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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书生-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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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淳于琬发觉南宫琬所饮竟是毒酒,急忙飞身扑去,企图夺下之际,南宫琬却咬牙一叹!双掌齐推,向淳于琬发出一片力量极大的阴柔暗劲!

她一面阻止淳于琬抢救自己,一面却向“修罗教主”罗敬及澹台兄弟等人,嗔目厉声叫道:“罗敬,你莫要忘了你业已立下‘修罗血誓’,还不替我赶紧走开!”

罗敬因深知本门毒酒威力,南宫琬既已饮下,便不能活!更怯于“修罗血誓”之无不应验,遂率领澹台兄弟等人,立即退走!

淳于琬这时真感为难,不知究竟应先截留罗敬等人,以免失去南宫琬报仇的机会,抑或任凭他们逃去,设法替南宫琬治疗所中剧毒?

就在淳于琬徘饲不定,微一迟疑之间,“修罗教主”罗敬等人,业已逃得只剩下一点模糊身影!

追敌既已不及,自然只好救人!

但等淳于琬回头一看,那位“修罗仙子”南宫琬,已经扑倒尘埃,嘴角渗出鲜血!

淳于琬起初以为南宫琬已死,但走近看时,却发现她一息尚存,遂取出两粒解毒保命灵丹,喂她服下。

南宫琬服下灵丹,悠悠醒转,低声叫道:“淳于姑娘,你不必白费心了,我所饮‘修罗毒酒’,毒力太强,纵有千年灵芝,亦难续命!”

淳于琬凄然一叹,顿足说道:“老人家你这是何苦?我们联起手来,不见得斗不过他们四个!”

南宫琬摇头叹道:“这不是斗得过斗不过的问题,只是我对那一百零一条冤魂,不能不有所交代,以求心之所安而已。

淳于姑娘有所不知,凡属心存愧怍,寝食难安,日受天良责罚之人,都愿一死,比活着还好受!”

淳于琬听她这样说法,也就不再多言,只好凄然问道:“老人家还有什么未了心事?”

话犹未了,南宫琬似乎毒力又发,全身痉挛了一下,目注淳于琬,颤声说道:“淳于姑娘,我……那情人莫非就……就……是你……的父亲,他……他……”

说到后来,竟已泣不成声仿佛即将绝气!

淳于琬昕得大吃—惊,急忙叫道:“南宫老人家,我父亲是谁?他如今何在?是生是死?”

南宫琬无力答话,只有面浮苦笑!

淳于琬心中一动,又垂泪问道:“南宫老人家,我父亲既然是你的情人,那你是不是我的娘呢?”

南宫琬凄然一笑,把头儿动了一下,便告气绝!

淳于琬尚不知这位“修罗仙子”已死,因她适才头儿的摆动程度甚微,致使人分辨不出是点头还是摇头,故面又含泪间道:“老人家,请你说得明白一些,你真是我的娘么?我爹爹是生是死?姓甚名谁,今在何处?”

话音了后,见南宫琬不仅不答,连动都未曾一动,这才仔细注目,并探察心头,一试鼻息,方知她已离却了龌龊尘世!

淳于琬心中一酸,竟控制不住情感地泪如奔泉,嚎啕大哭!,因为,她既不曾获得南宫琬的确切答复,自然更怀疑这位“修罗仙子”,就是自己的生身之母。

如今,她的心情,委实复杂已极!

除了目睹南宫琬惨死之状,心中极为悲凄以外,对于爹爹是谁?是生是死?今在何处?更是一片迷惘!

她一面凄迷怅惘,一面却不得不为“修罗仙子”南宫琬,料理后事!

墓穴早已挖好,但淳于琬既怀疑南宫琬是自己生身之母,怎肯把她如此草草埋葬?

首先,她把南宫琬遗体的脸上血污拭净,抱到一个山洞之中,暂时收藏!

再复离开这“落魂峦”前,寻得山中比较富裕的隐居的山民,用重金搜购得一具上好棺木,及殓葬所需各物!

然后才把南宫琬装入棺木,封穴堆墓,并斫石为碑,以指代笔地,写了“修罗仙子南宫琬之墓”字样,立在墓前,以便他日证明确是自己母亲之时,再来吊祭!

淳于琬见一切安捧妥当,想起自己的如谜身世,益发悲伤,又自泪落如雨!

伤心了好大半天,忽然想甫宫琬曾替自己与一位“北斗神君”屠永庆,订了约会,并说这屠永庆,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约会自己必赴,何况还可以向对方探询所疑,淳于琬遂立即向“修罗仙子”南宫琬的坟头,恭身告别,并祈祷她泉下有灵,能默佑自己,解开身世之谜!

祈祷既毕,电疾飞驰。因“九岭山”距离“幕阜山”中“北斗神君”屠永庆所居幽谷,尚有不少路程,淳于琬自忖恐已来不及在四月初三之前,赶到践约!

果然等她赶到地点,已经是四月初四的黄昏时分!

淳于琬走进谷口,便见满谷乱石,好似谷中本来布有什么阵法之属,如今业已被人废去!

她秀眉一蹙,心中暗想,这是何故?莫非“修罗教主”罗敬等人,又复到此行凶,使“北斗神君”屠永庆,也自遭了劫数?

又惊又疑之下,真气微提,施展“传音入密”功力,向谷深之处,发话叫道:“请问‘北斗神君’屠永庆可在谷内?在下淳于琬,奉了‘修罗仙子’南宫琬之命,来此求见!”

语音方落,便听得山谷深处,有人长叹一声说道:“淳于姑娘,你为何来晓一日?我在谷中洞内坐关,不便出迎,请你屈驾枉顾如何?”

淳于琬闻言,立即走向谷深之处,果然在壁间发现一个洞穴。

这时,“北斗神君”屠永庆又在洞中叫道:“淳于姑娘,我就在这洞中坐关,请你自行入内!”

淳于琬双眉一挑,暗想对方纵在洞内,有甚埋伏,也未必难得住自己,遂毫不犹疑地,举步向洞中走去!

入洞丈许,果见砌石为壁,壁上仅留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淳于琬就这小洞一看,见洞内是间石室,室中蒲团之上,坐着一位瘦道装老人,遂咳嗽一声叫道:“淳于琬因事羁身,迟到一日,老人家就是‘北斗神君’屠永庆么?”

道装奇瘦老人缓缓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一面走向壁间小洞,一面含笑答道:“老夫正是屠永庆,昔年因与令师澄心庵主‘苦冰神尼’,有段小小过节,故而尚存与姑娘争胜之心,但如今却受高明劝告,淡尽嗔念,独自闭关用功,参上道的了!”

淳于琬“哦”了一声,扬眉问道:“屠老人家,你与我师傅之间,会有什么过节?”

屠永庆遂把自己昔年与澄心庵主‘苦冰神尼’互相较技之事,说了一遍。

淳于琬静静听完,微笑说道:“我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恨深仇,原来只是这点小事,老人家又何必不能释怀,斤斤计较?淳于琬且代表先师,向你赔个礼儿如何?”

屠永庆连摇双手地,呵呵大笑说道:“淳于姑娘千万不必如此,我不是业已说明受高人劝告,淡尽名心嗔念,闭关苦参了么?”

淳于琬笑道:“屠老人家,你既然淡尽名心嗔念,刚才还怪我来迟一日则甚?”

屠永庆笑道:“其中自有原因,但在我说明原因之前,却想先请教你为何迟来之故!”

淳于琬脸色一惨,低声说道:“屠老人家,你我之间的这场约会,是由‘修罗仙子’南宫琬所代订?”

屠永庆点头笑道:“不错,但不知淳于姑娘为何突然提起?”

淳于琬黯然说道:“这约会既是南宫仙子代订,则我自应替她料理后事,然后再来赴约。”

屠永庆怪叫一声问道:“料理后事?难道‘修罗仙子’南宫琬竟……竟……”

淳于琬含泪说道:“屠老人家猜得不差,这位南宫仙子,业已离却了龌龊尘世!”

屠永庆颤声问道:“她是因病身亡,天年已尽?还是伤在什么意外事件,或仇家之手?”

淳于琬答道:“有一位‘修罗教’的第一代教主罗敬,率领两位澹台护法,及一位朱堂主,来向南宫仙子寻仇!”

屠水庆“哼”了一声,皱眉问道:“南宫琬的一身艺业,决不逊于罗敬及澹台东明、澹台西明,她怎会惨遭毒手?”

淳于琬长叹一声说道:“南宫仙子说是她对昔年因她擅离教主职守,致使一百零一名‘修罗教’中人物惨死敌手之事,朝夕替心,愿意以一条老命,偿还孽债!”

屠永庆问道:“淳于姑娘是当时赶上这场凶杀?还是……”

淳于琬听出屠永庆有点责怪自己未对南宫琬尽力挽救之意,遂不等他说完,便即接口叹道:“我赶上了这场仇杀,并曾尽力向南宫仙子劝告,但她执意不听,竟乘着我与‘修罗教主’罗敬互相拼斗之际,悄悄饮下了一杯修罗毒酒!”

屠永庆失声叹道:“我真想不到事隔多年,南宫琬还负疚如此之深,死志坚决!”

话锋至此一顿,又目注淳于琬问道:“淳于姑娘,罗敬等人,如今何在?你且把这段情节,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上—听好么?”

淳于琬遂把自己赶去“九岭山落魂峦”的那段经过,对这位“北斗神君”详述一遍。

屠永庆静静听完,忽然厉声叫道:“淳于姑娘,请你向右方闪开一丈!”

淳于琬弄不懂屠永庆为何要自己闪开?但仍立即提气飘身,右闪丈许!

屠永庆见淳于琬业已闪开,遂厉啸一声,双掌齐扬地,击在开有小孔的洞壁之上!

“轰隆”巨响起处,整座石壁几乎被屠永庆的雄浑掌力震塌,弄得石雨横飞,火星四溅。

淳于琬见垣上裂开了一个巨洞,屠永庆自洞中走出,遂皱眉说道:“屠老前辈,你昨日闭关,今日开关,却是何苦?”

屠永庆狞笑说道:“我听了淳于姑娘所说之事,心中充满不平,哪里还能耐着性子,闭关苦修,我要海角天涯地搜寻罗敬踪迹,替‘修罗仙子’南宫琬,报仇雪恨!”

淳于琬目闪神光说道:“其实屠老前辈无须如此,替南宫仙子报仇之事,淳于琬便可担任!……”

屠永庆摇头狞笑说道:“淳于姑娘有所不知,一来以魔制魔,比以佛制魔,或以道制魔,来得容易,二来罗敬的几个巢穴,也只有我才寻得到!”

淳于琬闻言叹道:“屠老前辈,急于复仇,确是性情中人,但淳于琬却有桩事儿,想向你请教一下!”

屠永庆脸上神情渐渐和缓下来,向淳于琬含笑说道:“我也知道淳于姑娘可能有话问我,并必将说来话长,我们且到室中,坐下细讲!”

淳于琬走进静室,一百自行取具蒲团,盘膝坐下,一面目注屠永庆,柳眉双扬,含笑问道:“根据南宫仙子之言,屠老前辈可能晓得淳于琬渴欲求知的谜般身世?”

屠永庆未答淳于琬所问,却先行向她问道:“淳于姑娘,听说令师澄心庵主‘苦冰神尼’,业已功行圆满正果归西!”

淳于琬眼圈微红,肃容答道:“先师万象尽寂,撒手西归,屠老前辈问此则甚?”

屠永庆长叹一声说道:“澄心庵主‘苦冰神尼’,功行圆满撒手西归,‘修罗仙子’甫宫琬又复惨遭劫数,看来在这茫茫浊世之中,知道淳于姑娘身世来历的,只有两个人了!”

淳于琬“哦”了一声,扬眉问道:“两个人?其中一位自然是屠老前辈,但另外一人,又是谁呢?”

屠永庆向淳于琬看了一眼,缓缓答道:“另外一人,就是淳于姑娘的生身之父!”

淳于琬全身一震,颤声问道:“是……是……是我爹爹?我爹爹是……是……是……是……”

屠永庆也好似在回忆前尘,满面怅惘神色地,长叹一声说道:“你爹爹在二十余年前,与我齐名,我称‘北斗神君’,他号‘南斗秀士’……”

淳于琬听到此处,失声叫道:“屠老前辈,我爹爹就是二十余年前,名满乾坤的‘南斗秀士’淳于恺么?”

屠永庆点头说道:“不错,但近二十年来,‘南斗秀士’淳于恺根本销声匿迹,息影江湖,名号不为世晓,淳于姑娘大概还是从令先师‘苦冰神尼’口中,听过这七个字吧?”

淳于琬以袖拭泪,悲声问道:“我爹爹还健在么?”

屠永庆叹道:“健在虽仍健在,但他业已不是昔年的玄鬓朱颜,翩翩风貌……”

淳于琬哽咽说道:“我懂得老前辈的意思,我爹爹如今大概业已是龙钟老迈,鹤发鸡皮……”

屠永庆不等淳于瑰话完,便自接口说道:“淳于姑娘错会意了,我并非说你爹爹业已龙钟老迈,只是他已由笑傲尘世的‘南斗秀士’,变成一位独坐枯禅的老僧而已!”

淳于琬惊叫道:“屠老前辈,我爹爹为甚么要出家当和尚呢?”

屠永庆叹道:“烦恼多因情字起,情关跳出着袈娑!”

淳于琬恍然说道:“我明白了!”

屠永庆看她一眼,含笑问道:“淳于姑娘明白甚么?”

淳于琬拭泪说道:“那位‘修罗仙子’南宫琬,可能就是我的母亲?”

屠永庆摇头说道:“淳于姑娘虽然猜得有些谱儿,但只对了一半!”

淳于琬愕然问道:“屠老前辈,你这对了一半之语,怎么解释?”

屠永庆缓缓答道:“因为‘修罗仙子’南宫琬只可算是你的嫡母,不是你的生母!”

淳于琬道:“这样说来,我是庶出,我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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