓清小行数步,忽见那小孩可爱的模样,转过身来,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说道:“小弟弟,谢谢你,这锭银子给你买糖吃。”那小孩摇摇手,说道:“妈妈说了,不能拿别人的银子。”卓清见他说得有礼,心下更是喜爱,随手脱下右手的一只玉镯,套在他手上,微笑道:“那姐姐把这只镯子送给你,你妈妈一定不会怪你。”那小孩见不是银子,笑着点点头,说道:“谢谢姐姐。”言罢,见那玉镯玲珑可爱,欢欢喜喜地去了,殊不知这玉镯的价值远在那锭银子之上。

徐逍将二人迎入屋内,一脸欣喜之色,赵仲谋心下暗自忧思:“岳叔叔军前军情紧急,片刻也不容耽搁,但徐兄弟大喜之日,又教我怎生开得了这个口?即便徐兄弟不以军前矢石为虑,我又怎对得起他新婚的妻子?”卓清神色间却殊无忧虑之色,含笑问道:“徐大哥单骑纵横,快意江湖,不愿为家室所羁绊,何以分别二三月间,竟已寻得了缘定三生的红颜知已?我倒想看看今日大红喜帕遮盖之下新人,又是怎生的倾国倾城,竟能教你这般的酒色年少收心回性,甘心陷身于家室的牢笼之中?”徐逍笑道:“论容貌,自然是不能与卓姑娘相比了,不过是寻常资色而已;说到其人姓名,二位当也算得是半个相识,她便是明阳柳县令的女儿柳月儿。”卓清奇道:“先前柳大人置酒作陪,愿将独生爱女折节下嫁,却未得徐大哥许可,何以只数十日间,这事竟有如此反复?”徐逍俏面一红,说道:“此间别有隐情,只是却不便相告,还请姐姐恕罪。但想来徐逍言行狂悖,性情反复,如此行事,也未尝不在情理之中。”卓清笑道:“你们夫妻间良缘趣事,我又问来作甚,这原是我问得冒昧了。”

当下徐逍+引赵、卓二人与柳月儿相见。一见之下,二人不禁一齐暗赞:“果然是倾国倾城,好一位美貌佳人!”赵仲谋心想:“也只有柳姑娘这般的女子,才配得上我徐逍兄弟!”卓清心道:“柳姑娘名动明阳,容貌果然秀美不凡,她与徐大哥二人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却听柳月儿道:“先前在明阳之时,曾听家父提及赵大哥和卓姐姐锁崖关下破金拒敌的英雄事迹,今日一见,足慰月儿倾慕之意。”赵仲谋连称不敢,卓清笑道:“那日锁崖关下,你那夫婿单枪匹马,力拒数万之众,早将风头抢得一点不剩,又哪有我二人施展的余地,更说不上什么英雄事迹了;倒是妹子你才智过人,容貌出众,又能慧眼识英雄,教做姐姐好生钦佩。”柳月儿听得她称赞,心下暗自欣喜,连声谦逊。

大喜之日事务礼仪繁琐,徐、柳二人却尤自抽空作陪殷情相待,赵仲谋心下难安,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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