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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两招落空,一声怒啸,杖势一变,点、打、挑、扫,一杖紧似一杖,幻化重重杖山,排山倒海似的疯狂抢攻,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杖招,三丈内杖影如山,罡风呼号,飞沙走石尘滚滚,锐不可当。
高翔无意下重手伤人、但在对方的疯狂抡攻下,不下重手根本没有接近的机会。
他在如山杖影中飘忽不定,逐渐有点不耐烦,一面游走一面叫:“老家伙,你的艺业惊人,决非无名小卒,贵姓大名赶快报出,以免自误。”
另一名袖手旁观的老人已看见危机,立即加入,抡出大喝道:“小狗少废话,打!”
双杖一合威力倍增、高翔开始承受压力.感到愈来愈沉重,不能拖下去了。
在人影飞旋中,第一名老人看好时机,大喝一声,一杖劈向高翔的背部,如同飚风、迅雷,罡风压体。
蓦地人影贴杖锲入,“嘎”一声刺耳鸣传出,剑已将杖架出偏门,高翔已切入对方怀中。
“起!”他叫。
老人突然惊叫一声,从他顶门上飞越。
“噗!”第二名老人在前面一杖劈出,劈个正着,杖着肉声声如击破鼓。
高翔一闪即至.在第二名老人误伤同伴一怔之下,已一剑刺入第二名老人的右肩。
“啊……哎……”第一名老人背脊挨了一杖、怎受得了?倒地站不起来了。
第二名老人叫了一声,脸色泛灰、丢掉杖向后退,用右手拔剑。
可是,已来不及了,剑刚拔出一类,高翔已贴近,“铮”一声一剑击中剑锷,老人虎口欲裂,手一松,剑仍滑入鞘内。
“噗!”高翔一掌击在老人的耳根上。
“嗯……”老人闷声叫,摇晃着栽倒。
交手中不易看出胜负,胜负分时却又不易看出谁是胜利者、变化太快,应变困难。
六名旁观的大汉有两我需照顾两名受伤的同伴,只有四人可以上前抢救、可是,他们都吓傻了,来不及救援。
高翔击倒两名老人,手急眼快,挟住行将昏厥栽倒的老人、大喝道:“站好!你!打官司去。”
四大汉同声大叫,向前冲。
高翔冷哼一声,将老人推倒,沉声道:“把你们全带走、你们这些趁火打劫的家伙。”
居天成迎上,拦住一名大汉狂笑道:“来得好,太书陪你玩玩。”
远处突传来一声怪啸,声震耳膜。
大汉们突然不进反退;六个人带了四名同伴。急急撤走。
居天成向高翔叫:“咱们快走,以免殃及池鱼。”
高翔却飞掠而上,盯在一名大汉的身后,喝道:“站住!老兄。”
大汉骇然转身。一刀挥出。
他长剑一拂,“唰”一声剑尖划过大汉的手背,鲜血激流。
“哎唷!”大汉叫,丢刀飞退八尺。
他紧跟而至,冷笑道:“带我到你们的南山村,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领路。”
大汉扭头便跑,居天成展开轻功,追逐其他的人去了,向南狂追。
高翔吃了一惊、大叫道:“居兄,不可追赶。”
“我也去捉一个来问问。”居天成扬声叫已远去十余丈外。
前面有一座树林。居天成已追入林中。
他吃了一惊。知道这些人的艺业皆十分了得。居天成不顾一切追入,可能要糟,他不再追赶大汉,飞跃入林。
“哎……”里面传来了居天成的惊叫声。
“糟!”他心中暗叫。
还奸。居天成右侧背中一镖,躲在一株大树后藏身。
前面逃走的人。已远出十余外进入林木深处。
“不要管我,捉一个人来拷问。”居天成大叫。
他怎肯将居天成留下?立即奔近问:“糟!你怎么了?”
居天成坐下拔出镖,说:“挨了一镖,不要紧。”
他一面撕腰带替居天成裹伤,一面留意四周的动静。蓦地,他听到南、西两面,隐隐传来了芦哨声。
“有大批来历不明的人赶来了。”他向居天成说。
“不会吧?”
“记得咱们到达之前、也听到这种芦哨声。”
“恐怕是附近的村童在玩芦哨……”
“不对,快走。”
“这……”
“往东走,到高淳。”
不管居天成肯是不肯,扶起便走。一阵子好赶,一口气奔七八里,后面芦哨声似乎逐渐接近。
真妙,已到了湖滨。树荫下,一艘小渔舟静静地泊在树下,一名年届花甲,头戴斗笠的老渔大,安坐舟中垂钓,状极清闲。
高翔奔近,放下居天成行礼道:“老丈请了,小可有一位朋友跌坏了腿,可否劳驾老丈将我们渡至湖北岸?愿以十两银子为酬,尚请俯允。”
老渔夫耳背,用手挡着耳朵大声问:“你说什么?”
他将一锭银子亮了亮,大声叫:“乘船,我们要过湖,银子给你。”
“银子?”
“十两,过湖。”
“十两?给我?”
“是的,给你。”
“上来,正好做我老汉的棺材本。”
两人上了船,老渔夫收了钩竿,慢条斯理地整理渔具,要死不活地驾桨。
芦哨声渐近,追兵将至。
“什么?”老渔夫问。
“快些。”他再说一遍。
“快些?我老汉一脚已踏入坟坑,你还要我快些?”
“老丈,不是这意思……”
“我老汉巴不得一天有一年那么长呢。”
急惊风碰上满郎中,他一气,不再催了,往舱面一坐,自语道:“来的如不是官兵,我杀他个落花流水。”
居天成一惊,问:“高兄,你仍要和他们拼?”
“我怀疑这些人的来路。”
“你是说……”
“早晨失火,午后才有人来捉贼救火,不合情理。”
“也许村民怕……”
“怕事?那两个老家伙内力之浑厚,比起弹指通神来毫不逊色,甚且过之。”
“不会吧?”
“兄弟贴身交手,岂有不知之理?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罗前辈已死在庄中,他足迹遍天下、见闻广博、有他在,定可知道这两个老贼的身份。”
船终于向湖外驶去。岸上的树林前,也出现了三二十名青衣人,齐向水滨奔来。
西面的林缘、也出现了三二十个急奔的人影。
相距尚在半里地有人大叫:“艄公,把船摇回来,摇回来。”
老渔夫从容地驾桨,渔舟平稳地向北驶去。
“摇回来!摇回来……”叫声更响。
高翔叹口气,说:“可惜你已受了伤,不然我要上去捉他几个人来拷问,他们不是官兵,也不是村民。也许是江南浪子的人哩!”
居天成说:“如果是他的人,岂不更好?正好查出杀罗前辈的凶手来。这……你上去好了,替罗前辈报仇要紧。”
“我不能丢下你不顾。放心吧!江南浪子一代大豪,他逃不掉的。”
老渔夫眯着老眼,从容不迫地摇桨,脸上挂着世故的微笑,大声叫:“要张帆了,坐好。”挂上桨,升起帆,东南风吹起一湖波浪,船速渐增。老渔夫安坐后艄,一手控帆索,一手把舵。脸上涌起欣然的神采,眯着老眼喝道:“客路青山下.行舟绿水前。
湖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海日生残夜……”
西面出现一艘快船,四支长桨鼓动如飞,船行似箭破水飞驶,有人叫:“下帆!不许胡乱载人。”
老渔夫按理绝难听得到,因两船相距在里外。但老渔夫的歌声顿止,舵柄一转,北驶折为向西北航行,顺风顺水船速倍增。
老渔夫并不向来船看望,张开缺牙的大嘴又唱道:“有耳莫洗颖昌水,有口莫食首阳蕨。含光混世责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月?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强身!……”
歌声一顿,船破浪急进。
快船也折向急追,相距仍在里外,四枝长桨虽快,但渔舟船轻,风帆顺风顺流,并不比四枝长桨逊色。
高翔呵呵笑,说:“老丈,你该唱‘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鱖鱼肥’。但如果老丈是隐逸之流,又当别论。”
怪,他的语音不大,耳背的老渔夫竟然听清了,呵呵大笑道:“哥儿,要做隐逸、谈何容易?你以为孤孤独独远离尘俗便成了么?”
“小可是这样想。”
“那你就错了。”
“小可怎又错了?”
“在隐世之前,必须先赚上一大养老银,不然岂不要喝西北风?难道食物会从天上掉下来不成?衣食住行岂能不劳而获?”
“老丈说的是。”
“因此,隐世养老之前,没赚够金银是办不到的。”
“老丈难道靠钓鱼营生?”
“不,钓鱼是老汉的消遣,不钓则已,钓则钓大鱼,少鱼不会上老汉的大钩。”
“老丈曾经钓了多少条大鱼?”
“唉!苦也!丹阳湖鱼虽不少,全是十来斤的小鱼,大鱼少得很。呵呵!可能今天老汉钓着大鱼了。”
船扔脱了快船,直驶北岸。
北岸群山正是横望山诸峰。船驶向一座山坳,距岸四五里,山下的湖湾中驶出,艘小舟,双桨运转如飞,小艇如劲矢离弦,急迎而至。
老渔夫手搭凉棚向前望,笑道:“瞧,老汉的一双孙儿女,驾着船来迎了。”
“怪;老丈家在湖北岸,却到湖南岸钓鱼.岂不可怪?”高翔深怀戒心地说。
“一早对岸大火,十分令人兴奋。”
“什么?老丈隔岸观火,居然兴奋?”
“俗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老汉想去捡几条被殃及的鱼,岂不兴奋?”
“哦!原来如此,老丈捡到殃及的鱼了?”
“不错。”
“几条。”
“就是你们两条。”
“呵呵!老丈恐怕鱼没捡到,反而沾了一手腥哩!”
“哈哈!笑话,我分水飞鱼吃了一辈子捡鱼饭,大江南北大河两岸,三十余年来,几曾听说过,分水飞鱼祝龙做过亏本买卖的?”
高翔没听说过分水飞鱼的名号,居天成却大吃一惊,急道:“高兄,小心他,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水贼。”
“哈哈!老汉的名号居然有人知道哩!”
高翔淡淡一笑、说:“老丈这趟买卖,恐怕要得不偿失了,咱们身上只有二十余两银子,已经给了你十两。而这十余两咱们要做盘缠,不会给你的。”
分水飞鱼脸一沉,阴阴一笑道:“别开玩笑,你们在南湖庄发了大财、居然在老汉面前装穷、不自讨没趣?有钱给钱。没钱给命,快把怀中的红货全给我掏出来,人往湖里一跳,免得老夫费神。”
高翔拍拍怀中、笑道:“分水飞鱼,恐怕你得动手来掏了。”
老家伙大怒,脸一沉,挂上帆索套上舵柄。正持往前面走。
高翔双脚分开而立,一声长笑,小船开始猛烈的左右摇晃。“嗡”一声震鸣,断了一根帆索。
分水飞鱼吃了一惊,变色叫:“好小子,你居然很不错呢。”
声落,也双脚一分,开始制压船的晃动。
岂知船头一沉,浪花哗哗、似要向水底钻,船尾翘起,接着向下疾沉。
分水飞鱼几乎立脚不牢,一升一沉之下,船桅吱嘎嘎怪响。
一升一沉之下,船突然静止。
“咦!你小子真不简单呢。”分水飞鱼讶然叫。
高翔呵呵笑,说:“老前辈,咱们好好商量,如何?”
“商量什么?”
“公平交易,银子已经给了你,你送咱们上岸。”
“你想得倒好。”
“说实话、咱们是到南湖庄访友的,来晚了,还碰上那群趁火打劫的人,我那位朋友还受了伤,不得不借老前辈的船脱身。”
“老夫不是三岁小娃娃。容易受骗。”
“信不信由你、咱们话必须讲明。如果你能将南湖庄被毁的消息说得明白。三天之内,小可送三百两银子给老前辈养老,怎样?”
“废话!”
“老前辈真要逼在下动手,在下不得不奋起自卫。首先老前辈这条船便得化为乌有。
论水上工夫、小可也许不如你,但最后获胜的,将是我而不是你。”
“嘿嘿!你敢在老夫面前吹牛?”
高翔脱去上衣,除去鞋袜,说:“老前辈如果不信,不妨试试小可的水性。瞧,令孙的船距此多远?”
“约有里余。”
“不,水面观物常误远为近,两船相距整整两里以上,小可要登上令孙的船。”
“唰”一声水响、他已悄然没入水中水花一涌便无踪无影。
他用上了龟息术、在水下潜泳像条大鱼。
分水飞鱼吃了一惊,一看对方的入水姿态,便知是大行家,不由傲意消去三分,赶快降下帆,站得高高地向水面张望。
始终不见高翔浮出水面,快艇仍向此飞驶。
久久,分水飞鱼摇头道:“这一带水下有暗流,这吹牛的小子完了。”
居天成却摇摇头,亮声道:“他这人如无把握,不会冒险自寻死路的。”
快艇近至一里左右,分水飞鱼大叫:“永新,停桨。”
快艇上有一男一女,男的上身精赤,穿一条犊牛裤,年约二十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