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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虎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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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加以全力追查,这是说,老弟仍不想置身事外?刚才老弟答应……” 

“抱歉。小弟并未答应大总管置身事外。这位隐身贼杀了小弟不少朋友,永安镖局三万银子的镖尚无着落,小弟怎能放手?贵庄远在茅山,派人到南京内外防贼,在情在理说不过去,主凶不除……” 

“主凶辽南浪子绝对难逃法网。” 

“主凶是不是江南浪子,尚待证实。” 

“这……” 

“上次风尘五杰在燕子矶失踪的事,贵庄是否听到风声么?” 

“听说过,但好象已无下文。” 

“最近有人打听霸王丐的下落,这件事也值得追查,显然是与江湖朋友失踪案有关。 

依小弟看来,对方不止横望山一座秘窟,可能在南京附近建了多处黑狱,胁迫过境的身怀绝技的武林人交出武功心诀,再杀之灭口。风尘五杰中,只有霸王丐一人幸免,他们仍不想放手呢。” 

“哦!敝庄主出面后……” 

“冯前辈出面,已死的人岂不贪恨九泉?小弟认为,贵庄出面反而不好,真凶将闻风远遁,逍遥法外在另一地重施故技,并非江湖之福,欲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人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小弟会全力将他们找出来绳之以法,他们总不能为所欲为凶残恶毒,而不受惩罚。” 

“老弟不为家小着想?” 

“小弟的家小,已有万全准备,只怕他们不来,来了难逃劫数,也将是他们暴露身份的时候,希望他们至舍下试试。” 

杨抡奇摇头苦笑,说:“老弟如果坚持,那也是无法勉强的事。请问,老弟如何打罗需在下相助么?兄弟告辞。” 

“小弟决不放手,谢谢大总管关心。明后天,在下仍到石臼湖走走,追查江南浪子的下落。”他坚定地说,起身送客。   



在高翔偕同居天成到南湖庄找江南浪子的前后六天中、南京出了不少意外,永安镖局一蹶不起,金陵三剑客受创,宣布不问外事。高翔的人,一个个下落不明生死难卜,凶多吉少。 

目下,只有他和居天成两人了。 

对方在向他增加压力,已经将他的羽冀加以剪除。 

龙尾山庄的大总管杨抡奇说得对,对方很可能对付他的家小胁迫他放手。 

自从他卷入窃宝案的旋涡后,与对方周旋,算起来已是第三个回合,双方都付出了可怕的代价。第一回合是笑如来的伏法。第二回合是西风山庄与南湖的毁灭。第一回合他占了上风。第二回合他损失了所有的朋友。 

可是,他仍然不知真凶是谁。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三条路可走。其一,是放手不管,在压力下低头。这件血案已与他无关,他尽可置身事外。其二,与龙尾山庄合作。完全委托玉狮办理,亡羊补牢,由龙尾山庄派人与对方周旋。其三,是单枪匹马紧楔不舍,不顾切找出真凶来。 

他不能放手,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第一条路他不能走。 

玉狮办理此事,当然胜任。但在他的眼中看来,龙尾山庄的世外桃源,高手众多,美女如云。庄主玉狮是否肯放弃生活上的享受,全力与对方周旋,大成问题。同时、从大总管杨抡奇的口气判断,显然玉狮为人极为主观,已认定江南浪子是主凶,弦外之音,是该案已完全明朗化了,只要将江南浪子绳之于法,便—切圆满结束啦!但他却不以为然.在一切确定尚未呈现、无数疑团尚未澄清之前,他不能确认江南浪子是主凶,至今他尚不曾与东南浪子见过面呢。弹指神通惨死在南湖庄,他必须查出原因来让死者九泉瞑目。 

他必须单枪匹马孤军奋战、这是他唯一选择的路。 

他要再到石臼湖祝家讨信息。居天成的镖伤已无大碍。坚决地表示要与他同行。目前,居天成是他唯一的朋友了。可惜居天成的艺业有限,这位武当的门人并末下过苦功。 

送走了杨抡奇,接着来了几个江湖人,愿意提供消息。可惜这些消息皆是传闻,缺乏有力的信证。这她来,一天过去了,未能成行,白白耽误了一天工夫。 

入暮时分,他送走了最后一个提供线索的人,心中大感不耐。这些江湖混子闻风赶来报信,根据一些传闻便任意讹诈勒索、简直岂有此理,他哪有这许多工夫与他们穷纠缠?在应付这些人中他对弹指神通这位老江湖十分佩服,开始感到缺乏人手的重要了,必须有一位老江湖主持大局。方能应付裕如。 

刚送走客人,跨入店门,身后突然跟入一个少年人、脚步急促、叫声甚紧:“高兄。 

留步。” 

他倏然转然道:“咦!是你?” 

来人是曾在雨花台下交过手的方士杰,难怪他感到惊讶。 

方士杰神色不安地跟入,焦虑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弟已走投无路,只好厚颜前来请高兄援手。” 

“请坐,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为方兄效力,不胜荣幸。请教……” 

“舍妹失踪了。”方士杰没头没脑地说,神色极为颓丧。 

厅中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俩人。居天成在内室养伤。店中自从出了意外后、他将几个店伙打发走了。 

他心中一跳,只感到心潮汹涌。他记得那天雨花台下的情景,方姑娘是第一个闯入他心中的女郎。脑海中,方姑娘清丽脱俗的债影,清晰地幻现。 

“失踪?”他惊问。 

“是的,真是……” 

“慢慢说来。怎么回事?” 

“昨晚舍下来了几个夜行人,等巡夜的人发现有异,舍妹已经不见了。” 

“难道又是无头公案?有何线索?令妹的身手不凡,她难道……” 

“房中凌乱,所有的家俱皆被人翻得七零八落。后房的一名侍女躲在衣柜内,曾听到来人向舍妹要什么心诀。” 

“哦!那该是美女踪案露出曙光了。” 

“高兄有何线索?” 

“这件事牵涉甚广,风尘五杰的失踪,与辽湖入神秘失踪案有关……”他将横望山秘窟黑狱亡魂的事说了,最后说:“这说明了令妹的恩师了了神尼仍在人间、贼人认为了了神尼所传的佛门心法在令妹手中,前来向令妹索取了。” 

“哎呀!这……” 

“决走,兄弟到尊府看看贼人是否留下了线索。” 

“这……官府已前往勘查……” 

“那就糟了,看不出贼人侵入屋中的手法啦!” 

“巡更的人,发现越墙而出的三个人影,皆戴了鬼面具。” 

“哦!我想有了眉目了。” 

“这……” 

“牛头山一带,我曾发现了戴鬼面具的人。” 

“这是说……” 

“我已经毁了双阙庄与西风山庄,可能还有秘窟隐藏在山林中,我得去遍搜各地。” 

“我随你前往。”方士杰攘臂道。 

“你?对不起,兄弟无意损你,你如果前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弟的拳脚……” 

“在那儿,兄弟遇上了老一辈的顶尖儿高手名宿,遇上了在下平生所遇见最可怕的劲敌。” 

“你是说……” 

“我不是小看你,而是那些人大过高明。这样好了。有了消息,我再到尊府知会,怎样?” 

“这……小弟到此向高兄讨回音好了。” 

“不,此地你最好少来为妙。” 

方士杰心事重重地走了,留下的难题令高翔深感困扰。看来对方在玉狮出面缉凶期间,并未有所忌惮而歇手,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哩! 

他心中很乱,对那位戴鬼头面具艺业可怕的神秘怪人深怀戒心,如果那人是主人,即使玉狮出面还不知鹿死谁手呢。他不知玉狮冯海的艺业如何,但他已预感到玉狮并不如外传那么了不起。 

即使是一个不相识的女人,他也不忍袖手旁观,何况是一个他所关心的少女? 

他并不是一个易于动情的人,也不敢说那天雨花台下惊鸿一瞥便一见钟情,但方姑娘的倩影,确是令他的心底涌起波澜,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陷入了微妙的情感游涡,心湖已不再平静。 

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居天成,并不提他与方士杰兄妹认识的经过,只说风尘五杰的了了神尼可能有了下落,有人已向了了神尼的门人下手,他要循这条线索追查,很可能在牛头山附近,有贼人建立的另一座黑狱秘窟。 

居天成是两世为人的黑狱亡魂,不由切齿大恨,也跃然欲动,迫不及待地表示早明一同前往牛头山搜山。 

他却早有准备,不想白天前往,救人如救火,而且晚间前往可免暴露行踪,晚膳罢,他带了些碎银,换穿了一袭青袍。挟了连鞘长剑,连夜动身奔向牛头山。 

两人先从白龟池,虎跑泉附近搜起,从兜率岩侧降下文殊洞,再向上搜,登上峰巅的雪楼。 

已经是四更初了,一无所获。 

在山颠四望,黑黝黝一无所见。 

居天成不住摇头,说:“高兄.这一带游人甚多。经常有官府中人往来观赏山影,附近不会有人敢设黑狱的,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他不以为然,说:“正相反,在这些地方反而不会引人注意的。” 

“目下何去何从?” 

“往南到祖堂山,先搜芙蓉峰附近,走!” 

两人从南面悄然下降,穿越连绵不绝的树林,并未发现任何院或村落。到了两峰交界处的岭脊.发现有一条向东西延伸的小径。 

居天成站在小径中、说:“有路方有人家.夜间翻山越岭太辛苦,不如循小径去找。 

高兄,往东呢,抑或往西?” 

他摇摇头,用坚定的口吻说:“不东也不西,往南搜芙蓉峰。” 

“这……兄弟乏了,歇歇脚。如何?” 

高翔不同意。但温言问:“居兄,是不是镖伤未痊,感到疲倦?” 

“是的,有点疲倦的感觉。” 

“那就歇歇吧,我到各处走走。” 

居天成不歇脚、笑道:“兄弟只是不宜再爬山。这样好了。你我分开搜;这样可以事半功倍,我向东南、你向西南。如何?” 

“好是好,只是你乏人照顾……” 

“呵呵!兄弟可以照顾自己。再说,咱们在未搜出可疑片候之前,不会贸然出面,不管是否有所发现,明早日出之前,在佛窟寺前会合,怎样?” 

高翔也感到有居天成在旁,确是有点缚手缚脚,双方的艺业造诣相差太远,他还得费神去照顾天成,少了一个人,他便会方便得多,便不假思索地说:“好,日出前在佛窟寺见面,居兄,记住,不管你发现了什么、千万不可贸然出手,至要至要。” 

“兄弟理会得。” 

“如果有警,以两长一短的三声长啸为号。” 

“兄弟记住了,小心。” 

两人分手,高翔往南疾走,钻入树林一闪不见。 

人不可能离水而居,只有山麓方适于居住。他沿山麓的树林急走,希望能找到村落或房屋,最好是找到三家村或一些孤立的住宅。 

只走了半里地,似乎这一带并无人迹。 

“啊……”东面传来一声鬼哭似的怪啸也像是豺狼在长嗥。 

他侧耳倾听良久,一切寂然。 

“分明是人的啸声。”他想。 

他不再迟疑,向东一折。走了百十步,前面有一处林空。 

白影一闪,从林空中向东消失在密林中。 

他脚下一紧,衔尾急追。透林空而过,抡入林中。 

蓦地,他嗅到一丝异香。 

在横望山常春观,他受到飞虹道姑以香及茶暗算着了道儿,一嗅到异香便心起戒念。 

本能地屏停住了呼吸,向侧飞掠。 

他失去了白影,只好先止步倾听声息,黑夜的黑暗树林内.必须以耳代目。 

糟!有点头晕。 

“那股异香有鬼。”他懔然地想。 

完了,手脚有点发软。 

他立即坐下,行功调和呼吸,希望迷香早些挥发,以应付即将到来的突变。 

他坐在树下的草丛中,身躯尽量放低,寂然不动。还好、他早怀戒心,因此能及时发觉异香而屏住呼吸所以中毒不深。至少,目下他并不是完全失去自卫能力的人,但如非生死关头。还是隐身藏匿为上策。 

白影去而复回,是个身材修长的佩剑白袍人,脸上以白巾蒙住口鼻,如不接近,可能误为女人。 

“咦!”白影讶然叫,在前面寻找人迹,不见有人倒在地上,所以大感诧异地脱口叫。 

他安坐不动,暗叫侥幸。假使他不是机警地向侧掠走,必定被对方找到了。 

白影找不到人,发出一呼哨。 

片刻,微风讽然,有衣袂飘风声伟到,接着出现了两个黑影。 

“人呢?”一个黑影问。 

“不见了。”白影似带有浓重鼻音的语声简洁地答。 

“怎么回事?” 

“不知道。” 

“逃掉了?” 

“反正人是不见了。” 

“怪事,他不是中了你的计么?” 

“是的,但他似乎并未被黄梁香所薰倒。” 

“他也没有追你?” 

“没有。” 

“那小子艺臻化境,如不被迷倒,岂有不追之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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