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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弘思站在孟天名身后,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隐隐觉得灰衣女子出现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那半块玉佩。
这个她到底是谁?
那个他又会是谁?
第二十五章 碎心防
“玉中人,安有再会之期。缺易补,憾难平。”
孟天名看着那灰衣女子和她手中的玉佩,不由想起了铁匣内的那封遗书,脑中已然有了一些联系,说道:“这块玉佩是一位前辈留下的,他单名是个‘天’字。”
那灰衣女子身子一颤,把手中的玉佩握得更紧,说道:“是他!是他!他现在在哪?”
此时,孟天名已确定她和那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但看她神情激动,忽然心生犹豫,担心她不能接受那人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
那灰衣女子见他不回答,出手扣住他的脉门,低喝道:“快说。”
孟天名迟疑一下,寻思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便道:“那位前辈十几年前已经去世。”
那灰衣女子听后脸色蓦然大变,怔立半饷,眼中忽然露出异光,怒道:“你骗我!我杀了你。”说着,右手捏成爪形,直往孟天名喉颈抓去。
孟天名看她突然狂性大发,连忙挥手把身后的沐弘思推到墙角,接着身体向外一侧,闪过这一抓。随后右掌击出,和那灰衣女子缠斗起来。
拆得五六招,那灰衣女子眼角忽然流出泪水,出招变得全无章法,仿佛小女孩乱摔东西来发泄怒气一般。
孟天名眼见如此,不忍心趁她心神大乱伤她,只是尽量躲闪,避开她的攻击。
这样又斗了十几招,那灰衣女子忽然双目一翻,直挺挺向后栽倒。
孟天名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肩膀,让她不至于摔倒。
沐弘思也疾步过来,将那灰衣女子搀扶到床上,和她双手一触间,觉得甚是冰冷,回身向孟天名道:“她的手好冷,不会有事吧?”
孟天名伸手搭了搭那灰衣女子的脉搏,觉得虽然是有些微弱,但是还算平稳,便道:“我看她是突然悲愤攻心,真气走岔了穴位才会晕倒,休息一晚就没事了。”低头间,看到沐弘思手腕的红印,关心道:“你的手腕还疼吗?”
沐弘思揉了揉手腕,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我正准备休息,她忽然擒住我的手腕,追问我玉佩的来历……”说到这儿,突然又想起那灰衣女子发狂时的样子,接着说道:“我看那玉佩的主人一定是她的至亲之人。”再看到那灰衣女子的左手仍死死握着那块玉佩,心中不由很是好奇,问道:“孟大哥,这块玉佩到底是怎么来的?”
孟天名理了理思路,把他们天石派三位师祖得到铁匣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她,又将那封遗书的内容背了一遍,最后说道:“我两位祖师伯遇伏而亡,和可能是与那铁匣有关。而在几个月前,我师叔也被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打伤,所以我才上京城寻找千年人参给师叔治伤。就是那次上京,焦世颐用一枚铁锥暗算沐兄。我发现铁锥上所刻的骷髅和那铁匣上的骷髅一模一样。这次我和师姐出谷,便是想查清那铁匣和铁锥到底有何来历。”顿了顿,看着那灰衣女子道:“虽然她只是追问玉佩的来历,对那个铁匣却是只字不提,但我肯定她知道关于那铁匣的事情。那些疑问,要等她醒来才有答案了。”
沐弘思默默听完那整个故事,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那灰衣女子额头冒着细汗,像是在昏迷中做了噩梦,便起身从外面打了一盆水放在床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蘸了些清水,帮那灰衣女子擦拭脸上的汗珠。
孟天名看已没什么事,便打算离去,刚走到门口,忽听沐弘思轻轻“咦”了一声,叫住他道:“孟大哥,你过来看看她的脸。”
孟天名过去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问道:“怎么了?”
沐弘思拿手帕又蘸了些清水,在那灰衣女子的头发边缘慢慢擦拭。
那灰衣女子的皮肤让水浸了片刻,居然露出一道细细的白线,轻轻卷起了边。
沐弘思沿着那细细的白边把那层皮慢慢揭开,却是一张人皮面具。
孟天名、沐弘思看到那面具下的容颜,都禁不住一声轻叹。
那灰衣女子肤白若玉,眼睫细长,竟是个大美人,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而已。
沐弘思拿着那张有些发黄的人皮面具,不解道:“她为何要故意扮成老十岁的样子,难道是在躲什么人?”
孟天名道:“或许也那块玉佩和铁匣有关。”
“缺易补,憾难平。”
那是怎样的一种遗憾?
孟天名躺在自己搭的稻草床上,心情竟久久不能平复。又担心那灰衣女子半夜醒来会再伤害沐弘思,不敢熟睡,干脆坐起来运功调神。几个时辰,已将“天元朝气”运行十二周天,精神气力都渐渐恢复。
到了清晨,东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公公探出头来,看孟天名坐在床上,便走过去小声问道:“小兄弟,昨天晚上西屋传来巨响,是出了什么事呀?”
孟天名想了一想,解释道:“自从我姐夫出了意外,姐姐的精神一直不太好。昨天晚上她把我和妹妹错认成害死姐夫的凶手,和我们动起手来,我一时失手,打烂了你们的桌子,真是对不住。现在天已经亮了,我去把她们叫醒,不好再打扰两位老人家了。”说完,从身上取出一块碎银子交到那老公公手上,道:“昨晚吓到你们,又打碎你们的桌子,真是对不起,这些钱算是感谢你们借地方给我们。”
那老公公推辞不肯收,孟天名硬是塞给了他。
二人在这边推辞间,听到西屋内又是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木头被打裂了,跟着就见沐弘思冲出来道:“她忽然醒了,从窗户出去了。”
孟天名立即冲到门外,看到那灰衣女子正往东去,连忙纵身追了过去。
那灰衣女子显然还是真气不稳,奔跑间还有些跌跌撞撞,没跑出一里路就被孟天名追上拦住,一看到他,又想起了昨晚的对话,上前抓住他的衣领道:“你骗我!他没死!你为什么要骗我?”
孟天名被她抓得透不过气,只得伸指点了她手背穴道,再趁她双手略松之际,向后跃开道:“那位前辈的确已经过世,玉佩乃是他留下的遗物之一,在下俱是实言。人死不能复生,前辈还请节哀。”
那灰衣女子眼角噙泪,仰首向天大叫道:“你骗我!你骗我!”
那声音痛苦、绝望……
却不知是对眼前的这个人呼喊,还是对心中那个人的抱怨。
第二十六章 玉中泪
“鹰乃祭鸟,天地始肃,禾乃登。”
立秋过后,天气也更凉了。
清晨,偶尔甚至会有些寒冷。
孟天名听到那灰衣女子的叫喊声,心中不禁也感到一丝凉意,再看她步履有些摇晃,担心她又会晕倒,想出言安慰,却又怕再刺激到她。
那灰衣女子怔了片刻,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道:“我不信,你凭什么说他已经死了?”
孟天名感到她五根手指深深嵌入自己肩内,忍痛说道:“在下曾亲眼目睹过那位前辈留下的遗书。”说完,把自己脑中所记的遗书内容一字一句背了出来。
当孟天名背到“玉中人,安有再会之期”时,那灰衣女子猛地将手抽回,捂住自己的耳朵,口中喃喃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低着头远远退开,退到一棵大树旁,再也支持不住,慢慢放下双手坐倒在地,一头长发亦如流水般倾泻在地上。
秋风吹起,那灰衣女子身前的几片落叶被带上半空,片刻间又缓缓落下。
世间万物都有身不由己、不受控制的时候。
草木如此,人亦如此。
落叶上,几滴水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却不知是泪水还是露水。
孟天名静静站在那灰衣女子的身后,想着她刚才的样子,心中忽然涌上莫名的苦楚,一如昨日吃下“百日相思苦”时的感觉。
莫非连毒药也有灵性。
一个时辰后,林中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却是沐弘思找了过来,她不懂轻功,这一路找来可是不轻松。
孟天名看到她跑过来,冲她打了个手势,指了指那灰衣女子,心道:“你们都是女人,安慰一下她吧。”
沐弘思会意,走到那灰衣女子身前坐下,轻轻将她双手握住,低语了几句……
良久,那灰衣女子的身子微动,左手缓缓摊开,掌中是那块刻着“二”字的玉佩。接着,又从颈上解下一根红绳,绳子一端,系有另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人”字。
那灰衣女子双掌轻轻合起,再次摊开掌心,两块玉佩已然合二为一,赫然是个“天”字。
孟天名在一旁看的分明,心道:“她果然是那遗书中所说的‘玉中人’。”
沐弘思起身走到孟天名身边,轻道:“你说那位前辈尸骨上发黑,是中毒而死,那你可知他究竟是被什么所害?”
孟天名想了想,说道:“那位前辈在遗书中写道‘半本剑诀,足成名江湖,亦足累吾命丧于此。’可见他的死是和那半本剑诀有关,或许是有人为了抢夺剑诀暗施毒手。”
那灰衣女子听到他这番话,一双拳头渐渐收紧,自言自语道:“是那个恶贼。”这一次,她既没有发狂,也没有流泪,而是静静在思索。过了片刻,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神色也恢复平静,对孟天名说道:“你说的遗书和玉佩可是在森罗铁匣中找到?一个用黑铁铸成,六面都刻有骷髅的匣子。”
孟天名道:“不错。”
那灰衣女子道:“那铁匣里的半本剑谱你也看过了?”
孟天名道:“晚辈的确见过,也学过剑谱中武功。”他既知这灰衣女子是遗书中所说的“玉中人”,而那铁匣又是她至亲遗物,所以坦诚相告,并不隐瞒。
那灰衣女子道:“那你知道森罗铁匣现在在哪?”
孟天名道:“晚辈知道。”
那灰衣女子道:“我想亲眼看看那铁匣,你带我去。”
孟天名寻思道:“她说想亲眼看看那铁匣,应该只是想见见那位前辈留下的遗物。我出谷这么久,师父和师叔的武功也该恢复了,就算她另有加害之心,也敌不过我们三人联手。”想到此,便道:“前辈既然想看那铁匣,我带您去便是。咱们先出了树林,再找驿站买辆马车北上,大概一个月左右能到,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那灰衣女子目光一转,说道:“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不怕我动手抢。”
孟天名剑眉一扬,说道:“那铁匣既是前辈亲人的遗物,晚辈自会禀告家师。到时便将那铁匣奉还,又何劳前辈来抢?家师和师叔都是明理之人,决不会觊觎他人之物。”
沐弘思听他这番话说的甚是慷慨有理,心中暗暗钦佩。
那灰衣女子目光闪动,心道:“觊觎他人之物……当年,你也说过不要觊觎他人之物的话。”想着,将玉佩收到怀中。
孟天名略一沉吟,说道:“晚辈可以带您去看森罗铁匣,但请前辈先替沐姑娘解毒,放她回去。”
那灰衣女子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还不行,迟些再说。”
孟天名还待再说,那灰衣女子已转身沿着林间小路而去,走了七、八步,见孟天名二人还在原地不动,便道:“你们还站在那等什么?等身上的毒发作么?”
孟天名想起昨晚运功的时候曾试着逼毒,可是真气行遍全身也找不到阻塞的毒血,只隐隐觉得心脉附近的气血运行有些异样,心知那毒药并不简单。既然那灰衣女子表示“迟些再说”,现在再怎么逼她也不会有什么用。想到此,和沐弘思一起跟了上去。
走到正午,沐弘思腹中饥饿,双腿也渐渐沉重,但又不想拖慢大家的速度,只得咬牙跟着大家的步伐走。
孟天名有所察觉,脚下快走两步,想上前拦住那灰衣女子,提议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再走。没等他走到跟前,那灰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道:“我有些累了,咱们在这儿歇歇再走,你去找些吃的来。”
孟天名是个聪明人,心知她的轻功远比自己还要高,就算一直走到天黑也不会累。之所以停下,是听出沐弘思步伐有异,让她休息。当下应了一声,盘算该去哪弄东西给大家吃。
附近都是荒山野岭,一路走来又连只山鸡、野兔都没看见,想找吃的只怕要大费功夫。
沐弘思从肩上解下一个小包袱,说道:“今早你们走了以后,那老婆婆给了我几个面饼,让我带着路上吃。”说完,先走到那灰衣女子面前,道:“您昨晚就没吃太多东西,现在一定饿了,您先。”
那灰衣女子看了看她,略加思索,从包袱里拿了两块面饼。
沐弘思又走到孟天名身边,把包袱递给他,让他先拿。
孟天名接过包袱一看,那面饼不过他半个手掌大小,而且只剩下三块,便道:“我还不饿,你先吃吧。”
沐弘思笑了笑,道:“那我先拿,剩下的给你。”说完,拿起最上面的一块饼,掰做两半,自己拿了一半,转身走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