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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突然多了一丝让人窒息的紧张感。
沐弘思忽觉肩上一紧,被洛纱远远推开。
而洛纱飘然跃起,挥剑向封泽护法刺去。
孟天名听到声音,知道是洛纱已经出手,连忙侧目看了看。
这一看,不禁暗叫糟糕。
洛纱那一剑使得毫无章法,破绽竟有十几处之多。
莫说和封泽护法这种高手对阵,便是自己也能趁此机会至她死地。
但是封泽护法看到这一剑,却是眉头紧皱,迟迟不敢上前接招。
稍加犹豫,反而后退了三步,用拐杖护住身上要穴,摆出防备姿态。
孟天名微感诧异,旋即明白洛纱是有意露出破绽,激起封泽护法疑心。
正如洛纱昨晚所说,“以弱敌强,拼的是智谋胆略,”她的确说到做到。
孟天名心道:“洛前辈这下未免太过冒险,就算可以暂时避退他,也未必就能扭转战局……”
便在此时,洛纱已经纵身到孟天名身旁不远。
却忽地掉转剑锋,举剑向孟天名刺去……
封泽护法见状,大叫一声“不好”,连忙伸出拐杖,向洛纱的长剑挡去……
在封泽护法看来,洛纱这一招叫做“杀人灭口”,是要杀掉孟天名,断掉他追查森罗铁匣的线索。
封泽护法对森罗铁匣的志在必得,自然要奋力搭救。
却不知,他已中了洛纱的计划。
就是洛纱突然掉转剑锋、封泽护法全力“施救”的一瞬间。
孟天名注意到了封泽护法身上露出的多处破绽,如果手上有剑,如果他的穴道能被解开,他就可以……
就在这短暂的一瞬间。
封泽护法伸出的拐杖已经不能收回。
洛纱却将剑锋向下一收,递到孟天名手中,跟着快手如飞,解开了他的穴道。
最后,挡在孟天名身前,对他道:“帮我杀了他。”
孟天名当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手握长剑自下挥出,一股凌厉的剑气沿着锋刃迅速蔓延……
这一剑,是无法避的。
“啊”一声惨叫,封泽护法拿拐杖的右臂被生生削了下来。
但在手臂被削断的那一刻,他用另一只手全力向孟天名打出了足以致命的一掌……
这一掌,也是无法避的。
然而,洛纱挡在了孟天名身前。
那足以致命的一掌,打在了洛纱身上。
一切都在她计划之中……
一口血涌到喉中,洛纱用仅剩的两成功力护住心脉,又一次对孟天名道:“帮我,杀了他……”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软,缓缓倒地。
在倒地前的那一刻,她看到孟天名又在封泽护法身上砍了一剑……
跟着,一双柔弱的手臂接住了她,那是她的徒儿……
沐弘思抱着洛纱,泪水不自觉的涌了出来,旋即坐到她身后,运功往她心脉附近输入真气……
半饷过后,洛纱双手动了动,渐渐又有了些力气,回头对沐弘思道:“别管我……去帮那臭小子……”说着,从腰间解下一个羊皮口袋,淡淡笑道:“小心些……”
羊皮口袋里,是一只铁爪。
沐弘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将铁爪扣在手上,施展“如影随形”步上前,以“十字穿心爪”从旁掠阵……
片刻之后,封泽护法身上多了十余条剑痕和爪痕。
再加上断臂失血过多,慢慢力不从心,破绽大开……
孟天名看准时机,凝气使出一招“出生入死”……
长剑刺穿封泽护法的心口,一剑毙命……
孟天名和沐弘思一起跑到洛纱身边,给她输送真气,却已经回天无力。
这一刻,孟天名忽然明白洛纱为什么要传功给沐弘思。
因为有那些功力在,她可能会死不了。
但是她又早已“决定在洛水常住”。
所以她把功力传给了自己的徒儿。
“在洛水常住”,指的是葬在洛水,同佫天葬在一起。
洛纱望着远处封泽护法的尸体,露出欣慰的笑容,把手中的辟毒石递给孟天名,道:“这块石头算是我代天哥答谢你……”
孟天名想起佫天遗书上那句“若遇有缘,或当另有重谢”,含泪接过那块赤红色的石头。
洛纱又从怀中取出那块刻有“天”字的玉佩,连同羊皮口袋中的铁爪一起交给沐弘思,轻道:“这些是天哥当年送给我……也是我最珍贵的东西……现在,为师把它们送给你……”
沐弘思接过玉佩和铁爪,泪水决堤般涌出。
夕阳下,洛纱手中只留下一张微微泛黄的纸。
纸上是用鲜血写成三十二个字:
知你如我,真情以托。
知我如你,矢志不移。
今生无份,切莫相随。
来世有缘,倾心相还。
看着那些字,洛纱又想到了自己一生中最爱的人、最快乐的时光,喃喃道:“知你如我,相濡以沫……知我如你,不离不弃……”鲜血沿着她嘴角留下,划过白衣,落到纸上,和那些血字融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
不远处,洛河仍在静静流淌,响着曾经熟悉的声音:
……
“你穿白衣好漂亮,像天上的仙女”
“既然你喜欢,那我穿着白衣嫁给你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怎么都好。”
……
【第一卷完】
第一章 重逢聚
萧瑟秋风,将乌云中的万千雨丝卷落,原本冰冷的雨水凭空多了几分凉意。
这场秋雨已经整整下了两天,官道附近的驿馆里聚了好些商旅。这其中大部分是带了货物的生意人,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霉”气。
如果再耽搁两天,带出来的货可能发霉不说,身上的盘缠也要一点点儿没了。
而在柜台后面,驿馆老板正悄悄数钱,幸福的像花儿一样,真挚的笑容下,二十四颗略带金黄的牙齿清晰可见。
天有不测风云,有人高兴有人愁。
人有旦夕祸福,哪天欢喜哪天忧?
驿站外,一声马叫嘶鸣。
马上是个身材魁梧的官差,虽然披着蓑衣,身上也已经湿的七七八八,口中不住咒骂着老天,从马背上跳下,把缰绳丢给门口的小伙计,大步走进驿馆内,拉过一张凳子坐下,脱下蓑衣斗笠扔到脚边,冲着柜台喊道:“老王,快给兄弟我弄点儿吃的,再找匹快马,等下还得赶路……这鬼天气,真给老子找麻烦!”
驿馆内的人听那官差这么一喊,都禁不住朝门口望了几眼。
只见他怀里拿出个油布包裹,小心的放在桌上,仔细确认它没被水淋湿,才长舒了口气,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咕咚咕咚”喝起来。
两碗茶下肚,驿站的王老板也从柜台后面钻了出来,端了好几碟酒菜坐到他对面,给他斟了杯酒,笑着道:“这么大的雨,赵兄弟怎么也不多歇歇再走?”
那姓赵的官差撕了一只鸡腿,边嚼边道:“上面催的急……才不管低下的人是日晒……还是雨淋。”
王老板和他很是相熟,知道肯定有地方出了事,好奇的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信啊?”
那姓赵的官差环顾了一下四周,把嘴里的鸡骨头吐出来,说道:“我听说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是南面新抓了几个江湖要犯……”正说着,发觉邻桌的一个老伯在往这边看,停下喝道:“老家伙,坐到别的地方去。不该听的别听啊!”这最后一句,也是说给店内其他客人听的。
那些常年在外的商旅都特别识趣,赶紧各自聊起天来。店内一时人声嘈杂,掩住了那官差和老板的谈话。而那个老伯则好像吓了一跳,慌忙拄着拐杖起身,想换个位子,但见驿馆内已经没有空桌,犹豫着不知该坐到哪边才好,正踟蹰间,忽听旁边有人道:“老伯,来我们这边坐吧。”
说话的是一男一女,正是孟天名和沐弘思。
洛纱死后,孟天名二人依照她的遗愿将其葬在洛水河畔。随后,南下准备找沐弘意他们会合。然而出发没几日便遇上了这场大雨,只好暂时留在这驿馆。此刻见那老伯被官差呼喝,便招呼他来自己这边坐。
那老伯咳了咳,低声道了谢,这才拄着拐杖坐下。
沐弘思看他带着拐杖,似乎腿脚不便,而且又须发花白,身子瘦弱,实在不适合一个人赶路,便倒了碗茶给他,问道:“您上了年纪,行动又不方便,怎么没家人陪您赶路?”
那老伯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怔了一下,摸着耳朵道:“这年纪大了,耳朵也不中用了。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孟天名见状,凑到他耳旁重复道:“怎么没人陪您赶路?”
那老伯点了点头,表示这次听清楚了,眯着眼睛道:“我本来在乡下住的挺好,最近突然收到儿子寄过来的信,说他在镇上买了间大屋,要我过去一起住。本来他是要来接我,不过我觉得自己身子骨还算硬朗,拄着拐杖也能过去,就没让他来。”顿了顿,又道:“我在乡下种了几十年地,精神不比你们年轻人差的。”
沐弘思听他这么一说,才觉得面前这老伯虽然瘦弱,但是精神矍铄,好似从没生过病一样,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怪事,便没往心里去,又寻思自己这边有辆马车,可以送他一程,便道:“老伯,您打算去哪边,我们用马车送您一程。”
那老伯捋了捋胡子,微笑道:“我们那里不种大蒜,马车也不多,不比这边热闹。”说完,捂着嘴打了个呵欠,趴在桌上打起盹来,显是赶远路累了。
孟天名和沐弘思相视一笑,并不太在意。
窗外,雨淅沥沥不停下着,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没有要歇歇的意思。
那姓赵的官差吃饱喝足,换上一匹快马,骂着天继续赶路了。
店内的其他商旅等到天黑仍不见雨停,也都各自暗骂着回房间休息,顺便再次托梦给老天爷,求他也休息一会儿。
也许是连日的祈求有了作用,第二天中午,天色终于放晴。
和煦的阳光如同多年不见的朋友那样亲切温暖。
滞留的商旅纷纷收拾东西,高兴的散去。
孟天名二人也准备好继续南下赶路。沐弘思原打算送昨天那个老伯一程,可寻遍整个驿馆都没找到他,寻思他已经离开,只好作罢。
孟天名把马车赶出驿馆,看出沐弘思还有些担心,安慰她道:“那老伯一个人都能从乡下来到这里,应该是可以照顾自己,不用太担心。”
沐弘思听他说的有些道理,心头略宽道:“希望他早点找到儿子,一家团聚。”
孟天名扶她上马车坐好,微笑着挥动马鞭道:“我们也该去找亲人团聚了。”
沐弘思坐在车内,想起已经和父母兄长分开了三个月,真的很想他们。不仅如此,她心里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亲人”——她的师傅洛纱。
每当想起师父的死,心里总是很酸楚。
即便相处的时间很短。
感情,有时候是无法用时间来衡量的。
正想着,忽听孟天名在车外对她道:“前面有人在打斗,我过去看看,你在车上等我。”
沐弘思闻言,下车道:“等等,我也去。”
孟天名略加思索,觉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可能更危险,便从车架下取出长剑,带她绕到路旁的树后,慢慢向前查看。
走十几步,便听道一声熟悉的笑声,跟着是五声惨叫,随即是几个人轰然倒地的声音。接着,一个女子笑道:“臭西瓜,我打倒了三个,比你厉害吧。”
孟天名认出那两个熟悉的声音,心中大喜过望,连忙从树后跃出,喊道:“师姐、叶兄。”
前方两个人正是李天心和叶希,突然看到孟天名,都是吃了一惊,随即快步跑了过来。
李天心在孟天名肩上“狠狠”捶了两拳,半怒半喜道:“臭师弟,你这几个月躲到哪去了?知道师姐我有多担心吗?我答应过师傅要照顾你的,万一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会落霞谷交代呀?”
孟天名揉了揉肩,笑道:“有劳师姐挂心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怎么不见沐兄?”
叶希看他们师姐弟多日不见,肯定好多话说,便和沐弘思一起站在旁边听着。
李天心从当日发现孟天名他们失踪说起,说是上山追错路,绕了个大圈也没找到人,便原路返回从另一条路追,好不容易遇到一对公公婆婆,推断他们是出了树林,可惜树林外是城镇,官道、小路很多,都不知道该往哪边找。直到后来无意间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骷髅标记,才跟着标记找到这一带。
叶希听她说完,补充道:“李姑娘说焦家当日派来的黑白无常和骷髅标记有关,我们就跟着标记四处打听寻找。不过我想到焦家的人认识沐兄一家,万一被发现会有些麻烦,所以劝他先带沐老爷他们去济南,由我和李姑娘继续寻找,就这样找到现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总算可以回去交差了。”说完,又呵呵笑了起来。
沐弘思听到家人都安全,也放下一块心头大石,想了想,忽然好奇道:“你们没再遇到焦家的人吗?那刚才是在和谁打斗?”
李天心“得意”道:“那是我江湖经验丰富,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发现有几个人在欺负一