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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能怪我?”三人大怒,那富公子尚未开口,身旁那两个亲随喝道:“你的蛇咬死了我家公子的马,还敢对公子无礼。”拔拳便要相殴。那小贩见对方人多势众,心下虽怒,却也不敢与对方相拼,只得问道:“那你们又要如何?”一个亲随道:“我们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将我家公子的宝马赔来,便不与你追究!”另一人道:“这匹宝马是我家公子刚从追风骡马行买来的,一共化了十五两银子,你就赔十五两吧,寻常病马我家公子可是不骑的!”那小贩急道:“我每天卖蛇药所赚,也不过二三十文,又哪来这么多银子赔你?更何况这原就是你们自己不对,又怎能叫我作赔?”三人大怒,叫道:“好,你不肯作赔,我们打倒你赔为止!”说罢捋起衣袖便要动手。
赵仲谋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银两,约有五十余两,忙走近几步,想将先偎翠楼外戏弄那董胖子的把戏,再重耍一遍。正要开口,忽听一人喝道:“住手!”待回头看时,但见二人一前一后,排众而出,走到四人面前。众人见当先那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公子,容貌俊美,神情儒雅,右手持一把纸扇轻轻摇动;身后那人也作亲随模样,年纪似已在三十开外,身形高大,神情威武,与前面那人相较,一刚一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却听那年轻公子微笑着向小贩说道:“这位公子的马被你的蛇咬死,那自是要你作赔了,你又为何蛮不讲理了?”众人见人群中忽来了个管闲事的生人,只道他是看不惯这富家公子蛮横无礼,前来打抱不平的,却没想到他竟说出这等话来。赵仲谋一听,见解却与众人颇有不同,只觉得这人的语气,与自己当日在偎翠楼外戏弄董胖子之时极为相似,当下不由得轻轻一笑,耳听得其人语音稍尖,不禁回头看了看他,只觉他神形虽是俊美儒雅,似乎却少了一股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心下不由得略以为憾,继而又忽然觉得此人极是而善,倒似先前与他见过一般,只是一时却怎么也记不起竟究在何处曾与他相遇过。
那小贩更是被这出来打抱不平的气昏了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有富公子这边三人却更是得意。却听那年轻公子继续说道:“不过我见这位大叔今日尚未开张,赔不出钱来却也难怪。不如这样吧……”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见众人一齐怒目以向,不由得轻轻一笑,继续说道:“你将我昨日看中的那条碧眼蛇王便宜点卖给在下,那便有钱赔这位公子了。你说可好?”那小贩让他说得晕头转向,心道:“这小子昨日哪来过我这小摊了,又怎会看中我摊中的小蛇?”当下随口说道:“你要我的蛇拿去便是了!”那年轻公子喜道:“好!”一伸手从怀里取出两锭五十两的银子,说道:“这是一百两,就买你昨日那条碧眼蛇王!”那小贩被他弄昏了头,迷迷糊糊接过银子。
那富公子一把抢过一锭,找还他三十五两,说道:“好,这下我们算是两清了!”与二人转身便要离去。却见年轻公子身后那大汉伸手将三人一拦,说道:“你们的马现已赔了,只是我们要的蛇却被你的马踩死了,这笔账尚未算清,三位又如何能走呢?”三人怒道:“什么蛇?”那大汉说道:“便是缠在你那匹死马马蹄上那条碧眼蛇王,我家公子昨天便已向它的主人订下,作价二百两。”他说这些话时,那年轻公子听着不禁抿嘴偷笑。
那富公子直到此时方知,这二人乃是有意偏袒小贩来跟自己为难的,当下哈哈大笑,说道:“本公子马蹄之下,便是踩死了人,也从不作赔,莫说是一条小蛇了?”那年轻公子笑道:“兄台你可别不讲理哦?”那富公子冷冷地道:“讲理!谁又不讲理了!”言罢,一拳径向那年轻公子脸上打来,口中喝道:“本公子的拳头就是道理!”拳风袭面,但那年轻公子却依旧轻笑如前,手中折扇轻轻摇动,连半分惊慌之色也未曾流露。
眼见这一拳便要将年轻公子的半边牙齿尽数打落,忽听得“呼”地一声,那富公子身形跃起一丈有余,头下脚上,挂在了路边一棵大树之上。众人心下诧异,见他出拳如风,身形似电,却何以纵跃之后竟会头上脚下地挂在大树之上,唯有赵仲谋看清了那大汉踢向这富公子的一脚,才会令他身处如此尴尬的局面,心下不禁暗暗喝采。那富公子身在半空之中,双手乱摇,口中大声呼喝,命二名亲随出手攻击那大汉。众人也不曾看清那二人如何出招,只听得呼呼两声轻响之后,那二人也一同头下脚上挂在了他主人的身侧,三人六足踏空,六手齐舞,极是耐看。
那年轻公子笑盈盈地走到树下,说道:“怎么,踩死了本公子的宝蛇,不肯作赔么?”树上那富公子骂道:“小子你别得意,你可知本公子是谁?朝中的罗汝揖罗大人便是我爹,你得罪了本公子,早晚叫我爹收拾你!”那年轻公子一听,惊道:“原来是罗大人家的公子,这可实在得罪不起。”回头向身后那大汉道:“还不快将罗公子救下树来。”言语间向那大汉瞬了瞬眼。赵仲谋就站在那大汉身侧,把他这一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心道:“这人倒与我一般胆大,罗大人的面子也不肯卖。”树上那富公子听得此言,极是得意,气焰也更为嚣张了,倒挂在树上说道:“你小子既是怕了,本公子也不来为难你,就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赔罪吧。”那年轻公子微微一笑,却不作答,手摇折扇,并无半分惊惧之色。
那大汉走到树下,伸手一拳重重地打在树干之上,直振得大树剧烈摇晃,笑道:“罗公子,你下来吧!”罗公子见今日居然碰上个不怕死的,抬出了老爹的招牌竟还吓他不住,心下不禁也慌了神,抱着大树呼天抢地的大叫。那大汉却不作理会,拳上加力,数拳之间,便将罗公子震下树来。那年轻公子走到他身前,望着他头顶肿起的二个拳头大的包,笑道:“罗公子,还要在下给你磕头么?”罗公子大怒道:“好小子,有种你别走,小爷我这就叫人来!”边说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跨上马去,从来路急驰而回。那年轻公子笑道:“我在这儿等你,可别去得太久哦?”树上二人见主人逃去,也慌忙爬下树来,合乘一骑,急急忙忙追寻主人而去。
那卖蛇药的小贩急忙走近身来,说道:“多谢公子替小人解围,不过这银子小人却说什么也不敢拜领了。”说着将手中八十五两银子捧到那年轻公子跟前。却见那年轻公子摇摇头,说道:“大叔,这些银子你收下吧,以后别来这儿卖蛇药了,刚才那小子吃了亏,怕要来寻你晦气。”那小贩见他执意相赠,也就不再坚辞,向他再三致谢之后,告辞而去。
二人等了许久,仍不见罗公子返回,心下更不耐烦,缓步走进了街边的一间茶楼,赵仲谋有心看完这场好戏,也就尾随二人进了茶楼,在远处选了张桌子坐下。三人浅饮品茗,直等了大半个时辰,还不见那罗公子到来。年轻公子向那大汉说道:“看来这小子是不敢来了,我们还是走吧?”那大汉点点头,叫小二前来结帐。小二急忙走近身来,手中提着一壶茶,笑着说道:“客官要结账了么?但这壶茶却不可不尝!”二人奇道:“怎么?”小二道:“这茶乃是西湖虎跑泉水泡制的乳前龙井,半个时辰之前,水还在池中,茶尚在树上,有幸尝得此茶的,也只有二位这般的人物了。”那年轻公子奇道:“哦,原来这般新奇,确是不可不尝!”当下命小二换过茶具,斟上茶来。赵仲谋心想:“这小二好生势利,我与这二人一同进来茶楼,这好茶却只送与他二人品尝,多半是见我的衣着打扮不似他二人这般有钱了。”当下也不发作,提杯浅饮了一口。
却听那年轻公子问道:“却不知这茶何以叫做‘乳前龙井’?”那小二微笑道:“那采茶的多半便是少女,采得茶树中最嫩最好的叶片,往往藏于胸间双乳之前,故而叫做‘乳前龙井’。公子你饮一口之后,便会觉察到茶中淡淡的乳香了。”那年轻公子说道:“真的么?”当下提杯饮了一口,他身旁那大汉听小二说得如此新奇,便也尝了一口。那年轻公子细品之后,问道:“什么乳香?我怎么一点也觉察不到?”小二赔笑着正要作答,忽见门外走进一人,笑道:“这‘乳前龙井’中的乳香原本是极浓的,公子不会觉察不到,只是这茶中加入了蒙汗药之后呢,这股淡淡的幽香就被掩盖掉了。罗康,你说是么?”众人抬头一看,进来的却不是罗公子又是何人?
那小二忙连声赔笑道:“少爷说的话,又怎会有错?乳香被蒙汗药掩盖住了,故而这位公子才会觉察不到。”二人霍地站起身来,怒道:“你竟敢在本公子的茶里下药,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罗公子笑道:“知道,你是个不怕死的人!”那年轻公子神色大怒,欲待再说,身形一晃,却已晕倒在茶桌之上,那大汉也不禁头晕目眩,身形摇晃,口中含糊说道:“你若敢对我家公子无礼,我必将你千刀万剐……”言罢也晕倒在桌旁。
罗公子大笑,说道:“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算想喝茶,也不先打听打听,这龙井轩倒底是谁开的!”赵仲谋闻言顿悟:怪不得这茶楼中的伙计会帮罗公子来算计这二人,原来这茶楼本就是他们开的。茶楼中立时走出几个人来,将二人捆好装入麻袋之中。罗公子信步走到赵仲谋身侧,说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强出头,才会惹祸上身,若能少管闲事,不就不会有麻烦了么?”赵仲谋心知他这几句话虽似指二人,言中之意却是有心讲给自己听的,叫自己少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赵仲谋也不作声,淡淡地一笑,提杯浅饮一口。罗公子交待了这几句,便即转身离去,身后四人抬着两大口麻袋,尾随他走出茶楼。
赵仲谋见那年轻公子行事与自己颇有相似之处,心想若不是他比自己早一步出手,只怕现在装在麻袋里的,就是自己了。今日之事既被自己遇上了,又怎能不管?当下起身付了茶资,缓步跟出门去。但见数骑向东疾驰而去,马背上分别背负着一大口麻袋。赵仲谋怕二人吃亏,却也顾不得许多,在市集中胡乱抢了匹马,扔下二十两的银子给马主,纵马追赶众人而去。
一行人向东驰出四五里地,赵仲谋遥望众人在一座府第前下马,忙勒马稍停,凝神细看。但见那府门上写着两个大字——“罗府”,赵仲谋心道:罗汝揖这狗贼跟我倒是有缘,今日竟又到他府中来了。当下找棵大树把马栓好,等众人进得府去,这才施展轻功跃墙而入。
来到罗府之中,却不见了罗公子等人的身影,赵仲谋回顾四周,只东南面亭台一角似乎闪过一个人影,当即跟了下去。转过亭台,前面出现一条走廊,走廊西侧有一排厢房,约有二十余间。赵仲谋寻思:也不知那罗公子引着众人进了哪间房子,这一间间的搜寻下来,倒极是费神,时间长了只怕那两人在罗公子手下可要吃大亏了。于是由近处开始,将各间厢房逐一搜寻下来。那些厢房都开有窗户,赵仲谋搜寻倒不是难事,只是怕被罗府中的家人发现,轻声寻来,却也极费时间。赵仲谋心道:“你二人行事虽是侠义,但却不够精明,若是我相救来迟,你们在罗公子手下吃了亏,那也只能算是给你们的一个小小教训了。”
罗公子与众人转过亭台,穿过走廊,进了走廊末端的一间厢房之中。众人将二人从麻袋中放出,罗公子道:“给我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吊起来!”众人一齐动手,立时便将那大汉吊起,正待再向那年轻公子动手时,忽听其中一人颤声道“少……少爷……小的见这人似乎有些不对……”众人的眼光一齐向他射来,罗公子喝道:“有什么不对?”那人道:“他……他好象是个女子……”众人闻言一惊,目光又一齐聚到了那年轻公子的脸上,果见他脸上肤色白晰,梨涡浅现,容色间原无半点须眉之态;又见他身形纤瘦,但胸间却是颇为饱满,与男子的身形极为不符。
罗公子心中亦惊亦喜,神色间倒似欢喜远胜于惊讶,忙走近身来解开他的发髻一看,留的果然是女子发式。其时男女虽都留发较长,但发式却是大异,是以众人一看之下便已确定他是女子。罗公子此时再看这女子的容貌,但见她肤色如玉,双颊红晕,樱唇梨涡,端鼻修眉,虽在昏迷之中,却也美到了极处。罗公子顿时欣喜无限,便似在地上平白捡到宝贝一般,心道:“这般绝色的女子,就是寻遍整个临安城,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今日你无端自己送上门来,却又怪得了谁?终须好好服侍本公子一番,才能放你回去!”罗公子开心至极,不禁眉飞色舞,手足无措,口中忙说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